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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pt 25
两人还未走进厢房,一名黑衣青年急急跑来,面色焦急,在两人面前扑通跪下,双手呈上一张纸笺。
陆沅杏眼一眯,这是他放在军营负责同南疆暗线联络的元卫。
抬手展开纸笺,上头空间不大,却密密麻麻写了不少。
“南疆王驾崩,二王子弑兄即位,集结兵马,过坪城,四时辰方止,盖二十万兵士。元十一 明德十九年六月初二申时三刻字”
陆沅拿着纸笺,久久没有放下。
他忽然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沉重的压力放在了他的肩上,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忽的感觉到肩膀被人捏了一下,回过头去,正是苏落桑。
苏落桑没有戴帷帽,一双眼直直地看着他,眼中闪烁着的叫做坚定的光亮得惊人,却又不可思议地融着一丝温柔。
两个人就这样对视了好久,陆沅终于勾起唇角,向着她微微一点头。
而后,苏落桑旋手戴上帷帽,两人心照不宣,往军营而去。
元十一昨日申时写的信笺,南疆兵士已过坪城,那现今,他们必已往郦城而去。
南疆北朝无明确界线。北朝青州、丘陵以南,南疆郦城、术城以北,甚至包括连山,都是无主之地,似乎就是供两国士兵厮杀而专门预留的。
但士兵纯粹的你杀我我杀你又怎么叫的战争?战争,天时地利人和,比的是计谋、士气、人心、统帅能力、战争意志、甚至是运气。因此两国将领向来不将军队直接带入两国之间无主之地,因为,那样等于将自己完全暴露给敌人,也等于将一场战争,白白变成无脑的肉搏战。
因此,苏落桑猜测,南疆士兵会停在南疆防线处,并高调宣战。
宣战时,或许自己也会被拖出来,引燃导线。
苏落桑这一路御马极慢,陆沅屡次停下来等她,却仍然在她前面。
苏落桑抬眼看着左前方这个男人,她知道,自己想得到的,他定然也想得到。
只是,不知他如何打算。
尤其是,若自己被抛出来,他会作何反应?
“阿桑,南疆士兵已往郦城术城而去,若不出意外,明日即可抵达,留给我们的备战时间不多。他们兵马不少,势必会对我们二线开战,丘陵地形复杂,所以……”
“我明白,青州交给我。”
东风吹,战旗飘。
刚才还晴朗的天忽的乌云滚滚,闷雷大作。
到达营地,陆沅召集所有主营地协领及以上的将领来到主帐。
帐中,陆沅端坐于主座之上,苏落桑坐在他身侧的副座,下面六位将军披甲而来,面色都不好看。
整个帐中,沉闷得迫人。
陆沅轻咳一声,朗声道:“诸位将军,今日叫各位前来,是为两件事。第一,引荐一下,这位,是靖州智士,洛桑,洛先生。”而后向着苏落桑,将几位将军一一介绍:“这位是……”
他话未出口,就被左位第二个将军截了胡:“本将出身靖州,怎的没听过这个名号?洛先生,您这么小的身板来军营,也不怕被我的兵们一声震倒了。”
这话一出,末位两名将领脸上露出了鄙夷的笑。
陆沅见他们讽刺苏落桑,哪里忍得,正要开口呵斥,却被苏落桑拦住。
只见苏落桑缓缓起身,踱步至那将领面前,看着他的络腮大胡,压沉了声音道:“江副都统,令慈在靖州一切安好,让您安心作战,保家卫国。”
苏落桑这前言不搭后语的,让在场的人都愣了愣,那江筑第一个反应过来,他的老母就住在靖州老家,听这小子的话,是见过自家母亲了。
江筑也许久没见老母了,甚是挂念,但他不愿丢了面子,冷哼一声,道:“家母的情况本将自己知道,不劳先生挂心。”
“副都统,令慈如今一切安好,并不代表以后也一切安好。这靖州城虽南临连山,作为天然屏障,但好歹也算的上一座前线城市。副都统可想过,若是南疆兵行险着,跨越那座山峰,避开青州而直往靖州而去,令慈如何安心养老?以靖州那点守城兵力,莫说这连山如今两不相依,就算他听命于我北朝也不一定能将南疆士兵全然拦在靖州城之外。你说,是也不是?”
江筑听得一呆,而后凶神恶煞道:“哼,你小子,莫要信口雌黄,那连山地形如此复杂,要带领军队翻越连山谈何容易,建国以来南北战争不断,你可见过翻越连山来进攻城池的?”
苏落桑闻言靠近江筑,俯下身去,看了他半晌,才徐徐道:“若我是敌国首领,冲着你们这个心理,我也会冒险,过连山!”
苏落桑的声音自信、沉稳,带着不容任何人置喙的坚定,一时间,帐中众人的目光都不由得看向她,看着这个身材瘦小却似乎蕴含了巨大力量的“男子”。
江筑不知何时绷直了背,紧紧地贴在椅背上。他似乎透过那层帷帽,看到了苏落桑眼中的光。
见那平日里横行霸道的江筑此时竟连大气都不敢喘,陆沅心下暗爽,满意地勾了勾唇角,站起身道:“好了,洛先生不妨先认识一下诸位将军。”
闻言,苏落桑再次深深地看了江筑一眼才直起身来,朝陆沅恭敬低头:“是。”
“这位是骠骑将军,魏时诚。”
苏落桑恭敬抱拳一揖,礼数周全。而魏时诚端坐不动如山,只微微点头。
“这位是都统,孟松。”
苏落桑依然姿态恭敬,而孟松也抱拳看她,眼中并无不屑。
原本下一位是江筑,但陆沅跳开他,直接带苏落桑至右二位:“这位是副将,顾鹤鸣。”
“协领,谢商。”
“协领,郑融。”
苏落桑一直保持恭敬的态度见过五位将领,最后还不忘又向江筑作了一揖,才随陆沅归座。
“诸位,还有第二件事。”陆沅正色,扫视帐中众人,威严不可侵犯。
他徐徐道:“南疆线人传信来,南疆王宫换代易主,新王拓拔煊已经整顿兵马,行军郦城,不日,就要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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