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生花

　　这边，正在整理简历的曲水忽然得到系统通知，八百生命值收入囊中。

　　“发生什么了？”被巨大的惊喜砸中，她顾不得激动，立刻把身边的小奶猫拎了过来。

　　“喵~系列任务完成，这是总的生命值。”系统伸爪挣扎了两下，“喵喵喵！”

　　拎着系统命运的后颈皮的曲水道：“什么任务？你什么时候布置的？我们俩怎么都不知道？流觞也得到生命值了吗？”

　　“隐藏任务喵。”系统落地，懒懒地伸了个懒腰，“任务不一定都是提前布置的，系统会根据宿主行为的后续影响计算出相应的生命值奖励。宿主一号之前户籍还没办完，任务只进行到了一半，因此没有获得生命值。而现在，宿主一号得到宁姽婳支持，对日后有很大帮助，算是完成了一个重要人物。至于宿主二号那边，她完成了‘成为曲府继承者’的任务，也得到了八百生命值。”

　　顿了顿，它补充道：“到此为止，两位宿主的身份任务都已完成。按理说，新手期可以结束。但宿主一号的生命值还未归还完，所以，新手期继续。”

　　曲水道：“这评判到底是个什么标准？”

　　系统：“保密。可以透露的是，对二位未来是否有影响是评判标准之一。”

　　曲水沉默了一下，问：“我们两现在有多少生命值？”

　　系统：“宿主一号生命值归还额度：940/1830。宿主二号生命值：2585。”

　　曲水：“我这还差好多……”

　　系统打了个滚：“喵呜，不急，才过去两个月喵。”

　　这么一说，曲水忽然反应过来：“对了，今天已经是七月四了。大后天是七夕，然后再过几天是中元节。现代不过这些节日，我差点没想起来。”

　　系统：“喵。”

　　“不行，我得问问这个时代的七夕有什么习俗。”曲水面色不太好看。她放下笔，站起身。

　　系统跳上桌，走到她辛勤劳作了半天的宣纸旁。沉默了片刻，它挑剔道：“字真丑。”

　　“废话！”曲水套了件褙子，往外走去，“慢点写写出来的还能看，明天就要交了，哪有心思慢慢来！”

　　曲水突然这么焦急，也是有原因的。

　　前几天，告别了宁姽婳，虽然不乐意，她还是去见了姬玄晖。

　　当时，姬玄晖正在对着茶盏中漂浮的叶子发呆。听到推门的声音，他立刻抬头看去。

　　“好久不见，姬公子。”曲水行了个礼。

　　某种程度上来说，她已经把姬玄晖当做朋友了。无论如何，她不告而别后，他的反应居然不是震怒，而是去寻求他内心并不认同的人帮助。至少，事实已经证明，他确实是把她当朋友看的。

　　因此，这次曲水不愿意和姬玄晖见面，已经不再是因为以前的忌惮，而是因为……愧疚。

　　但是，看到姬玄晖看到她时猛然一亮的眼睛，曲水忽然就松了口气。

　　姬玄晖笑道：“都说不必这么客气了，叫我玄晖就好。”

　　曲水含笑点头。

　　“先前不告而别，实在抱歉。”

　　“没事，倒是我，不该这么贸然打搅小姐的。”

　　寒暄完，气氛陡然尴尬了起来。曲水正打算找个话题，姬玄晖忽然道：“不知小姐七夕那日有空吗？”

　　曲水迅速思索了一下，斟酌着道：“应当是有空。”

　　姬玄晖便笑着道：“既然如此，不知小姐可愿在这日与我出去游玩？”

　　曲水有点纳闷儿。她第一反应是拒绝，毕竟现代的七夕是情人节，在这天对异性提出邀请，意思总归不那么纯洁。但她随即想起，古代的七夕似乎没有情人节的意思。

　　她想了想，试探性地问：“什么时候？”

　　姬玄晖道：“若是小姐愿意，我辰时来接您？”

　　巳时？曲水迅速换算了一下，对应现代的九点，时间还算合适。她颔首：“好。”

　　但曲水现在又后悔了。

　　她对京城完全不熟悉，现在寄住在陈王府还没什么，万一离开后碰上什么人，把她当成流觞了呢？

　　而且，这个时代对于男女一同出行，还是不如现代那么开明。

　　打听了一圈，曲水回到房间，继续删改她与流觞的简历。划了几笔，她放下用起来依然不太顺手的毛笔，唉声叹气起来。

　　系统：“喵？”

　　曲水叹着气走出屋。天气已经凉爽了些许。她回想着刚刚打探到的风俗，托腮发呆。

　　“喵，宿主一号这个样子真像思春少女。”

　　曲水头也不回：“别闹，我都是老阿姨了。”

　　“喵，”系统跳上围栏，优雅地摇着尾巴，“你去当着宁姽婳的面说这个，看她会不会打你。”

　　曲水道：“还不是宁姽婳和姬玄晖之间的那点事。愁死人了。”

　　系统：“喵？”

　　曲水没有吱声。

　　她之前在阿南那套了不少话，已经基本肯定，姬玄晖和宁姽婳早晚必有一战。不一定真的会动武，但流血还是会有的。现在来看，姬玄晖的优势是正统身份和亲政以后积累的良好声誉，但他亲政之前的几年，一直是宁姽婳摄政。真正站在姬玄晖身边的人和势力，实在是非常有限。而宁姽婳手握军权，又有战功和摄政时积累的威名，手下精兵猛将无数。

　　曲水摸不透宁姽婳的想法。这人看似热心，但曲水总觉得她远比自己见过的任何人都危险。

　　信息不够，根本理不通，曲水索性不再去想。她低头继续整理简历，等定了终稿，再用勉强能看得字仔仔细细誊抄了一份，准时交到了宁姽婳手里。

　　宁姽婳翻了翻，点了头，继续看桌上那一大摞公文：“不错，很详细，也没撒谎。”

　　曲水不知道她是怎么这么快看完并作出判断的，但不敢贸然问出口。她看宁姽婳面色还算平静，便笑着道：“姽婳姐，皇上约我七夕一起出去玩儿。”

　　“哦，那很好。”宁姽婳没有任何诧异之色，仿佛早已知晓。

　　“你早就知道了？”曲水安静地注视着她。

　　“嗯。”宁姽婳放下手里毛笔，抬头，平静地道，“你喜欢他吗？”

　　曲水被这个问题打得措手不及，但她心里无愧，便还是坦然地回答：“不啊。”

　　“皇上很喜欢你，”宁姽婳低下头，“如果你也喜欢他，我可以考虑成全你。”

　　曲水笑了：“这算和亲吗？”

　　宁姽婳没抬头：“老实说，你看上他不是件明智的事。”

　　如果不是寄人篱下，曲水就要骂人了。她固然对姬玄晖没什么意思，但宁姽婳这种把曲水私事当做筹码随意谈论的姿态令曲水感到了屈辱。

　　宁姽婳依然没有抬头：“不服？”

　　曲水梗着一股气道：“不服。”

　　宁姽婳似乎笑了下：“你可以出去了。”

　　曲水想说点什么，却找不到合适的言辞，只好堵着一口气退了出去。

　　……

　　曲筌开始四处活动，为流觞的继承做准备。

　　事实上，在先皇排除万难让宁姽婳承爵以后，女子的继承已经不是什么大事。曲家这事，也就可大可小了。况且，在京城，曲家实在是一个小到极其不起眼的小家族。即便让流觞继承，她也只能继承一些田产钱财，还要照顾弟弟妹妹——弟弟的彩礼，妹妹的嫁妆，都要从曲家出。如果心软，搞不好最后什么都剩不下。

　　好在有宁姽婳支持。姬玄晖看在曲水的面子上，也给了曲筌不少帮助。曲筌误以为宁姽婳是支持他让女儿继承的做法才支持自己，得意之余，对接下来的行动也愈发坚定。有这两尊大佛站台，其余的声音都可以忽略不计。

　　——事实上，曲家就那么点家产，他若私下安排，也不至于闹得这么满城风雨。他是故意把事情往大里做。

　　于是，满京城的人都知道，继陈王爷后，曲家也要由女子当家了。

　　外界褒贬且不论，曲家内部倒是闹开了。不久前刚去找流觞合作的曲印自觉自己被耍了，当时就记恨上了。几个妹妹倒没觉得什么，反正曲家再怎么也不是她们的。反应最大的当属侯氏，但她在曲家本就没什么实际地位，何况现在怀着孕，最后也没能翻出什么水花。

　　赵王爷那边倒是悄悄派人来探望侯氏了，并送了一点财物。侯氏之后又神气了几天，便再次沉寂了下去。她年龄本身也不小了，只能寄希望于肚子里的是个男孩儿，能和流觞搏上一搏。

　　曲水得知消息后，只是感慨流觞的善良。按说，一般宅斗小说到这里，让侯氏流产的计划应该都已经开始了，而流觞居然连类似的想法都没有。

　　曲水其实还是心有不甘的，毕竟流觞虽然名义上获得了继承的资格，但她还要和弟弟妹妹分享。如果处理不当，真的会被弟弟妹妹啖肉饮血。

　　流觞自己也清楚，但毕竟是亲生的弟弟妹妹，不照顾是不可能的。虽然父母不是什么好人，但他们本身到底无辜。

　　——何况，她到这会儿都没弄清自己到底有几个弟弟妹妹。

　　曲水：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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