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农女科举路

　　“王大木材商宅邸卖姨娘了……”

　　“什么？梁洲大木材商卖姨娘？”

　　“王家大太太将宅邸几位姨娘丫鬟打发给了人牙子，还跑了几位姨娘。”

　　“看来王家气数已尽，树倒猢狲散！”

　　赵明心走在回住处的路上，看到街边几位男子边谈论，边相邀离去。

　　封建里的女人让人扼腕。

　　赵明心想到王梁木宅邸的女人要被像物品出售，心酸驱散了困意，心中难以平静，不由自主跟着那些男子远去的身影，走向梁洲城隍庙街。

　　城隍庙周围住着许多贫民，庙里香火鼎盛，郊外不远是一条贩卖牛马的街市，来买牛马的人皆是为了找劳力，为了沾些买卖人气，人牙子也将人拉到这里贩卖，久而久之也成了人力市场。

　　牛马集市里散发着浓烈的牲口气味，赵明心捂着鼻子小心走在泥泞的泥地上，跟着前方的身影到了一处围满人的地方。

　　“这位大姑娘，十六岁，十两银子，那位大姑娘十九，八两银子……”一个婆子和三个男人死死看牢四位年轻的丫头，他们前面一位老汉对着围观的人唤道，像吆喝货品一样。

　　“太贵了……”

　　“这价钱都能买两个小丫头。”

　　“她们皆在王老爷家做事，比起那些毛丫头会伺候人，王家的姨娘们烟花巷的老鸨皆开价几十两买走了，只是嫌这几位丫头姿色一般，粗手粗脚讨不了客人欢心。”那老汉对众人笑语道。

　　“姿色一般还卖这么多两银子，五六两倒可考虑。”一位穿着青布衫的年轻男人道。

　　“那有个便宜的就怕你不敢要。”老汉瞥看蹲在角落里一位披头散发的女子道。

　　“那个……污糟糟的。”穿着青布衫的年轻男人望了眼那披头散发的女子，鄙夷道。

　　“生得倒端正，有几分疯癫，你要就算二两吧。”老汉仿若很大方道。

　　“别说是二两，不要钱，我也不敢要。”穿着青布衫的年轻男人连忙摇头道。

　　赵明心越看越觉得生气，这个世道人分三六九等，入了贱籍的人被自由贩卖，谁也管不了，就算她是个官也难出面阻止这种事。

　　爱莫能助的感觉让赵明心后悔来这种地方，不来只是为其心酸，看到此情此景，她想到自己也是一个女人，却对此无能为力，她讨厌这种感觉。

　　“她，我买了。”也许是怜悯，也许是为了让自己好受一点，赵明心掏出二两银子，挤过人群，到老汉面前道。

　　“人带走了，可就不能反悔。”老汉一边伸手准备接过赵明心举在手里的两颗银豆，一边提醒道。

　　“我知道。”赵明心把手里的银两交到老汉手里，不耐烦道。

　　“你算有福气，还有人买你，跟这位小公子走吧。”一旁的婆子拉起披头散发的女人，说道着，将她拽到赵明心身边。

　　那婆子一松开披头散发女人的手臂，那女人慌慌张张看着四周，忽然撒开脚，挤开人群，跌跌撞撞跑走。

　　“人已经是你的，你要自己看住。”那老婆子连忙向赵明心撇清关系道。

　　人跑了就跑了，赵明心不是很在意，抬脚向人群外走了两步，蓦然想到那女子疯疯癫癫，胡乱在外面跑指不定会出什么意外。

　　送佛送到西，帮人帮到底，赵明心不想那疯癫的女子出意外，就顺着她跑走的方向寻去。

　　女子跑得太快撞到一位抱着草料的大汉，那大汉一个不甚，没将草料抱稳，抖落了一地，恼羞成怒狠狠推了她一下。

　　女子摔坐在地上，抖着身子，惊恐看着周围的人，试图要站起身，大汉看着女子娇弱的样子，有了些邪念，朝她恐吓道：“撞了人就想走？”

　　“你想做什么？”赵明心赶到，站到大汉面前问。

　　“做什么，你管不着。”大汉见赵明心一身纤细，面容白皙，看着像手无缚鸡之力的白面书生，毫无畏惧向他吼道。

　　“她我方买下。”赵明心不惊不恐道。

　　“那又怎么样，她撞到我，得将她赔给我。”大汉说着，大迈了两步靠近赵明心，抬手就要推她。
　　赵明心一个反应抬手挡住大汉挥来的手道：“想什么美事，我们去衙门评理。”

　　衙门口朝南开，有理没钱别进来。

　　大汉见赵明心一身细布，自己一位粗衣跟他去了衙门肯定不讨好，又不服气道：“别以为提衙门，我会怕你。”

　　“我的人，我带走，就当没这个事，若纠缠不放，定没你好果子吃。”赵明心见大汉消了气势，提足气势道。

　　“别怕，我们走。”赵明心见大汉站在原地不动，没了刚才凶悍的气势，就扶过那女子一臂往一旁走开。

　　“傻大个，她，你也敢要，她是王家的疯姨娘……”赵明心带着女子往前走，隐隐听到身后有人说道。

　　一路上女子没有挣扎，只低着头跟着赵明心走出庙街，来到干净宽阔的街道。

　　“你有没有家人？有没有哪里可以落脚？你自由了，想去哪里都可以。”赵明心走到一个街口，放开女子的手，见她还是一副害怕的样子，轻柔笑语道。

　　乌黑的头发缝中一双眼睛瞥望着赵明心，上下打量她，女子嘴里忽然发出呜咽声：“明，明……心……”

　　女子的声音不大，但赵明心还是听清她说的字。

　　“你是说明心？”赵明心疑惑问。

　　“明……心……”女子重复道。

　　赵明心见乌发中的目光透着确定，抬起双手将那垂散在两夹上的发丝往两边撩开，“三姐，你是三姐……”赵明心看着乌发中那张消瘦的脸庞难以置信。

　　“明心……”赵三妞一个扑身将头靠在赵明心肩头上痛哭起来。

　　“三姐，你怎么从家里到了这里？”赵明心轻抚着赵三妞的背，满是疑惑问。

　　赵三妞痛哭不语，赵明心只好先带她回住处再谈。

　　赵三妞哭了很久，大概是赵明心见过她有生以来流过最多眼泪的一次。

　　赵明心拧了把湿面帕给赵三妞，为她将长发束起道：“回来，往后就不受苦了。”

　　“我不能回去，回去爹会嫌我丢人。”赵三妞拿着面帕擦着脸道。

　　赵明心知道赵大牛的脾气，赵三妞离家出走几年，又成了人家的姨娘，回去恐怕会一顿数落，还不知会不会发生更难堪的事。

　　“你就先和我一起吧。”赵明心思虑道。

　　“我，我要杀了那个男人。”赵三妞眼珠激动流转，咬牙切齿道。

　　“哪个男人？出了什么事？”赵明心关心问。

　　“是我笨，是我傻，才会相信那个男人，跟他离开村子，他却将我送给了那个瘸子，我害怕只好装疯保清白。”赵三妞啜泣道。

　　“为什么要和那个男人走，你不怕他骗你。”赵明心既心疼，又着急道。

　　“我送水去地里给爹，遇到那个男子来要水喝，他像极了树生哥，说话也像，他说自己来自梁洲，梁洲和我们村一样有大河，比我们村有趣，有很多好玩好吃的，还给了我一包糕点。爹要将我许给村里那个斜眼的男人，我心里不高兴，就和他开玩笑，让他带我走，他就笑着说要娶我，我就偷偷和他来了梁洲。”

　　“你知道这个男子是谁？住在什么地方？”赵明心问。

　　“他是王瘸子管家的小儿子，为王瘸子做事，他把我给王瘸子，是他爹的主意。”赵三妞道下，狠狠道：“那个男人，我不会放过他。”

　　“别想那么多，吃点东西，先睡下吧。”赵明心不想赵三妞太难过，安抚了她，就去厨房碗面汤。

　　日头升起，阳光初露。

　　赵明心穿上常服走出自己的房间，见侧屋赵三妞睡下的房里没动静，就出了门，她怕赵三妞去找那个男人算账，跑到街上，又遇险，出门时不忘将院门锁上。

　　赵明心走向王梁木宅邸，想去打探那个男人的消息。

　　街上锣鼓喧天，爆竹声声，一只活泼的花狮子在一间门面宽阔的店铺门口来回舞动吸引着路上的行人。

　　赵明心未到王梁木宅邸，路过一处商铺林立的街市，遇到一间新店铺开张正在采青，街道被驻足的人群堵了一半，她难以走过去，顺便抬眼看了一眼店铺门楣，见门楣上挂着牌匾写着“何荣记”，店铺屋檐下还挂着“木坊”的三角旗，一看就知是做木工的店铺。

　　王梁木的工匠作坊才被查封，就有人开了新作坊，看来这梁洲的木工业还是欣欣向荣。

　　赵明心边走边看，边看边想。

　　“街坊邻里往后要多到何荣记打家具，我们商号皆是老工匠，打物件绝对细致。”

　　赵明心正要走出人群，见到从何荣记出来讲话的人不是别人，就是王梁木的管家。

　　“恭喜，恭喜。”看来不必去王梁木宅邸了，赵明心挤过人群，走向何荣记冲王梁木的管家道。

　　“赵大人，贵客请进。”王梁木的管家看到赵明心，顿然满脸堆笑道。

　　“这店铺，你开的？”赵明心随王梁木的管家走进店铺，见店铺内很宽敞，里面堆满各种木料，随口问。

　　“我这把年纪哪还有精力打理，是我儿子开的。”王梁木的管家边说，边引赵明心走进店铺后院，请她入座院中石凳。

　　“哪位儿子？”赵明心有意问。

　　“廖生，廖生——”王梁木的管家冲院里一间工匠房唤道。

　　不一会一位面容英俊，肤色略带小麦色的年轻男子从工匠房走了出来，走向王梁木的管家。

　　“这是我的小儿子，何廖生，自小在王老爷木料铺子事，学了些相木的本事，王老爷铺子被封了，我们也要吃饭，他跟着老丈人出来开了这家铺面。”王梁木的管家对赵明心笑语下，望向何廖生道：“这是监使大人。”

　　“监使大人。”何廖生向赵明心作揖道。

　　“坐吧。”赵明心冷冷打量何廖生，落坐到石凳上，看向他们父子俩道。

　　“贵公子真是一表人才，娶亲了吗？赵明心嘴角微扬问。

　　“去年方娶亲。”王梁木的管家道。

　　“不知娶了何人？”赵明心冷问。

　　“王老爷木工坊的掌柜，这铺面也有他老丈人一份。”王梁木的管家道。

　　“这么大的铺面想必老丈人出了不少力吧。”赵明心旁敲侧击道。

　　“铺里的工匠皆是他老丈人的徒弟。”王梁木的管家笑语。

　　“有这么位好丈人，你要好好对媳妇，不能做对不起媳妇的事。”赵明心看着何廖生的神色道。

　　“我若做了对不起媳妇的事，爹还不打死我。”何廖生浅笑道。

　　“不说这些家事了，让大人笑话。”王梁木的管家笑着想扯开话。

　　“你们已是笑话了。”赵明心沉声道。

　　王梁木的管家和何廖生看着赵明心越发阴沉的脸色，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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