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80年代养包子

　　第三十四章

　　当时怎么没有想过那个小家伙是燕大的呢？赵煜臻摸了摸鼻尖，想到那个时候，眼里带了点笑意。

　　可能他看起来年纪太小了，在赵煜臻印象中，能坐着认真读书并考上大学的人，要么像根木头一样两眼发呆整日捧着书，要么胡子垂到胸前，老眼昏花。

　　像小家伙那样眉眼清隽，眼眸勾人的模样，怎么会是学生，分明是故意来勾/引人的妖精。

　　想到顾青山，赵煜臻心头一阵火热。他忍不住又摸了摸烟，手里不出意外摸了个空，忍不住低声说了声：“操”，伸手抹了把脸。

　　赵煜臻还是在中秋节前两天回到了燕京，刚一出火车站，门口就停了一辆车拦在他面前，司机下来抬手敬了个礼，热泪盈眶的看着赵煜臻，激动的道：“四少爷，您终于回来了。”

　　赵煜懒洋洋的抬手回了个礼，将背上的背包扔到车上，上前给了司机一个拥抱，拍了拍他的背，道：“陈叔，我回来了。”

　　司机是赵家的司机，从赵煜臻有记忆开始，就已经待在他们家了，听家里的人说母亲章晴许以前救过陈叔一家人的命，后来陈叔一家就死心塌地的跟着章晴许。

　　赵煜臻母亲家里是书香门第，很看不起这一套少爷小姐的派头，有什么事都是亲力亲为，不需要别人伺候，家里的兄弟姐妹对待陈叔一家犹如亲人，说了陈叔好几次不要喊少爷小姐，喊名字就行。

　　可是说了好多遍他都不听，最后没办法，只能随他去了。

　　“这么多年没见，我差点没认出来你来，刚才瞅着出站口，就害怕错过你。”陈叔感叹道，看着赵煜臻高大的身影，见他身上穿得单薄，陈叔赶紧道：“快上车吧，车上能暖和一点，这么冷的天，你穿这么点能行吗？冷不冷啊？”

　　这几天降温，早上还下了点雨，地上湿漉漉的，风吹过来让人忍不住拢紧了大衣。陈叔穿着大衣都觉得有点冷

　　“不冷。”赵煜臻坐上了车，陈叔坐到前面启动车子，一边看着眼前的路一边道：“知道你回来，晴姐高兴的新自下厨，给你做了你最喜欢吃的菜。老爷子也一大早就起来待在院子里，虽然没说什么，肯定是在等你回来呢。”

　　晴姐是赵煜臻的母亲，名叫章晴许。

　　陈叔说到最后，透过后视镜看了看赵煜臻，当年赵煜臻和老爷子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大吵了一架，直接离家出走，这一连十几年都没回过家，不知道这次回来是个什么情景。陈叔心里有些忐忑，希望可别再吵起来了。

　　后视镜里赵煜臻坐在后座没有说话，脸上也没什么表情。

　　他看着车窗外的街道，燕京这几年变化很大，街边的树换了一批新的，从高大的梧桐树换成了金灿灿的银杏树，平房变成了三四层高的楼房，街上也多了许多车，路边摆着小摊在吆喝着。

　　小时候跟着付林杰和季临别他们满燕京城的乱跑乱窜，那些记忆仿佛还在昨天。

　　车子一路行驶，渐渐地两边树木高大浓郁起来，枯黄的叶子落了满地，还没来得及清扫，湿漉漉的，高大的铁门被打开，门卫敬礼目视着车子驶进军区大院里面。

　　天色渐晚，到饭点了，军区大院里传来浓浓的饭香。

　　车子缓缓地停了下来，里面的人仿佛听到了动静，从屋子里出来了一个穿着围裙的中年女人，她看到车子一愣，连忙转身进了屋喊道：“晴姐，老爷子，老陈回来了，四少爷应该也回来了。”

　　赵煜臻拎着包刚下车，从房里就走出来十来个人，为首的老太太身上披着一件针织的披肩，银白的头发精致的束在脑后，身边扶着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头，老头子微弯的肩背看上去已经有了岁月的痕迹，但是精神抖擞，看上去不像是一个八十高龄的老人。

　　天色渐暗，老头子似乎看不太清楚，微微眯着眼睛往赵煜臻这边看来。

　　赵煜臻顿了下脚步，关上车门大步走进去。

　　“老四？还真是你啊？你这几年吃什么了长成这样？”老头子身后出来了一个卷着波浪大卷的女人，女人眉眼艳丽大气，脚上踩着黑色皮鞋，两三步就走了出来。

　　赵明臻睁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这个身材高大眉毛粗浓的男人，熟悉又陌生。

　　赵煜臻离家的时候才十八岁，转眼十多年了，变得都快不认识了。

　　“吃大米长大的。”赵煜臻回了一句。然后看向门口站着的这些人。

　　为首的老太太眼里闪过一丝泪花，低着声音缓缓道：“老幺，回来了。”

　　她上前仰头看着赵煜臻，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长高了，也长壮了。”

　　赵煜臻将手里的包扔在地上，看着老太太，弯腰轻轻地抱了抱她，然后才抬头一一和其他人打招呼，“妈，姜婶。大哥大嫂，二嫂，三姐，姐夫。”

　　最后才将目光转向老头子，顿了顿，“爸，我回来了。”

　　老头子冷哼一声，“回来了就回来了，进去吧，还要人请你吗？”

　　转身拄着拐杖就往里面走，微微弯的背挺直了不少。

　　“哎对对，外面冷，快点进来，屋子里暖和。”姜婶连忙要接过赵煜臻手里的包，赵煜臻拿着包避开了她的手，“姜婶我自己拿，进去吧。”

　　后面跟着的一群人好奇的看着赵煜臻，也跟着进去了。

　　“你的房间我都提前收拾好了，被子前两天晒过了，床单被罩什么的都是新换的，牙刷毛巾水杯我也都取了新的，你看看还差什么，告诉姜婶。”姜婶跟在赵煜臻身后，带着他上楼打开房间。

　　赵煜臻看了看房间里面，是他离开前的样子，一点都没变，房间被收拾的整整齐齐的，桌子上的木/枪依然斜着插在书里，书桌上还放着高中的化学课本。

　　什么都没变。只有窗外的树从青绿变成了枯黄。

　　赵煜臻将包扔在房间里，道：“嗯。”

　　“那你收拾好了就下来，饭做好了，咱们可以吃饭了。”姜婶叮嘱完，就下楼去忙了。

　　炉子上面熬的鸡汤得端下来，锅里的蒸的甜米饭，粉蒸肉，也都端上桌。格外还有几个菜要炒。

　　餐厅里摆着大大的圆桌，可以围坐十几个人，老太太和老爷子坐在主位上，旁边依次坐着老大赵敬臻和大嫂徐静芝，紧接着是二嫂陈婉，老三赵明臻夫妻。

　　小辈们坐在客厅的另一张长桌上面吃饭。

　　赵煜臻换了身衣服下楼，老头子看着他，指了指旁边的座位道：“坐吧。”

　　赵煜臻坐在了他的旁边。

　　老爷子又对厨房那边喊：“小姜，你把我放在柜子里的那瓶酒拿过来。”

　　“哎好的。”过了一会儿，姜婶拿过来一瓶酒道：“是这一瓶吗？”

　　“哎对对，就是这一瓶，你再多拿几个酒杯。”老爷子将酒瓶拿过来放到桌上。

　　老爷子年龄大了，这两年身上大小毛病不断，医生让戒酒呢，姜婶有些犹豫，看看老太太，老太太道：“去拿吧，给我也拿个酒杯，今天老幺回来了，大家都开心，喝点酒没事。”

　　姜婶去柜子里多拿了几个酒杯放到桌子上，又去厨房收拾去了。

　　老太太章晴许看人都到齐了，就喊了姜婶，“小姜，你别收拾了，和小陈过来一起吃，吃完了再收拾。”

　　姜婶在厨房道：“你们吃吧不用管我，我俩等会和文静他们一桌就行。”

　　赵煜臻他们这一辈排臻字辈，下面的一辈排文字辈。

　　老太太没勉强她俩，拿了筷子对着桌前的人道：“动筷子吃吧。”

　　赵煜臻帮老爷子几个人都倒了杯酒，老爷子嫌弃他倒得少，将酒瓶拿过来要自己倒，赵煜臻将杯口盖住，道：“要酒还是要命？”

　　老爷子气的眉毛都快要竖起来，瞪着眼睛看自己这个老幺，赵煜臻完全不怕他，好整以暇的吃了口菜。

　　赵明臻抱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态，“老四你厉害，想要老头子的命。”

　　老爷子气呼呼的将酒瓶放下，瞪了赵明臻一眼，举起小小的酒杯眼里却带了笑，道：“那就喝这一杯，来，干了。”

　　赵明臻跟见了鬼似的，这老头和老四竟然没有吵起来？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赵煜臻是家里的老幺，比老大要小二十多岁，是老太太九死一生经历了鬼门关才生下来的，被一家人从小宠成了混世魔王，当年赵煜臻和老头子大吵了一架，生气之下就离家出走了，老头子紧接着吼了一句：“有本事你就别回来。”

　　十多年了，赵煜臻竟然就真的没回来过一次，完全失了踪迹，气的老太太这几年和老头子分居两地，今年中秋节才难得的一家人聚在一起。

　　一起喝了一杯，气氛热了起来，赵煜臻神色如常的夹了一块肉放进老爷子碗里。

　　老爷子一愣，低下头眼里闪过一丝泪光。十多年了，他家老幺竟然也会关心他了。

　　都说儿女是父母的债，放在他家这个老四身上再合适不过了，从一出生到现在，没一刻是让他省心的。脾气又臭又硬，上房揭瓦打架斗殴，说都说不着，就会和你对着来。

　　不让他去当兵，他还偏要去当兵。

　　从小到大，操的心就没停过，老爷子摇摇头，轻轻叹了一口气。

　　不管年轻的时候多么雷厉风行，多么说一不二，遇到这几个熊孩子，早已磨平了脾气，对儿孙也渐渐多了容忍和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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