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杀手先生

　　在写这一章前，我戴上了耳机，点开舒缓的音乐，蜷缩在破烂的单人沙发上，闭上双眼，让思维下潜，不断地下潜，直至沉入一片漆黑中。渐渐地，我突破了黑暗，如同破晓般的缥缈光芒笼罩住我，驱散一切。进入那段记忆，前端是充满高科技气息的明亮又狭小的空间，接着往后便是一片一望无际的草原，随后如影随形的噩梦和不祥的预感，还有潜藏在人群中的凶手，侵蚀了本该充满欢声笑语的旅程。

　　我想，那份名为“人生遗憾清单”里，应该添加一条：重新好好享受贪婪之岛。

　　可能是我不断地承受别人的伤痛，又不停地迫使身体自我愈合，导致体质短暂地落后于全盛状态，因此噩梦不断。是的，在自从进入GI后，我便开始反复梦见在山洞里的那个，不可名状的红色怪物。只要一闭上眼睛，勉强踏入浅睡期，那只眼睛就会在梦中死死地盯着我，耳边似乎还会出现模糊的低语。

　　也许我的身边很快会出现梦魇？那些张牙舞爪的像影子一样的大虫子——像虫子一样的怪物——只需轻轻一击就会消失，几秒后又出现，反复几次就会消灭梦魇怪，然后得到噩梦染料？接着我就能做魔法二本了——不，你闭嘴。亲爱的读者，请别介意我这天马行空的联想——根据噩梦联想到一款单机游戏——开个玩笑而已，不然气氛就太沉闷、抑郁了。

　　九月七号的前一两天，酷拉皮卡不辞而别。根据雷欧力的描述，当时去机场送行的只有他，奇犽和小杰在琢磨必杀技，而我和富商成功达成共识，一同前往他爱人所在的医院。在这三天后，雷欧力也和酷拉皮卡一样离开了，五人如同小半年前那样，再次分道扬镳。和在枯枯戮山脚下的分别不同，这次大家都毫无征兆地突兀说再见，一个接一个地离开。

　　酷拉皮卡离开，雷欧力送行，剩下三人不在；雷欧力离开，奇犽和小杰送行，而我那时因才承受癌症（富豪爱人的）没多久，身体处于......一种新奇的体验——那是一种令人懒散却又舒适得昏昏欲睡的感觉，像被软化的流动固体，逐渐舒坦地扩散展开，而所有这些被疲惫与略显堕落的想法加以强化——于是在奇犽打电话通知时（“雷欧力要走了，你来吗？”），我以身体不适拒绝了；接着，塞丽娜离开，她约奇犽在充满暧昧气息的咖啡厅见面，真挚地感情下埋藏着欺瞒，悲伤又故作轻松地约定不久后再见。短暂的温暖拥抱后，她离开了。这次只有奇犽一人送行，她也只通知了奇犽，她只想见他，心里也只有他。她的奇犽，她的小猫，她的挚爱。

　　等等，亲爱的读者。我知道你们惊讶上面最后几句话，说不定会迫不及待地想知道——也许你们不会，容许我这么悲观地想——好奇我的离别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请别着急，这是在进入GI后发生的事，并且是往后三个多月的事。

　　三个月，听起来真长！其实也没发生特别多的事情，因为大多数的日子是一如既往地重复的，所以劳驾听我娓娓道来吧——拜托了，拜托，让我最后再卖一个关子吧，因为是最后一次了。

　　其实在富豪的爱人身体逐步康复后，贪婪之岛的玩家征集便可以取消的。大天使的呼吸已经不需要了，我得到了应有的报酬，游戏机也已经快递给糜稽了。可我不想让奇犽知道自己犯的蠢事——这难道不蠢吗？用自己的健康去交换身外之物，即使身体会康复，也得不偿失——于是我以救命恩人的身份，让富商按原计划，继续玩家审核。他当然是欣然答应——显然他对我的感激还没过期。

　　审核那天的下午，我接到奇犽的电话。他的语调像枝头来回蹦跶的麻雀，得意洋洋地炫耀（“我和小杰通过测试了”），隔在这头的我，仿佛能看见他明亮的眼睛，嘴角带着骄傲的笑意。“那恭喜你们，”我由衷为他感到高兴，“我想我们很快就能见面了，然后我们再一起去GI。”那头的人“诶”了一声，我听出了惊讶下涌动的欣喜（“你还没进去啊！”）。

　　“当然了，为了等你啊。所以像我这么好心的天使，不表示一下吗？”

　　“切，不——要。”他拖长的强调十分经典。我能想象出他噘嘴的样子。“我看你就是想掩饰没有去收集情报吧，你肯定是跑去网吧打游戏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他哼哼了几声，有些得意忘形的感觉。

　　我反应速度极快，“你不是说我又偷跑吗？现在我专门来等你们，怎么？不乐意？小少爷还真是难伺候呀。”

　　奇犽嚷嚷着他迟早能赶上我，叫我别太得意。

　　脸上的笑意从接通电话起，从未消失过。我听着他的声音，脑海中浮现了一只屁股对着铲屎官的傲娇小猫，气呼呼的样子怎么也哄不好。“好呀，我等着，看你什么时候能把我按在地上。”按在你的身下，看我欲∣仙∣欲∣死地哭泣。我把野心藏在腹中，笑而不语地听他下战书。

　　我很期待那一天到来，比谁都期待。但，看看现在，似乎不太可能了。

　　九月十二号，星期天，晚上七点四十。我在古堡大门口迎接两位通过审核的小天使，黑发男孩远远地向我挥手，在他身边的白发男孩相比于同伴，要矜持了许多。他酷酷的挺直脊背，不紧不慢地地跟在小跑过来的小杰身后，走近了才轻松熟稔地打招呼。我望着他的脸，看了又看。那眉眼的距离，脸颊的弧度，我明明记得一清二楚——甚至能凭借着记忆绘画出来——可怎么也看不够。多漂亮的眼睛啊！真希望他能一直看着我！眼里只有我！

　　绝兹绝拉带着他们前往地下室，作为在这里度过好几天的客人，我显然是有些优越感的，心里还有那么一点小膨胀。“由衷地建议，把那份合同方在一边吧！好好享受游戏！”我扬起眉毛，神神秘秘地笑着对两个孩子说。“为什么？”奇犽好奇地问，周围同样被选上的人悄悄倾听。“为什么？因为游戏就是用来快乐的，快乐就完事了。”我如是回答。

　　进入游戏的顺序是由猜拳决定，这种全拼运气的事——主要是我不太懂其中的技巧——so，我完全是随缘的。最后得出的顺序是，小杰是一个进游戏——他的手气真好，不过也不排除他懂其中的奥秘——奇犽是十七，我就很倒霉了，最后一个。“你手气真烂。”一旁的白毛小子随口吐槽道。

　　接着绝兹绝拉按顺序分发记忆卡和戒指，小杰不出意外地打算用金留给他的小礼物。作为第一个进入游戏的人，他受到了在场的各位全部人的目光。只见小杰插入记忆卡，对着游戏机发动了念，嗖地一瞬间，他消失了。看，这才是真进入游戏，十分有代入感了，比VR都厉害。

　　轮到奇犽时，他脸上噙着笑容，像午后的阳光与和煦的微风，“一会见。”他说完就消失了。而后，又是漫长的等待，排着我前面的还有三人，和小杰走后要等待的人数比较，实在是少了太多。可奇犽走了，我的心不由地焦躁起来，不耐烦地左顾右盼。

　　等到人一个接一个的走完，不想被人等待的心情得到了处理，我像他们一样插入记忆卡，随后发动了念。进入游戏的过程没有一点儿感觉，没有眩晕，更没有反胃，只是眨眼间的事。我出现在一个白色的空间里，脚下有着电路板的黑色图案，穿过一扇门，看见一个银发女孩坐在像蛋壳一样的机器里——她应该就是介绍游戏规则的NPC了。

　　在游戏里只要带着戒指，就能使用两种魔法。是的，魔法。我辨认过了，游戏里的魔法和我使用的魔法不同，它必须依附卡片的才能使用。念出BOOK就可以召唤出一本魔法书，书里有零到九十九张指定卡片卡槽，只要这一百张收集完就能通关，剩下四十五个空位是自由空位，可以随意放置卡片。获取的道具在入手时能变成卡片，如果想使用道具，念GAIN就可以恢复。但注意，变成道具的卡牌无法再卡片化，想再次卡片话就必须重新收集。

　　“祝你游戏愉快，请从这边楼梯下去。”NPC介绍完，在左手边地面自动凹陷，最后变成旋转向下的楼梯。

　　往下的路上，地面依旧是耀眼的白色、具有高科技气息的楼梯，而墙壁是略显坑坑洼洼的水泥墙。朝明亮的出口走去，映入眼帘的是一望无际的翠绿草原，耀眼的阳光笼罩大地，微风徐徐吹来。

　　奇犽倚靠在一根柱子旁和小杰说话，整个人沐浴在阳光里，银发在风中颤动。听闻到动静，他湛蓝色的眼睛看了过来，白皙的手从口袋里拿出。他笑着，向我挥手。明亮的双眸，白皙的手腕，他像钻石一般熠熠生辉。这一刻，我的心似乎无处不在。

　　从四面八方都有被监视的感觉，可能这是出生点的缘故——姑且把草原中央的尖角楼房叫做出生点吧——所以这里备受瞩目，其中东、西方向的视线最多。两个孩子为了决定走哪边，最后用猜拳的方式决定胜负。小杰赢了，他阔步前行，奇犽不满地看着自己的拳头，小声嘀咕（“气死！”——多可爱呀）。

　　其实去哪都无所谓，去哪都好，只要他还在就够了。我笑而不语地拍了拍奇犽的肩膀，跟在小杰背后，在心里描绘更加期待的美好明天。

　　如果这里的玩家能友好一点就好了，不求他们见面说你好，但特意找上门来挑衅什么的，实在是没素质。

　　我们路途走到一半，已经能望见远处的城镇时，听见某种东西飞行的声音。抬头望去，只见一个金色的点向我们飞来，它越来越大，像流星一样在我们面前坠落。金光淡去，一个打扮颇有嘻哈风范的人，站在逐渐消失的白色圆球中。

　　我们戒备地盯着他，接着他对着魔法书摆弄了两下，知道了我们的名字。他不屑于回答我的疑问（“是某张卡片的效果吧？”），思考几秒后拿出一张卡片，毫不犹豫地发起进攻——“使用‘跟踪’攻击奇犽！”

　　话音刚落，他手上的卡牌化作一道光，向奇犽射来。后者立刻向后跑，我抽出唐刀，在光线冲奇犽的瞬间，挥刀斩成了两半。光线噗得一下，像烟花般炸开，四溅的金光还没落地就消失在空中。攻击者的表情从得意的坏笑，逐渐变成难以置信的惊愕。

　　“你这......怎么回事！”他紧张地大喊道。

　　“想知道吗？那就留下来，我们好好谈谈。”我挥动手中的刀，心情糟糕到了极点——他攻击奇犽！那是我都舍不得打的人！他凭什么动手！谁给他的勇气！

　　“把命留下吧。”这句话说出口时，我肯定是面无表情的，甚至还有些阴森恐怖，吓得那个狂妄之徒拼了命地逃跑。

　　他拿出新的卡片，大念着咒语（“‘倒回’玛莎多拉”）。当卡片再次化成光时，我已经抄着刀来到他面前，对着金光砍下去（他已经被魔法包裹住了）。金光直冲天空，像来时那样回去，只不过这次留下了一些在空中飞舞的纸片。

　　他的书被我砍掉了一个角。

　　奇犽抬手接住蝴蝶般飘落的纸片，戳了几下，扬眉吐气地称赞道，“干得漂亮。”

　　现在回想起来，我面对他的称赞，向来都先是一愣——因为他不常真心夸赞——大概是没想过夸奖来得这么突然吧。然后我会竭尽全力去控制自己的表情，让我看上去没那么高兴——要含蓄！如果我那时能照镜子，我能想象出自己的目光，定是闪闪发光的。就这样明亮的目光时不时闪躲着，我想让自己的眼里只有他，可又怕肆无忌惮的目光吓到他。

　　记得我当时调整好了心态——天，要知道，我被夸奖那会高兴地不得了。不是甜蜜，而是欣喜，同时还有些幸福。更具体的词汇我找不到了，用意识流的描写来形容，那就像是：刚刚舒舒服服地洗完热水澡，穿上厚实的衣服打开窗，发现寒冷的风，在现在变得意外舒爽。

　　他的每次称赞我都记得牢牢的，那就是我的养分，像空气般不可离开。无论当时还是现在，只要我想起来——不，我念念不忘——总是忍不住放空大脑，表情变得梦幻起来，他的一字一句就像水滴，嘀嗒，嘀嗒地落入心间。干—得—漂—亮，这是一颗怎么也嚼不烂的糖，它有着让我回味无数次的魔力。

　　总之我心态稳住了，眉毛一挑，眼神一变，轻轻地笑了。

　　“是吗？”我收起唐刀，用故作轻松的语气和神态说：“所以，你还要努力啊。下次我就不帮你了。”风吹过金色的稻草从，小憩的猎豹抬起脑袋观望了一会，又趴了回去。

　　悬赏都市是我们第一个到达的地方，那里的建筑基本上都是斜屋顶。棕红色的砖瓦鳞次栉比的铺在上面，每个房屋的墙壁都涂着饱和度高的油漆，大部分人家阳台或窗户上养了苍翠欲滴的绿植，爬山虎随心所欲地爬上了屋顶。进入城镇的大门是两棵光秃秃的树，它们一左一右立在大街两旁，树枝上挂着大大的横幅，黄底红字，上面写着：欢迎来到悬赏都市——安多奇拔。

　　这个城镇里有许多人，特别是街上的行人，他们有的独来独往，有的聚在一团高谈阔论，热闹得不行。进入街道向前走十几米，左手边的好几堵墙上贴满了花花绿绿的悬赏单。再往前一点，能看到一个巨大的广告牌，许多行人围在这里。广告牌上写着月例大赛的行事，这个月的比赛是猜拳，获胜的奖品是‘真实之剑’。

　　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样的道具，但应该很厉害吧。我和他们的观点一致，不过我对另外一些小玩意更感兴趣。

　　“奇犽，我们去找狗吧，我想要这个。”我指着墙上一张悬赏单说，“你看，‘被诅咒的幸运女神像’我想要这个。”

　　奇犽和小杰凑过来，被我点名叫的孩子嘴角一抽，“这是什么东西啊，还被诅咒的幸运女神，真不知道是好东西还是坏东西。你是觉得这个东西看起来很好玩才想要吧。”

　　“决定了，我们去找这个吧。”我兴致勃勃地说，“走走走，找雕像。”

　　“是找小狗！”奇犽见我转头就走，他跟上来问，“你知道在哪？”

　　“不知道。”
　　“那你还走，这么自信的吗？”

　　“别急啊，到处玩玩呗。万一正巧碰上了呢？”

　　小杰叫住我们，摸着肚子建议道，“那个，要不要先去吃饭呢？”他不好意思地吐舌，“肚子饿了。”

　　奇犽找到一个又能填饱肚子，兼收集情报，还能得到悬赏奖品的地方。一家餐厅正在举办大胃王活动，在三十分钟内吃完一大叠炒面的人就能免单，还能得到一张名为‘美味鱼’的卡牌。只见张了一张猫脸的NPC，端着能装满一脸盆的食物，我突然觉得人生不易。这么多，谁顶得住啊！

　　“要不要我待会偷偷帮你分担一下啊？”奇犽笑嘻嘻地凑到我耳边，压低声音偷偷地说。

　　太近了！没等我好好享受这短距离的美妙时光，猫脸NPC大叫道：“我听见了！不可以！必须自己吃完！”

　　奇犽和小杰在十五分钟内都吃完了，而我勉强在三十分钟内艰难塞完。前者吃完了冰淇淋，拿起了苏打水，一边喝一边吐槽说我好慢。我把叉子啪得一下丢在大碟子里，“是啊，你真快，不过男人太快了可不好。”刻意忽视他被水呛到的样子，摆摆手说：“吃饱喝足就去找雕像吧。”

　　我走出门外，发现奇犽和小杰被NPC拦下。理由是免单的只有炒面，而他们点的冰淇淋和三杯苏打水是要付费的。在GI里，支付的钱还和外面的世界不同，这里面是用卡牌支付的，尽管卡牌变成实物和真钱别无二致。因此没钱支付的两人，被NPC抓着去洗碗，用工钱来抵债。为了等他们，我从餐厅里到贴满悬赏单的街上，来回逛了两个多小时，才等到他们从后台出来。

　　“真慢。”我慢悠悠地回敬道。奇犽龇牙咧嘴地吐槽，“小孩子吗你！”

　　突如其来的爆炸声，震耳欲聋，让整条街顿时都陷入了静寂。我们相互对视一眼，立刻朝声音发源地跑去，那里早已围满了人。挤进人群里，看见一个人死相惨烈地倒在血泊中，无神凸起的双眼瞪着天空，嘴巴长得大大的，腹部血肉模糊。人群小声地议论纷纷没几句，只见那具尸体上萦绕着白光，接着尸体消失了。

　　“所以他是回到现实世界了，还是真的死了？”小杰不确定地问。

　　“死了，”我毫不留情地击破了幻想，展露了残酷的现实，“先不说绝兹绝拉之前和我说过，就论，为什么我们在游戏里，却能感觉到真实的饥饿？你们还记得吧？我们过来的时候，是整个人消失，而不是灵魂进去，□□留下。”我若有所思地盯着地面上还残留的暗红色痕迹，问道，“说起来，你们刚刚有看到他身上盘踞的暗紫色的东西吗？好像是念吧，你们用凝没？”

　　他们摇摇头，表示没有。

　　一个站在旁边的陌生男人突然搭腔，“你说的没错，他是被念杀死的。没有卡片能做出这样的效果，只有别的玩家才行。”

　　围观的人群渐渐散去，大家对目睹死亡似乎没有特别的在意，遇到了就过来看看。看完了，茶余饭后的节目结束了，就都毫不留情地离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大多数人不会去思考背后的原由，他为什么死？怎么死的？是谁杀了他？

　　如果我们没有遇到这件事，说不定能让游戏的过程更加无忧无虑一点。但，如今我突然有些庆幸遇到了，因为这样就会让两个孩子在享受游戏的同时，不忘记保持警惕。这算是一个警醒吧。

　　还是那句话，愿逝者安息，希望生者珍爱生命。

　　玩家击杀玩家，在普通的游戏里多半是为了经验或金钱，有可能还会是特殊武器或道具。在GI里是为了收集卡片，为了通关后能自选三张卡片的奖励。如果是通过审核来的玩家，那就是为了悬赏的五百亿戒尼。

　　从和向我们搭话的陌生人那得到了一些情报，接着他对我们发起了组队邀请，并表示他有办法通关。现在回想起来，我很高兴自己选择跟着他，兴趣使然地想去看看，他口中的同伴——记得当时附加的理由是去收集情报。

　　还好去了，不然就不会遇到奇犽和小杰的导师，而我就会少了一个能够真心倾述苦难的知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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