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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砂
馨贵人如狼似虎的扑上来。
好在有郭皇后的侍女,两三个人把馨贵人拉住。
明绘头上的唯一一朵银色珠花都被她扯烂了,头发也乱了,几缕头发落到了脸上。
明绘的眼泪珠子一颗一颗的掉下来:“馨贵人,你是怎么回事?”
馨贵人凶神恶煞的:“就你有脸?!”
上首的郭皇后极力忍耐着:“好啦,想要问出真相,馨贵人你就安静些。”
馨贵人捂着脸,一把跪下,呜呜呜的哭着:“皇后娘娘,嫔妾心里苦,嫔妾……”
“好啦。”郭皇后打断了馨贵人的长遍哀嚎,“慧珍,扶馨贵人进去梳洗一下,让她整理一下情绪。让李太医去看看馨贵人的脸伤。”
慧珍姑姑与侍女半请半拉,把馨贵人带了下去。
郭皇后说:“明贵人,你过来看看,这个小圆钵,是当初你送给馨贵人的吗?”
明绘忍了忍眼泪,向前去,拿起桌面上的小圆钵。
确实是她的胭脂小圆钵。
钵底下还有一个很难辨认的“荟”字,是她自从喜欢制胭脂开始定制的器皿。
明绘:“是我的。”
郭皇后深深呼吸了一口气:“李太医说这胭脂里面放了大量的丹砂,是否有这样的事?”
明绘不知从何辩驳:“皇后娘娘,我没有。”
郭皇后语气温和起来,提点着明绘:“明贵人,你仔细想想。馨贵人用了你的胭脂,脸烂了。”
郭皇后会帮她的。
明绘镇定下来,缓缓跪下:“皇后娘娘明察,嫔妾是清白的。嫔妾的胭脂都是用天然的草木花,并未用到丹砂。”
“作恶的,还会亲口承认自己作恶吗?”贵妃摸着纤纤玉指上的祖母绿戒指,笑着,“皇后娘娘大家出身,人品高洁,自然以为问两句就能问出真相。把明贵人放在慎刑司拷问拷问,真相不就出来了。”
明绘:“……”
明纹这个臭丫头。
郭皇后有心要护着明绘:“明贵人,你做的这些胭脂,除了你,还有谁会拿到?”
明绘婉转的说:“嫔妾把胭脂盒子送给馨贵人已久,馨贵人宫里能够拿到的人很多。”
贵妃突然轻轻笑起来:“李太医验过了,馨贵人的胭脂有丹砂,本宫手里的胭脂也有丹砂!平妃手里的,估计也是有!馨贵人宫里的人,应该没有那么通天手段吧。平妃宫里,本宫不清楚。但是本宫这里的,门户可是很严谨的。”
平妃磕着瓜子,同意:“是啊。”
明绘急了:“嫔妾没有理由要害馨贵人?”
贵妃说:“争宠啊。”
明绘:“……”
她都没有见过皇上,何来争宠!
慧珍姑姑出来了。
郭皇后问:“馨贵人怎么样?”
慧珍回答:“脸上有些红肿损伤,入了皮肉,李太医说不碍事,给了药。馨贵人用胭脂时日不长,一段时间会完好如初。”
郭皇后舒了一口气:“能好就好。”
明绘也松了一口气。
馨贵人最爱惜自己的脸。
若果脸不能好,估计立刻与明绘同归于尽。
贵妃眼睛盯着明绘,说:“明贵人心思歹毒,皇后娘娘不会偏袒明贵人吧。”
贵妃落井下石。
“贵妃放心。不用贵妃提醒,本宫会为馨贵人主持公道。”郭皇后看她有些不耐烦,说:“馨贵人无大碍。明贵人又称不是她做的,但,胭脂是她做的,嫌疑最大。那么,明贵人延时留本宫这里住几天。等本宫调查清楚了,再处置。一定会给各位姐妹一个交代。”
让明绘住在长青宫,还不等于让她从破烂贫民窟搬到了琼楼玉宇?
贵妃听了,一口气噎着,还有话要说。
“贵妃和平妃,都退下吧。”郭皇后扶着慧珍的手起来,走开,不想听贵妃的尖酸话语。
长街风冽冽,入夜就凉津津的阴寒。两盏明亮的宫灯在前面,贵妃一步一步慢慢的走着,说:“明眼人都知道皇后偏袒明绘!”
平妃瓜子是嗑够了:“贵妃娘娘认为,真的是明贵人干的?明贵人看着不像有那样的胆量。”
贵妃一脸傲慢高贵的模样:“明绘确实是个没胆的怂货。但,这不能证明她是无辜的。”
平妃摇摇头,兴致勃勃的,继续猜测:“会不会是馨贵人自己干的?做贼喊贼的人。弄伤自己的脸,一来打击明贵人,二来可以去皇上跟前邀宠。说不定,她今晚就趴在仁和宫向皇上哭诉。”
贵妃的夜明珠耳坠随着走路的步伐在脖子上荡漾,映着贵妃唇边的笑意朦胧诡异:“是谁干的有什么打紧的。最重要的是,你我有好戏看!”
平妃有些欲动,抿嘴笑:“贵妃姐姐说得对,否则人生无聊死了。”
郭皇后把明绘安置在长青宫西北角的一所方方正正都是墙壁的小房子里面,有老嬷嬷看着门,不许明绘出去,不许人看望。
明绘怎么都想不明白,胭脂膏子里面为什么会有丹砂。
不知道过了多久,夜深,门旁边仅有的小明窗透着蒙蒙亮,明绘睡不着,一直听着外面的动静,直到人人都睡着了。
良久,门口的锁有些动静,门开了,一轮很大的圆月。
看清楚来人,明绘连忙爬起来:“郭姐姐,我是无辜的,我没有要毒害馨贵人。”
郭皇后扶着她坐起来:“本宫相信你的。”
明绘天真的问:“郭姐姐,什么时候能够放我出去?”
郭皇后有些为难:“明绘,你得忍耐几天。”
明绘乖巧的点头:“哦。”
郭皇后看着桌子上的饭食,还剩下一半,问:“你想吃什么,本宫明儿吩咐厨房给你做,多做几样软糯的点心?”
明绘眼眶有些湿润。
此时,郭皇后的事务那么烦心,还花心思安慰她。
明绘知道自己不应该。
郭皇后拿着丝绢给明绘拭眼睛,说了一会宽慰的话,就出去了。
慧珍姑姑等在门外,跟着郭皇后走上台阶,才说:“娘娘,明贵人的侍女葡萄在外面求见。她好像有重要的事情同娘娘说。”
郭皇后露出一丝不痛快:“这大晚上的,她来干什么?让她回去吧。”
慧珍不再言语:“是。”
寝室里面,郭皇后坐在妆台前,把金色点翠的发簪和玉坠耳环一一卸下来,等到慧珍回来,问:“馨贵人去仁和宫了吗?”
慧珍拿起犀牛角的梳子,小心的给郭皇后梳头,说:“去了。现在还在仁和宫跪着、哭着、求着,不闹得全宫知道不罢休,但是皇上好像不在仁和宫。”
郭皇后拿着湿纸片,抿去唇上的胭脂。
意料之中。
馨贵人恃宠生娇,眼中只有皇上。
此时不去装可怜抱大腿,什么时候才去呢?
慧珍拢好郭皇后的长发,问:“娘娘是相信明贵人无辜的?”
郭皇后起身,走到床边,上床:“明绘应该不会做这些。不过,本宫相信有什么用?这事一时半会也查不出来,说不定会永远查不出来。让明绘先住一下小黑房。只不过,不要怠慢她。等过段时间,事情一淡,罚几个月禁足,也就了了。”
慧珍:“是的,奴婢知道。”
郭皇后打着哈欠。
她困了。
樱花宴和晚上这一出把她折腾得累死了。
郭皇后眼前一片朦胧,眼睛快要闭上了。
脑子里好像泡了水,模糊不清。
突然。
耳边有人叫她:“皇后娘娘,娘娘,快起来!”
低微温和的声音,此刻还是异常聒噪。
郭皇后有些火大。
她的眼睛一直粘着,迷迷糊糊的。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
耳边再次响起慧珍的声音。
慧珍越来越没有规矩了。
慧珍急得不顾规矩,伸出手去摇晃着郭皇后:“娘娘,快醒醒,皇上,皇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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