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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春天
曲毅记得那是再平常不过的一天,梁自清退了当值的班刚好到了中午饭的时辰,她说想去街里面找个饭馆喝顿酒,谁知这一去,竟遇见了混在商队进城的安珂。
两天两夜,没人知道她哪去了,全营帐上上下下为了找她翻了个底掉,最后在营帐外面的草垛里找到了她,满身是血,毫无意识,像死了一样。
曲和老将军战前调将迟迟不来,亲自到营帐来找,却看到躺在床榻上奄奄一息的梁自清,顿时不知如何是好,就在这个时候,梁自清醒了过来。
她拽着老将军的衣角,虚弱地说了一句话,“将军,收兵还朝。”
在场的所有人都不明白什么意思,直到前线小卒来报,说北夏的营帐后移了三十里,全副武装像是收拾东西要滚回老家。
“小将军,小将军!”
齐远伸手拿过曲毅手中的水壶,水杯里的水已经溢出来湿了大片桌布,曲毅堪堪抬起头才发现齐远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他身前。
“怎么了?”
齐远皱着眉满眼审视地看着他,“小将军,你自那日道谢回来就一直这样,魂被偷了似的。”
曲毅一脚踢在他衣角,“你魂才被偷了!”
“两天了,您昨晚吃饭的时候都吃到鼻子里了,还说没被偷魂,我看啊,三魂七魄就剩一魄了!”齐远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拿起茶水就要往嘴里送。
曲毅对准齐远的后脑勺就是一巴掌,正好将茶水尽数洒在齐远的脸上,“咳咳咳,你,咳咳,谋杀啊!咳咳咳咳……”
“你说,死而复生有可能吗?还……还变成个女人!这……我去,怎么也想不明白啊!气死我了!”曲毅拿起桌上的小刀对一个苹果痛下杀手,左一刀右一刀,直将苹果切得稀巴烂才停手。
“死而复生就已经很不可思议了,莫说从男人变成女人,您话本看多了吧!不过话说回来,军中最近总有一些奇怪的传闻,说什么见到……见到……”
齐远自那日开大会之后就谨慎不再说梁盛平,可军中传得越来越邪乎,他不得不说。
“舒洁?”
“将军知道?”
“军中的规矩都忘了?妄议烈士什么罪名,都传到本将军这儿了,行伍还不得传出花来!闫朗是干什么吃的!你回去就去找闫朗严肃军中纪律,不打仗了连这点规矩都没了?”
曲毅忽然正经起来的吩咐让齐远满心问号,却不得而知,只好应下来跑了出去。
“来人!”曲毅在屋里喊下人,一个小厮闻声进来,“我爹呢?”
“回公子,老爷被传进宫里了。”
“圣上传唤?”
“是。”
====
宫门外
两位将军并排从红门下走出来,表情都不算好。
“曲兄,圣上此举您似乎并不中意。”
“是不中意,可太尉答应得太爽快,老夫半点不答应都不行。”
谢太尉捋了捋自己的胡须,像是在笑,“往生军名声太盛,圣上举行比武大赛争上个校尉的名头,也不过是给年轻人一个机会罢了。”
“哼,太尉好手段不是吗?撺掇圣上比武大赛,您是想把家里哪一位塞进往生军?”
“往生军和谢家军都是圣上的军队,谁进谁出还不都是给圣上出力为国家卖命?”
曲和这辈子最见不得这种口口声声国家卖命,最后却只是为自己谋名谋利的官,更何况还是将。
“这个战书老夫既然接了,太尉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尽管使,老夫和往生军的众位说半个不字都算我们输!”
曲和蹬上马勒紧缰绳也懒得搭理他径自走了,谢太尉站在原地等马车,眼神里尽是不屑,不过就是打了回胜仗,真当自己不得了!
“爹。”
谢安然的脑袋钻出了马车,谢太尉点点头钻进去。
“爹,圣上怎么说?”
“答应是答应了,可也赔上了自家军的校尉。”
“这么说,取两名胜者,一谢家军一往生军?”
谢太尉点点头,眼中有些无奈,“那个佘孟邺功夫怎么样?”
谢安然使劲点头,“爹,他功夫很厉害,儿子觉得他跟曲毅应该不相上下。”
谢太尉颇为恼怒地白了他一眼,“就知道夸别人厉害,你自己呢,从小就知道玩,我听说迎春宴上你又找了一堆艺伎,你就不能好好在校场跟各位将军讨教讨教!”
“知道了爹,我等一下换衣服就去,不给您丢人就是了!”
“回头告诉安定,让他也准备一下。”
“爹……”
“嗯?”
谢太尉的语调带着点毋庸置疑,喜欢的儿子归喜欢的儿子,家中嫡子的地位是坚定而无法捍动。
谢安然勉强露出一个微笑喊了车夫赶车回家。
“为父记得你和傅朔儿时常在一起玩耍?”
忽然提起傅朔,谢安然一下子僵住,毕竟迎春宴那一出吓得他到今天都没再去找小娘子,饶词的脸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问你话呢。”
“哦,是,关系不错。”
“今日他伴太子出朝堂,你私下打听一下,看他是否准备出仕?如果有这个打算你要多接触他。”
“嗯?为何,爹,他不过就是个软柿子,捏他都嫌太轻松。”
谢太尉微微皱眉,“你这什么话,那秋闱状元的名头还能是假的吗?从前做先生老老实实,现在出了朝堂绝不可能独善其身,你不要一日总有人会招揽,这种人你不能跟他坐对面,不然文人的弯曲肠子你根本就算计不来!”
谢安然尴尬地扯了扯嘴角,这仇早就结下了,几岁来着?
“听到没有。”
“听到了听到了。”
====
傅朔站在家门口的时候整个人都要散架了,不上朝不知道,一上朝吓一跳,端坐着两个时辰再去东宫坐两个时辰,真要命!
靠在门框短暂地享受着无人盯着的轻松,看着庭院里刚刚鼓出的迎春花的花骨朵,忽然发现春天快到了。
“回来了?”
傅朔条件发射地将拄着门框的手放下来眼神清亮地看过去,是傅蒙,“爹。”
“今日怎么跟着太子到大殿上了?”傅蒙出来涮洗砚台,挽着长袖,后面管家跟着拿着刷子。
“儿子忽然觉得有些事情很无力,如果一直这样下去,吃穿是不愁,但好像犯错了也没什么保障。”
傅蒙放下袖子的手一顿,“你,知道了?”
傅朔深呼吸故作轻松地点点头。做父亲的,而且是像傅蒙这样将儿子一手抚养长大的单亲父亲,他对自己儿子的了解几乎无人能比,他问道,“可有委屈到你?”
“不委屈,就是觉得身上的担子重了,还有点……后怕。”
怕她没熬过那十年,怕她就丧命在哪一道疤下面,尤其是回想到她膝盖上那条看起来就狰狞可怕的疤。
傅蒙拍着儿子的肩膀,“她也许能撑起一片天,但她终究是个女人,你该担的担子要担起来。”
“儿子知道。”
“你有几日没见她了吧。”
傅朔一顿,是有几日没见了,可她不来找,他为何要去啊,“嗯,从师阁交接去东宫事情甚多。”
“为父昨日见她,下巴上好像划破了,似乎是跟成蹊出去不小心弄的。”
傅朔微微皱眉,成蹊……那不就是追张明去了?
“爹继续涮砚吧,儿子先回去了。”说完就向北院去了,管家在后面笑得有些无奈,“老爷,还涮吗?”
傅蒙和他对视一眼也颇为无奈地笑了,“涮什么都涮好几遍了!走了!”
“咚咚咚”
梁自清正在屋里跟澄碧一起串珠子,正穿得起劲,“澄碧,你去看看。”
澄碧起身去开门,“公子。”
傅朔径直走了进去,站在屏风后面,见里面的人不似有恙,顿时有点不知所措,“我不来找你,你也不知道来找我。”
话是生硬了些,可澄碧听着怎么有股子酸味?
梁自清串珠子的手一下子停了,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打上最后一个结用油灯上的蜡烛烧了一下起身出来。
“你怎么知道我没去?问问澄碧。”
傅朔满脸问号看向澄碧,“回公子,梁小姐昨晚还去找您了,只是近来您不是睡了就是不在家,找也没地方找。”
是这样吗?傅朔忽然觉得耳根子烧得慌,“我那个,最近公务有些多。”
梁自清笑着点点头,等他接着说,澄碧见此状,觉得自己极其多余,悄悄出去还带上了门。
“就可能累吧,回家就睡了,我……没有怪你。”
傅朔觉得梁自清的眼睛一直都在自己脸上,颇有点不好意思,根本不敢对视。
梁自清此时走出屏风,把手里的串珠递给他,“该知道的不想让你知道的,你都知道了,我也不是愿意猜来猜去的人。澄碧说现在的男男女女都喜欢这种串珠,就像是什么给狗戴上自家标牌?反正,我喜欢你,山河可鉴。”
傅朔被气笑了,澄碧教的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是把我当狗了?
不过这串珠到是挺好看的,“你以后少信澄碧那丫头的话,她都学坏了。”
“那,那你要不要啊。”梁自清将串珠递到他眼前,好像他只要有一点不愿意就会将珠子甩出十万八千里。
傅朔弯起嘴角抓住梁自清的手腕轻轻一拉,另外的手环住她的腰,低头在她耳边道,“往后,我喜欢你这种话,让给我先说。
“我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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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恭贺小傅喜提心意相通准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