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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6 章
楚微然拒见萧瑾辰当日便有些走神了。
又过几日后整个人都显得十分烦躁，尤其是萧瑾辰上门前的半个时辰。
春文都有些看不下去了，便找了个机会开口，“殿下，奴婢不明白。您明明就是念着驸马想着驸马，为何……”
“春文，忘了我与你说得话了么？”
春文低头直称不敢。
“以后这话就不要说了，我与她……终究是不可能了。”
“殿……小姐！驸……萧公子她前两日送了这个。”春文想着往日殿下与驸马在一起时别提有多高兴，恨不得日日黏糊在一起。……她将那日萧瑾辰交予她的小匣子拿了出来，“奴婢想这个是萧公子准备的贺礼。”
“……”楚微然本不想将这木匣子接来，但听了春文后面那句话后还是忍不住伸手过去。
“小姐，您瞧瞧，外面的雕饰是不是很特别？”
“确实是。”雕琢的并不是很精美，好在画技不错。
“小姐，再过几日便是您的生辰了……”
“嗯。”楚微然将木匣子递给春文，“先收好了。”
“是。”
这日上门探望的萧瑾辰终于进了门，也见着了楚微然，这让她十分欣喜。
“青鸾。”
“你我如今已经形同陌路，青鸾二字你便不要喊了。”楚微然转头又取出了萧瑾辰先前交予春文的那个小匣子放在萧瑾辰身边的茶几上，“此物太过贵重，太子殿下还是收回去吧。”
萧瑾辰脸色一变。间隔许久后才问：“你当真要与我如此么……”
“我感激你保下父母性命，但我……始终不愿再见你。”
“……青鸾。”
“这份礼你拿回去吧。”楚微然也未坐回主位，她只是站在哪儿，背对着萧瑾辰道：“当日契约作废，你我……都自由了。”说完此话楚微然离开正堂。
萧瑾辰坐在哪儿脸色苍白，泪水决堤。
直至景安进屋来喊这才缓过神来。
“公子，你眼睛怎么这么肿？”景安见到萧瑾辰时也是被她如今的模样吓了一跳，毕竟眼睛红肿得厉害，一看就知道氏刚哭过的。
“准备热水。”
热水很快就送过来了，萧瑾辰用热水敷眼，还未将红肿得眼皮消下，景显过来说是有人来了。
“谁。”
“公良大人。”
得。
怎么也得见上一见了。
“让他在堂内等候。”萧瑾辰起身去换了身衣衫，领着景安出来。
见到人后便免了公良静礼的礼，又让他入座。
“公良兄怎么来了。”
公良静礼来这儿本就是奉旨前来，自然不敢应下这个称呼，他起身拱手道：“殿下，陛下派臣前来迎殿下回京。”
“……”萧瑾辰也没想到公良静礼会不按套路出牌，她明明都表示不想谈公事了！
“等时间到了孤自然就回去了。”
“殿下，时间来不及了。”
萧瑾辰脸色一变。盯着公良静礼时更是目光锐利，犹如锋利的刀刃，“何时开始的。”
“已有数日。”
“……景安，收拾一下，回京。”
行囊收拾妥当后萧瑾辰又一次登门了。此次与前两次相同，她吃了闭门羹了。
“殿下。”
萧瑾辰冷着脸瞪了公良静礼一眼，随后从衣袖内掏出一封自己方才写的书信塞到了门缝里。“等我回来……”
四匹骏马奔腾离去，身后目送的景显身影渐小。
*
太初三月初五，帝崩，诏令：宗社存焉，不可无主，皇太子即於柩前即皇帝位，依周汉旧制，军国大事，不可停阙，寻常闲务，任之有司。1
太初三月十五，新君登基，大赦天下。
登基称帝当日萧瑾辰起了大早，在宫人的服侍下穿上大衮冕，一步一步得踏进太极殿内。
待她坐上皇位后，内侍总管上前一步，展开礼部早日定下的即位诏书，朗声道：“维太初三月十五，岁次己未，皇帝若曰：於戲！昊天有命，皇王受之。立嫡以賢，《春秋》之義。宗廟社稷，實賴其慶。谘爾皇太子瑾辰，齐天地之仁，合日月之耀，道光三善，孝著十倫。頃者國步多艱，委以戒律，理軍靖難。克復帝圖，廓清妖孽，既表建侯之業，俾承守器之重。仁孝之德，夙夜惟寅。朕天命有終，弗興弗寤……其令門下侍郎同中門下平章事常袞奉冊，即皇帝位。於戲！宜遵高祖之法度，肅宗之儉約，任賢勿貳，去邪勿疑，與眾守邦，祗敬予訓。”2
文武官员行叩拜之礼，“臣等参见陛下。”
内侍总管道：“山呼。”
拱手叩拜，“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平身。”
“谢陛下。”众官员归位后萧瑾辰便道：“工部尚书。”
“臣在。”盛迈应声出列。
“先帝陵寝选址如何。”
盛迈说着便从衣袖内取出早已拟好的奏疏递上，“禀陛下，臣已选了几处，详细内容皆在奏疏之内。”
萧瑾辰示意上呈，内侍总管快步走下取了奏疏回来递给萧瑾辰。
萧瑾辰一目三行，“工部尚书，先帝陵寝便选在衡阳吧。你着手安排，若需要钱粮，拟个章程出来递给户部。”
“臣遵旨。”
萧瑾辰见陵寝定下后便将目光落在公良众身上，“礼部尚书。”
“臣在。”公良众出列应道。
“先帝谥号备了多少？”
“回陛下，已选了两个，请陛下过目。”
公良众递上来的奏疏上写这两个谥号，后头还备注了来意，从字面上看还是蛮不错的。
“先帝谥号定为文明武德大圣大宣孝皇帝，庙号代宗。谥仪诏令中书令尽快拟定昭告天下。”萧瑾辰又道：“朕决议亲自撰写先帝本纪。”
文武官员自是没什么意见，反倒还夸奖萧瑾辰仁孝。
下朝后萧瑾辰便回了寝殿歇息，小憩片刻后这才起身处理政务。
看着案桌上堆着满满的奏疏时，萧瑾辰嘴角可谓忍不住的抽搐。
“陛下要不先用了点心在批吧。”
“不用了。”萧瑾辰伸手取了第一份奏疏来看，随后差点没忍住把这奏疏给扔了。
“陛下？”
“无事。”萧瑾辰拿了第二份奏疏，瞄了一眼，忍不住头疼了，“下道旨意，今后请安的奏疏用白色的册封。”
内侍总管应下。
萧瑾辰随后取的几份奏疏里的内容都是一个格调，先是问侯萧瑾辰安好，随后又说了一堆讨好的话，剩下的那一撮就是正事儿。
一两个如此倒还好，能舒缓一下心情，可都这样时萧瑾辰的心情就贼差了。
“再那道旨意里加一句，正事儿的奏疏里不准出现与正事无关的字眼。”
内侍总管再应下。
“备些点心过来。”萧瑾辰感觉自己都是被气饿的，明明起身后刚用过一些。
“遵旨。”
内侍总管走后不久景弘便来了。
“何事。”萧瑾辰被那些奏疏弄得烦躁不已，见到景弘时心想总算能够听听不一样的话了。
“陛下，属下刚收到消息，明日早朝便会有大臣上奏，奏请陛下立后。”景弘说着递上了相关官员的名册。
萧瑾辰瞄了一眼，笑了。
“当中不少都是前楚的官员。”萧瑾辰将这名单往案桌上一丢，笑道：“他们是不是都忘记了？”
景弘道：“大多是心知，嘴不敢动。”
“此事天知地知百姓知，怎么到了国之栋梁便装心知了？”
“陛下打算如何处理？”
“处理？该如何处理就如何处理，还打算什么。”萧瑾辰嘴上说得潇洒，可心里还是没底的。毕竟那几日自己可是吃了不少的闭门羹，即便是进去了都被她家青鸾的冷言冷语给怼得没了脾气。
“陛下，要不迎皇后娘娘回宫？”
“……”萧瑾辰抿嘴。细思片刻后便拒绝了，“青鸾目前不愿意回来，便让她在外头散散心吧。”
“可是陛下……”
“没事，我让景显随行保护，在她周边也布置了人手暗中护着。”
“陛下，属下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萧瑾辰双眉紧蹙，心想景弘该不会是想要她利用楚江夫妇还有她仅存的亲人们将青鸾弄回太极宫吧？那绝对不行！
“属下有两个方案，还请陛下一听。”
“讲。”
“其一，以卫国公夫妇为由，召皇后回京。”
萧瑾辰想都没想就给拒绝了。以楚江夫妇的名义召青鸾回京，用的理由无非就是那两点。她如今与青鸾之间的关系不比从前，她不想让青鸾担心，也不愿她难过。
“其二，以陛下之名……”
“景弘。你怎么说都比那些官员都知晓青鸾的脾气。”萧瑾辰叹气，“之前还是你拦着我不让我去找青鸾的，怎么变得这么快。”
“陛下，形式不同策略自然不同。”
“以我的名义，青鸾她是不会……”
“陛下是以天下之主的名义。”景弘拱手道。
“……”萧瑾辰沉默了。
用一国之君的名义让青鸾进宫确实是个不错的方法，但是……
“此事朕在想想，你且退下吧。”
景弘退下后萧瑾辰也无心批阅奏疏，她就坐在那儿发呆，就连内侍总管是何时回来的都不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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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12旧唐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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