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人格]倒霉鬼

　　美智子夫人愣了一下，她的唇角下意识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当然没有问题，这是我的荣幸，只是不知道我可以托付的人选都有谁？”
　　“人选有三位，你也应该也猜到了才对。”对于美智子夫人的实相，夜莺女士挑了挑眉，痛快地一挥手，美智子夫人的面前就出现了那三位目前在幻象大厅的景象。

　　一脸殷勤看着夜莺女士的牛仔，神情警惕而轻蔑的前锋，恭谨却有着自己小心思的盲女，他们不知道自己正在被监视，都毫无保留地对美智子夫人展示着自己对夜莺女士的态度。
　　“果然是他们三个……”美智子夫人轻轻叹了一口气，扇柄点了点额角，看起来有些无奈地闭了闭眼。

　　“这三个小家伙看起来对你都有些想法，该说不愧是当年红极一时的红蝶吗？”夜莺女士低声笑了笑，转而提起了瓦尔莱塔，“比瓦尔莱塔那个疯丫头有魅力多了。”
　　“瓦尔莱塔还是个孩子，自然该用可爱形容她。”美智子夫人轻声反驳了一句，神情正经不似说笑。

　　继而她顿了顿，在恭敬的语气之余微微低哑的声音听起来又有些迟疑：“是庄园主人的要求吗？”
　　夜莺女士定定地看了美智子夫人几秒，攸的笑道：“那当然了，我并没有这种权限。”

　　“庄园主人真是有雅兴。”美智子夫人柔媚的嗓音恭顺之余听起来总觉得有几分微讽的意味。
　　“那位大人的性格有一点顽劣，最近对于这种事简直可以称得上热忱了。”夜莺女士轻描淡写地笑着，仿佛所谓的事情只是那位大人打发时间的游戏而已。

　　美智子夫人微微敛眸，没再说话。
　　“好了，你也该做出选择了。”夜莺女士看着美智子夫人，暗哑的魔魅嗓音之中暗含着说不清道不明的蛊惑之意，“我也……十分期待呢。”

　　“是。”美智子夫人似乎什么也没感受到，轻笑着应道，看起来格外认真地看起了面前三个人的景象。
　　几秒后她低垂着眉眼，语气颇有几分叹意，“恕我直言，这根本没有选择的必要。”

　　夜莺女士轻轻挑了挑眉，摩挲着自己的下巴看向美智子夫人拖长了语调：“哦？”
　　“因为男人都不可信。”说到这儿美智子夫人嗤笑了一声，眼底一片冷然，她伸出葱白纤长的指尖隔着虚空划过游戏时对她满口情话的牛仔，在点到一脸暴躁和忐忑的前锋时顿了一下。

　　“这个小鬼虽然傲慢无礼又讨厌，不过他对你似乎比没有自知之明的牛仔要真心一点，”夜莺女士曲起大拇指，漫不经心地点在小指上，“大概要真心这么多吧。”
　　还记得前锋撞晕自己时的那种令人无力的晕眩感，以及感受着已经抓住的牛仔从自己手边挣脱逃跑的烦躁，美智子夫人有些厌恶地颦起眉尖：“一个搞错了心动和感知监管者到来时恐惧的蠢货，所谓的真心根本就是十足的笑话。”

　　“哦呀，难得你这么犀利，”女士饶有兴致地慢声轻笑道，“是触碰到你那伤痛的过往了吗？”
　　美智子夫人愣了一下，缓缓摇了摇头，“这只是令人讨厌的小事而已，并不会在我的心中起什么特别的波澜。”

　　说完美智子夫人不打算再就这个话题多说，而是点了点一脸期待和惶惶的盲女，垂下眼眸掩盖了其中的情绪：“所以答案很明显了。”
　　“小盲女吗？真是毫不意外的选择。”夜莺女士点了点下颚，看起来并不吃惊，“毕竟这个可爱的小家伙既不愚蠢得令人愤怒也不会过分精明。”

　　“您说的没错，我确实是有这部分的顾虑，”美智子夫人轻哼了一声，“毕竟这个小小的容器和我有一部分联系，她拥有者如果做出了过激的言行，也会导致那位对我的评价产生一些影响。”
　　“很遗憾这三个人里并没有和你太过亲密的人，”夜莺女士点了点红唇，举止暧昧又轻佻，“就像杰克和小艾伯的关系那样。”

　　“所以那位突然让我在只有这三位的情况下做出选择，总觉得有点伤脑筋……”美智子夫人轻叹了一声，没再多说，转瞬就调整好了状态，确定了自己的选择，“这三位的话，盲女小姐已经是最合适的了。”
　　“看来这就是你的答案了。”夜莺女士突然将身体站得笔直，原本随意屈起的腿也安安分分地踩在了地板上，发出一声轻响，仿佛拉起了庄严仪式的序幕。

　　“是的。”美智子夫人缓缓眨了眨眼，做出了第三次确认。
　　在她话音刚落时，向来平静的幻象大厅突然刮起一道微风，撩起了她和夜莺女士的头发。

　　“那么契约开始。”夜莺女士的嗓音仍旧带着天生的魅惑，但这一次听起来却不像之前那样引人沉迷，而是郑重又严肃。
　　她抬起白皙的手臂，张开的手心似乎是对准美智子，又似乎是对准两个人之间的迷你艺伎。

　　那一瞬间，不知是不是美智子夫人的错觉，悬浮在半空不过方寸的迷你艺伎发出了幽幽的红光，隐隐间掺杂着黑色。
　　同时有强大到无法匹敌的力量陡然压向她，在美智子夫人身体绷紧时，一股深入灵魂的痛楚猝不及防地出现，让她不由闷哼出声，因为疼痛咬得唇边溢出一缕殷红的血液。

　　夜莺女士冷冷地看着这一切，也不管美智子夫人听没听到，她就这么缓缓地解释起来：“现在是分///裂出一点灵魂融合进容器，保证你和容器之间的联系。鉴于你和海伦娜.亚当斯的关系并不亲密，所以投放的灵魂比例并不多，如果她做出了什么不可挽回的错误，你并不用太过担心自己的处境。”
　　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最后一句话，正咬着牙浑身冒着冷汗，难得一见如此狼狈的美智子夫人紧皱的眉宇间似乎是放松了一些。
　　那就好……

　　在忍耐到眼前发黑时，仍旧不允许自己就这么倒下的美智子夫人强撑着站在那里，她紧紧闭起眼睛，等待痛楚渐弱的过程。
　　或许是为了转移注意力，她的思绪流转间不由想到了同样和求生者绑定了完美容器的杰克。

　　他们的关系更亲密，所以分///裂的灵魂更多，也就更疼吧。
　　不过那两位是恋人，想必对这一切都是甘之如饴，而不是她现在这样被半强迫要求绑定，彻底失去了那微末的、未来绑定他人的可能。

　　真是，让她羡慕之余，更嫉妒了。
　　……迈尔斯……

　　.

　　被夜莺女士丢出外面的艾伯没看到盲女三人，想必都已经进入幻象大厅了。
　　也不知道盲女小姐是用什么方法进入的。

　　反正也没什么事，艾伯扯了扯惯例沾满脏污的衣服，犹豫了一下还是搂着迷你杰克坐在了沙发上。
　　脱离紧绷的游戏彻底放松下来以后，说实话他还是有点好奇他们会选择什么作为随从。

　　一杯突然出现在手边热气腾腾的牛奶，艾伯见怪不怪地捧起来小口喝了起来。
　　喝了小半杯牛奶后，原本有些冰冷的身体渐渐有暖意由内而外散发，让艾伯不由舒服地喟叹了一声。

　　别的不说，在庄园时的服务可真是体贴又周到啊。
　　坐在他怀里点了热牛奶的迷你杰克掏出一朵小小的玫瑰花，深藏功与名。

　　就在艾伯看着殷红色花纹所在的地方发呆时，满脸怒容的前锋突然出现。
　　看到艾伯的时候前锋神情一滞，随即眉头皱得更紧。

　　“艾利斯先生。”艾伯对他点了点头，将手中的牛奶放在了迷你杰克的小帽子上。
　　目光随意地扫过前锋的周围，没有任何多出的东西，艾伯挑了挑眉，“你没选择宠物或者随从吗？”

　　“……”这话不知道哪里触到了前锋的怒点，只见他恶狠狠地盯着艾伯怀里的迷你杰克。
　　在艾伯唇边的笑意因为这冒犯的目光消失时才冷哼了一声，带着满满不屑的意味重重地踏着脚步摔门而去。

　　“看来艾利斯先生在幻象大厅遇到了很不愉快的事，”艾伯揉了揉迷你杰克的脸，一口气喝掉了剩余的牛奶，因为不爽而嗤笑了一声，“鉴于他刚才的样子，我有些乐见其成。”
　　冷冷注视着前锋的背影直到他离开的迷你杰克听到艾伯的话，眼底闪过一抹流光，悄悄蹭了蹭艾伯的手心没再动弹。

　　“您没有离开吗，瑟特先生？”不知为何脸色惨白、脸上还有冷汗的盲女声音莫名有些欢快，在艾伯嗤笑的时候整个人悄然出现，她的怀里似乎小心地抱着什么，同时疑惑地看向艾伯的方向，“乐见其成？”
　　“啊，没什么，”艾伯摆了摆手，在看清盲女怀里的东西时愣了一下，“这是……美智子夫人？”

　　“你…您知道她的名字？！”盲女的盲杖点在地上，抱着迷你艺伎的手微微收紧，不由快步走到艾伯面前，那双空茫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艾伯，看起来有些渗人。
　　艾伯僵住整个人向后靠去：“……是在游戏的时候，美智子夫人追杀了我很久，那时候随口说的。”

　　“是吗？”盲女的声音有些狐疑，但她轻轻咬了咬唇，轻咳了一声，语气冷静了下来，“抱歉，是我太冲动了。”
　　“……没事。”夜莺女士都对他们做了什么，怎么出来之后一个比一个奇怪？

　　迷你杰克抬头看向被盲女紧紧抱在怀里的迷你艺伎，不知是不是错觉，迷你杰克总觉得迷你艺伎同样缝上的表情看起来格外残念。
　　对上迷你杰克的目光，迷你艺伎悄无声息地扭过头。

　　“这是［随从］迷你艺伎，”这厢盲女开始对艾伯介绍起来，“按照上一局的监管者做出来的，属于我的、独一无二的宝物。”
　　盲女绝口不提付出了什么代价，只是唇边的笑意仿佛这是她在庄园内相依为命的唯一依靠。

　　“恭喜你了，亚当斯小姐。”艾伯轻笑着，看向盲女的目光带着隐晦的探究。
　　同样是以监管者为原型，独一无二的玩偶，由不得他不多想——看来除了他之外，求生者中也有别人和监管者有着密切的关系，例如这位盲女小姐。

　　“所以我想知道，这样的［随从］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盲女似是不经意地瞥了一眼艾伯怀里的迷你杰克，聪明地点到为止，没有对同样特殊的迷你杰克发表什么见解，“夜莺女士直接让我离开了，我现在有些迷茫。”
　　这份体贴让人觉得舒心，艾伯也就不吝告诉她自己知道的，“可以和人一样进食，会一直跟着你，只有本能意识……哦对了，”他突然想起什么，郑重地说道，“夜莺女士曾经说过，不能带进浴室。”

　　“……”
　　从来不知道有这回事的迷你艺伎看了一眼迷你杰克，眼底浮现了然，而迷你杰克则抬起小爪子默默捂住了脸。

　　以美智子夫人的精明，一定已经反应过来这条规矩是怎么回事了。
　　……丢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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