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卿,卿非晚

作者:闲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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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章



      “辞之……”绥晚斟酌着措辞。
      容砚闻言转头看她,他的眸光清冷幽淡,被他这一番眼神看着,绥晚瞬间不敢说起昨夜之事。此时的辞之不同于昨日的辞之,有些事她最好烂在心里便好,反正怎么着都是她占了便宜。这般想着,她便当即下定决心打死也不说。
      绥晚压下心中的想法,顶着他透视般的目光,疑惑地问:“昨日的你和寻常的你很不一样,就像突然变了个人似的,辞之,你……你是怎么了吗?”
      绥晩眨巴着双眼,故作不解地看着他,满脸皆是对此事的好奇与疑惑。
      容砚沉默片刻,倏然问道:“昨日我可曾做过一些不妥之事?”
      闻言,绥晩的脸颊渐渐染上少许绯红,他并没做过任何不妥当的事情,倒是她趁他不甚清醒的情形下……
      嗯,做了件不太得体的事情。

      “没有。”绥晚立即摇头否认,昨日之事定不能让他知晓。
      容砚的视线淡淡落在她的脸上,那眸光明明和之前并无二致,可绥晩在他那似乎早已看透一切的目光注视下总有种无处遁形的感觉。
      “真没有。”绥晚强调道,说完便心虚地后退了一大步。
      “没有便好。”听到他如此说辞,绥晩心里默默松了一口气,然而,下一刻,便听得那清冷嗓音再度在耳边响起,“没有便没有,你心虚什么?”
      容砚缓缓上前一步,走至她身前,低着头目光幽然地看着她:“为何心虚?”
      “我才没有心虚。”绥晚故作冷静,只是语气很轻颇有些底气不足。

      绥晚看着眼前那张清冷俊逸的容颜,目光微微闪烁。倏地,她想起昨夜还没有还给他的药瓶,也不知他是否记得此事,她从腰间掏出玉瓶递给他:“你昨夜给我的药。”
      容砚的目光从药瓶处一顿而过,没有接过她手中的瓶子,淡淡道:“给你便拿着。”
      绥晩点头,将瓶子重新放回腰间,问他:“这是什么药?”
      容砚:“不是药,是糖。”

      绥晩放瓶子的手一顿,“糖?”
      容砚点头。
      “那我吃完一粒之后怎会觉着没那么冷了?”
      “我在里面加了内力。”
      难怪她昨间吃着不仅没有药味,还带些浅浅的甜味,原来这真的本来就是糖。

      绥晚追问:“你为何要随身带一瓶糖?”
      而且,还是加了不少内力的糖。
      容砚:“雪榆身体不好,有时闹些小脾气,糖是给他吃的。”

      所以,这糖原本是用来哄小孩的,她这是被当成小孩来哄了?

      绥晚的脸色霎时变得古怪,立即把瓶子塞还给了他,容砚瞥了眼手中的玉瓶,缄默不言地把瓶子放回了袖内。
      “我不是小孩子。”绥晚强调,可她没有想过,昨日她又是冷又是怕的似乎和闹小情绪的孩子也没什么差别。
      容砚看了她片晌,浅浅叹息一声,极轻,微不可闻。

      容砚转身走至原先站立的地方,看着远处道:“你留在此处。”
      绥晩不解地看他。
      “我去寒潭那找些东西,你在此处等我回来,不要跟过来。”他的身形一动,蓝色残影渐渐消失在了跟前。

      什么东西需要辞之去寒潭那找?
      不过,她是不是忽略了什么事情?
      绥晩右手支着下颌低头沉思,她的柳眉一蹙,须臾,她终于大悟般拍了下脑袋。她终于想起来辞之之前为何转移了话题,他并没有答复她他为何会变成那样,其实他也并不知昨日究竟发生了什么,至于那般问说不定只是试探她,是她太过心虚露了马脚惹他起了猜疑?

      绥晚狐疑地看着容砚离去的方向。
      辞之到底是在试探她还是他本就知晓昨间的事情?

      .

      寒潭上方白雾萦绕,飘散着丝丝缕缕的寒气,浓厚寒雾遮住了潭水,眼不可见底。
      容砚往前走了几步,寒冷的湿气骤然汇聚周身,他望着身前寒雾缭绕的潭水,微微抿了抿唇,接着身形一动,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

      良久,水面微漾,潭内传来几声水流波动的轻响,一道蓝色身影缓缓浮出水面,一个旋身急速跃上了岸边。
      容砚一身锦袍尽湿,他捂着胸口半跪在岸边,背后湿透了的墨发散着无尽的冰寒,发尾处滴下的水珠甚至都凝成了寒霜。他缓缓抬头望向手中握着的那朵冰莲,精致如画般的面容之上苍白得没有半分血色,凝着霜雪,清淡的墨眸表层此刻更是结了一层细碎冰寒,眼角堆砌的皆是寸寸料峭寒意。

      容砚从腰间拿出一只外形极小的哨子,朝着天空吹了几下,几声极细的声音从哨中传出。不过须臾,天空中缓缓出现一道白色影子,一只通体雪白的海东青急速从空中俯冲而下。在它即将撞上容砚之时缓了速度,它拍着双翅飞到容砚一侧,低着脑袋温顺地朝他手臂处蹭了蹭,全然不见冲下来的凶狠模样。
      容砚用帕子包好冰莲,将它系于海东青的右腿上,道:“尽快将它送到外祖父手中。”
      容砚轻轻摸了摸它的脑袋,道:“阿胤,路上不要贪玩,这是很重要的东西。”
      海东青扑腾着翅膀在他头顶盘旋几圈,它对着他几声急促孤啼,希望主人能收回成命,它并不想离主人远去。
      “阿胤。”容砚冷了脸色。
      海东青见他眼神坚定,不可违抗,回头看了看他,终于急速地冲向上空,消失在天空尽头。

      容砚双腿盘膝坐下。
      不过片刻工夫,他脸上的寒霜缓缓消逝,身上、头发上的霜雪更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消融成水渐渐转化成一缕缕白雾。

      绥晩在山洞处等了很久,等得肚子都饿得消瘦了也不见容砚回来。
      她自昨间掉下悬崖便一直不曾进食,早前还不觉着饿,几个时辰过去肚子便觉着难受了。眼见太阳已然跃上头顶,容砚仍没有回来的迹象,她便边觅食边找来了寒潭处。

      绥晩离着不远便听到了几声尖锐的声音,继而一道白影急速地冲上了天空。绥晚看着那白影离开之处正是寒潭所在的方向,想到之前听到的声音,以为容砚出了何事,急步跑向寒潭。
      离着寒潭愈近温度愈低,绥晩内心十分挂忧容砚的安危,先前他叮嘱她的话也被她抛到了脑后,她搂着双臂颤着身子来到了潭水岸边,看到的便是他紧闭双眸盘坐于地,全身不断冒着白烟的景象。
      绥晚上前一步方想开口唤他,脚下的细草被她踩得一声窸窣轻响,紧接着一道冰冷的男声便传了过来:“不要过来。”
      绥晩被他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愣在原地看着他久久不敢再动。

      内息于周身不断游走,待四肢经络恢复常态,容砚才渐渐收了内力,他缓缓睁开微冷的双眸,捂着胸口朝旁吐出一大口血来。
      他擦掉唇角残留的血迹,缓缓垂眸,缓解着还未平复下来的内息。

      “辞之。”绥晩轻轻唤他。
      容砚猛然抬头,眸内冷光毕现地望着她:“谁让你过来的,回去。”
      绥晩被他冷冷的眼神吓得连连后退几步,此刻的辞之似乎又回到了昨间的模样,甚至那淬着冰寒的眼神比昨日更为可怕。
      之前在寒潭下待得太久,此时容砚整个人都冷得像个冰块,周身不断地散发着寒气,眸中凝着的冰霜一时半会儿更是消散不了。容砚也觉察出自己似乎吓到了她,缄默片刻,他垂眸遮住自己眸中的寒光,只得尽量缓了声音:“你先回山洞处等我。”
      绥晩愣愣点头,颤着双腿慢慢转身。

      潭水边缘处,温度非常之低,绥晩只觉得四肢的血液都冻得凝结了一般。
      绥晚走了几步,低头看着经络凸起苍白得毫无血色的双手,缓缓停下了步伐。绥晩很想远离此处,却发现她双腿沉重得无论如何也迈不开步子,双手僵硬着环上双臂,她艰难着向前迈了几步,搓着双臂,惨白着双唇轻声唤道:“辞之……”
      容砚闻言抬头看去,他的脸色一变,嘭地一声,前方的少女已倒地不起。

      “攸宁。”
      绥晩迷蒙着双眼看着眼前的男子,双唇不停地发抖。
      容砚立即打横抱起地上的少女,绥晩蜷缩着身子不断朝他怀中靠去,喃喃念道:“冷……辞之……冷……”

      容砚抱着绥晚,大步朝原先的山洞而去。
      回到山洞,容砚将人放在铺了干草的地上,绥晚躺在地上紧紧攥着他胸前的衣襟,不愿松开。容砚从袖中拿出一个药瓶,倒出一颗褐色药丸,将人半扶着喂她咽了下去。继而,容砚迅速将人迅速扶着坐好,手抵上她的背后,运起内力开始缓缓送入她的体内。

      “辞之……”少女已经有些神智迷糊。

      容砚凝着冷眸,眸中的蓝光一闪而过,渐渐大盛,急速蔓延开来。
      不过片刻,墨眸便又变换成了一双湛蓝幽眸。
      容砚抿着双唇一言不发,额上的汗津不停滴落,面色苍白似雪,手中输送内力的动作却是毫不停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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