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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魔族，虞渊。
赤河暗涌，空中莹莹闪烁着几点冥火，隐隐传来几声惨叫，打破了这沉寂而又压抑的气氛。
妖红流光一闪而过，站在大殿之上的魔影齐齐跪下，道：“恭迎少主。”
莫邪介见小蛮回来，微微一笑，道：“恭迎少主。”
小蛮抬袖一扬，在王座之上坐了下来，扬了扬手，大殿之上的魔影便瞬间幻成了黑烟，消失不见。
小蛮没有理莫邪介，只吩咐了魔兵将凤绯舞带上来。
魔兵将满身鞭痕、遍体鳞伤的凤绯舞带了上来，凤绯舞一看到小蛮，咬牙切齿的道：“百里蛮，你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小蛮面无表情的看着面前披头散发、被折磨的不人不鬼的凤绯舞，觉得她这股子骄横劲倒是一直没变，小蛮嘴角勾着一抹讽刺的笑意：“杀了你？那不是便宜你了。”
掷袖一挥，哐当一声，小蛮看了眼地上的碧落剑，睨了一旁的莫邪介一眼，这才颔首看着凤绯舞道：“我还没报那一剑之仇、还有婳儿的仇，杀了你，怎泄我心头之恨！你不是最喜欢挥舞着你的鞭子打人吗？那我便让你尝尝什么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滋味，凤绯舞，这滋味如何？”
凤绯舞有些疯狂的睁大眼睛，破口大骂道：“那是你活该！谁叫你要抢我的东西，你什么都要和我抢，轩辕错是这样，师父也是这样，如果不是你，轩辕错喜欢的会是我，无涯就是我的师父，还有那些本该属于我的荣耀和目光，都是你！你将属于我的一切，全部都抢走了！”
小蛮淡淡道：“我抢了又如何？只怪你太无能，留不住自己想要的东西，即使没有婳儿替我挡那一剑，你真以为你能像那次一样，伤我分毫？”
凤绯舞狰狞着道：“百里蛮，我今日受此大辱，全都拜你所赐！百里蛮，你这个怪物，丑八怪，我恨你，我恨你！”
小蛮眸子一眯，妖红流光一闪，瞬间出现在凤绯舞面前，逼近凤绯舞，抬手一把狠狠地扼住凤绯舞的脖子，道：“你再骂一遍！我是什么？”
凤绯舞被小蛮掐的几近窒息，但却仍不肯服输，只听凤绯舞断断续续的说：“我说你是一个怪物……丑八怪……咳咳咳……”
凤绯舞的话无疑触到了小蛮的逆鳞，小蛮眸子一眯，道：“很好。”
“啊……”凤绯舞痛苦不堪的惨叫了一声，她的七窍瞬间渗出了黑色的血，十个葱葱玉指怪异而又扭曲。
小蛮松开手，接过莫邪介递过来的帕子，一边擦着手，一边看着瘫倒在地上的凤绯舞，冷痴一声，道：“不堪一击。”
凤绯舞不停地在地上摸寻，不停摇着头，道：“不！你不敢杀我，你不敢杀我的！我是燕国永乐郡主，是靖国皇后，你不敢杀我的！”
小蛮道： “小小靖燕，有何可惧？就算来十个靖国燕国，我也未曾将它放在眼里！”
妖红流光一闪，小蛮掷袖一扬，在王座之上坐下来，面无表情的道：“有一句话说的很好，‘东隅既失，桑榆已晚’，与其痛苦挣扎，不如让你早死早超生。”说着，妖红流光一闪，飞舞着挥向了凤绯舞……
“啊……”凤绯舞惨叫一声，在快被幽幽红河吞噬时，语气怨毒的咒骂道：“百里蛮，我诅咒你万寿无乐，享尽无边孤寂而死！你之所喜，都将成痛，你之所痛，都将成谶，哈哈哈，到头来，一切都是你自作自受，哈哈哈……”
小蛮单手撑着脑袋，闭着眼睛，只淡淡说了两个字：“聒噪。”
“我就算魂飞魄散，不入轮回，也要生生世世纠缠着你！让你永生永世不得安宁……”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终于没了凤绯舞的声音，小蛮睁开眼睛，轻轻揉着额角，道：“终于清静了。”
因为小蛮知道，一入虞渊，凤绯舞便再也没有什么所谓的今生来世了。
站在一旁并未说话的莫邪介向小蛮作了一揖，道：“恭喜少主，心患已除。”
良久。
小蛮说： “舅舅，可还记得我曾说过什么吗？我说，我一定会让你后悔你当日所说过的那些话。”
小蛮懒懒的睨眼看着莫邪介，道：“只是凤绯舞至死都不知道，其实那个害她落得如此境地和地步的，一直都是舅舅。”
莫邪介唇角的笑一僵，过了好一会儿，才笑说：“属下不知少主的话什么意思。”
小蛮蓦地睁开眼睛，蓦地站起来，妖红流光一闪，瞬间出现在莫邪介面前。
小蛮盯着面前的莫邪介，长眉一挑，一字一句的说：“舅舅真的以为，我不知道舅舅都瞒着我，做了什么好事吗？”
小蛮抬手，紧紧的一把扼住莫邪介的脖子，手上的力道不停地加重，冷若冰霜的声音道：“碧落剑，诛仙剑之刑，榣山往生祭，舅舅可还要让小蛮说的更明白些吗？舅舅，你可算计的我好惨啊！”
莫邪介咳了几声，笑道：“属下真的不知道少主在说什么。”
小蛮倏地松开掐住莫邪介脖子的手，衣袖一扬，妖红流光飞舞间，小蛮在王座之上重新坐了下来。
看着莫邪介，面无表情的道：“舅舅明知母亲是天族的禁忌，却还是一意孤行的让我去昆仑山寻求母亲之死的真相，就算不是舅舅一味怂恿，舅舅也还是知道我一定会去昆仑山，因为舅舅心里太明白我是什么样的性子，即使面前是刀山火海，只要能知道母亲的死，我也会去闯。”
是的，莫邪介太清楚不过小蛮的脾性了，小蛮的性子，真的太像镜尧和流芳。
小蛮的手指一下又一下的敲在王座的扶柄之上，漫不经心的说：“舅舅当初说自愿放弃七大魔君之位，辅佐我为魔族女君，一统魔族，舅舅也知魔族的那些首领断然不会轻易的承认我，所以一直在给我铺路，可这都是舅舅一步、又一步算计出来的，哪怕是我，也在舅舅的算计之内，因为，你忘不了神族当初诸加在你身上的屈辱、还有母亲的死。”
小蛮樱唇轻启：“你算计我，明明每次都想置我于死地，却又每次都对我手下留情，因为有一半原因是因为、你恨我，因为我的父君。”
莫邪介满脸痛苦的抱着脑袋，对着小蛮吼道：“我恨你父君！都是他，夺走了你母亲！”
说着，暗色流光一闪，瞬间出现在小蛮面前，抬手就要将小蛮抱入怀中，哭着笑道：“不！我爱你……小蛮，你知道舅舅是爱你的……”
小蛮淡淡看着突然失心而发狂的莫邪介，唇角笑意淡淡，那个没有了心、只有一块玉镜的地方，却隐隐的疼了起来。
自从母亲走后，莫邪介的性情便阴晴不定，时而就会变得失心癫狂，半疯半清醒，与真的失心疯了又有何异。
小蛮一把拂开莫邪介，面无表情的道：“舅舅行事如此张狂，也许哪天，我一怒之下，便真的会让舅舅生不如死，别的事，我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舅舅，每个人的忍耐度都是有极限的。”
小蛮顿了顿，俯身，看着莫邪介，道：“我不会杀了舅舅，我会给舅舅除了魔君以外，最至高无上的地位和权力，但这仅仅只是看在母亲的份上，还请舅舅行事适可而止、不要得寸进尺，今时百里蛮已不是昨日百里蛮，舅舅应该心知肚明，惹怒我会是什么后果。”
说完，妖红流光一闪，小蛮便离开了大殿……
——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离朱派人到虞渊送来了一封书信，书信中提及到了无涯。
虞渊日落之地，山崖之上。
云海苍茫，轻风微徐。
小蛮问离朱：“你可曾因凤绯舞之死，心中怨恨于我？”
离朱淡淡一笑：“我和绯舞这孩子就像水火难容，我也很少管束于她，才纵容她落得那番地步，是我们师徒缘分太浅，心中不曾怪过少主分毫，不，是该改口叫魔族女君了。”
小蛮道：“连你也慢慢地变了。”
离朱微微笑说：“没有人是一成不变的。”
小蛮遥遥望着远方的青山绿水，问道：“找我何事？”
离朱微微笑问：“你可还记得无涯？”
小蛮面无表情的说：“你可真闲。”
良久，离朱才悠悠的道：“无涯他要应劫了。”
小蛮一怔：“什么？”
离朱说：“无涯用华胥引给你续命时，半生神力已无，无涯的生死劫本在十几万年以后，本不如何，可是，却为救身受诛仙之刑的女君你，半生灵力，只剩的不到昔日两成。”
“因为如此，提前推动了生死劫的星迹，无涯的身体，已经越来越不好，可是前段时间，无涯却突然不告而别了，我找了很多地方，都没有找到他。”
离朱似笑非笑的看着小蛮，眸子里却一丝笑意也无，语气微微不善：“难道女君听到这个消息后，还是这般冷心冷血、无动于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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