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次恋爱，见笑了

　　他什么都没有说。

　　最后，还是刘叔对齐谓讲了早上发生的事。齐谓知道他的脾气，没打扰他吃东西，只跟刘叔站的远远的，小声的交流了一番，弄清了事情的始末。
　　齐谓听了，真心对那小助理表示同情了。怪不得人家哭，这搁哪个小姑娘身上，估计都得想哭。
　　他摇摇头，跟刘叔交换了一个眼色。看来这位雍大师今天心情极差。

　　齐谓：小姑娘真是倒霉。
　　刘叔：就是，真倒霉。
　　齐谓：真是可怜。
　　刘叔：就是，真可怜。
　　偏偏赶在雍容心情最差状态最差的时候。
　　两人也不敢去惹雍容了，都自发自觉的静了声，耐心等候雍容用餐。

　　雍容本来胃口就不好，听齐谓那么一说，更兴趣缺缺，吃了几口，就放下了。
　　漱了口，慢悠悠在客厅里坐下。
　　刘叔泡了茶来，一人手边一杯。

　　齐谓做开场白：“今天感觉怎么样？有安排吗？”
　　问完瞬间想打自己一耳光。看他心情也知道一定感觉不好，估计今天也不会动笔了。这一问，简直是在撞枪口，找死。也是他真心有点着急了，老惦记着这事。
　　果然。
　　雍容冷冷的扫了他一眼，寒意沁沁的回了一句：“你觉得呢？”

　　齐谓咳嗽了一声，再开口，斟酌着词句：“不着急，慢慢来。这种事也急不得。”顿了顿：“不过现在人都招来了，不妨就按医生的方法试试。说不定真能有效果呢。”
　　雍容靠在沙发上，不说话。
　　齐谓继续着：“就算死马当活马医吧，也总得试试。你得配合一下。人家还是学生，小姑娘，出来打工，不容易。你稍稍稍稍的收敛一下，别凶太厉害了。”

　　雍容垂着眼，也不知道有没有在听。
　　齐谓一开了话头，就停不住，也没办法停，实在是伺候的这位有点让人头疼：“人家这第一天上班，就被骂哭了，你说，这得多打击人，得留下多深的阴影啊。万一一辈子的阴影，可就罪过了。”
　　雍容鼻子里轻哼：“哭了？心理素质如此之差，这样的人，还留着干什么。让她走人。”
　　……
　　什么叫适得其反，这就是。
　　“哎，别啊。”齐谓忙拦道：“这赶走了，又去哪里重新找人？我们可没那么多时间耽搁了-这也不能说人家心理素质不好，谁被喜欢的人凶了，肯定都难受。”

　　雍容抬眸。
　　眼睛里表达着问句：喜欢的人？喜欢我？
　　齐谓也就是顺口一说，被他这一看，倒真想了一想。想起来报道时小助理面对雍容时反常的大红脸，以及语无伦次到最后都没解释清楚的事-事实很明显了，他没再多想，点头：“是啊。肯定喜欢你啊。哎，你别又因为这个赶人家走。你也不想想，有几个女孩子不喜欢你的。”
　　不管是哪种喜欢，崇拜也好，倾慕也好，纯粹的颜粉也好，雍容的女粉团的确是庞大的。这小助理不出意外，应该也是其中一个。反正是喜欢的感情了。齐谓只想着说服他，做通思想工作，也不多解释，囫囵而坚决的确认。
　　是的。人家就是喜欢你。
　　很多女孩子喜欢你。
　　想找个不喜欢你的人来，很难的。

　　雍容看着自己的特助。
　　过一会儿，面无表情的颔首。
　　哦。
　　知道了。
　　有道理。

　　齐谓继续苦口婆心：“这个还算好，懂得控制，有分寸，不特别花痴。应该不会影响工作。你呢，也就多配合一下人家的工作，也是给自己一个机会。”他正了正色：“你也希望能快点找到解决方法的，对吧。”
　　你一定更着急，对吧。
　　雍容静了一静，过会儿，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外边。
　　鹿尔慢声细语好说歹说的劝了好一阵，总算将妈妈劝的重新绽开了笑颜。
　　可接着……
　　鹿林眼巴巴的问她：“姐，你暑假真的不回了吗？”
　　鹿尔回答说是的。
　　这是之前就已经约定好的，整个暑假，接近两个月的时间，除非特殊情况，她都必须每天过来。
　　结果鹿林一听，马上就瘪了嘴，“姐，我好想你啊。你回来吧，我找奶奶要钱，下学期的零花钱我也都存了给你。姐，你回来吧。”

　　鹿尔眼看自家弟弟的金豆豆快要溢出眼眶了，就打趣：“男儿有泪不轻弹，你多大了，还哭，羞不羞。”
　　鹿林眼泪汪汪的：“我才八岁，还是个男孩纸，还可以哭的啊。”
　　鹿尔哭笑不得。也知道他是真想自己，于是又慢慢的劝他，告诉他，只要有时间，一定会回去的。终于，弟弟破涕为笑了。
　　真是……
　　她今天才需要被哄呢，结果还是她在哄别人，哎，真是天生操心劳碌命。

　　结束视频后，鹿尔转身，一下子吓一跳。
　　那齐特助，什么时候出现的？

　　齐谓笑的温和：“打电话？”
　　“嗯。家里人。”鹿尔连忙解释：“不好意思，以后不会了。”
　　“没关系。这里不限制这些。跟家人，朋友聊天，玩玩手机，都没关系。”齐谓转开话题：“第一天上班感觉怎么样。不轻松吧。”
　　再笨的人也晓得这时候该说什么话，鹿尔小心道：“挺好的呀。”
　　齐谓笑道：“雍这几天心情和状态都很不好。辛苦你了。他起床气特别重，这种时候你尽量离他远点，也别计较他的脸色。”
　　原来是起床气。怪不得。
　　鹿尔释然了，抿抿唇，一笑：“我知道了。谢谢齐特助。”

　　齐谓点头，顿了一顿：“不客气。我可是很看好你。帮你说了不少好说，你可得努力，别让人一两天就赶走了啊。”
　　这话什么意思？怎么听起来有敲打的意味？
　　鹿尔微微睁大眼睛，看向齐谓。
　　他是面向自己，背向大门的，这个方向，表示，他刚从里面出来。显然，他跟雍容已见过面了，肯定也交谈过了。那么，他突然这么说，是不是雍容对他说了什么？难道雍容打算解雇她……

　　鹿尔琢磨着，听齐谓的话音，自己暂时还是能留下的。
　　“谢谢齐特助。我一定会努力！会更努力的！“她挺起脊背，表达她的决心。
　　“嗯。就是要这样。工作嘛，就是要努力，要积极主动，嗯，脸皮也要厚。被几句话就吓到了，气到了，那可不行。该怎么做的还是得怎么做。更努力，更主动，更细致，要相信冰山也会被融化，铁树也会开花。”齐谓握一握拳，随口瞎灌鸡汤。
　　鹿尔连连点头：“好的好的。”蛮感动的，齐特助这是在帮自己呢：“我一定一定会更努力的！”

　　不过，她还是纳闷和不安：“可是，我不知道到底要做些什么。”
　　虽然之前问过，也说过，但都太抽象了。完全不知道具体该怎么做，要怎么做。
　　齐谓沉吟：“雍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吧。没叫你做什么，就什么都不用做。”想了一想，又跟一句：“但你也可以主动问问嘛。”
　　哦，也是。刚还说过要积极主动呢。
　　鹿尔点头再点头，表示记住了。

　　“那么，看你的了。加油！”
　　好了，里面打过预防针，这里下了一剂药。应该是没什么问题了。
　　齐谓表示很满意，笑容满面的离开了。

　　鹿尔站在原地，拍拍脸颊，调整了一下情绪，呼一口气，迈步走进去。
　　里面的人，正坐在沙发上喝茶。
　　刘叔早已离开了，偌大的房子里，就雍容一个人。
　　随意的坐在沙发上，一只手端着茶杯，眼睛看着杯中的水，貌似……在出神。
　　听见声响，抬头，看了一眼。
　　目光从鹿尔身上滑过。
　　无情无绪的。

　　鹿尔小心翼翼的过去，不敢靠的太近，预估了下距离，嗯，十步，远远的站着。
　　……真的，还是完全不知道做什么。
　　想像齐特助说的那样，开口主动问问，需要她做什么吗？可对方明显在发呆，这一发声，会不会正好扰到他？思之又思，觉得，还是先不要出声比较好。
　　于是，他发着呆，她，就像罚站一样的那样直直的站着。
　　于是，都不说话的两人，成功让整个房子里，安静如鸡。
　　尴
　　尬。
　　不过，在尴尬的情绪里，她也并不敢放松，神经依旧紧绷着，随时关注着他的动作与神态，以防错过他的任何吩咐。
　　又不好一直盯着人家，只好，时不时的，看一眼，看一眼。

　　雍容轻啜了一口茶。茶叶的清香与热水的温度让他稍稍回神。
　　持续失眠多天，昨晚更是一夜没睡，头疼的很，太阳穴时不时神经质的突突跳一下，像有人在里面拿着锤子不停敲打。
　　难以言说的难受。
　　从身体，到精神，都很不愉快。
　　思维也是混沌的，迟钝的。
　　不过，刚刚的一眼，还是注意到了女孩子的眼睛。果然微微发红。
　　是真的哭了？

　　从身体，到精神，都很不愉快。
　　思维也是混沌的，迟钝的。
　　不过，刚刚的一眼，还是注意到了女孩子的眼睛。果然微微发红。
　　是真的哭了？

　　雍容低眉垂眸，轻轻吹一口杯中的茶叶，荡起微小的涟漪。
　　需要……道歉吗？
　　其实这不是第一次把人弄哭了。画廊里的一位女员工，有一次犯下一个常识性错误，他正好撞见，其实他什么都没说，只看了那员工一眼，结果，她立刻就哭了起来。
　　还有，在某个场合里，一个女孩尖叫着向他扑来，明显投怀送抱的架势。他没有犹豫，用手臂挡开了。不管出于什么感情，好好的女孩儿对陌生男人投怀送抱，实在有点匪夷所思。而他，不想跟任何异性牵扯上任何关系，尤其在公众场合。当时那女孩就哭了。他没什么感觉，没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
　　但，这一个呢。
　　她哭了，是谁的错？

　　雍容一口一口的喝着茶。
　　回忆着早上的那一幕。
　　他确实被吓到了。但是她的错吗？她也只是想打个招呼而已。
　　她有点莽撞。而他态度不太好。
　　扯平了？……
　　雍容继续喝茶，一杯茶，慢慢的快见底了。
　　不管怎么说，把一个女孩子凶哭了，这事，没什么光彩。不礼貌不绅士。

　　他握着茶杯，脑子里思量着，无意识的朝女孩的方向看过去。
　　却立刻与她的一双眼睛撞上了。
　　黑白分明的双眼，一碰上，立刻像受惊的小鹿一样躲开了。
　　他盯着，不动。
　　很快，女孩再度看过来，咻的一下，又躲开了。
　　……
　　这是在偷看他吗？
　　雍容敲着茶杯的手指一顿。
　　齐谓的话慢慢浮上来。
　　所以，
　　她真的喜欢自己？

　　他握着茶杯，脑子里思量着，无意识的朝女孩的方向看过去。
　　却立刻与她的一双眼睛撞上了。
　　黑白分明的双眼，一碰上，立刻像受惊的小鹿一样躲开了。
　　他盯着，不动。
　　很快，女孩再度看过来，咻的一下，又躲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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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在偷看他吗？
　　雍容敲着茶杯的手指一顿。
　　齐谓的话慢慢浮上来。
　　所以，
　　她真的喜欢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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