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勇]关于那对夫夫的二三事

　　④A Gift For You

　　清晨。

　　缕缕阳光穿过缝隙，洒落在木质地板上，缓缓融化开暖意，与清丽婉转的鸣叫盈满了一室，呼唤着人们的苏醒。

　　窝在两人之间的马卡钦反而先睁开了眼睛。

　　它轻轻摇晃着尾巴，吐出舌头，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小小的脑袋考虑着该先向谁下手。

　　哦不，应该是下嘴。

　　不过转瞬间它就已经做了决断，迅速爬到似乎还在做梦的某人身上。

　　银发的男人还沉在梦乡里，长而密的睫毛柔柔地覆在眼睑上，投出一片小小的阴影。他呼吸平稳，姣好的颈线深入被子里，一角露出□□的肩膀，再配上那张着深邃五官的脸庞，几乎可以被称之为秀色可餐。

　　可这完全无法阻止马卡钦张开罪恶的嘴。

　　“唔……勇利……别闹……让我再睡一会……”

　　犹自在梦境中挣扎的男人躲避着“爱的亲吻”，嘴里发出意味不明的嘟囔，试图撒娇以求得在床上多赖几分钟的机会。结果他还是经不住闹腾，带着笑意与绮思努力的撑开眼睛，适应了突然的光线后，映入眼帘的却是马卡钦放大的脸——

　　他的脸瞬间就拉了下去。

　　“汪汪！”马卡钦迎着主人死灰般的目光，尾巴欢乐的摇了摇。

　　也是，维克托无奈的用手撑住额头，勇利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情呢？

　　旁边的勇利也因为这边的动静清醒了过来。黑色的短发睡得有些凌乱的落在脸上，玫瑰棕的眼睛里犹带睡眼惺忪的迷蒙水汽，嘴里迷迷糊糊的叫了一句早上好，还顺便打了个哈欠。

　　被子里的手自然的勾住了另一个人的。

　　眼看他又要睡过去，被马卡钦骚扰得无法继续入眠的维克托坚决不为手心里小小的温暖动容，紧了紧手凑上前与马卡钦一起骚扰他。

　　一人一狗的威力是无穷的。

　　最终的结果便是勇利顶着满脸人狗混杂的口水站在洗漱镜前冷漠的刷牙，身上还要扒着一只巨大的人形宠物。

　　吐掉嘴里的泡沫，勇利在心底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迅速的洗漱完，再把身上黏着的那只巨型人形宠物扯掉，他趿拉着拖鞋去厨房做早饭，徒留维克托一人在洗漱间望着镜子里的自己执手相看泪眼。

　　其实维克托也不是不会做饭，毕竟也是个有着多年的独居经历的男人。

　　只是……勇利默默回忆起无知的当年……

　　还是认命的担负起三餐的重责好了。

　　早餐是很简单的日式早餐，勇利的面无表情在维克托委屈光波的持续照射下还是没能绷住，端了杯牛奶放在他的面前：

　　“刚热的，小心烫。”

　　维克托立马如同得到恩赐般两眼冒着小星星，再给他个尾巴可能此刻就像旁边的马卡钦一样欢脱的摇起来了。

　　勇利再次叹了口气——终于能好好吃饭了。

　　他低着头，嘴里缓慢的咀嚼，暖黄的灯光落在他的鼻尖，眉眼低垂，一派沉静。

　　维克托就这么看着，一只手托着脸，澄蓝的眼睛里缓缓的沉淀着暖意与温情。

　　曾几何时，他还无法想象能以这样的身份与这个人生活在一起，而如今，他们已经可以同床而眠，可以拥抱，可以亲吻，可以把余生都交融纠缠，至死方休。

　　他于他，终于不再止步于单纯的教练与学生，或是遥远的偶像与粉丝，而是被名为爱的更深羁绊所勾连缠绕。

　　多好。

　　维克托微微勾着嘴角，目光缱绻温柔。

　　勇利一抬头，便撞进那样的目光里。愣了愣，又想到了什么，回给他一个同样温柔的笑容。

　　“记得洗碗。”

　　维克托：“……”

　　请把原来单纯羞涩的勇利还给我！

　　阳光正好。

　　多日的连绵阴雨终于烟消云散，空气中弥漫着雨后的清新，丝丝缕缕都沁着凉意。阳光一束束刺破阴郁，天边一片金光灿灿，渲染勾勒出朵朵云沿。

　　走在石板路上，微硬的鞋底敲击出悦耳的声音。勇利心情颇好的漫步在路上，左手被维克托硬拉着揣在兜里，从他的掌心里汲取温暖。

　　出门前，洗完碗的维克托煞有介事的告诉他今天的训练暂停，两人可以难得的休息一天。

　　然后就扯着他出了门。

　　想当年，勇利余光看着身侧同样一脸悠闲的男人，能与这个人在一起还是一种难以启齿的幻想。

　　他就是神坛上的神，自己拼尽全力的向梦想靠近，向他靠近，却还是只能与之失之交臂，一身狼狈的转身离开，连他的一眼都难以奢求。

　　可他自己走下了神坛。

　　一步一步踏碎了所有的质疑，所有的阻碍，来到他的身边，站定，就不再离开。

　　而如今，他在他的生命里，又占据了一年的长度。

　　被握住的手悄悄反转，十指张开，缓缓与另一人的手指相扣。

　　维克托微微一愣，随后意识到了什么，嘴角不自觉的上扬，将手指收紧再收紧。

　　后来两人在路上遇到了热情的路人小姐。她被旁边活蹦乱跳的马卡钦可爱的外表所迷惑，经过同意后投喂它自己刚买的狗粮——虽然它一路都在吃。

　　遇到外人，维克托早就自觉的松开勇利的手，乖乖的与他站在一起。

　　路人小姐投喂完回身道谢，看着一脸乖宝宝样站着的两人，露出笑容：

　　“你们两位……是朋友？”

　　维克托转头看了勇利一眼，刚想开口肯定，却被勇利抢先把话拦在了口中。

　　“不。”

　　他顿了顿。

　　“是爱人。”

　　说完他的脸就迅速的烧了起来，却还是目光毫不偏移的看着路人小姐。玫瑰棕的眼底落满碎金，斑驳绮丽，潋潋泛着光华，几乎让人无法直视。

　　于是路人小姐看看已然怔住的维克托，再看看目光坚定的勇利，脸上露出了然的笑容。

　　“那，祝你们幸福。”

　　她最后留下这样的祝福与二人挥别。

　　直到勇利在外闲逛完回到家里，仍觉得脸上的温度烫人。

　　也许是鬼使神差，也许是内心渴望许久，当时仿佛有某种力量，促使着他说出那样的话。

　　终于有勇气直视噬人的深渊，直视他人的目光，直视自己的内心。

　　可是……

　　果然还是好难为情。

　　勇利默默捂住了脸，指间露出的眼睛却是明亮的。

　　维克托事先已经被电话叫走，临走前还口口声声保证着一定会回来。

　　不过这个点估计家里还是没人。

　　勇利耸了耸肩，掏出钥匙开锁进门，却见维克托端着一个刚做好的蛋糕僵在那里，脸上沾着好几抹面粉与奶油，造型分外滑稽。

　　“我不是……让你晚点回来的吗？”

　　维克托懊恼得直叹气，这边还要小心翼翼的把蛋糕放下。于是他一边絮絮叨叨，一边又有条不紊的把桌椅刀叉都摆放好。

　　勇利就那么站在那里，看着他忙活来忙活去，从他的角度还能看见厨房狼狈的一角。

　　原来他找借口溜走，是为了筹备这个生日现场，也是为了亲手做这个蛋糕。

　　亏他演得这么好，连他都被他唬骗了过去。

　　插好蜡烛后，维克托难得的显得有些局促，搓了搓手看向从始至终一语不发的勇利，决定还是按照原定的剧本走下去，顶着一脸滑稽的花猫样对他张开了双手：

　　“锵锵！”

　　“生日快乐！”

　　勇利没有反应。

　　一秒、两秒、三秒。

　　他终于一步一步上前，踏碎了所有的自卑，所有的不安，来到他的身前，站定。

　　“谢谢。”

　　踮脚，双唇相触。

　　谢谢你走下了神坛，变成我生活里的平凡人。让我不再只是遥远的看你，仰望你，膜拜你，把你束之高阁，而是能够触摸你，拥抱你，并且爱你。

　　唇齿交融。

　　维克托按住勇利的后脑，逐步加深这个吻，嘴角渗进咸湿的味道，却又缓缓融化在温暖的口腔。

　　“勇利，我好开心。”

　　两人终于分开，额头相抵。维克托湛蓝的双眸在烛光的掩映下熠熠，注视着勇利玫瑰棕的眼睛，彼此的眼睛里都是对方小小的影子。

　　“我真的好开心。”他又重复了一遍，眼睛里盛满了化不开的柔情。

　　勇利还在轻喘，微微红了脸，移开视线。

　　“嗯。”

　　维克托笑得灿烂，又想起来了什么：“啊对了，你的礼物。”

　　然后他打开放映机。

　　“勇利！”披集的脸率先跳出来，“今天就是你的生日啦！先祝你生日快乐！不知道你记不记得我们……”

　　披集碎碎念叨完，接着就是尤里的声音：

　　“喂猪排饭，”他分明嫌弃的样子，“生日快乐啊！也不知道维克托让我录……”

　　后来还有奥塔别克、克里斯、JJ、波波维奇、米拉等与勇利有交集的花滑选手，还有雅科夫、美奈子等教练老师，甚至还有胜生一家。

　　勇利被感动得稀里哗啦，可等到了最后，都没有维克托的面容出现。

　　“维克托，”他抽抽鼻子，话尾带着微微的鼻音，“怎么没有在里面……”

　　“我的礼物？”维克托笑了笑，看向他，湛蓝的眼眸里温柔沉静，缓缓的一字一句道：

　　“不是早就给你了吗？”

　　勇利愣了愣。

　　“我的余生。”

　　“这就是我的礼物。”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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