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条鱼过冬

　　于是结束后尽职尽责赶赴之前三三断片前交待过的酒局地址——XX餐厅。
　　哇！清雅宜人嗳。然后……四步走到包厢内三三立马亢奋地大叫：“苏四步，您的好友殷三三为您点歌——take me home！”
　　四步无语了，清雅宜人呵？这时三三领导也醉醺醺跑过来问四步：“你谁啊？”
　　三三大声地讲道：“战友！看毛片的战友哈哈哈。”
　　两人鬼鬼祟祟笑成一团四步真的hold不住啊……突然电话响起！
　　四步深呼吸：“喂！”十分不友好的语气。
　　不说话啊！搞什么？骚扰电话么？！于是四步问：“哪位？”十二分不友好的语气。
　　然后四步听到“骚扰对象”低沉撩人的声音响起，一字一句：“傅嘉文。”同时慢条斯理地问道：“号码没存？”
　　四步“咯噔”一声……号码，号码。
　　傅嘉文微沉吟：“到科室等我。”一副轻描淡写的样子。
　　科室？四步眼皮一跳，糟了！一心急忘了蹭车……只怪殷三三同学太折腾人，夺命连环call ，一分钟都等不了啊！景行咧，自己没时间，一门心思鼓吹她蹭车，连日来都是，这下好了吧，啊啊啊！
　　“嗯，这个，这个……”说忘啦？不太好吧，显得没诚意……于是电光火石间四步迅速改口道：“XX路XX餐厅！在这等你。”
　　说完“啪”一下挂了电话，生怕对方反悔一样。
　　这样没有放鸽子吧？四步愣愣地想……之后脑回路就绝妙地转变为——诶，都这样了，等着去好了！
　　可是殷三三同学是谁啊，轰天雷似的，哧溜哧溜乱窜，四步扯都扯不住，头疼死了，这程度，八百年也走不到停车场啊！
　　于是……
　　十五分钟过去，原地蹦蹦哒哒。
　　二十分钟过去，原地蹦蹦哒哒。
　　三十分钟过去，傅嘉文来电，四步支吾：“这个，不介意的话，再往里走一点点？”
　　“……”
　　然后脚步声逼近，四步微微怔住，入目是颀长的身姿，浓眉舒展，山清水秀的的从容气质，不热烈，不莽撞，同以前一样，似乎又平添了几分凌厉的味道。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四步看着他，慢慢走近，眉心由舒展到微拢，不受控制地，脸红了。
　　风起，风又落。
　　连三三也莫名变乖，走起路来健步如飞。
　　只是，太低估某三了……
　　何止走路如飞啊！讲话简直更如飞！上车就哭：“男朋友都没了呜呜呜。”大声问四步：“我有没有清心寡欲？有没有？”
　　连珠炮弹般地瞎咋呼。
　　四步无语地配合：“嗯嗯嗯，清心寡欲。”大姐你真是什么都敢讲！大姐你说什么都对！
　　三三满意的点头，谁料到下一秒就变卦，一脸认真又委屈的神情：“未必我蛮清心寡欲？不是熬夜陪你看过珍藏毛片？”
　　……四步傻了，根本不敢去看傅嘉文的反应，敢于对天发誓啊——就一次！印象深刻，原因是第二天西方戏剧史的公选课两人双双迟到，上课的老头超有闲情，面对睡眼惺忪的女学生，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警示众人，切忌伤身！保持健康很重要。
　　四步坦荡荡，嗯，熬夜确实伤身。
　　提早过来占座位的佳境与乌妹知晓内情，闻言笑得春风荡漾，于是三三私语四步：“高手！这老头是高手啊！看面相就知道我们伤身了，毛片威武！”
　　其实也不算私语，寝室四人排排坐。
　　三人无言，良久之后……
　　佳境笑得深沉：“别说，三三你看面相是越来越油腻了。”
　　乌妹附和道：“真油腻 。”
　　四步忍不住道出真相：“……没洗脸来的啊。”
　　但三三心虚，认定毛片使人油腻，毛片使人伤身，每次熬夜看片之后，必定站在镜前发牢骚：“可耻！果然越变越油腻！”
　　然而，到底是在油腻的路上越走越远，寝室四人按级别程度不同各获番号“小黄”、“大黄”、“黄上黄”、“黄太极”，四步不才，老幺而已。
　　“黄太极”三三此时仍不依不饶问四步：“你居然忘了？这么有纪念意义的事情！”语气相当之不满。
　　四步无语凝噎：“……忘了。”
　　三三中气十足地埋怨道：“忘性这么大！“
　　四步终于低低地骂了一句，止于两人可闻的音量：“大你妹啊大！”这个醉鬼！
　　夜幕下是一闪而过的街灯与站牌，忽明忽暗的幽闭空间里，傅嘉文似笑非笑瞟了四步一眼：“是挺大的。”轻松闲适的语气，摸不清究竟对之前的事情介怀与否。
　　四步脸一红，理亏地解释：“不好意思啊，今天。”
　　傅嘉文没有追究这个问题，微一沉吟：“苏四步，我在想，你不存我号码，也是忘了吗？”斯文客气，完全不像质问，可是不容拒绝。
　　四步一怔，干笑了两声：“存一下，存一下。”
　　好冤枉啊……
　　其实背下来都没问题了！可是今天接电话没来得及看……能说吗？当然不能！这么隐秘的事情！况且忘存是真的……
　　嘎嘎嘎，一群乌鸦飞过……
　　然后三三终于消停了。
　　静谧的氛围里，四步口干舌燥同傅嘉文解释：“她喝多了，否则不会乱讲话，真的。”才怪噢……
　　傅嘉文眸光微闪：“嗯，敲晕吧。”一本正经的语气。
　　四步被呛到了。
　　傅嘉文再次悠悠地说道：“话太多了。”眼底是不易察觉的笑意，四步捕捉到，一颗心莫名也跟着雀跃起来。
　　甚至还有些隐隐的得意忘形：“啊，对对对。”
　　傅嘉文微微失笑，不动声色地打量了无知无觉的人一眼：“苏四步，这也是混淆视听吗？”
　　“呃。”
　　“把号码存起来。”
　　“……嗯。”
　　然后这话题告一段落。
　　临别时傅嘉文用彬彬有礼的语气讲：“早点休息。”略作沉吟，又徐徐道：“不要熬夜。”非常有风度的口吻，可是眼底一片若有若无的笑意。
　　四步心虚了，思绪也飞走，暗暗腹诽，幸亏他没有讲注意身体啊，于是硬着头皮道谢：“麻烦你了，我们先上去了。”
　　傅嘉文下车，闲适地站在春夜晚风中，眸中掠过一丝戏谑，用低低可闻的声音说了一句：“苏四步，顺风车不麻烦的。”
　　“……”
　　我天！这都能知道？！四步相当地不可置信，张医生通风报信的速度也太鬼魅了吧？关键是，这种消息根本没有什么营养啊，归根结底还是太八卦了，说起来也算是什么优质的青年医生……
　　于是，四步瓮声瓮气地吃了个哑巴亏，临睡前自省，呼，多灾多难的一天，终于要过去了。
　　结果今早起来，又被三三摆了一道。
　　送三三回学校后，懒得再麻烦，四步也在寝室住了一宿，醒时人去楼空，过一阵佳境与乌妹回来，带了早点。
　　四步边啃馒头边虚张声势：“殷三三呢？王八蛋！“
　　佳境笑意盈盈：“跑了。”
　　乌妹点头赞许：“识趣！”不甚在意地继续道：“殷大姐说自己失忆了，不记得发生了啥。”
　　四步怒了：“屁咧。”真行，敢做不敢当，怂包蛋。
　　佳境闻言咧嘴一笑：“埋汰吧？“语气有些意味深长：”不能啊，一大早念叨，有张山清水秀的面孔过目难忘啊，醉酒都难忘啊，还失忆呢，扯不扯啊。“之后冷不丁道：“据说和你有猫腻？“
　　四步黑线：“……嗯，我失忆了……”
　　更埋汰的是——很快收到一批典藏毛片，四步相当无语了，三三原话如下：“苟富贵，莫相忘！”
　　四步在粗略浏览一番之后，得出结论，画面之盎然，口味之缤纷，果然富贵矣，而且，真的永生难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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