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条鱼过冬

　　这边张乃文回到包间，师承一脉的前辈，也是在场唯一一位女性：“越界了啊！怎么好意思叫嘉文的人教你讲情话？忒不厚道了，看不惯。”
　　“是是是，师姐教训的是，病急乱投医了。“
　　“怎么？”
　　“最近喜欢上一个女孩子。”
　　对方不疑有他：“问我啊！驰骋沙场数十载。”只是还没有男朋友……
　　“……嗯。”
　　然后张乃文□□了一瓶五粮液的学姐传授了一夜把妹十八式，悔不当初，觉得人生在世还是要多一些看破不说破，闲事能不管则不管……
　　再看一下另两人，苏四步其实也是愁眉苦脸，傅嘉文当然是泰然处之，见女友垂头丧气的样子，甚至还微觉得有些好笑，当然不敢表现出来，只是轻轻捞过这人垂在一侧的手，安抚道：“好了，不会再有其他人知道了。”
　　“可是被张乃文知道就很丢脸了！他又不像莫轻反正听惯了这些黏黏答答的话……”
　　“那……”嘉文沉思了一下：“如果你也掌握到了一些他的把柄会不会好受一点？”
　　“有吗？”点头，眼睛蹭地发亮，然后换来对方一阵轻笑。
　　“快说！”
　　“他怕猫，大学时候宿舍的人都知道，而且唱歌跑调，当时追过一个女孩子，对方中文系的，喜欢夜跑，张乃文也跟着去，后来跟了一个学期才发现跟错了人，跟得是人家系主任的夫人。”
　　“这都能跟错？”
　　“嗯，后来他觉得夜跑太累，没有打游戏舒服，就放弃了。”
　　“幸亏放弃了吧？我要是系主任我早坐不住了。”
　　“在这之后还追过一个艺术系的女生，是学校一个乐团的主唱，崇尚披头士，他那个时候可能买了几十张碟有吧，但是不知道是不是体质原因，前奏一响就开始喘不上气，自己还去测心率，不下130。”
　　“哈哈哈哈张乃文真的好神经啊，摇滚过敏，这什么体质？后来呢？”
　　“后来女孩子退团，主攻古典乐，成绩不斐。”
　　“……佩服，佩服。”
　　“半年过去他把约翰·列侬当成了自己先锋音乐的启蒙人……”
　　“……造化弄人啊，才知道张乃文情路这么坎坷。”
　　“那现在有没有觉得好受一点？”
　　“太好受了！”果然掌握到了对方的把柄就是不一样啊，现在只觉得神清气爽。
　　——嘉文叹气，想自己什么时候成了不顾一切讨女友欢心的愣头小子，但问题是，感受也不错……
　　而张乃文，痛彻心扉中……
　　然后两人才回到正题，重新梳理这些事情的前因后果，听到他暗笑自己不想事，傻乎乎问一句，答一句，张乃文因为对这个节目已经不陌生了，在得知其快要收官时，自己又表现得有些过度关心，还让他到堂姐那里去打探消息，到后来四步又亲口承认在电台工作，也是一个快要收官的节目，所以可能一开始还不太确定，只是猜测或者试探，但是一看苏四步那个反应，还有什么不确定的。
　　某人闻言郁闷了：“我习惯有问必答的……更何况他们也不是别人。”在男朋友的朋友面前走高冷路线应该不是长久之计吧？
　　嘉文只是笑：“没有怪你的意思。”把人揽到身前才继续说：“所以你要不要挽救一下你们电台？张乃文的堂姐在这件事情上应该能帮上忙。”
　　四步想了想：“不要。早在这之前我们电台就已经出现了问题，大家都清楚，虽然收听率还可以，但内容真的越来越不行了，所以与其是在山穷水尽的时候结束，不如见好就收，而且新栏目也已经提上议程了，大盘最近都在准备，据说赞助还拉得蛮不错，可能会放血多请几次饭吧哈哈哈。”
　　嘉文微扬眉：“以上就是全部的理由？”
　　然后某人迟疑了一下，收起脸上的笑意：“我一直做策划啊，你知道的，情感类节目嘛，这中间想过很多次主题，写过很多种文案，从别人的视角，总之还是为了迎合听众啦，让他们喜欢。后来有一期大盘叫我们做……重遇暗恋的人是什么感觉。”说到这里有些害羞，后来继续道：“你也听到了，就是那次从医院回来。”
　　“所以？”
　　“所以于公于私我都没有遗憾了嘛，该说的话都说完了，你现在在我面前是不是？”
　　每一句话都是真心实意。
　　而对方听毕只是轻笑，但四步知道他应该心情不错。
　　此事到这里就算告一段落，但当四步知道嘉文也曾对节目发表过“负面”评价之后，不免还是酸了一把：“你这样让我很伤心啊，什么叫影响心态，影响你工作？”
　　对方：“我道歉，影响我心态，影响工作的从来不是节目，是你。”
　　“……”
　　“你那天态度冷淡。”他的语气很淡，但透着一股不满。
　　“……呃。”某人只好承认是她处理方式不对，并告诫自己不要妄想在他面前占到什么上风。
　　而同样占不到什么上风的人是张乃文，休息日邀他到家里共同打排位赛，居然答应了，这情况绝对少有，然后酣战之际，抽身走人。
　　张乃文在后面鬼吼：“喂喂喂！我记得你还有求于我吧？”
　　“有求于你？”
　　迟疑地：“没求？”
　　后者只是一声轻哼。
　　张乃文：“我又哪里得罪你了嘛。”如今已经习惯性地将过错揽到自己身上。
　　——可以说是极其可怜了！当然也确实是有错在先……所以说还是不能太八卦啊……
　　后来电话打到苏四步那里：“改天请你们吃饭，一定要来啊。”
　　“怎么突然请吃饭？”
　　“……赔罪。”
　　“噢。”
　　“态度太冷淡了吧？”
　　——再一想到自己与傅嘉文这么多年的感情一扯上苏四步的事情就显得如此不值一提，突然觉得有些难过了，真正的痛彻心扉……
　　然后四步得知此事后与傅嘉文的对话是：“张医生说要请吃饭，嗯，为了赔罪？”
　　“那就去。”
　　“这样不好吧？”
　　“没什么不好，他话太多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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