[维勇]关于那对夫夫的二三事

　　是lof的破镜重圆点梗

　　OOC警告

　　是意识流很烂很烂我知道轻点骂我就好(顶锅

　　卷首属于一个“以这句话开头写一篇甜文”的题

　　希望你能喜欢w

　　「向阳而生」
　　关于他们仍在相爱这件事，谁都没有提起。

　　1.
　　依稀间好像是闪光灯的闪烁。
　　那些白的晃眼的灯毫不停歇，密不透风得似乎要和那些聒噪的话筒一样一拥而上挤到他们的面前，互不相让，你拥我挤。
　　他们被堵在中间寸步难行。
　　躲在那些闪光灯和话筒背后的脸却都是模糊不清的。只有那张嘴，兀自开开合合，像是魔鬼嚼咬着稀碎的字眼，又试图从他们的嘴中抠挖出什么来填满自己的欲望。
　　人声鼎沸。
　　他被吵得头痛欲裂。
　　好像有人护着他推开前面的层层人墙，交握的手是那样温暖，背后的鬼魅却又如影随形。
　　他们高声啸叫着、质问着、恭喜着、唾骂着……
　　有零星的语句撕开那块混沌钻入他的耳朵里。
　　「金牌」「退役」「同性」「正面回答」……
　　千万张嘴里争相吐着不同的话语，就好像他以往面对的所有镜头与记者的缩影。
　　他越走越快，越走越快，最后甚至像是逃跑一样狂奔，只为了逃离身后那无休无止铺天盖地的声浪。然后惶惶然间投入一个怀抱里。
　　他抬头，却发现那人的面孔和那些声讨者一般，面目模糊不清，像是被一团光笼罩着，只有那个拥抱那样熟悉与平和。仿佛他们已经这样做过千百次——彼此拥抱魂灵。
　　可这片刻的宁静没能保持太久。
　　「去死吧！！！」
　　伴着这一声呼喊，那拥抱着他的人突然全身一震，脱力一般松了手，颓然的向后倒去，沉沉的坠地，身下是蔓延而开的红。
　　他听到自己惊慌的哭喊，听到嚣张肆意的叫骂，看到自己指缝里流下的鲜血，看到怀中人苍白的脸庞满是血污……

　　“维克托——”
　　勇利恍然从梦中惊醒，呼吸凌乱，冷汗涔涔。
　　熹微的晨光透过窗帘泄入这一方空间，也照亮他破碎的梦境。
　　好半晌，他才从梦魇中脱身，摸索到自己的眼镜带上，却不经意触到了身侧凉透的枕席，就像从来没有人在此安眠。
　　不过确实，那里的确从来就没有人。
　　他合上眼睛，突然觉得浑身发冷。
　　然后，一点点的，在无边的冷寂里蜷缩在一起。

　　——这是他离开维克托的第一年。

　　2.
　　“早上好！”
　　身后突然传来的一声问好让勇利停下了手里的活儿，便也转身向经过他院落的镇民道了声好：
　　“早上好，彼得先生。您现在是去城里吗？”
　　“是啊。”被称作“彼得先生”的男人把摘下的帽子戴回去，俯身在勇利院落的白色围栏上，复又道，“有什么需要我帮你捎带回来的吗？”
　　这是镇上居民的传统。这个小镇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只是由于偏远导致人丁稀少，对外交通也不是特别的方便，电子设备在这里几乎绝迹。除了一些常用的生活用品，大多都是要到几公里外的城里购买。因此，镇子上的居民要是上城里去的话，都会帮忙从城里捎一些东西回来。
　　勇利歪着头想了想，然后扬起手中的喷壶：“可以请您帮忙带一点花种回来吗？”
　　“可以啊，你要什么花？”
　　“……向日葵吧。”
　　“你之前不是种过了吗？没种活？”彼得先生疑惑的问道。
　　“嗯。”
　　他笑了笑，在阳光里眯起了眼睛：
　　“可能是，没有太阳了吧。”
　　彼得先生更加疑惑的瞧了瞧天上悬挂的那颗烈阳，金色的阳光没有任何云层的遮挡，就这样恣意的铺洒下来，晒得人胸背都是暖洋洋的。
　　不过他也不多追究，而是把手张成扇子给自己扇了扇风，转身走向勇利隔壁的那栋房子：“行。我去问问耐特那家伙有啥要我给他带回来的。不过我估计又是书啊什么的……”
　　勇利目送着他的背影，待得那嘟囔的声音渐渐小了，才回身提起自己的小喷壶继续给花浇水。
　　阳光在一颗颗晶莹的小水珠里被折射成七彩斑斓的色彩，落在那些初放的娇嫩花瓣上，再咕噜噜的滚落进泥土里。空气里蔓延着泥土的腥气与鲜花的芬芳，宁静又和谐。
　　“汪汪！”
　　勇利回头，了然的笑了笑，然后放下手里的喷壶，走上前摸了摸那个刚到新环境而显得怯生生的小狗崽。
　　“是不是还没给你起名字？”小狗小脑袋一拱一拱的，还伸了舌头舔舐他的掌心。手心里的温热让他感到心底有些微的悸动，“嗯……给你我以前养过的狗狗的名字吧。”
　　“以后你就叫小维啦。”
　　“汪！”

　　——这是他离开维克托的第二年。

　　3.
　　勇利是被汽车发动的声音吵醒的。
　　那些有些吵闹的声音从未关严的窗户涌进来，给沉寂已久的待售房屋添去了些许人气。躺在床上想了会，他才想起来，隔壁耐特先生的待售牌子昨天已经摘掉了。
　　不知道新来的邻居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不过想想，能看中这个其貌不扬的小镇的人，应该也会是一个不错的人吧。
　　他在床上翻了个身，迷迷糊糊的发觉窗外怕是已经日头高悬，才突然从床上弹起来，顶着一头乱七八糟的头发冲进浴室。
　　……睡过头了。
　　谁让他昨晚看书看得太过入迷，看完结尾扼腕叹息准备睡觉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
　　追悔莫及后悔不已刷着牙的人头痛的看着镜子里因为熬夜而生出的黑眼圈，过度用眼长出的红血丝，还有见鬼的睡姿睡出来的自然卷……
　　深吸了一口气，加快速度吐掉满嘴的泡泡。他风卷残云一般把自己收拾出个人形，正准备咬着面包冲出门，突然就瞧见门口的日历——
　　星期六。
　　勇利：“……”
　　啊，他忘了。
　　现在已经不是三年前那些魔鬼训练的日子了。
　　良久，他才从僵硬中回过神来。然后无事发生一般把嘴巴叼着的面包拿在手里，慢条斯理的吞下嘴里咀嚼着的残渣，从容不迫的坐回餐桌旁边，最后端正优雅的给自己倒了杯牛奶。
　　和刚来时相比已经大变样的小维目睹了整场闹剧，却只是钻到餐桌下面，绕着主人打转，又把脑袋搁在了他的腿上，轻轻的亲昵的磨蹭。
　　勇利忽然就叹了口气，腾出一只手来摸了摸它的脑袋。
　　完了，一个人日子都过傻了。

　　——这是他离开维克托的第三年。

　　4.
　　结果还是耐不住小维的纠缠带着它出来放风。
　　今天的天气不错，阳光柔和，有风抚过衣角发梢，抚过路边青叶。这个滨海的不知名小镇沐浴在天高云淡里，云朵蓬松柔软，在天边缓缓挪移。
　　勇利牵着缰绳，被突然疯跑的小维拽着往前跑，风在耳边呼啸而过，恣意又畅快。
　　不知道是多久前了，他也有过这样的一段经历。
　　两人一狗，奔跑在海边的沙滩上。沙子松软，一脚一个陷落，坠着人跑得不是那么痛快淋漓，可是望着眼前的背影，望着他回眸的笑容，突然就觉得，那是生命里最好的日子。
　　是该多久了呢？
　　没有这样沐浴在阳光里，脸上还能带着肆意的笑容？
　　奔跑的勇利有些恍惚，一个没注意就被小维拽了个踉跄。方才飘散的魂灵便只好强行聚拢，不去想那些旁的，而是专注着拉住小维不让它冲撞到别人。
　　有位夫人高声提醒着慢点跑别摔着，只不过他一个好字还没答完，就又被拽跑了。
　　有两个男子手牵着手迎面走来被他冲散，也是不在意的摆了摆手，笑着冲他喊慢点。
　　也有孩子欢笑着跟他跑上几步，却因为跟不上速度而被甩在了后面。
　　……
　　他的体力一直都不错。哪怕已经有三年没能进行专业训练，还是在跑跑停停了大半个小镇后才感觉到了力不从心。
　　于是他还是拉停了撒欢的小维，撑着膝盖大口大口的喘气。太久没有进行过激烈运动，他只觉得眼前一阵发白。
　　——也是奇了怪了，平时也不见它这么爱跑，今天简直跟疯魔了一般。
　　还没琢磨出个门道，口袋里那颗小维最爱的小球不堪重负一般滚落，又一路滴溜溜的滚到一个人的脚边，然后被他拾起。
　　“汪！”
　　小维当即冲着那人叫了一声。
　　勇利也直起身，扶着还有些反应不过来的大脑，甩了甩头试图甩掉那片白光，眯着眼睛有些不好意思的道：
　　“啊，不好意思那是我的球。”
　　那人闻声，便也一步一步走过来，拉下勇利挡着眼睛的手，把那颗小球递到了他的面前：
　　“给你。”
　　勇利听见那声音，几乎是不敢置信的睁开眼睛，盯着那颗球，随后从那刺目的白光里，看见他阔别已久的爱人：
　　“……维克托？”
　　来人轻轻一哂，看着他，倾身落下一吻。
　　“勇利，好久不见。”

　　——这是维克托失而复得的第三年。

　　5.
　　勇利的第一反应是落荒而逃。
　　可他刚迈出步子，就意识到自己的手腕正被维克托紧紧抓着。
　　——跑不了。
　　维克托一个使劲，就把人带进了怀里：
　　“跑那么快干什么？”他顿了顿，眼神狡黠，“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背着我另寻新欢了呢。”
　　男人拽得太紧，拽得人生疼。
　　就好像把心脏里那些隐秘的细细密密的疼也拽了出来，扯开那些在深夜里缝缝补补的裂缝，让他长久以来刻意忽视强自忍耐的泪水也倾泻而出。
　　维克托一下子就慌了神。
　　按理说，久别重逢什么的，在彼此见到的时候不应该会很高兴的吗？为什么……为什么反而哭了起来呢？
　　他抛开那张波澜不惊泰然自若的面具，慌乱的无济于事的抹去勇利的眼泪，一叠声的问怎么了怎么了。
　　“疼……”
　　太疼了……
　　不仅是手疼，胸腔里那颗孤独跳动的心脏也在叫嚣着疼。
　　不得已离开之后每个思念蚀骨的夜晚在疼，故作冷静的直视对方眼睛说出分道扬镳的时候也在疼，在医院里心神难安听着机器嗡鸣的时时刻刻都在疼，听见铺天盖地的质问辱骂反对的分分秒秒都在疼。
　　这些疼在见到了根源之后愈加疼得激烈，愈加疼的无法呼吸。
　　“什么？”维克托愣住。
　　他是他的止痛剂。
　　可他不能为了止痛而把瓶子砸碎。
　　他是他的太阳。
　　可他不能为了温暖而让太阳黯然坠落。
　　只见勇利胡乱的在脸上抹了一把，甩掉他的手，忽然就把自己刺猬一般柔软的内腹收好，向外露出了色厉内荏的刺：
　　“你来干什么？”
　　维克托首先被这本末倒置的质问气笑了——他来干什么？怎么不先问问是谁一声不吭不声不响的消失了三年？！
　　不过转念一想，他又能够理解为什么勇利当初会选择离开。
　　——这个傻瓜，从来只知道把所有的罪责往自己的身上揽，却根本不去深究错的究竟是谁。
　　他还未来得及开口反驳，就被接下来的话堵了回去。
　　“我们已经分手了，不是吗。”所以你不可以来……你不可以再因为我受伤了……
　　勇利把涌到嘴边的话语咽下去，玫棕的眼眸沉下去，把他的爱与思念都沉下去。然后放出一个重磅炸弹，就像三年前在那个黄昏的病房里一样波澜不惊。
　　“而且你刚才说的没错。”
　　“我已经有了别的喜欢的人了。”

　　6.
　　维克托：“……”
　　说不震惊是假的。
　　——隔了三年，这个笨蛋的脑回路居然更加清奇了。
　　……而且他凭什么认为，他花了三年的时间找到销声匿迹的他，会不多做些准备和调查？这种八百年前就用烂了的套路他早就已经看透了好吗？
　　不过维克托还是及时摆正了表情，做出受伤的样子：“……不，我不信！你肯定是骗我！”
　　勇利也有些犹豫，但还是狠下一条心，闭上眼睛不去看维克托的表情：
　　“真的。”
　　“有本事你带他出来给我看看。”
　　“他……”勇利咬了咬下唇，那苍白的唇色硬是被他咬的活泛了起来，“他出差了。”
　　天……这种鬼话他都说得出来了……
　　“没关系，他住在哪里，我改天去拜访拜访他。”维克托穷追不舍。
　　“他就住在我的隔壁。”勇利在心里双手合十向他的新邻居道了声抱歉，想着改天一定要去和自己的那位未曾谋面的新邻居串通一下，顿了顿，他又补充了一句，“他出差要很久一段时间的，你等不到的。”
　　等着他编的维克托听到这个答案，很努力的维持了一下脸上的难以置信和震惊，最后还是没能憋住而破功笑了出声，然后笑得越来越难以止住：
　　“哈哈哈哈，勇利，你不知道，我就是你的新邻居吗哈哈哈哈哈……”
　　勇利：“……”
　　他瞬间涨红了脸。
　　看着就像是快要自燃了。
　　最后他恼羞成怒的给了笑得根本停不下来的维克托一拳。
　　硬生生受了一拳的维克托察觉了勇利难看的脸色，艰难的停下自己的笑，不停的深呼吸，待得终于没有那么想笑了之后，又把人揽进自己的怀里：
　　“今后请多指教了，我的新邻居。”

　　7.
　　勇利表示不想回答。
　　身后那人久违的声音响在耳畔，日思夜想的人就在身侧，他的体温是那样真实，再也不像那些梦魇里那样破碎冰冷，其实是很有让人落泪的冲动的。
　　可那天的红，是他一生中挥之不去的黑暗与心结。
　　他不想让那天的悲剧再次重演。
　　不待他开口，维克托的手指就抵住了他的唇：
　　“听我说。”
　　那碧蓝色的眼眸像是能把人淹没，有多少次，他都在这样的眼神里反复沉沦。
　　“那个混蛋，我已经把他送进监狱了。我想了点办法，让他终身都将呆在监狱里出不来。所以你放心，那天的事情不会再发生了。”
　　接收到对方有些惊讶的眼神，维克托亲昵的低下头碰了碰他的鼻尖：
　　“至于那些流言蜚语，那些造谣的，出言不逊的人，也都得到了自己的教训。其他的那些，这个社会，我没有那么大的能耐去改变那些不善的目光，可是我有能耐在所有人面前再一次宣告，我爱你。这个，是无论他们怎么说怎么做，哪怕再给我脑袋来一百棍都无法改变的。”
　　“最后，我已经退役了。所以我终于可以纠缠你，不用管那些琐事了。”
　　勇利的眼睛几乎是瞬间瞪圆了——他怎么完全不知道这件事？！
　　“胜生勇利，你愿意和我纠缠一辈子吗？”
　　维克托挪开了手，却根本不给勇利机会回答，就低头吻住了他的唇。
　　“你没有拒绝的权力。”
　　他们的身侧是晴空万里，云卷云舒。
　　亲吻的间隙，勇利用有些缺氧的脑子模模糊糊的意识到，他的向日葵，终于要开花了。

　　——因为太阳回来了。

　　FIN.

该作者现在暂无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