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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肉可分,爱却难割
那是个奇怪的汉子,他面色深褐,眼神忧郁。即便是冬天,他也只穿了双破旧的薄鞋,戴一顶鸭舌帽。
他也不过五十多岁,可头发已经雪白,背不像样的佝偻着。
若不是脸上那醒目的刀伤,和那与衣着严重不符的荣誉勋章,浮士德也许不会注意到他。
(他终于在1824年某天到了巴黎,当他遇到男爵时,他正吃一个两生丁的西红柿。)
此刻,他竟没注意到有人在注视自己,他战战兢兢地靠在柱子后,仿佛在等待什么,又好像怕被人发现。
这种举止,在孩子身上是天真,可放在他身边却滑稽又可悲。
顺着他的目光,浮士德看到一辆马车缓缓停下。车里走出两个人,一个是带着大帽子的老姑娘,另一个还是个孩子,生得白净漂亮,脸蛋粉红鲜艳,一双眼睛喜兴又亲近人。
“什么吗……一个小少爷而已。”
他觉得很无趣,可当他看向那汉子时,让他惊愕万分的事发生了。
那人在哭。
浮士德揉揉眼,仔细看过去。错不了,当真有晶莹的泪珠从他眼里流出。
这看似不是很友好,甚至有几分凶恶的中年男人,此时竟像个无助的老人。他一边竭力不让自己暴露,一边仔细端详那孩子,好像怎么也看不够。
他把全部温情,都倾注到这凝望之中,可那孩子却浑然不觉。
冗长的弥撒终于结束,两人消失在马车上,那人坐在地上,内心的苦楚与悲伤交织,几乎让他发疯。
“马吕斯……”
他默念儿子的名字。
“我为什么这么无能,为什么啊!”
前面有响动,他睁开被泪模糊的眼睛,发现面前有个人。
“先生,怎么了?”浮士德轻柔地握住他粗糙的大手。
------缪尚咖啡馆--------
此时的一切,尚在混沌初开中。无论是ABC之友,还是猫老板,还远没成立。
此时的缪尚,还没有灵魂呢。
“先生,和我说说吧,虽然没什么用,但总归好受些。”
彭迈西先生似乎局促不安,他好像怕见人似的。
眼前这个被命运打垮的人,正是吉诺曼先生说的“卢瓦尔河的匪徒”。
在浮士德礼貌的坚持下,他还是开口了。他把自己从入伍到结婚的经过事无巨细的说了一遍。
“那,您为什么不抚养您的儿子呢?您妻子……即然都不在了……我是说、”
“我明白你的意思,”他无奈的点点头:“可是,我不过是个穷鬼,要知道”
他把手埋在臂弯中:“我爱他,所以才不能耽误他的未来。在他外公那,起码他不愁吃喝。跟着我,他只能受苦,我不能这么自私。”
他看向浮士德,惨然一笑:“我真无能,对吧?”
浮士德摇摇头:“您的做法很高尚,但未必对。不管怎么说,这不是您的错。”
彭迈西默然,他能说什么呢?
“男孩有些磨练也没什么,我不也活得好好的?”
“那,”他看见他破旧的衣服:“你的父母呢?”
“死了,很久以前就不在了。”
良久的沉默,两人都举目无亲,但浮士德更糟。
过几年,伽弗洛什能否记得他都有待考验。
彭迈西沉重地拍拍他的肩:“谢谢你。”
说罢,他要起身离去。
“要不要帮他呢?”
“如果你想让他成为第二个芳汀,可以袖手旁观。”心说。
浮士德毅然追上他:“先生,我要帮助您,请相信我!”
彭迈西的脸上满是愕然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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