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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5 章
“不让我进屋坐坐吗?”萧瑾辰盯着楚微然看了许久,要不是景显扯了下她的衣袖,此次对视也不是得持续多久。
“请吧。”楚微然往旁一靠,将位置留了出来。
萧瑾辰伸手过去想牵楚微然的手时被楚微然躲了过去,“无事的话,我就不留你了。”
“……”萧瑾辰还能怎么说,只能说自己来这儿是有事找她。
到了堂内,楚微然坐与主位,萧瑾辰一脸乖巧的坐在客位。
春文盯着萧瑾辰看了半会儿,最终还是认命的去厨房煮一壶茶来,而景贤等人也各自退下。
“青鸾……”
“不敢劳太子殿下如此称呼。”
“……”萧瑾辰深呼吸一下,“我知道你怨我,但骊山狩猎一事我确实不知情。”
“你以为我会信你?”
“……”萧瑾辰气息略显加重。她来这儿前不愿多想,可正如景贤他们所说的,这件事情不是她不想,她不愿就能当作没有发生过。
她的妻子,并不相信自己。
“无论你信不信,我说的都是真的。”
楚微然没有接话,她只是双眉紧蹙得看着萧瑾辰。
自她们确定关系后,萧瑾辰从未见过楚微然这副神情,即便是有也不过转眼即逝。而如今让她这般难受的人是她。“……青鸾。”
“太子殿下若是无事的话便请回吧。”楚微然依旧端茶送客了。
那怕春文新煮的茶水还未送来,楚微然用的也不过没有盛满茶水的茶杯,可这一幕在萧瑾辰看来,青鸾是不想搭理自己了。
“青鸾,我过两日再来看你。”萧瑾辰强忍着酸意起身告辞,人还未踏出这屋一步就听到楚微然喊了她的名字。
楚微然清冷的声音在萧瑾辰身后响起,言语不带丝毫温度,“今后你不必再来了。”
“青鸾!”萧瑾辰也没想过楚微然会直接拒见自己,慌忙转身,“你这是赶我走?”
“你如今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太子,不久天下都会是你的,我赶你?又有何用。”
萧瑾辰顿时急了,“你明知我对这天下并无那个意思,为何要这样说。”
“并无此意为何要做那样的事情。”
“……年前母亲与我说,前朝景帝是我的生父,母亲是父亲的妃嫔。当年你父亲与骊山谋反,母亲因身孕并未随行,哥哥又因年少也留在宫里。事后得知父亲遇刺亡故,外祖父派人将母亲送出长安与返京的叔父,当时还是衡阳郡王碰面。为了保全这点血脉,叔父带着我们远离长安,找了地方隐居起来。”萧瑾辰说道这儿时目光炯炯的盯着楚微然,试图从她脸上看到不一样的东西。
然而她什么都没有看见。
“外祖父给的银两不少,但终究会有用完的一日。”萧瑾辰叹气,“为了让日子好过一些,叔父便找人合伙开了一家杂货铺子,之后几年叔父用心钻研商事发展势力。”
“你叔父当时便想着如今这个结果吧。”
萧瑾辰摇头。
“叔父曾说天下合久必分,分久比合。逝者已逝,生者如斯。他只期望今生能见我们几个小辈平安喜乐。”
“那为何……”
萧瑾辰苦笑。盯着楚微然没有开口。
楚微然看出萧瑾辰眼中的意思。
心口一疼。
若真是萧瑾辰所说,如今事态演变成这样都是她父皇的缘故。
“青鸾,你父亲名义上虽是国公,但在府上用度皆比拟帝王。在国公府内他依旧是皇帝,这是叔父特准了的。”萧瑾辰想将楚微甜抱在怀里好生安抚,但她想起楚微然还未说句软话,她怕自己这一举动让楚微然恼了。“冤冤相报何时了,再说……”
“够了!别说了……”
“……”萧瑾辰暗叹,“青鸾,你……自己好好想想,我晚点再来看你。”
萧瑾辰走了。
楚微然许久的泪终于下来了。
今日之前,她对萧瑾辰心怀怨怼。可萧瑾辰的那番话并不作假,毕竟她还是信得过萧瑾辰的品行……可万万没有想到,一切的始作俑者是她的父亲,为了一己私欲,弑君杀人,为了永诀后患更是斩草除根。
这不是逼人造反么!
“殿下……”春文端着茶水过来时才发现萧瑾辰早就离去,她将茶壶往茶几上一放,满脸担忧的看着楚微然。
“楚国已亡,我已不是什么殿下,今后莫要这么喊了。”楚微然也失了外出散步的心思,转头回了自己屋内打算歇息。
“殿下永远都是殿下,岂是改朝换代能给取代的。”春文轻声嘀咕了两句,转头就将称呼改了改。
在她眼里,驸马是不会追究没错,但别人会,无论如何还是得小心些为好,免得被抓到什么把柄。
楚微然回屋歇息,春文伺候入睡后便退了出来,还未出小院就见着屋檐下站着一人。
“怎么又回来了。”面对景显这个女人,春文都不知该用什么神情好。
还未等她细细纠结,身子倒先做了反应,面无表情的看着景显。“你走吧。”
“等等。”景显可是带了任务来的,岂能什么都没说就走。她从怀里掏出一份小匣子递给春文,“这是公子带来的,请春文姑娘代为转送。”
春文没有接去,反道:“何物?”
“这你别管,你只需交给你家殿下即可。”景显将小匣子往春文手里一塞,转身离去。
春文低头看着手里的小匣子,看着上头雕着的纹路时都忍不住想笑。
若骊山一事没有发生,若她们两家没有国仇家恨,也许感情会走得更远,直至白头。
楚微然睁着眼睛目光呆滞的看着床纱,那日父皇将家国重任交予到她的身手之后便令人护送她离开,可没想到她们刚离开不久便遇上了伏击。
带头的那人正好她也认识,是萧瑾辰之前特意与她提过的景弘。
随行的护卫为保她最终力竭,而她……
景弘当时是这般与她说的。
“公子对身世背景并不知情,就连此次刺杀也是如此。公子心悦与您,我等明了,但如今您先找个地方暂时隐居起来为好。”
楚微然问景弘为何要帮她。
“您与公子是拜过天地的,对我等而言也是主子。”景弘转头令人牵了马匹过来,“您若离去不回长安,您的父母会无恙。”
“……那几个哥哥呢?”
“他们就难说了。”
楚微然脸色苍白,盯着景弘的目光充斥着满满的杀意。
“主人要报昔年灭族之仇,您还是不要插手了。”
楚微然心中冷笑。
“您若执意返回长安,那您与公子两人之间便再无回旋余地。”
楚微然冷哼道:“你们杀我兄弟子侄,胁迫父皇,如今还用这幅好心的嘴脸来劝说,这也是萧瑾辰的主意吗!”
“公子并不知情,您别把帽子扣在公子头上。”景弘面无表情地看着楚微然,若不是顾及到他家公子,此人他怎么说也是不愿放走的。“您若答应近日不返回长安,我这就给林中兄弟报信,让他们别对那些人赶尽杀绝。”
“……”楚微然脸色苍白,最终还是答应了。
“如此,请吧。”
楚微然上了马,在几名黑衣人护送下离去。
而景弘则是放出了一支响箭。
*
萧瑾辰离京的消息是压不住的,她人刚出城门不久便有人将此事报给了萧昊焱。
萧昊焱对此也颇为无奈,最终他还是将自家嫂子找来,打算好好告状,等萧瑾辰回来后让他嫂子出面教训教训。
“辰儿这孩子心里记挂着自家妻子有什么不对,再说了,那个孩子可是辰儿明媒正娶的妻子,那也就是我朝的太子妃了,辰儿去将人接回来了。”说完这话还白了萧昊焱一眼。
萧昊焱:“……”
“让她们自个儿折腾吧。”
“嫂子,我这也是担心辰儿她拿不下呀。”萧昊焱随后又说了骊山上的事情,“辰儿力保楚江夫妇性命,又给他们争取到国公的爵位,可人家并不领情。”
“辰儿不是软柿子,能随意拿捏的,你且看着吧。”
话已至此,萧昊焱也只能当个围观的群众了。
至于萧瑾辰那边她已经连续三日吃闭门羹了。
“春文,你就让我进去吧。”萧瑾辰心里那个着急,偏偏又不敢硬闯,只能想方设法的让春文给自己放水。
“这个不行。”
“……那,那你总可以告诉我青鸾近两日都在做些什么吧。”
“不行。”
“……”萧瑾辰没辙了。
失魂落魄的走后她就给让景显回京一趟,去将秋灵带来。
“公子,您这是打算跟太子妃耗在这里了?”景安看着眼前这个已经在翻阅契书的萧瑾辰时可以说是一阵头疼。
“长安自有叔父做主,我就在外面呆一段时日也无妨。”
“可是公子,您的身份今非昔比,若是有人一心复辟楚国,到时您的安危可就成大问题了。”景安想了想自己与景贤两人的武艺后,心就更凉了。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萧瑾辰从这对契书里终于找到了楚微然落脚处的宅院对面,“去把这儿的银钱交了,过户,再把里面收拾收拾,过两日我们就搬进去。”
“……是……”
“还有那件事情怎么样了?”
“公子放心,一有消息就会传信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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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更新来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