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傻子”当媳妇之后

作者:何应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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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章【已修】


      梅近春失落地低头:“都这么多日了也找不到消息,可如何办?都怪我!那天,若不是我让莫离出府帮我搬救兵,她也不会失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齐清让温言道,“别那么悲观。你那丫鬟可能是逃出邺州了,所以我们才多番打探也找不到消息。”

      “但愿如此。”

      几人又说了会子话,齐清让便要带着魏晏深离开了。柳惠就像魏晏深的跟脚虫,大声嚷嚷要出去送送他们。

      走之前,齐清让扶着梅近春,将她垫在腰下的枕头抽起,又帮她拢了炭火,关切她注意保暖,这才出门。

      “哎呦,冻死我了。”

      约莫半柱香时间,柳惠的大嗓门终于响起。

      梅近春瞧她风风火火冲进屋来,带进一阵寒风。直到抵达火炉边,她拍掉落在珍珠色毛领披风上的雪花,随即蹲下身子去,将手放置在炭盆上烤,嘴里还抱怨,“这鬼天气,真是要冻死人才算完。”

      梅近春忙出声,“屋外又下雪了?”

      “那可不。下的老大了!白茫茫一片,风也大,像刀子刷刷刷割脸。”她一边说,一边在脸上比划。

      梅近春随即想起莫离。那日,莫离离开去搬救兵,再之后就失踪了。那天风雪交加,她一个弱女子……

      柳惠烤了半响,舒坦得长出口气,“再没有比大雪天,围着炭炉更爽快的事情了。”

      梅近春想起一事,端坐起身子,出声询道,“柳惠,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可否诚实回答我?”

      “说吧。”

      柳惠烤了火,身子已暖和起来,正在将披风解下。

      “阿敬、是装傻吧?”

      柳惠闻言身子一僵,打着哈哈笑嘻嘻道,“哪有。你难道不知,齐家二公子是出名的疯傻,你只运气好,没见到他发疯的模样。”她转身一边挂披风到墙上,一边出声道,“关于公子的传言,确实真假掺半。但是他疯傻这事情,却是真的。”

      梅近春喃喃道,“或许吧?”

      “我骗你干嘛?”

      梅近春并不纠结齐清让是否装傻。

      无论怎样,他救她一命,还安排人服侍,甚至日日前来看望,都不是假的。

      因身体之故不能出门。她们唯有做些琐事来打发时间。

      此时,梅近春正和柳惠并坐在她的软榻上,两人各自拿着竹绷子,绣着时兴的花样。

      柳惠坐在里侧,一边绣,一边转头瞧近春的竹绷子,接着出声取笑道,“瞧瞧你这笨手笨脚的,我就是这邺州城里女红最差的丫鬟了,没想到你比我还差!”

      梅近春侧头看柳惠竹绷上的图案,一对鸳鸯分明被她绣成了乌鸦。扑哧笑出声,“你也不比我好到哪里去。”

      柳惠放下针线,长叹一口气,“我跟你哪能一样?我是个伺候人的丫鬟,又没爹妈教养。你好歹也是将军府侍妾,想来女红不该这么差劲吧?”

      柳惠并不知晓梅近春的过往,她们相见还未足一月,只当她是哪个小门小户里的闺女。

      听柳惠提起将军府,侍妾等字眼,梅近春好容易才带笑的脸,又忧郁一些。

      柳惠自知说错话,忙不迭的道歉,“嗨,我这嘴巴就这样,公子和魏相公常说我是整个邺州城里,嘴上最没个把门的丫鬟。”

      “我不是怪你。”

      只是想起阿元,心里有些揪着痛。她虽则对齐清澄毫无感情,但阿元是亲骨肉。

      两人正说着话,屋外传来齐清让的声音,“慢点,别弄脏了。”

      “好。”

      接着,是齐清让撩开门口厚厚的帐帘,踏步进了屋子来。他身后跟着魏晏深,双手抱着高高的一大撂各种花色的布料尺头。

      梅近春两人一见他朝着床榻而来,忙不迭地将手中竹绷子朝被子里藏。直到用被子盖住了,梅近春才出声,“阿敬,你们来啦。”

      齐清让笑嘻嘻道,“你俩藏什么呢?”

      说完他径直撩开被子,两人绣的花样便映入眼帘。瞧着那花样,他皱着眉头沉思不语。

      梅近春和柳惠面面相觑,就像做了坏事被抓住一般,脸红的发烫。

      良久——

      “这是你们绣的乌鸦和……野鸡吗?”

      齐清让这句话在心里思考了好久,终于给安上确切的名称。

      “噗!”柳惠闻言笑地四仰八叉,“原来你绣的是野鸡?”

      梅近春抬头,不确定的出声,“真的不像凤凰?”

      屋里三人闻言,笑的愈发大声了,柳惠更是夸张,在床上翻滚了两圈才安静下来。

      梅近春唯有不好意思道,“这乃我第一次做针线活,让你们见笑。”

      齐清让率先停住笑,“若是第一次,那确实很好了。”

      一边挥手让魏晏深将衣料子放到桌上,“马上就是年节,晏深说起做新衣,说你没多余衣裳穿,柳惠的衣裳穿在你身上,又实在宽松了些。这才专程带着他去苏和轩带来这些衣料,你且来挑挑看,喜欢什么色儿的?”

      魏晏深眉毛动了动:……怎么变成我说的了?!

      柳惠闻言,快速从里侧起身,自梅近春腿上跨过跳下床榻,三两下穿好鞋子,这才扶着梅近春起来。

      魏晏深正将布料一溜儿摊开,各种颜色,各种材质,毫不重复,竟有二三十种。

      柳惠瞪着一双杏眼,“公子,你这是把苏和轩搬空了吧?”

      齐清让嘿嘿笑,“近春长得好看,穿衣服漂亮,得给她多做点。”

      “那确实,梅姑娘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

      柳惠咂咂嘴,不得不承认梅近春即使现在病中,不施粉黛,面色苍白,但五官的精巧夺目之精致,眉头微蹙,如西子捧心之绝色,竟比旁人刻意打扮过还要胜上七分。她甚至不止一次腹诽,公子敢从将军府韦锦娘眼皮子下救她,是色迷了心窍。

      齐清让点头,一边接过柳惠手上的梅近春,献宝一样拉着她到桌子前。“近春你且瞧瞧,有喜欢的咱们就留下。不喜欢,再让晏深去苏和轩搬。”

      魏晏深欲言又止:主子,你明明全都搬来了,就放在屋外呢!

      梅近春忙道,“够了,已经这么多。”

      柳惠盯着成捆的衣料虎视眈眈,摩拳擦掌,“公子,我觉得吧,全邺州城,再也找不出比我衣服更少的丫鬟了。”

      “你少来。就你衣服还少了?咱家主子何时亏待你,说拿你当妹妹看也不为过。”魏晏深出声揭短。

      齐清让笑着解围,“都有都有。”

      他们主仆三人的相处,更像是兄妹,让梅近春艳羡。

      年轻女儿家,都喜欢这些成捆的衣料子摆在跟前挑选的感觉,梅近春自然不例外。最后,她挑选了檀色云锦、浅玉色菱锦、蔚蓝色软罗纱、藕荷色浮光缎各一匹。但在齐清让三人看来,这些都太素净,于是在他们的七嘴八舌建议下,又加了好几匹如樱草色蜀锦,海棠红雪缎等颜色鲜艳的料子。

      剩下的布料子,又给柳惠、魏晏深各选了两匹。齐清让这才让魏晏深抱了余下不要的,出了门去。还嘱托他顺带将信得过的成衣师傅找来,为她们量尺寸。

      三人围拢在桌边,梅近春看着衣料很是开心,“以前都是别人做好了成衣送来,今儿竟可以亲眼看制衣过程。”

      柳惠突地蹦起来,“诶!等等。”

      她一贯想一出是一出,梅近春二人失笑看她。

      只见她急急转身,走到案几旁边的柜子处,在里面翻了半响,摸出两把剪刀来,终于眉开眼笑道,“这日子数着就到年节了,等师傅做完梅姑娘的衣服,再来做我的,我怕是赶不上年前穿新衣。”

      说完,她将剪刀在双手上耍的咔嚓作响,“等一会儿师傅来了,我得跟着他学做衣服。保证年前能穿上。”她嘿嘿笑了两声,随即出声,“全邺州城再也找不出比我更聪明的丫鬟了。”

      梅近春听柳惠说自己动手做新衣,也来了兴致,双眼放光道,“那倒是极好的主意。”

      齐清让便拍手,“好啊好啊,我们跟着师傅做衣服。且看谁做的更好,你俩可敢跟我比上一比?”

      柳惠大咧咧摇着两把剪刀,朝他们走来,一边戏谑地看着齐清让出声,“咱这可就两把剪刀,公子预备用手指剪?”

      说话间,她伸出手将食指和中指比划出剪刀的样式,“就像这样。”

      齐清让果然立时瘪了嘴,“那怎么办?我想给近春做衣服呢。”

      梅近春忍笑出声,“人有手脚快慢,你用的时候别人未必在用。何况,那成衣师傅工具齐全,怎么也不至没工具可用。你这丫头就欺负你家公子吧。”

      柳惠吐吐舌头,“反正他不生我气。魏相公说他拿我当妹妹看,殊不知是我一直在照顾个六岁孩童呢。”

      齐清让眉心跳了一下,好半响才跟口反驳,“你好生瞧瞧,我生的这么高,你才六岁呢。”

      柳惠做个鬼脸不再说话。

      魏晏深带着成衣师傅进屋来,那师傅还没给主家见礼,一眼已瞧见那些正被柳惠抓在手中的布料,随即拿起其中被剪坏的皱眉,痛心疾首道,“这多好的料子,竟被剪成这样。”

      剪坏衣料的始作俑者柳惠,随即朝梅近春吐舌。

      成衣师傅脖子上挂着尺条,他是靠手艺吃饭的,不巴结奉承,只略略见个礼,便指着梅近春道,“想来公子是为夫人做新衣?还请夫人起身,不才为您量身。”

      梅近春嘴巴动了动,却没说话,站立起来。

      成衣师傅取下尺条儿朝着梅近春走,嘴里还道,“夫人身量高挑,却略有些削瘦。我且做几套合身的,再做几套稍微宽松些的,公子你多加将养夫人,即使有遭一日胖了些也能穿,如何?”

      齐清让闻言朝梅近春看去,只见她有脸色略有酡红,忙接口,“劳师傅提点,确实瘦弱如柳。就依你之意,再做些宽松的。”一边对着柳惠浮夸地装腔作势,“你是如何照顾夫人的?”

      柳惠:……

      梅近春正由着师傅在她肩头比划尺寸,闻得他这般打趣,嗔了一声。

      齐清让这才收起浮夸的装腔作势,温言道,“我预备给她们都做些。还得烦请师傅,帮我这丫鬟也量量。”

      师傅笑了笑,对着柳惠道,“遇上好东家真乃幸事。”

      他量了梅近春身段一一记下,柳惠早已站好,笑嘻嘻的等着。

      “你倒是圆润。”师傅帮柳惠量腰身,下意识感叹一声。

      柳惠柳眉倒竖,深深吸口气将腰间肥肉吸住,“你且再量。”

      逗得几人大笑不止,连梅近春也笑的止不住,捂着嘴直抖。齐清让偷偷瞟了一眼她,见她终于不再如前几日愁眉不舒、目带悲戚,心情也大好。

      “近春,年节守岁之日,我尽量早些来陪你。”齐清让嘴上在说话,却不影响他手里舞着剪子,裁的顺溜。

      梅近春低着头认真缝金线,接口道,“你若有事,万不可因我耽搁。”

      “还有,你说想去看水,我已计划好。等上元节你身体好了,我带你去宓鸢温泉。想来你也知,那宓鸢温泉闻名中原三国,闵国和郁国许多人,也常慕名前来。”

      柳惠一听,便高兴地手舞足蹈,舞着绣花针虎虎生风,“好呀好呀,我也要去。只听过那里,我却还未去过呢。”

      急得坐在她身边的魏晏深,抱着脑袋逃窜,“柳惠!你扎到我了。哎呦!”

      两人又是一番嘴仗,连成衣师傅也说,从未见过能容下人这样放肆的主家。

      齐清让偏头,看正认真制衣的梅近春。

      她此时正低头缝着金线,目光柔和,双眸带笑,动作有些笨拙,但认真的劲头,让他眼中不由得便含笑。

      魏晏深用肩膀碰了碰低头摆弄料子的柳惠,柳惠抬头,顺着魏晏深手指方向看去。对面,她家公子满脸笑意,眸光温柔。

      两人交换一个眼神,偷笑。

      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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