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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不配
“大人好。”司无痕轻轻吸了吸鼻子，言语中无不透着心酸和小心翼翼。
他顿了顿，想起了什么又道：“我还没有吃饭呢。”
“跟我来吧，今天厨房有很好吃的烧鸡腿。”上官舒扬了扬手，示意他跟自己走。
司无痕看了一眼手上的野草，为难道：“我的活还没有做完，如果让将军知道我擅自去吃饭肯定会责罚我的。”
上官舒笑道：“没有关系，此等小事只要我和将军大人打声招呼便无碍了。难不成我国诺大的军队连你一个小小的马夫也养不起了么。”
“不是的，下奴只是不敢……”
还未等司无痕把话说完，上官舒就忙道：“好啦，不要说了，整个军营连将军都不敢拂逆我的意思，难道你要做第一个人么？”
听见堂堂大公主这样说，司无痕就是有十个胆子也不敢再违抗她的命令。
只好恭敬的回答道：“多谢公主。”
不知怎么地，今晚的月色特别柔和。
晚风吹了一会，司无痕觉得身上爽利了许多。
本来他的痛症有些发作，但闻到这风中的芬芳，身体居然觉得舒畅了好多。
那是他第一次发现，大公主身上的香味能够缓解他的痛苦。
他们在军营里认识，在战争中熟悉，在乱世中失散。
不过，也许只有他一个人感到难过。
*
漫长的回忆结束了。
时间一晃，转眼来到三年后，他闻着同样的芳香，这就是对他来说天下最幸福的事。
“夜深了，您就寝么？”司无痕问。
“是啊，很晚了。”
经司无痕提醒，上官舒才猛然觉得是该睡了。
可是屋子很小，床也很窄，这意味着两个人必须要靠得很近。
之前司无痕的伤势未愈，所以上官舒一直把自己的床让给他睡，而她自己则在地铺上委屈。
如今他伤已大好，又怎么能再让自己的主子睡地铺呢。
“您今天一定不能再睡地上了，不然我会过意不去，恳请您……”他知道上官舒素来只听自个的主意，但仍旧忍不住请求一遍。
她微微笑道：“既然你这么坚持，那我今天就睡榻上吧。”
司无痕没想到上官舒这次竟然没有拒绝他的意见，这倒是难得的一次。
“啊……是……难得您今天不反驳我呢。”他抿了抿唇，低下头去，有些不好意思。
毕竟，他还是一个十七岁的大男孩呢。
与一个女人讨论这种事情，任何一个男人都有些难为情。
所以，在说完上一句话后，司无痕的脸立刻红了起来。
但是神经粗犷的上官舒好像一点也没察觉，仍道：“既然你为我着想，我也得为你的身体着想，你也不许睡在地上，今天我们两个都睡在榻上，可好？”
这一下，司无痕的脸红的更厉害了。
睡在一起，那不就是叫他侍寝么？
他认识上官舒很久了，也对她很有好感。从前，他是整个军营的奴仆，即使喜欢她也没有理由单独和她在一起。现在，他终于成了她私人的奴仆，可以说为她献身这件事是顺理成章的。
其实……不要脸的说，自从被上官舒从奴隶市场买回来后，他甚至期待很久了。
期待做她的男人，哪怕是之一。
“好啊……那就……都睡在榻上。”他的声音已经细若蚊蝇，背在暗处的手也绞成了一团麻花。
上官舒打开衣柜换下了外装长袍，只剩下内里的雪白亵衣，还有一只挂在手颈上的黄色铜铃。
司无痕则默默地站在床榻边收拾枕席，幻想着即将发生的事，掩不住羞赧之色。
可他哪里知道上官舒一心修道，泯然红尘，她说的睡在一起仅仅只是为了给司无痕一个舒适的就寝环境而已。她不是冷血无情的奴隶主，之所以发一颗菩提心对待身边的人，只是不希望自己再造尘世间的冤业而已。
换完衣裳，上官舒走到烛台边吹灭了狭小的房间内唯一一盏灯火。
小屋瞬间沦陷黑暗，司无痕茫然地四周张望，可眼睛还未完全适应黑暗，只能看到一点影影幢幢的动静。
“主人……”司无痕在黑暗中轻声低唤。
“还站着做什么，快躺下。”上官舒的声音在黑暗里传了过来。
司无痕顿觉心安了下来。
他蹑手蹑脚地翻身上床，生怕冒犯到一旁的上官舒，他第一次和她靠地如此近，也难免有些手足无措，所以躺在榻上后不敢出声，也不敢有所动作。
只是像个树桩一般直直地躺在那里。
“睡吧，今晚不用睡地上，你一定会睡得很好的。”暗黑中都能听出上官舒笑意款款。
可睡在一旁的司无痕却陷入了纠结和矛盾中。
难道说公主从头到尾都没有想过碰他吗？
以前是因为还要顾及礼教和颜面，现在这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远离庙堂，身居山林，难道还有需要顾及的地方么？
思索良久，司无痕还是自卑地想出了一个答案，也许公主根本就认为自己不配伺候她。
一想到这个可能，司无痕浑身的血液都倒流回了心脏，四肢百骸陡然冰凉。
他因为家里穷，自小在女人堆里讨生活。
好不容易认了巫亦冷之后过了几年安生日子，后来又被俘虏到中原做军奴，早就不知道跟多少女人打过交道了。
以前在军营里被欺负，委屈地给将军放马讨口饭吃，深夜洗刷马厩等等狼狈模样都被她见过了。
这样能喜欢他才是天方夜谭吧。
司无痕越想越自卑，连呼吸地速度都慢了下来，他侧过去背对着上官舒，不想让她发现自己的异常。
而上官舒呢？她根本没有从男女之事的方面去想，只是觉得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还觉得自己是做了一件天大的好事，能补七世的福德，所以这一夜她睡得特别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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