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武/刘卫/霍卫•黑眸子、寒眸子、火眸子 (原文)

作者:秋风起兮白云飞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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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九)



      开春物候回暖,卫青的气色渐渐好起来,可宫里却传出刘彻病了的消息。
      “列位大人们,列位大人们”,春陀尖着嗓子的在宫门台阶上喊,“陛下圣体欠安,传谕今日的朝议暂免!大人们请回吧。”
      “陛下病了?”
      “呃,陛下病了?”
      “我等过午探望陛下。”
      “什么‘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李美人就是妖精化的……”
      “还有那个李延年,这兄妹两个死缠着陛下……”
      “听说新进又送个王美人入宫,只是不如李美人兄妹得宠,可这历来赵女妖娆……”
      “哎……如此下去,岂不是真要‘倾国’‘倾城’了……”
      “大人慎言呐……”
      “车骑将军。”
      神情紧张的一群人熙熙攘攘,交头接耳的与卫青擦身而过,纷纷与他寒暄,想要知道些内情。而卫青这回真是一无所知,只是寒暄还礼,别的也无可奉告。那群人讨不到结果,纷纷到甘泉居室那边等消息了。
      如此气氛让卫青越发担忧起来,“春公公,陛下病了?”他蹙了眉头。
      “是啊,御医正给陛下请脉,太后、皇后、各宫妃妾都在甘泉居室外候着呢!”
      “那么严重……”寒眸子又有些不好意思流露担忧的低垂了,也不再多问,慢慢转身下了宫阶……
      ……
      “陛下是思虑过重,急火攻心,病虽来的凶险,不过陛下体质健硕,以猛药加以控制,再以温药加以调养,应该无碍。太后,娘娘们放心。”
      “我们要见陛下!”
      “这几日,陛下最好静养,过三五天,娘娘们再见不迟。”
      “你们都不要在这里唧唧喳喳的,吵陛下休息。”王太后听了御医的话,回头对各宫的妃妾说,“都是你们平日搅得陛下不得安宁,都回去!”
      各宫妃妾见太后不悦,纷纷风流云散,王太后继续问御医,“倒底要不要紧?”
      “太后放心,不要紧的,陛下需要静养。”
      “太后——”
      “太后——”
      “臣等来看望陛下——”
      “陛下圣安呐——”
      “陛下是为国事过于勤劳才病到的,不要这样哭天呛地,搅了陛下休息。”
      “臣等要给陛下请安呐——太后——”
      “诸位大人的心意,老身替陛下受领了,大人们替陛下忧心,忠诚可见日月。随老身到东宫吧,东宫为大人们设宴,让陛下休息吧。”
      ……
      “卫将军?!”春陀转过宫阶去传晚膳,差点儿和来回踱步的卫青撞上,“将军该不会是一直在这儿站着吧……”春陀看着他忧心忡忡的神色。
      “呃……”他垂下眼帘,“春公公,陛下倒底怎样……”
      “奴才进去给将军回一句吧。”
      卫青忙摇摇头,轻声慢语,“不要打搅陛下休息,公公只告诉我,要不要紧,我也就……”
      春陀无奈了,死心眼儿,“将军稍待。”不开窍儿的能把人急死,也不和他多废话,转身回去,进了甘泉居室。一会儿出来,正有个宫人端着汤药过来,“公公,陛下的药。”
      春陀接过来,“你下去吧。”
      “卫将军”,春陀把托盘往卫青手中一递,“陛下请将军进去,将军也为奴卑带个劳吧。”
      “呃……这……春公公……”卫青一看春陀往阶下去了,叫都叫不住,也只好推开殿门进去。他很担心,不太敢想刘彻生病的样子。正殿没有人,卫青知道他在寝殿里,于是走过去,跪在门外,“臣卫青,问陛下圣安。”
      寝殿里面没有答话,“臣卫青,问陛下圣安——”还是没声音,卫青有些紧张的心跳,忙推门进去,转过屏风,“陛下……”
      幔帐下一个人影斜靠在塌上,“陛下,臣来……陛下醒着吗……”卫青担忧的轻声说。
      “嗯。”里面终于有了低沉的回应。
      卫青额角都见汗了,“陛下,春公公把药交给臣了,陛下,吃药吧。”
      “……”里面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动静,“他尝过了吗?”
      “?”卫青一愣,又摇摇头,“这个……”陛下用的药是要尝的,“春公公走得匆忙。陛下,药会凉的。臣来尝……”卫青站起来,想到条案边找个杯子倒出来。
      “就这么尝吧……”刘彻的声音又传出来。
      卫青没多想,埋头抿了一口,“嗯?甜的?”
      刘彻已然悄悄的挑了帐子,静静的看着他,“如果真是有毒呢?”
      寒眸子一愣,随即有些磨不开了,放下药碗俯身叩首,“陛下无恙,臣告退。”
      “嘘!”刘彻冲他做个手势,黑眸子里沉沉的闪着些感慨的光,“那药若是有毒呢?”
      叫他看破自己的担忧,卫青脸红的不好意思抬头,一句话也不说。
      刘彻知道他不会说那些话,心里已如坐春风,便不再为难他,给他找个台阶,“仲卿的忠心,只有朕知道。朕骗那些唠唠叨叨又不顶用的呢!仲卿……听说你一直在殿侧站着,你为朕担心吗?难得仲卿如此重情义啊……”
      卫青麻的手抖,羞怯让他涨红了脸,言语支吾的叩首,想要赶快告辞而出,“陛下无恙,臣就放心了,臣告退。”
      “退个屁!”刘彻拉住他,看着他方寸大乱的神情,不禁又有些想笑,“那边,拿地图过来,朕装病是有大事和你商量。”
      卫青只得过去拿了地图,铺在地面上。
      “渔阳、上谷的军报,仲卿接到了吗?”刘彻正了神色,只是攥着他的手不放。
      “臣已经接到了,韩安国将军兵败渔阳……臣以为……”
      “他是个废物,仲卿,你身体怎样了?”
      “臣早已无碍,如今草木返青,臣以为应借匈奴略渔阳、上谷得胜,防范微弱之机,我们打过去!”
      “这正是朕想说的!仲卿,河朔草原的水草应该返青了,河朔啊!”黑眸子胸有成竹的对上寒眸子,“‘将欲取之,必先与之’,叫他们从渔阳、上谷先得些便宜。仲卿,出云中转道向西,过高阙,再沿河套南下,收了河朔!”
      “臣明白了!”
      “长途奔袭,几乎驰纵整个河套啊!仲卿的身体当真无碍?”
      “臣得御医良药调养,早已痊愈,陛下不必挂念。河朔!日后可为牧马屯粮重镇,此时不取,更待何时。”寒眸子映出一派水草丰茂的草原,“臣出征俘虏的匈奴降将,这两年一直在为我军训练骑兵,我们的地图也愈加明确,臣想,此役奔袭,应该比龙城要顺利些。”
      “朕早说过,你的仁而爱人能派上大用场。仲卿,你回去吧,叫人看见,朕就怕漏了陷儿。千万别说朕没病!出征前也不要和任何人说从云中要往西,到时只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附耳上来。”
      卫青侧过头听他耳语,眼圈一红,“臣知道了,陛下放心。”
      ……
      “赐淮南王几杖——淮南王一心勤王,朕念淮南路途遥远,淮南王年长力衰,多有不忍。特恩准持几杖免朝——”
      “臣叩谢天恩!”刘安率举族朝谢天子,礼毕问使节,“陛下在长安还好吧,老臣是十分惦念啊。”
      “陛下近来染恙,在宫中调养。”
      “怎么?陛下病了?大人代为转达老臣的问候。”
      “王爷放心。”
      ……
      “姐姐又有书信到了。”
      刘安展开书简,“刘彻病了,卫青却去了云中……他们在搞什么鬼?”刘安阴骘的看着刘陵的信简,“不对……卫青难道自主出兵?他不怕有朝一日,刘彻怨他功高镇主,赏无可赏了吗……要么就是……”
      “父王……”
      “刘彻他根本没病!他是装病!”
      ……
      “大单于,不好了!”
      伊稚邪正在大帐中豪饮,忽然觉得光线暗了,正在奇怪,外面慌慌张张有人进来禀报,“可是云中的消息?”
      “不是!大单于,天有蚀!”
      伊稚邪紧赶几步,迈出帐外,草原莽荡一片灰暗,天中日色惨淡,黑影正慢慢的吞噬了残余的日色。南宫胭脂一席白衣曝露在日光下,“胭脂!日色不祥,速回帐中!”
      “昆仑神,这是什么预兆?!”
      ……
      “将军,快看——”
      大破云中,将士们未及拭去敌人的血迹,卫青就留下守军驻扎云中,严控云中以北以西的广袤草原。自己带领余部以最快的速度补给充足,随即下令向西,直捣高阙。千里黄云正从天际漫来,日色如此昏暗,苍鹰也失了方向,在空中不停的盘旋唳叫。狂风卷起他血染的披风,“是日食——将士们,天时有变!这就是说,草原的日头也该换一换啦!正是我大汉在草原痛打翻身仗的时候——匈奴再也不能倚仗草原了,我们要夺回本来属于我大汉的水土——将士们,我们继续向前——汉军威武——”
      “将军威武——将军威武——”
      ……
      “陛下,日有蚀!”
      “日食!!”刘彻撇开怀中的李美人,“让他们快查主什么征召?!”刘彻的脑海里除了河朔,在找不到半个字。
      ……
      “卫青退了云中以西以北我匈奴的骑兵,已占领了黄河沿线的草原,大单于!”
      “什么!给我打!派兵给我抢回来!”
      “大单于!我军损失惨重,可那卫青所部不见了——”
      “啊?!”
      “李息所部在代郡对我骑兵的攻击也很厉害啊!”
      “本单于不管代郡!本单于就想知道,卫青上万人马,这么大的目标怎么会没了——他在哪里?!他倒底要干什么!!!”
      ……
      “将军?将军呢?”
      “将军在那边看水草……”
      “将军——”
      河朔广袤丰沛的草原绿得如温润的美玉,一片一片的草原湿地,浅水澄澈清凉,骊驹忘情的一圈又一圈的在湿地中撒欢儿。卫青早卸了它的笼辔鞍鞯,看着它兴奋的在水中奔跑,打滚儿。“河朔……”寒眸子随着骊驹踏起的水花渐渐湿润了,眼泪凉凉的簌簌而落,湿了银亮的铁甲,湿了大红的战袍。他忘了时间,久久的矗立在草场上,直到日色偏西……
      夕阳在远方的湿地草原偷留半个通红的面庞,偷窥这潸然泪下的年轻将军,小心的勾出他精致英睿的侧面剪影,那流畅的线条让夕阳有些痴醉了,迟迟不肯落下去。在他的剪影上嵌上一圈艳丽的金边,寒眸子中难以抑止的泪水映出水晶般晶莹的光……
      “将军……”那军士也痴了,“将军……”
      “呃。”他抿去腮边的泪水,“什么事?”
      “将军,缴获白羊王、楼烦王首虏数千,辎重粮草不可计数,河朔牲畜数十万!”
      “暂屯陇西。”
      “将军,我们搬师回朝吧——”
      “匈奴初亡河朔,我恐他们会趁我军立足未稳大肆反击!传我将令,沿途各部严加防范,有思归轻敌者,以军法处置!”
      “诺!”
      ……
      “我的草原!!!丢了我的河朔草原!!!”
      “大单于!我们必须攻打长安了!”中行悦倒颇为冷静的说,“比起长安的富庶,河朔又算得了什么?!奴才已连通了淮南王,淮南王愿与大单于里应外合……”
      “你们这些狡诈的汉朝人!”
      ……
      “河朔大捷——河朔大捷——”
      刘彻难抑心中的喜悦,纵马直奔上林苑,“河朔!我的河朔!!仲卿不负朕望——”白马银鬃在风中散开。
      “驾!!驾!!”远处山坡上一匹金色的高头大马载着一个束甲的少年疾驰而下。
      那似曾相识的身形让刘彻不自觉的勒了丝缰——那是多久以前,就在这上林苑,一样的还待长成的少年,胯下一匹同样有待时日的骊驹,卷着漫坡的骏马驰纵而去……霍去病!!刘彻愣了一下,随即又笑了,“野马”!
      霍去病连人带马冲过来,离着一箭多地,一个翻身从马背上腾起来,稳稳的落在地上,信手随意的抹去额头上的汗水,在脸上留下几个滑稽的□□儿,“陛下!我舅舅什么时候回来?!”
      除了他舅舅,“野马”没有别的话题,黑眸子爽快的笑了,“你舅舅在河朔安定军马,朕过两天就诏他回来。”
      “陛下!什么时候叫我去替舅舅打匈奴?!我等不得了!”
      卫青像他这么大的时候确实已经去了东瓯。眼前这只小鹰将来恐怕能做惊世骇俗的伟业!不过这只什么时候上战场,刘彻还在等时机,“等你舅舅回来,朕和他商量。”
      ……
      “将军,您看,这就是始皇帝的秦长城,如今只有这些残垣断壁,横穿云中到陇西的河朔草原,是个大对角啊!将军若沿着这长城走,就是陇西到云中最近的路了。”
      卫青点点头,抚上那饱经沧桑的秦长城,叹了口气,“如此丰茂美丽的草原,从中横断一道长城,白白的一分为二……却也挡不住匈奴的铁蹄……如今我军初得河朔,眼光不能指望这一道长城了。当依恃黄河天险,留住这整片的河朔草原……”
      “将军功在社稷,名垂千古——将军……”
      卫青止了他的话,摇了摇头,“这长城下有多少骸骨,如今有谁记得……这草原上年年死伤我多少百姓士卒,又有谁能数得清……我不过侥幸而胜,岂敢贪天之功……”
      “将军——将军,陛下的上谕到了!”
      “车骑将军校尉苏建、张次公均有战功,特封苏建为平陵侯,张次公为岸头侯,筑朔方郡留守。车骑将军卫青即刻带诏还朝——”
      “臣谨尊上谕!”卫青叩拜完毕,回首凝视这残缺的长城断断续续的绵延到远方,拾起几块风蚀的残砖,跨上骊驹,向远方走去。
      ……
      “春公公!”卫青看到春陀迎出宫门,忙下了马。
      “请将军上马!陛下赐将军乘马带剑宫中行走!文武百官都在等待一睹将军戎姿!”
      “臣岂敢!”卫青摇摇头。
      “将军上马吧!奴卑为将军牵马坠蹬!”
      ……
      “匈奴逆天理,乱人伦,暴长虐老,以盗窃为务,行诈诸蛮夷,造谋藉兵,数为边害,故兴师遣将,以征厥罪。《诗经》有云,‘薄伐玁狁,至于太原’,‘出车彭彭,城彼朔方’。车骑将军卫青出云中,度西河,至高阙,遂定河南,按榆豀旧塞,绝梓岭,梁北河,讨蒲泥,破符离,俘逆胡三千零七十一骑,马牛羊百有余万,且全甲兵而还!益封车骑将军卫青三千户,赐爵长平侯!以彰其功,为百官表率……”
      ……
      “陛下,请看”,卫青指着地图,划过云中和陇西之间,“这里有一道绵延千里的残缺的秦长城,横贯河朔草原。”
      刘彻点点头,“该传旨苏建、张次公,拆了这道长城,改为我朔方郡的城墙!”刘彻忽然好奇的问卫青,“始皇帝的长城是什么样啊?”
      “陛下,臣带回秦长城的残砖”,卫青拿出一块断砖,“传说每块长城砖就是百姓的一具尸骨……”
      “……”黑眸子凝重的对着寒眸子,接过那块城砖,“有什么用……劳民伤财,也挡不住匈奴的铁蹄……可是……总要有人去做……仲卿如此厚礼,朕心里明白,朕收下了。”
      他常常这样看着卫青的眸子就了然卫青的言语,卫青也不用多言,只是伏拜良久。
      ……
      “砖头?!”霍去病好奇的摆弄舅舅带给他的礼物。
      “是始皇帝秦长城的残砖。”卫青笑着摸摸他的额头,“去病啊,修长城发百姓过百万,尸骨推积,恐怕比长城还要长啊!”
      “孟姜女哭倒长城八百里,只见白骨满青山,是吗,舅舅?”火眸子痴迷的沉浸在寒眸子绵长的目光中。
      “可这八百里长城也没有挡住敌人的铁蹄,去病,你说说看,这是为什么呢?”寒眸子陷入深深的思索。
      火眸子一下燃烧起来,“与其□□脊背,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躬着腰开山凿石,像犯了罪的囚徒一样背着沉重的石砖埋头垒这防御的长城,为什么不直起腰来,跨上战马,在边疆上时刻备战,奋勇御敌。反正都是尸骨堆山,宁可和敌人拼个你死我活,慷慨而赴死,岂可窝窝囊囊累死在无用的石砖之下,成为垒墙的泥土!”
      卫青蹙了眉头,抚摸着他的脸颊。
      “舅舅,您生气了?去病说错了,去病错了……”火眸子埋进他怀里。
      他温柔的拍着霍去病的脊背,“去病说得是对的……”
      霍去病一下扬起头来,差点儿磕到卫青的下颏,“真的!!舅舅真觉得去病说的是对的?!”霍去病这些狂纵的话从来只有刘彻喜欢听。可刘彻同不同意他的说法,对他来说并不重要,舅舅点头才是最重要的,可他鬼灵精怪的知道舅舅虽然连年征战却并不喜欢听他说这些,今天舅舅终于点了头,霍去病的嘴角差点儿咧到耳朵后面去。可舅舅的神情愈发的忧郁了……
      “去病……舅舅承认你说得是对的,可去病越是这样说,舅舅就越怕去病会长大……”几次浴血,寒眸子看了太多的生死一线。他越发的担忧霍去病将来上战场,他舍不得了。他有时怨恨自己不该从小教他骑射,不该给他讲那么多讨伐匈奴的事。战场上的血肉横飞,他一想到将来其中掺和着一个霍去病,心登时就要从喉咙里跳出来。
      “舅舅宁愿你长不大,永远那么小,让舅舅回来抄起你就能举过肩头,舅舅心里才塌实。舅舅常常这样想,在你没长大之前,把仗全都打完,这样,去病就永远不用上战场……舅舅舍不得去病顶风冒雨,颠沛奔袭,生死不保。舅舅几次战场回来,越来越希望你平平安安的长大,娶妻生子,安安稳稳的过日子。舅舅越来越不敢想去病上战场……去病,战场厮杀,生命往往只在须臾之间……”卫青哽咽的说不下去了,遮掩着脸,站起来,背过身往外走,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不……舅舅说的不对,去病会比舅舅飞得高,去病会有自己的功业,才是男儿立身的根本……去病一定要上战场!只是……舅舅舍不得……”
      霍去病从后面搂住他,“可是舅舅……去病却天天恨不得自己一夜长大,随舅舅出征匈奴,不!去病要替舅舅出征匈奴,至少去病在战场上,不用日夜记挂舅舅的安危,那滋味……舅舅,还不如让去病上战场……”
      “傻孩子……”卫青拍拍他紧握的双手。
      “舅舅,去病永远不娶妻生子,去病陪舅舅一辈子!”
      “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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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河朔收复啦!!!!!!!!!!111
    河朔收复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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