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轨

　　连央支了个大锅，把片好的鹿肉爆炒后，倒入大葱，炒了一盘葱炒鹿肉。连央边翻动锅铲，一边还不忘指挥狐玉去洗碗。隔壁的砂锅上焖着白米饭，狐玉一打开砂锅盖，白米饭的香味就弥漫了整个屋子，狐玉先挖了一勺塞嘴里，像松鼠一样嚼了起来。
　　连央端着炒鹿肉路过时，用脚踹了踹狐玉的屁股，说：“不要偷吃啊，盛好了就起来。”
　　连央肯定有大厨血统，剩菜随便翻炒一下又是一道美食。狐玉吃得根本停不下来 ，等感受到饱时，已经吃撑了。
　　连央还在慢条斯理地吃着，狐玉放下碗筷，摇了摇脚腕上的锁链，说：“大个子，帮我把这个解开吧。”
　　“不好，”连央直接拒绝了，“新来的狗要多锁几天才会乖。”
　　狐玉敢怒不敢言，连央吃饱后把铁链的另一边重新拴上。连央在得到狐玉否认的答案后就松开了他，无事般继续片他的鹿肉。狐玉刚出燕王府那虎口，又进了连央这个狼窝，他真是越来越想念在岭南的生活了。
　　连央自那天后再也没有问过狐玉的过往，不下雪的每一天，连央都会扛着锄头出门，早出晚归的，连带着狐玉也只能一天吃两顿。
　　这天，连央又扛着锄头出门了。狐玉把躺椅搬到窗前能晒到太阳的地方，铺上兽皮，躺在上面边晒太阳边睡午觉。燕京的冬天不似岭南般透骨的寒，阳光却一如岭南温暖。
　　就在狐玉半梦半醒之际，有人敲了敲门，是一个中年男人。他对着屋里喊了几声：“连老弟、连老弟，在吗？”
　　狐玉不情愿地去开了门：“他不在，出去了。”
　　门外的男子又矮又小，手里还提着一条胖头鱼。他一见开门的不是连央，是个漂亮的少年，不由愣了一下。
　　男子操着一口当地口音，问狐玉：“俺是金三，俺找连老弟。你是谁？”
　　狐玉眼神闪了一下，他算连央圈养的一条狗吧。“我是他表弟。”狐玉说得毫不犹豫，“要不你进来等他吧。”
　　金三也没有拒绝，跟着进了屋。他一进屋就看见了狐玉脚上的锁链，狐玉穿的衣服一看就是连央的，他脖子上还留着前一晚连央掐的红痕。金三不免有点想入非非了，听经常进城的老李说城里的有钱人都喜欢玩年轻的男孩子，养在院子里，寒冷的冬天抱着睡，又软又暖又香。没想到连央长相这般正人君子，也爱玩城里人玩的东西。
　　狐玉把泡好的茶递给金三，金三一看他从袖子里露出的一截皓腕，还有那端着茶碗的手指修长白皙，不像家里的婆娘，农活干多了，手指都变形了。摸起来又干又柴，都是厚茧。金三突然有点理解城里人玩的花样了。
　　他不由自主伸出手去接茶碗，食指擦过狐玉清冷的皮肤，手感如上好的丝绸，光滑细腻。他的心就像被羽毛挠了一遍又一遍，可就是没办法把羽毛抓住。
　　“小表弟啊，连央是不是对你不好？”金三豆子大的眼睛往狐玉领子里瞟去，“要不跟着金哥俺吧，金哥不拴着你，保证对你好。”

　　狐玉匕首在手里打转，思考着是先剜了金三的眼，还是先剁了他的手。可惜连央没有给他机会，连央进门和金三打了个招呼：“金三哥，你来啦。”
　　金三拘谨地站了起来，重新拎起胖头鱼，说：“俺家去捕了鱼，俺娘让俺给你送一条。”
　　连央没有推辞，他收了胖头鱼丢给狐玉，自己和金三寒暄：“替俺谢谢大娘。”金三见金三回来了，也没多待，以天色已晚为由推辞了连央的挽留，他走之前还贪婪地看了狐玉一眼。
　　连央没收了狐玉把玩的匕首用来刮鱼鳞，狐玉敢怒不敢言，他没好气地让连央给他解开铁链，他要去后面泡温泉。
　　狐玉拖着铁链进了温泉池，水池里的水温暖适中，让他昏昏欲睡。就在他彻底放松警惕的一刻，一个人从后面抱了上来。
　　那个人还没有狐玉高，却满嘴荤话地挑逗狐玉：“小美人，你那么漂亮，连央满足不了你吧。”是金三，他没有离开，一直埋伏在温泉池附近，等狐玉进了池子，他也偷偷进了池子。
　　金三的手劲很大，狐玉被他恶心得要命，却挣不开他。金三得寸进尺地去亲狐玉的脊背，用他那二两肉去蹭狐玉的大腿。狐玉情急之下带着金三奋力往池壁上撞去，金三光裸的后背撞在锋利的石块上，登时擦破一大片皮肉，他吃痛松了一股劲。狐玉往金三腹部一蹬，游出三米远的距离。
　　狐玉游到后门口的池壁，还没爬上去，右脚上的铁链被人往后一扯，拉着他掉回了水里。金三边收手里的铁链边骂骂咧咧：“婊子，给脸不要脸，裝什么贞洁烈男，还不是被连央玩烂的破鞋……”
　　狐玉右脚腾空，重心不稳地被拖着往前游，他手里只有刚才乱抓抓下来的石块。眼见他这棵白菜就要被矮脚香猪糟蹋了，狐玉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把石块掷向紧关的后门。
　　石块准确砸在门上发出不大的声响，狐玉大声求救道：“连央，救命啊！”见他开始呼救，金三也慌了，他加开了手里收铁链的动作。
　　那扇门一直紧紧闭着，里面的人仿佛什么也没听到，外面的动静再大，也打扰不了屋里的人。金三一把捂住狐玉的嘴，狐玉绝望地盯着那扇门，一颗心坠入了冰渊，连金三嘬他脖子都感觉不到。
　　金三见他双眼空洞无神，哄他说：“连央就是块石头，美人，你跟着我都比跟他强。”说完便作势要去啃狐玉的双唇。
　　紧关的木门被人重重推开，带起一股劲风吹散了腾起的烟雾，连央站在门口，满面冰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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