搅动学校的篮球事件

　　“天鹅厅？那可不是什么便宜地方啊，一顿饭得四五百吧。”这是肖子吕告诉赵昭详情后，赵昭发来的第一句话。

　　“我说，这不是重点吧。”肖子吕有点烦，觉得赵昭为什么最近总在乎钱。

　　“那你说什么是重点。”赵昭似乎也有点不耐烦。

　　“重点是她为什么要请我吃饭。”肖子吕到现在都觉得不可思议。

　　“这个我倒觉得没必要考虑太多。”赵昭的文字停了一下，但很快又接着写道：“如果她喜欢你，那她请你吃
　　饭再正常不过，如果她不喜欢你，那你也得去了才能知道真相。”

　　“道理谁不懂，但我还是好奇啊。”肖子吕暗想赵昭说的确实有道理。

　　第二天，孟姗姗看到子吕来了之后贼兮兮地对他说道：“老刘叫你去一下。”

　　“什么事？”子吕本能觉得没好事，毕竟好事轮不到自己。

　　“我哪知道，可能想给你开小灶吧。”孟姗姗的笑话水平与日俱减。

　　“现在？”子吕抬头看了一下墙上挂着的钟，还有9分钟上课。

　　“对，快去吧。”姗姗抽出了桌上的英语书。

　　子吕快步来到刘树勋的办公室；“报告！”

　　“进来。”刘树勋头都不抬，“你妈给我打电话了。”

　　“为什么？”肖子吕觉得自己最近挺听话的啊。

　　“说你一回家就把自己锁在房间里面玩手机，连一句话都不和他们说，怀疑你是不是找对象了。”刘树勋完全不在意办公室的其他老师看向肖子吕的目光。

　　“我没有...”肖子吕还想说点别的什么，但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嗯，没有最好，有也憋回去。等你高考完，你愿意干什么都和我没有关系了，现在，把全部心思都放在学习上。”刘树勋抬头看了看肖子吕，接着道，“最近物理方面的学习有什么困难没有？”

　　“啊...没有，还好。”其实困难太多，最大的困难是根本学不会。

　　“嗯，那就好。马上就高考了，别去看那些难题，把基础抓一抓，保证能拿的分都拿到就好。”
　　刘树勋最后总算是表现出了一点点对肖子吕的关切之意，“行了，你走吧。”目光回到了教案
　　上。

　　第一节课从开始到结束，肖子吕一直都处于一种茫茫然之中，他一度动过去告诉赵昭不再打算追柴可真的想法，但又觉得自己懦弱了这么久，就不能硬气一回吗。一会又开始骗自己，现在高考才是最重要的，可以等高考完再追也不迟。总而言之，等到下课，他心中还是没有个主意。

　　到课间操的时候，段紫莹正坐在赵昭旁边的座位上和他聊天。“你这样赶鸭子上架到底是为了什么啊？”顿一顿又说道，“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他自己一个人的事，你反倒显得比他还要积极。”

　　“是啊，那又怎么样，你不觉得很好玩吗？”赵昭笑着说道，“哎，话说，从小时候起，看肖子吕慌慌张张的样子就是我的一大乐趣。”

　　“吃...”紫莹轻笑一声，“你倒是告诉过我，我一直都很奇怪，你们是怎么成为朋友的？你们两个...不大一样啊。”紫莹的意思当然是赵昭太有主张，而肖子吕又太懦弱。

　　“怎么啦，就因为我们相貌不同，我比他高，他还没有我长得帅就不许我们在一起玩？没有这样的道理吧？”赵昭瞪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看着紫莹。

　　“哈哈，你少来了。”紫莹笑着打了赵昭一下，“你知道我的意思，我是说他...”

　　“嗯，是啊。”赵昭也笑着回答道，“我也不大记得了，他爸和我爸是同学吧，然后就在一块玩了，不过，我们小时候开始就是我决定去玩什么，他负责跟在后面，有人欺负他也是我去出头。”

　　“哦，那你是《追风筝的人》里的哈桑了？很讲义气啊。”紫莹调侃道。

　　“啊，差不多吧，我记得小学时候班里有个叫刘强的来着，总欺负子吕，后来我和他打了一架，他就再也没欺负过。”其实赵昭说的不太对，那时刘强确实总欺负子吕，赵昭也都看在眼里，但他们二人那时候还不是很熟络，也就没太想有心思去管闲事，更何况刘强发育地早，小学时一直比较高，赵昭是后发制人的，上了初中才长高的。至于二人打架的事，那倒也是真的，不过赵昭其实是被动的，他和子吕在校外玩的时候撞上了刘强，结果刘强想将他一起欺负，赵昭虽然生气但也没有正面发作，而是趁刘强眼睛正看着子吕的时候一砖拍在了刘强脑袋上，刘强当场就晕倒了，后来被拉到医院缝了十一针。好在赵昭用的是偏软的那种土砖，手劲又不大，刘强才总算没落下什么后遗症。硬要说起来，其实多亏了刘强家寒，父母离异，母亲无权无势，父亲人间蒸发，这件事又是刘强先发难的，赵昭父母赔了点医药费就很快平息下去。后来刘强见了赵昭都绕道走，也许是明白了自己再怎么装腔作势也没有父母的社会地位有用，也许是单纯的怕疼了，总之赵昭子吕都得以避开了这个瘟神。

　　“哦？那你们打架谁赢了？”

　　“我赢了...吧，算我赢了吧。”赵昭有点心虚，其实他一招致命确实是他赢了，但他不想让紫莹知道的太详细，“其实差不多，半斤八两。”

　　“嗯...你这么说的话应该是输了。”其实紫莹倒不真这么认为，不过她就算再聪明上十倍也猜想不出当时的真实情况。

　　“话说回来，”紫莹顿了一下接着说道，“你该不会真的只是为了好玩才干这事的吧，我看你好像还另有想法。”

　　“嗯...你觉得呢？”赵昭陷入了沉思。

　　“嗯，我也觉得这事很有意思，千丝万缕的却又似乎在冥冥之中互有联系，但我又想不到这些事到底有什么样的关系。”

　　“嗯，这样，”赵昭回头看了一眼钟，课间操时间还有15分钟（高三不用做操，这个时间就纯休息了），便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白纸，“这样，我们做个推演。”

　　“等一下，我去拿吃的。”段紫莹似乎很兴奋，跑回座位从抽屉拿来了一盒费列罗，递给了赵昭一个。

　　“嗯嗯...”赵昭一边吃一边说一边写，“你看，现在的已经发生的大事共有这么几件，1，杨高被砸，凶手不明。2，梁斯文私吞班费，原因不明...”

　　“等一下，杨高被砸应该算两件事，5，6班和8班的大规模冲突也算一件。”紫莹又拆开一个费列罗，开始先啃外层的巧克力皮，吃相极其不雅。

　　赵昭停下笔，看着紫莹，“你觉得是有人刻意为之？”

　　“不是我觉得，是一定有人刻意为之，侯依然固然歇斯底里，但又不是笨蛋，甚至可以说很聪明，怎么可能去自己把事情公开？肯定有人挑拨离间。”随后压低声音，“依我看，她这样大吵大闹的用意应该是被人戳到了痛处，想要借此来看杨高的反应，又不敢做的太过，怕杨高始乱终弃。”

　　“嗯，有道理，那就这么写吧。”赵昭其实倒不是真的有多同意，只是觉得女生的心思还是女生更了解。“还有什么？4...柴可真突然向肖子吕示好，是吧？”

　　“没错，这个节骨眼上这样做肯定有深意，就算她真的对肖子吕有好感，也可以等高考完啊，她长的那么好看，想追谁追不到，何况...”自古以来美人相轻已是定理，紫莹的主观因素太强烈，但还是给肖子吕留了面子，没有说出他配不上可真这样的话来。

　　“嗯，道理倒确实是这样，不过我看这一点我们没必要太着急，要是柴可真真的有别的用意，她也不会等太久了。我们很快就能知道了。还有什么？”

　　“5，柴可真与杨高的关系突然变好。这两个都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他们要是好上，我不信我们会一无所知。”紫莹正在嚼第三个费列罗。

　　“嗯，没错，就算我们不知道，侯依然也不会不知道。”赵昭深以为然，伸手去拿紫莹的费列罗。

　　“就是这样，应该没了吧？”紫莹想了想又说道，“暂时没有了，我看这些事的爆发点就是杨高被砸。”

　　“没错，杨高被砸才有了后续的这么多事情发生，我们把第四点先撇过不谈，这一点和其他事件的联系最弱，而且我们应该很快就能知道真相。”赵昭把第四点一笔划掉。又用箭头把第一点和其余三点连接了起来。

　　“那你觉得，到底是谁干的？5，6班的人吗？”紫莹看着纸上，询问道。

　　“目前似乎只有这样的解释。。。这件事情目击证人太少，但说实在的，5，6班的人根本没有哪怕一丁点理由去合伙砸杨高，但杨高又明确表示7，8班没有别的人，除非...”赵昭扭头看着紫莹，两人异口同声地说道，“除非杨高包庇凶手。”

　　“没错，目前只有这两种解释能行得通。”紫莹点了点头，“如果杨高真的包庇凶手，那梁斯文就是共犯，但凶手是谁呢？值得杨高这样去包庇？”看着赵昭，赵昭明白，这个目光的意思是我已有答案但还是要你来说。

　　赵昭笑了笑：“如果是我的话，一定是个美女我才会答应。”说完在纸上写下了柴可真，然后画了个圈圈住。

　　“对了，和5，6班集团作案比起来，我更愿意相信这一种。”紫莹拿起纸看着说道，就在这时预上课铃响了，同学也都陆陆续续回来了，“那么，我先回去了。”

　　“好。”

　　七班的这节课是化学，上课铃刚响，景胜天便佝偻着背抱着一大摞学案进了教室，把学案放在了教桌上，身形却没有变高，规规矩矩地对着学生站好。齐永浩说道：“起立！”所有学生都站了起来鞠躬，但“老师好”却叫的有点稀疏，大部分人都在想是谁这么给面子。景胜天等所有声音都静下去，也鞠了一躬后让所有学生都坐下。其实景老师是比较难得的到了高三还在坚持这一古典礼仪的老师，一些善良的学生看着他鞠躬的时候总在想下次一定要好好说老师好，可惜一到下一次就又会因为经历地太快而再次忘记。

　　“嗯，前天做的小测验第5道选择题错的人很多，我记得之前这样的题我讲过很多啊，为什么还是有人会错？”景胜天好像在自言自语，又好像在问所有人，看着没人回答，便接着说：“这种题大家只要把所有可能的结构都列出来，再把氧氢键的所有可能一列，有多少种结构数一下就可以了啊，这样，我叫一个同学上来做一下，我们大家一起看过程中会出现什么样的问题。”说完扫视全班。

　　一般这个时候班里会分成三派，像齐永浩，苏欣，王新云，当然属于“胸有成竹”派，他们早就会做这种题，也不在乎老师接下来会说什么，都在自己学自己的，就算老师把他们叫上去，他们也只会提供标准答案，不可能提供让大家一起挑问题的答案。还有一派比较少，是为“不知所云”派，也是“无所畏惧”派，这几位差学生对这种题的答案是什么甚至有没有答案早就不在乎了，都在偷着玩手机。但大部分都是像肖子吕，孟姗姗这样的“中间派”，都在伸直了脖子等着听答案，又不希望老师叫到自己。

　　“肖子吕。你来做一下吧。”景胜天似笑而非地看着肖子吕。肖子吕站起身来走上讲台，突然脑海电光一闪，想到了今天刘树勋跟自己谈话的时候，景胜天一直在隔壁的办公桌上看着自己，但当时太紧张，根本不会在意这些。抬头又看着景胜天，突然明白了他叫自己怕也是因为早上的事，景胜天早上便对自己存下了一个印象。

　　“你看，这两种结构一不一样？”景胜天指着肖子吕写出来的两种结构，看着肖子吕问道。

　　“一...一样。”肖子吕尴尬地回答。

　　“一样你干嘛写两次？我不是早就说了么，考虑对称结构的时候一定要小心，你这样又不知道会多数下多少种......”景胜天又巴拉巴拉地讲了不少，但肖子吕后边就没在听了，他看着景胜天那居高临下教育人的态度突然明白了，景胜天一定是早上的时候就看到了自己好欺负，刚才才会选择自己，不然他若选择了一个刺头上来，难堪的很可能是他自己。想到这，不禁心头怒火顿生，瞬时间觉得勇气百倍：你们一个个的为人师表的人都这样耍心眼，又有什么资格来教育我呢，你们看着吧，柴可真我是追定了。

　　“好，你下去吧。”景胜天说完后就挥手让肖子吕下去了，他万万没想到，自己这么一个小小的决定在肖子吕的心中掀起了多大的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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