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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宫
雾清诺立时应是。
沈暮凡刚抬步，就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停住了脚，低头看了看自己，自言自语道：“不成，这件衣裳不够好看，而且刚才出汗了，得换。”而后他抬头与雾清诺道：“郝威风，去叫人拿我最好看的那件袍子过来。”
雾清诺有些无语，这人还真骚包至极。想归想，她还是低了头应好，退了出去，找到方才领她前来的小太监，吩咐他去将衣服拿了过来。
她捧着衣服进去，见沈暮凡张开双臂，眯着眼睛。
雾清诺有些不明所以，干什么？叫她去扑倒他？
等了许久，手都举酸了，仍不见那人有动作，沈暮凡有些不悦，睁开眼，不满地看向雾清诺，道：“你在发什么愣？还不快给本太子更衣。”
雾清诺手一抖，险些将托盘上的衣服给滑到地上去，“我、我、我给你更衣？”
沈暮凡眉梢一扬，“不然呢？难道要本太子自己穿？”
“要不，您试试？”
沈暮凡更为不悦了，平举的手环在胸前，下巴一扬，用鼻孔看她，“本太子千金之躯，岂能亲自动手做这些下人做的事？快点儿，否则有你好果子吃。”
雾清诺快哭了，早知道就让那小太监送进来了。
瞧沈暮凡那面色，他怕是快生气了，雾清诺暗暗抹泪，算了，没关系，反、反正她也已经看过尉迟锦的了，这沈暮凡的构造应该和他差不多吧……
想起那天晚上的那幅让人既想流口水，又想洗眼睛的画面，她咬了咬牙，捧着衣服向沈暮凡走去。
沈暮凡本来怒火满腔的，但看着雾清诺那仿佛英勇就义的小模样儿，心中的火焰竟奇迹般地被浇灭了。
他饶有趣味地盯着面前的少年颤颤巍巍地将他的外袍脱了个干净，又颤颤巍巍地将他上身的亵衣脱了去，看也不敢看他精壮的胸膛，直接拿过托盘上的亵衣一股脑地往他身上套。
做完这些，少年的脸已经红得像煮熟了的虾子，眼神乱飘，迟迟不敢伸手脱他的亵裤。
沈暮凡有些好笑，道：“都是男人，你害羞个什么劲儿？”
雾清诺当然不敢说自己是女的，只好拍起了马屁，“太子殿下天人之姿，小的这是、这是被您的魅力给击败了。对！为防小的对太子殿下您产生不该有的旖旎念想，请太子殿下让别人给您更衣吧！”
沈暮凡眯眼邪邪地笑道：“产生也无妨。”
“……”
雾清诺觉得自己像是被人喂了口大便。
天杀的！她怎么忘了沈暮凡刚好是个喜欢男人的断袖呢！
见这小少年仍是一脸别扭，沈暮凡失了兴致，有些不耐烦：“好吧，亵裤就不换了，快些给本太子穿好衣服，不然时辰晚了就进不了宫了。”
雾清诺如蒙大赦，麻溜儿地给他穿好衣服。
西凉皇宫金碧辉煌，虽不及北川的大气精致，却也美轮美奂。
沈暮凡带着雾清诺，前去龙乾宫寻西凉圣上。
西凉其时年号为天启，天启皇帝此刻正于龙乾宫面见镇国公白大将军。
白将军今日前来，为的就是向天启皇帝讨个说法。
“陛下，请为老臣孩儿做主！”白将军满脸悲痛地双膝跪地，向着上首的皇帝恳求。
天启皇帝面色平静无波，一脸高深莫测，看不出喜怒，说道：“爱卿请起，不知爱卿要讨何公道？”
白将军正欲说话，却听御前太监通传道：“陛下，太子殿下求见。”
天启皇帝眉梢一扬，太子这时间掐得也太准了些。
“让他进来。”
“是。”御前太监退了下去。
不稍一会儿，沈暮凡便带着雾清诺进了龙乾宫。
“参见父皇，父皇安康。”沈暮凡不咸不淡地行了个礼。
“参见皇上。”雾清诺也随着沈暮凡行礼，而后退站到他身后。
白将军睚眦一裂，沉声问道：“太子殿下，我儿白湛在何处？他已三日未归，下人只说他最后去了太子府，然而湛儿的贴身暗卫却俱亡。敢问太子，我儿现在……”
沈暮凡恶劣一笑，斜着眼看他，道：“昨晚死了。”
白将军闻言浑身一震，虽然心里早就多多少少有了底，但这猛然一听，却仍是震惊悲怒。
天启帝也是一惊，问道：“是何人所为？”
沈暮凡唇边的恶劣轻蔑愈发昭然，“自然是我。”
雾清诺一惊，他竟如此坦然承认，行事果真不按常理。
白将军瞳孔急剧缩小，无法自制地伸出手直直地指着他，“无法无天！无法无天！你是太子又如何？就能草菅人命了吗？！”
天启帝也是面容一沉，“镇国公世子真是你所杀？”
沈暮凡仍是带着笑，向天启帝道：“是。不过却也是他该死。他集结暗卫，欲要取儿臣性命，儿臣也只是捉拿刺客罢了。”
“刺客？”天启帝眉宇一蹙。
白将军失了嫡子，心中悲痛万分，又听沈暮凡的话语，不顾礼数地骂道：“绝不可能！何人不知我儿湛儿与你关系亲厚，甚至还有人传你们……他岂会让人杀害与你？这其中定有什么误会！”
雾清诺挑了挑眉，这镇国公倒也还神志清醒，没被丧子之痛冲昏了头脑，这么急着把白湛从谋杀太子中摘出来，一口咬定是误会，定是怕镇国公府被牵连。
只是，她猜沈暮凡这一出就是要扳倒镇国公府，所以他定然早有准备。镇国公府，凶多吉少了。
沈暮凡不回白将军的话，只拱手与上首道：“父皇，您可还记得半月前母后寿辰那日，儿臣身边的太监猝死？”
天启帝敛了敛眉，道：“怎了？莫非那太监不是怀有隐疾？那可是太医验出的结果。”
沈暮凡道：“儿臣那日对那太监之死存有疑虑，故拜托宫中李太医检查了一遍寿辰的膳食。李太医言道儿臣那桌的桂花糕上下了毒，中毒者会猝然死亡，而且表现得就像是因隐疾而死。儿臣那日凑巧在府中吃了桂花糕，于是便将筵席上的桂花糕赐给了那太监，不曾想，竟因此躲过一劫。”他顿了顿，继续说道：“父皇若不信，可传李太医前来问话。”
沈暮凡征用李太医这事，他是知道的，也派了人盯梢，是以李太医的诊断结果他也知晓一二。
天启帝睨了眼白将军，皇后寿辰死人，十分不详，他向来重视命理运道。虽知道太子所言属实，但他却想瞧瞧太子查出了什么。
于是他让人找来了李太医，当面询问，李太医所言与沈暮凡如出一辙。
白将军皱紧了眉，脸让悲痛仍有，却透出几分不安，不知沈暮凡这出是为了什么，“太子殿下，这是何意？此事与你杀害我儿有何关联？”
沈暮凡眯眼一笑，从袖中拿出几张纸，递给天启帝身边的太监，太监当即恭敬地将其呈上。
天启帝看后，龙颜大怒，胸膛上下起伏，“来人，将镇国公一家关进天牢！”
白将军瞪大了眼珠，“皇上这是何意？”
天启帝皮笑肉不笑道：“白湛意欲下毒害朕，只惜原先指派的宫女失足落水，不得于筵席上摆酒，故而本该送至朕桌上的桂花糕却送到了太子的桌上。此些是在禁卫军审问下，犯事宫人的画押状纸！”
白将军面色一白，悲痛也迅速一收，瞠目结舌。
未等他反应过来，就有人上前将他押了下去，他赶忙大喊冤枉，却无人理会。
天启帝侧目，见沈暮凡神色平静，他道：“太子，虽白湛早便该死，你也不可滥用私刑，成何体统！朕罚你禁足一月，罚俸半年，朕一月后的万寿节就交给离儿办。”
沈暮凡低头应道：“儿臣遵旨。”
雾清诺离得沈暮凡近，清清楚楚地瞧见沈暮凡再听见天启帝说“离儿”时鼻头一皱，眼底闪过几分戾气。
雾清诺心中一动，天启帝口中的离儿便是西凉国五皇子沈暮离，传言西凉太子与五皇子素来不和，如今看来确实如此。而且似乎沈暮凡极其憎恨沈暮离。
雾清诺悄悄抬眼看了一眼天启帝，他唤沈暮凡为太子，却唤沈暮离为离儿，其中亲疏一听便知，料想天启帝应是颇为心悦沈暮离，这大概便是沈暮凡憎恶沈暮离的原因。
“好了，朕乏了，你退下吧。”天启帝挥手将他遣走。
“儿臣告退。”沈暮凡很快就就收好了眼底的戾气，一派恭敬地退出龙乾宫。
一回到太子府，沈暮凡的脸色顿时变得阴沉，雾清诺小心翼翼地跟在他身后。
沈暮凡捏了捏拳头，扭头与雾清诺道：“备水，本太子要沐浴。”
雾清诺当即领命退了下去。
为防沈暮凡突然让她给他搓澡什么的，雾清诺机智地让今日给她带路的小太监将浴桶搬进去，而她便守在门外。
沈暮凡心情貌似不大好，也没功夫理会雾清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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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下章男主出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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