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坑她谈恋爱

　　“阿慧，白鹭怎么了？”一个年长的仆妇见阿慧抱着猫出来问到。
　　实在是猫一动不动，双眼紧闭，着实有些奇怪。
　　“猫昨夜在夫人房里，趴在火盆边死了，好端端的，不知道什么原因。”阿慧看了眼怀里硬棒棒的白团道。
　　“这猫在府上也有些年头了，怕不是舍不得将军，所以追随而去了吧？”那老妇人朝院子里看一眼，神神秘秘地道。
　　“哎，此事先不要声张，怕夫人知道了会更伤心。”阿慧叹口气，嘱咐一声道。
　　“那是自然，我嘴最严了。”那老妇人保证道。
　　跟着两人便一起消失在院子里。
　　于歆昨夜亦是歇在将军府的，她听到先前两人的对话，于是走出来，看了眼身后，确定无人追来，她憋着笑往主房走去。

　　“公子，鸡蛋来了，用热鸡蛋滚一滚，散得快些。”一个努力忍着笑的丫头，递过一个剥过壳用手帕包住的鸡蛋对廖燃道。
　　坐在铜镜前的廖燃转回身来，只见他左眼周发着青，成了个花脸。
　　“噗呲。”小丫头看了眼廖燃的脸，还是没忍住，终是笑了出来。
　　“你去忙吧！”廖燃原本就不太好看的脸色，越发地铁青起来，接过鸡蛋后打发小丫头道。
　　待丫头走后，廖燃将鸡蛋在眼睛上滚了几滚，叹起气来。
　　这就是娶一个会拳脚功夫的女子为妻，唯一不好的地方。她们拳头上有劲，不会控制力道，在梦里就更加不会了。

　　这事儿还得从一早，天麻麻亮的时候说起。
　　那时廖燃起身刚收了地上的被褥，准备去练剑。
　　离开时，他听见床榻上的于歆，呜呜咽咽的轻声叫着，于是朝她走去。
　　突然而来的葬礼把她累坏了，廖燃在心里充满感激地叹一句。
　　他娘沉浸在悲痛之中，万事不理，而他为着下一次出战之事，家里宫里两头跑，府里的一应事情全都丢给了她和一帮仆人。
　　她日日没有多少时间睡觉，还要检查各类物料，确保万无一失。
　　他不论什么时候看到她，发现她都是一副匆忙的模样。
　　他听到底下有人抱怨她什么都要亲力亲为，什么都再三查看不放心，搞得底下的人很是心累。
　　正因为如此，葬礼才办得这么顺利。她做得很好，他打从心里感激她。情绪一时上头，他便朝她俯身下去。
　　哪里知道，刚俯下身他的左眼就结结实实挨了一拳。

　　“我，我做了个噩梦，实在抱歉。”于歆醒来后见到床边左眼圈发青的廖燃，吓了一大跳，朝身后藏了藏自己还有些生疼的左手道。
　　“什么梦吓成这样？”廖燃揉着自己的左眼，叹气道。
　　“就很恐怖，有个大东西的要袭击人的那种。”于歆不知道廖燃为何会在床榻边，她也问不出口，她便将梦瞒了瞒。
　　其实她是梦见一条巨大的蜈蚣爬上床来要咬她的脸，她在梦里想着反击，大概现实里便真的狠狠挥出了拳头，打中了他。
　　事情的始末便就是这样。

　　于歆去到主房，看了眼床榻上依然侧卧着朝里一动不动的温妍，轻手轻脚走到那火盆旁边。
　　她闻了闻摊在地上的膏体的味道，没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她又用手翻看了下那绿色的瓷瓶，看了眼那张脱落下来，写了润面膏三个字的纸，起了身。
　　她在房间里的四处探看了一番，就连那火盆里的炭灰她都没放过，但依然没发现什么异样来。
　　已经有仆人开始来整理房间了，于歆出到房间外，看着她们将碎瓷瓶火盆灰统统都整理了，朝外端。
　　“等一下。”于歆看了眼那些人手里的东西，忽然灵光一闪，上前用手将那张写着润面膏三个字的纸捡出来，取了个碎瓷片，又用头上的银簪挑了不少膏体放在碎瓷片上。
　　“可有人知道这是哪家做的润面膏？”于歆端看着那并无异样的银簪问道。
　　几人均是摇头离开了。
　　“这是夫人在城北和城南正中间那家叫花想容的铺头里买的，是有什么不对劲吗，少夫人？”阿慧从屋子里走出来答道。
　　“没有，我就是问问。”于歆随口应道，然后便离开了那处。

　　于歆也只是怀疑。
　　通过葬礼那几日，她了解了将军府里吃的用的穿的一应东西的供应都是专人负责，并有专人查验，奇怪的东西不易混进来。
　　除了，夫人自己在外面买的东西，没有经过这样的查验，比如说这润面膏。
　　于歆将润面膏找东西放起来，找了个男仆让他帮忙捉一只老鼠来。
　　她将老鼠和那膏体一起放在一个笼子里后，用布包了那瓷瓶碎片和纸张后，带着肚子一人坐上马车朝那叫花想容的店行去。

　　“公子，你这是？”名叫阿炎及阿东，廖燃的两名贴身侍卫入了书房准备说话，一抬眼叫到廖燃的模样，一惊，皆是憋笑道。
　　“无事，说正事。”廖燃沉下脸子道。
　　“是，我们发现原城门守卫军中有一名叫茹军的侍卫，存在收取好处，私自放不明身份的人出入城门。”阿炎敛了笑正色道。
　　“盯紧此人，说不定能找到线索，那下毒之人，我势必要将他捉出来。”廖燃肃色道。
　　“是。”阿炎躬身回道。
　　“公子，您就真的甘心带着绿影军去看护城门吗？自打这军令下来，您就一直在操心城门护卫军的事。”待在一边憋着没说话的阿东，将心里憋了好多天的话问出了口。
　　“阿东，这话你在我面前说一次，我不追究你，但若你胆敢再提，我定不饶你。不管是御林军还是绿影军，这都是当今天子的军队，他要我们做什么便只管将之做好便是。”廖燃严肃而认真地道。
　　“是，属下谨记公子教训。”阿东有些不爽地答一句，见阿炎也责怪地看了自己一眼，他心里越发不舒服起来。
　　“公子，夫人她......”恰在此时，书房外，阿慧突然忧心忡忡地跑来。

　　于歆不想那么快被人认出来，于是在下马车前，在面上罩了张白纱。
　　她进到那门头写着花想容的店里，四处转看一番，观察一会儿下来，发现那润面膏很是畅销。但店里却并未见到有那润面膏样品摆出来。
　　来买的人，都是直接掏出瓶子来跟掌柜的换，这点倒是特别。
　　于歆见那店掌柜脸都笑烂，不断从柜头下方拿绿色的瓷瓶出来递给客人。

　　于歆怕人怀疑，于是点了几样别的东西让掌柜的帮忙也拿上，到柜台前她才掏出瓷瓶碎片和那张纸给掌柜的看。
　　“有这样的润面膏吗？我们家夫人的让我给摔了，这不我悄悄地再来买一瓶。”于歆佯装有些不好意思地道。
　　于歆见那掌柜的接过那纸张和碎片，朝自己看一眼，脸上虽带着笑，但那笑与刚才面对其他客人时，却是多了几分谨慎。
　　半天，他才道：“姑娘瞧着眼生，是第一次来吧！为何姑娘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不怕掌柜的笑话，你们这样高档的店，我还真的第一次来。掌柜的莫怪，我这不是怕人认出来，让夫人知道了罚我。我悄悄的买了放回去，就当没打烂过。”于歆笑道。
　　直觉告诉她，这店铺有问题。
　　“姑娘花这钱何不直接告诉你家夫人？”那掌柜的还在绕弯子套话。
　　“花钱总比丢了差事强吧，掌柜的这润面膏多少钱？我会不会付不起？”于歆可怜兮兮的道。
　　那掌柜的听于歆这样一说，只觉自己多想了，于是收了声，拿着那瓷瓶和纸张撩开身后的帘子走了进去。

　　那掌柜走后，于歆朝店里看了眼，见人都走光了，她才翻身进了那柜台。
　　她看到柜台下面整整齐齐摆了好些包装完整的绿瓶子。她蹲下身，仔细的端详了下那绿瓶子，眼睛扫了眼各个瓶子上的润面膏三个字。
　　正常，很正常，看不出来什么东西。她下结论道。

　　帘子后面传来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于歆又赶紧翻出那柜台。她才刚站稳，便见那掌柜撩开帘子，从里面出来。
　　只是与进去时有所不同，他出来时手里拿着个完好的绿瓷瓶。
　　于歆奇怪地看了眼掌柜的放在柜台上的那个绿瓷瓶。
　　她发现了那绿瓷瓶同她适才在柜台里见到的绿瓷瓶倒是一样，只不过那润面膏三个字却有个很细小的差别，没有比较，不仔细看的话，是发现不了的。
　　但偏偏她刚才就仔细看了其他绿瓷瓶上的字，如今再看这个，她一眼就找出不同之处来。
　　那润面膏的膏字，柜台下的那些所有的口，都是空心的。而面前这瓶，盖头下的那个口字，写成了实心的。
　　笔迹一样，也都工工整整，不像是笔误，难不成这是做的记号？于歆生出这个大胆的猜想。
　　为何要单独从里面拿一瓶出来？还有那帘子后面有什么？她也十分好奇。

　　于歆付了钱，已经出了花想容将东西都放上了马车。忽然前来个差人打扮的人，说是例行公事查验什么东西，将那掌柜的叫出了店面。
　　大兴朝的规矩，差人当差期间，不得入店铺。
　　于歆看了眼那掌柜的和那差人，发现两人相接触时，像是传递了个什么东西。她一心想去店铺里查探，便也没时间多想。
　　于歆趁来往人多，快速绕过马车，贴着人群边儿又溜进了那店里。
　　店里又空无一人，于歆趁此机会果断地翻身进了那柜台里面。她小心地撩开帘子，发现里面仅有个普通的操作台，操作台后面也是个极常见的货架，而货架上摆满了瓶瓶罐罐。
　　于歆轻手轻脚来到那货架跟前，眼睛快速扫过那瓶瓶罐罐上各色标识纸张，没看出什么不妥来。
　　即使有什么不妥，她也不能立即反应过来，于是她有意识地记了几个瓶罐上的配料名字，然后从货架的右侧走到了左侧。
　　外面突然传来说话声，于歆猛地一蹲，藏于操作台下。
　　“你守着外面。”说话的是刚才的那个掌柜的。
　　话音刚落，于歆便听见她所在的这间屋子里响起了脚步声，她赶紧钻进操作台下，将身子又缩了缩。
　　“金先生，安排妥当了，今夜三更换班的时候，送您出城。”那掌柜的声音又响起来。
　　他在跟谁说话？于歆正疑惑，就在此时，她身后的某处忽然传来“咔咔”两声响，跟着便又传来了脚步声。
　　于歆大惊，朝身后看去，只见那货架旁原本的一堵墙上竟然开了扇门，从里头探出半张脸来。
　　是他！
　　于歆双眼圆瞪，对上一双带着惊惧之色的黝黑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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