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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又见故人
一 又见故人。
“人啊，不过就是不知前世命运不知今生为何的高级动物罢了。”
红辞抿了一口自己刚找出来的他前几百年埋下的一坛桃花醉，摇了摇头。对和他以同样的姿势蹲在他面前的尘浅之晃了晃酒坛。
“想喝？”
“你这个酒闻起来就没有你以前喝的那些好喝。”
尘浅之站起来拍了拍身后蓬松的狐狸尾巴，顺便把手上因刚刚扒坑粘上的泥土做了个清理。之后便怒气冲冲一脚踹上红辞身后的桃花树上，那可是桃花树呀，被她这么一踹，花瓣全部飘飘扬扬落到红辞垂到腰的长发上了。
“连簪子都还不会用呢还酿什么酒哇？我挖了半天坑，结果就挖出来一坛不好闻的这玩意？”
“你讲什么？”红辞站了起来，把尘浅之踹在身后桃花树上的小短腿拍了下来。
“我这酒怎么了？好歹也是藏了个一百年的了好吧？要不是我一直忘了这事，这还能酿上几百年呢！”
尘浅之气的踮起脚瞪红辞，但是身高差太多，莫名有股喜感。
“一股花味怎能算得上是酒？”
红辞也不理会她瞪着眼睛，向后退了一步靠在树上，仰头灌了几口手中的酒。
“嘿，狐狸。”
“干什么！”尘浅之没好气的说。
“你觉得，”红辞对她笑了笑。“叶逢君那老顽固，他，会给你喝酒么？”
尘浅之尴尬了。
“喝不喝？”红辞歪头看向她的右边。迟迟不说话，三秒过后轻轻叹气。
“给你。”
尘浅之接过酒坛，略带嫌弃的嗅了嗅，轻轻抿了一口。惊讶的看向红辞，却没有开口说话，舔了舔嘴唇，可能是激动到说不出话了吧。
红辞摸了摸小狐狸的头。
“甜么。”
“嗯！”
红辞看了眼大口给自己灌酒的尘浅之，揪了揪她那黄绒绒的耳朵，可能因为沉迷那坛酒的原因吧，尘浅之竟然没像以前一样和他生气。
“慢点…诶你…醉了啊……”
“没…没有，还，还能…”
……
“唉。”
尘浅之晕晕乎乎的倒在红辞身边的傻样子，着实让他叹了口气。
秋天的风说冷不冷，说热不热，吹在身上暖暖的。
红辞笑了，笑的醉心。
他把酒坛放在桃花树的一边，懒懒的挺直腰板。解开身后配他素日一身红裳的玄色袍子，潜身为地上狐狸盖上。尘浅之甩了甩尾巴，极其舒服的缩卷成了一个球。
他也不知道在对谁说话。
看向前方。
“那你我，又为何物？”
空气中散开一阵花香。
尘浅之身旁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白衣公子蹲在她身边。白衣公子抚了抚狐狸的额头。之后便站起身来渡步来到了一言不语的红辞身边。
他信手捻下红辞头上飘落的一片桃瓣，又随风飘去。
“你来答。”公子笑了笑，他及肩的长发没有高束，就那么自然的垂在身后，时不时扬几扬。
都很正常。
令人惹眼的，只是他白如雪的长睫毛以及身后似沾了风霜白长发。
红辞没有过多表情。也没有回答问题。
他只是静静看向站在对面的公子，半晌开口。
“既然来了。为什么不见一见叶逢君？姻觌？”
被称为姻觌的公子，笑了笑。
“没有我的打扰我觉得你们会过的更好。”
“……”
“他才从那件事情过来几十年而已。”
“……”
“他又怎能离开你。难道你觉得丢一个麻烦狐狸在他身边他就能彻底走出来是么。”
“……”
“无妨。”
“你不怕？”
“嗯。”
“花姻觌。”红辞皱了眉，向姻觌身边逼近。
“嗯。”
红辞握了拳头。但是姻觌从方才到现在也只是一直微笑。
“你知道的，我最讨厌你这副笑脸。”
红辞身后有黑烟几许。
“你知道我现在想干什么的。”
“红辞！”花姻觌身后冒出一阵风，比狮子要大一倍的巨兽冒了出来。
“你想打是么？”巨兽开口道“你敌不过我的。”
“啧。”红辞松了握紧的拳。身后和他一身红衣显得十分相配的黑烟也渐渐散去。
“满楼。”花姻觌伸手揉了揉巨兽毛茸茸的耳朵“变回去。”
巨兽看了眼花姻觌，摇摇头。
与之前巨兽截然不同，衣袂飘飘的一位公子出现了。
公子很俊俏，但眉宇间不乏英气。长发不高不低的盘在首后，用一跟橙玉钗绾起，眼角用素笔沾胭粉描了红线。而瞳子，则是不同众人的深蓝。他微蹙眉，稍许严肃。
从红辞身边退后到花姻觌的身旁。
“红辞。”花姻觌笑着看向这位老朋友。
“这十几年间，我走过千山万水，遇见各色人类。他们或借我一席之眠，或将我拒之门外。此间再无一人向我祈求。”
红辞不语。
“少了那么一份能力，少了陪伴与一个目的的旅行。其实并不荒芜。这种道理。是日后叶逢君和你必须学会的。”
“包括浅之也好，白姽涂也罢。你们不可能依赖我一辈子，你们有你们自己的画卷，你们，有你们自己的天地。不是我不知道叶逢君会害怕，会做不好我的位置，照顾不好你们。不是我不害怕，你和白姽涂会再像以前一样为祸四方。可是，我的选择，我的离开，看着你。也知道，我应该，没有选择错了吧。”
“叶逢君他，应该学会了考虑你们。”
“……”
“是啊，也不过就是粥还是那么一如既往的难喝，走路还是会经常不自觉断了灵力撞上墙，头发还是一如既往的不会打理而已。”
一边的满楼噗的笑了出来，紧促的眉毛也舒展开来。
花姻觌和红辞两个人正常的聊了一会，也就大概半柱香的时间吧，花姻觌笑笑，带着满楼走了。
“还会再见的。”
红辞不自觉的也笑了，好看的眉眼显现出了不常有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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