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撩易心动

　　程凉接的那通电话：“程凉，我让老吴给你办理了住宿手续，还有给你转到理科班，已经和校方，主任和班主任都打过招呼，你看你什么时候去上学只要打班主任的电话就可以，待会儿我把电话发到你的手机上，至于钱的事你不用担心，每个月……”
　　程凉听到这里便快速挂断了电话。

　　一条短信进来，“您尾号1448的储蓄卡账户6月21日收到转账人民币20000.00元，活期余额156200元。[建设银行]
　　“呵”看着这条短信冷笑一声，一号床因为没有人，宿舍其他的两个人把自己的东西堆到了上面，程凉把上面的东西全都弄到了地上，堆在两个有被子的床前。

　　做完这些，他坐在床上仰着脖子，突然感觉很累。
　　叶湎没有搭把手的意思，站在门口看着程凉搬东西，末了：“我回教室上课了。”
　　“嗯。”

　　上课时间很少有人会来宿舍，程凉坐在桌上刷手机，进了万年不去的朋友圈，最新的一条朋友圈，是一家人围在一张大桌子吃粽子的照片，粽子大又饱满，时间显示三天前。

　　走出宿舍的叶湎，因为走路没看路被地上的砖头拌了一脚险些摔在地上，穿着短袜，脚踝就没这么幸运被砖头的边缘刮到，刮出半截手指长的血痕。
　　“倒霉死了，这什么垃圾砖头，放在路口做什么，谁放的，一点儿公德心也没有。”
　　用没受伤的脚把砖头踢到角落。
　　叶湎转身回去宿舍，玄学定律，他一出来就碰到这事是因为自己良心不安，把新同学扔在宿舍，虽说不是和他一个班的，想着程凉在这学校或许只认识自己，而他无情的将他扔在这里有点心烦
　　也不知道为何会产生这样的情绪。

　　“喂，你是不是还要买东西，被子，床垫，牙膏杯子那些。”
　　转校生一般都是在家人的陪同下来，今天见到的秃头不知道和程凉什么关系。
　　住宿生会自己带着被子过来，学校是不统一发这些的。

　　第二次，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程凉看着复返的少年，少年站在门口，一手插在校服口袋里，另一只手还握着烟站在门口，帮他挡了大半的阳光。
　　前面的身体埋在阴影里，将少年的鲜嫩帅气的五官显得深邃，尤其是他的眼睛，黑如墨水的瞳孔，有微微的亮光，那是他瞳孔聚焦的地方，聚焦在他的身上。

　　程凉忽然很想交朋友，这个叫叶湎的人表面冷漠，内地里还是很暖。
　　连他这个陌生人也能帮到如此，如果是他，程凉想了想，别说插手帮忙，恐怕看都不会看一眼。
　　他从桌上跳下来，大声地笑出声：“哈哈哈哈，叶湎同学，你真好。”

　　一手搭在叶湎的肩膀上，俯着身子低低的笑着，“我再自我介绍一下怎么样？”
　　“我叫程凉。十六已满，男，临市人。因为家庭原因转到汴阳一中，爱好睡觉，我做菜很好吃，这个你已经知道了，各种运动也很好，如果你想打球或者游泳和其他的就找我，我可以抽出睡觉得时间教你。其实我学习也不错，如果你让我教你学业也可以，这么算算，我会的东西很多，你可以慢慢发掘。”程凉说完，就专注地盯着叶湎，等着他接下文。

　　“哦，叶湎，十六未满，男，临市人。”
　　程凉：“没了？”
　　叶湎：“没了。”
　　“行吧，我们出发去学校的商店看看。”
　　学校有三个商店，一个是卖吃的叫小卖部，还有卖日用品的叫超市，还有卖纸笔书的叫文具店。

　　把想到的都放进了推车里，大到被子小刀毛巾牙刷，东西太多不好搬，一次性肯定搬不了这么多东西，叶湎让程凉花二十块让超市的人帮他把东西搬到宿舍门口。
　　叶湎：“你校服穿之前先洗一下，被子，毛巾这些也是一样。”

　　“用手洗吗？”
　　“学校有干洗店就在超市那里，应该让他们洗完再送过来的。”一语惊醒，白白跑了这么一趟。
　　叶湎开口道：“你刚才看见电话没，就贴在墙上的。”

　　程凉动手把被芯个被子分离，还有之前的校服都扯出来，毛巾都堆在一起，“没谁会第一次去就注意电话。”
　　把东西整齐的叠成一堆。
　　“我打个电话。”让张帆看一下超市的电话，或者问一下班上同学，三四十个人总有一两个知道。

　　张帆：“等等，湎哥，我问一下住宿的同学，你等一两分钟我把手机号码发给你。”
　　“158****4051”
　　趁程凉打电话的时间，叶湎爬上床看了一眼，上面没人睡现在布满了灰尘，去浴室用新买的盆子打了一盆水，在宿舍找了一块抹布，清洗着床板，顺带对着底下打完电话的程凉道：“你去宿管大叔那里要一些报纸，要多一点儿，铺床的。”

　　程凉一看就是一位“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少爷，开了风扇，再用干抹布在床上抹一遍，报纸也是他铺的。
　　“见义勇为”的事业越干越熟练。
　　程凉：“谢了，你帮我铺床，还让你抽出上课的时间。表示感谢，我请你吃饭吧。”
　　“好。”
　　程凉：“嗯？”还以为叶湎会拒绝。

　　程凉看了一下手机，现在下午三点半，叶湎应该还有节课才会放学：“就今天吧，你待会儿放学，我请你出去吃东西。”
　　叶湎铺好了床，把床垫，被芯那些都往床上搬，然后放好。
　　程凉看着“啧啧”称奇：“嘿，你真贤惠。”
　　“贤惠你大爷，程凉，老子干了这么久，你都不会上来搭把手，在下面看个屁。”

　　程凉脱掉鞋子，“行吧。”一只手握着床上的栏杆，脚踩在扶梯上，一跃上去，床好一阵摇晃。
　　叶湎看着上来也不正常的某人，凉飕飕的道：“你表演杂技呢？”

　　“没，这不是上来搭把手吗，我们在一张床上，你说两个男的为什么会在一张床上？”这个问题问得很有深度，叶湎冷眼看着他：“要不您自个儿弄好了，我下去？”

　　程凉摆手：“我不是那个意思，叶湎，不，湎哥，你每次用您这个字眼时，我就感觉后背一凉。”
　　“哦，您说话真有趣，这样？”
　　程凉，“……”是真的有些吓人。
　　“其实，‘哦’这个字，也有些渗人。”
　　叶湎：“哦。”
　　指挥程凉和他一起铺床，下了床，再把买来的桶子衣架那些摆好，男生的房间都不怎么精致。

　　两人一起又把桌子，和衣柜里面打扫的干干净净，
　　干好一切，时间也才四点，汴阳中学放学时间是下午五点。
　　高一高二没有强制上晚自习，如果住宿生要自习，教室门和图书馆都是开放的。
　　高三就必须强制性的上晚自习。

　　干完活的时候，叶湎的手机响了。
　　走到走廊。
　　“怎么了？”电话是张帆打来的。
　　张帆：“湎哥，这节课，主任来查了，看到你的位子是空的。”

　　叶湎：“哦，没事。”他逃课也不是一次两次。
　　“但是，湎哥，老张也来了，主任现在在训话老张了，你也知道老张这个人，从来骂不还口，一副笑嘻嘻的模样，好到没脾气的那个人。”

　　“你们呢，看热闹吗？”叶湎皱眉。
　　张帆摇头，但想着湎哥也看不见这个动作，这个傻逼的行为，“没有，主任把老张带去办公室那边了，之前的几句话也是因为我坐在窗边才听到的，我怕我过去，被主任看到了，老张会被说得更惨。”
　　叶湎：“我马上过去。“挂断电话，往外面走。

　　程凉坐在凳子上，一条腿搁在一边，“怎么了？”
　　“班里出了点情况。”
　　程凉点头，指着自己：“我能跟去看看吗？”
　　叶湎想着程凉也是一中的学子了，点头：“只要你不怕牵连的话。”
　　“走吧。”

　　叶湎到教学楼直奔二楼办公室，“报告”喊了一声进门，老张的办公桌没人，可能在李先用的办公室，自家的老班自己学生能欺负，看不得别的老师横插一脚或者主任校长什么的凑热闹，尽管主任是老张的上一级，这件事由叶湎引起。
　　骂人的话，骂他就好了，他脸皮子厚怎么骂都没事，何况住人说来说去也就那么几句话，但是老张不一样了，老张脸皮子薄，大老爷们会不好意思，还有同一个办公室的老师也会乱嚼舌根。

　　叶湎不止一次听见其他老师让老张请家长，多多的惩罚，不要对学生那么好，要每天板着脸，不要笑学生就会怕自己等等。

　　在连通高一和高二教学楼的通道找到老张和李先用，李先用厉声，“你看你带的是什么班级，好好的上课也让他逃课逃学，你这个班主任屁事都不知道，不能这么放纵学生，骂不听就打！”
　　老张低着头，一张脸到耳朵脖子都红红的，像小学生被老师骂一样，听到李先用的这句话有些弱弱的反驳：“主任，这怎么能打学生呢。”

　　李先用也知道自己言辞有问题，不能说现在的学生打不得，就是这么大的学生你要是打也打不赢，看七班的那几个人，个个长得牛高马大的，拖出去能一个干几个的。
　　李先用：“我就知道你带不好班级，这个班在你手上成了什么样，你班上好有几个好苗子，别都给你糟蹋了，让那几粒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张平涛咳嗽了几声，“主任言重了。”

　　糟蹋这个词……叶湎听到很想骂人了。
　　“李主任。”叶湎一声打断了老张和李先用的交谈，他走过去直接往他们中间一站，用身高看完全把老张给挡住。
　　叶湎现在高一已经一米七八，比老张高了大半个头。
　　“李主任有什么事冲着我来就好了。”
　　李主任气极，指着叶湎：“叶湎，你你，你是什么意思，有你这么对老师说话的吗，一副你很神气的模样，逃课你还有理了？”

　　叶湎道：“我是没理，但是作为教育者，主任要不要注意一下言辞？”
　　“你，叶湎，你还回嘴，没理是吧，你无故逃课，给我写一千字检讨，不能，三千字。下周升旗给站在台上念。”今天不给点儿惩罚，这些小子真是无法无天了，就从最不服管教的叶湎开始。
　　平常李先用抓到逃课的学生也就记个名字，再把名单交给班主任，后续的思想教育交给班主任，不知道这次是更年期复发还是遇到了什么不称心的事，诸如被上级领导骂了，再把火撒到下面。

　　“呦，李主任，又见面了。”
　　程凉脸上带笑，懒洋洋的从看客位到了主位，甩了甩胳膊，走到叶湎的身边，胳膊搭在他肩上。
　　对于他动不动就勾肩搭背的动作，叶湎深深的看了他几眼，“你怎么来了？”
　　说好看看怎么就横插了进来。

　　程凉拍着他的肩膀：“帮你过来解释，主任你也看到了，我们是朋友，所以，我转到这个学校了，什么都不了解，全靠这个朋友帮我，帮我办理学生证，饭卡，还有搬被子到宿舍等等。”

　　李先用意外两个人认识，因为程凉的解释脸上的怒色少了一些，看着面前的这两个少年，心里把他们吐槽了好几遍：这两个，都是看起来不好好读书的，现在又混在一起，高一都不能安分了。
　　转而一想，与其让两颗老鼠屎坏了两锅粥，还不如让两颗老鼠屎结合起来，坏一锅就好了，七班已经够差了。

　　中午他就在纠结，把程凉分到哪个班去，学校十一个理科班，肯定不能靠后，两位数不好听，会被上面以为分到了普通班。

　　现在，很好抉择了。

　　他摆摆手：“那就算了，叶湎你也是的，怎么都不解释解释，帮助同学是好的，不过下次帮助之前记得和老师说一声，跟你们班主任说一声，不然老师会担心，你们要是有危险了怎么办，学校可担不起这个责任。”
　　叶湎：“哦。”
　　程凉：“主任，这份检讨呢？”

　　“不用写，但是程凉你转到学校就要遵守校规，我中午不是跟你说了要把耳钉取下来。”
　　程凉把耳朵上的耳钉取下来，李主任才放他们离开，“没事了，你们回去上课吧。”李先用摆手。

　　“老张，我回教室上课了。”
　　张平涛点头：“诶，什么时候才能看到你爱上学习啊，去吧去吧，好好听课。”
　　叶湎，“……”
　　张平涛啊视线转到程凉：“这位同学，你是几班的，现在是……”
　　“老师，我是转校生还没有分班级，你们应该快要下课了，我在走廊上等叶湎下课就好。”
　　“哦哦，这样啊，在外面多无聊，现在还没有分班级，你和叶湎是朋友，正好他没有同桌，你跟他进去一起听课吧。”
　　“不了，老张你回去办公室喝茶吧，人家学文的，你别强求。”
　　老张这点挺烦的。

　　“没关系，老师的好意我心领了，就几十分钟，我在外面等着程凉就好。”
　　程凉趴在走廊上，没往教室看，但是外面的动静频频引来里面的同学朝外面看，因为老张就站在外面又不敢太大胆。

　　生物课下，叶湎把凑过来的张帆推开。
　　张帆“诶诶诶，湎哥，我就是想问问主任把老张怎么了。”
　　“你觉得会怎么了，人民教师，你觉得两人还会打起来不成，我走了。”
　　一下课，就有迫不及待的学生朝走廊看，程凉的外表太招人，大部分都是是女生，简直一脸惊喜。
　　尤其是看到叶湎出去后，程凉摸了下他的后领，整个人就差兴奋的尖叫了。

　　张帆想再跟出去问问，但现在湎哥的心情不太愉快，他就没上去，在教室里扫了一眼：“喂，你们大家都怎么了？放学了，怎么都还在位子上，不收拾东西离开吗？”
　　物理课代表抱着一本书走过来，踌躇的张口：“张帆，和叶湎一起的那个男的是谁？”

　　擅长文科的方静怡最终选择了理科。
　　张帆回道：“我怎么知道，你想知道你自己去问啊。”
　　这女孩怎么回事，别人一副高高兴兴的模样，就她一个皱着眉不开心。

　　方静怡瞪了张帆一眼，回到自己的位子，不知道就不知道，说话有必要那么冲吗。
　　汴阳中学的贴吧又暗暗的盖起一个很高的帖子。
　　【求私：和叶湎今天一起走出去的那个男生是谁，好帅，超级无敌帅，五秒钟，我要他所有的资料！】

　　叶湎摸着后领，和程凉距离拉远：“你做什么？”皱眉。
　　“你领子没折好，应该是刚才脱下来又穿上去的缘故，我送你一样东西吧。”程凉握拳从衣服里拿出一个东西，放到叶湎身前。

　　叶湎不想要，但耐不住好奇：“什么东西？”
　　手心摊开，是之前程凉从耳朵上取下来的耳钉：“这个送给你。”
　　“神经，你怎么打耳洞了？”上次见程凉都没看见耳洞。
　　这个耳洞还只打一边，“为了显示叛逆呀。”

　　青春的年纪，介于成熟和幼稚之间，用一切方式来和家庭与生活对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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