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出嫁的男人

作者:青衣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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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十七


      陆言空转身从一旁的刑具架上拿了鞭子,然后抬起他的脸,阴沉道:“冷公子你可要想清楚,侯爷和世子的安危,可是你说了算。”

      冷如清将头扭到一边,闭眼:“我要见皇上。”

      “哈?”陆言空松开手,仰头笑了一声,“你既然在这里,那肯定是见不到皇上的,我的问题这么简单,回答很难吗?”

      冷如清还是不看他,道:“你算什么东西?也来威胁我?”话音刚落,他身上已经挨了重重的一鞭子,紧接着又是不停歇的几鞭。

      他咬着牙,一声没坑。

      陆言空似乎抽得急了,自己竟有些气喘,指着他道:“好好说话不行么?冷公子?”

      冷如清没答话。他有些疑惑,这陆言空似乎与平时有些不太一样了。从宣宁见面再到一路回来,这人虽一直都是不卑不亢,但绝不狂妄,今日的他,似乎十分急躁,而且就像和自己有深仇大恨一般,几句话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就开始动手。

      “说话!”陆言空又恶狠狠的抽了他一鞭,“法器在哪里?!”

      法器……冷如清闻言缓缓回过头,目光落在陆言空脸上。法器在宁王手里,他这次却只问法器,不问宁王。

      脑中飞快的转了思绪,冷如清唇角弯起,道:“我要先确保我父兄平安。”

      他本身不认为父兄没有能力逃脱,但是,以父亲的性子,只怕一心效忠皇上,就算是有人救他,他也会固执的留下。无论如何,还是先见面再说。

      然而,陆言空却丝毫不考虑这个问题,只暴躁的挥鞭子打他:“你没资格讲条件!”

      “你……”

      冷如清看到陆言空眼睛里疯狂的神色,突然觉得,眼前这个人怕是疯了,和他多说一句都是浪费精力,索性垂下眼睑不说了。

      陆言空见冷如清已经完全不理自己,愈发狂躁,手上更是没留情,一鞭一道血痕,直打到眼前人身上的衣衫尽被鲜血染透。然而冷如清就是和他杠上了,越打越不答,到最后,就算忍不住抿紧了唇,也不再看他一眼。

      “好,不觉得痛是吗?”陆言空提着鞭子,气喘吁吁,从原地倒退了两步,然后将鞭子扔了,转而从腰间拔了一把匕首,径直扎进火盆里,直到烧成通红才拿出来。

      他举着匕首在冷如清眼睛前面晃,恶狠狠道:“这样如何?尝尝身上的肉一片一片被这滚烫的刀子割下来的滋味。”

      “呵……”嘴角扯出一丝笑,冷如清侧过眼看他,“陆大人,其实有件事我不太明白。”

      陆言空:“给你次机会,问吧。”

      冷如清道:“你为什么这么恨我?”

      恨到能不能问出什么好像都不太重要,折磨他才是第一位。

      陆言空似乎有些吃惊,脱口道:“我为什么要恨你?”

      冷如清:“这要问你自己。”

      “少废话!”陆言空又将匕首靠近他,“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法器呢?”

      “呵。”冷如清不怕他威胁,毫不客气的冷笑一声。

      “好,那你就怪不得我了。”陆言空往匕首上吹了一口气,缓缓靠近他的脸。

      冷如清下意识的侧过头,闭上眼睛,眼下,他就是想反抗,也无能为力。

      “住手!”

      千钧一发之际,天牢外突然传来一声厉喝。冷如清猛然睁开眼睛,还没看清来人,身旁的陆言空已经被大力掀出去。

      陆言空始料未及,没站稳,竟直接扑进火盆里,只听到“嗞啦”声和陆言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他抱着烧焦的双手翻滚在地,痛苦嚎叫。

      冷如清被这一幕怔住,须臾,他被人从架子上解救下来,落进一人怀里。

      “如清!”蔺恂搂住怀中的人,满眼惧是心痛与担忧之色。

      “你……你们……”冷如清抬起头,见除了蔺恂之外,还有另外的两人,桃风和夏侯诀。

      蔺恂:“你怎么样?”

      冷如清转回目光看他,微笑:“还好。”

      “哎呀,你俩还看什么看,还不快走。”夏侯诀十分无语的上前来,帮忙扶起冷如清就走。

      冷如清身上的伤口太多,这么一牵扯,身形猛然一滞,眉间满是痛苦之色。

      蔺恂见状一把推开夏侯诀,然后将冷如清抱起来,快步往外走,边走边吩咐桃风:“把他带走!”

      蔺恂说的人显然是陆言空。冷如清不解蔺恂为什么要带上陆言空,但此刻,他们来救他,包括夏侯诀在内,擅闯天牢,如果被抓住,都是重罪。他忍不住问:“你们怎么进来的?”

      蔺恂没说话,夏侯诀被蔺恂推了一把,拍拍手一把将陆言空从地上捞起来,没好气道:“还能怎么进来?桃风的毒用得好着呢!”

      桃风耸耸肩,没话说。

      冷如清:“可是……”

      夏侯诀拖着半死不活的陆言空赶上蔺恂的脚步,道:“哎呀,可是个屁啊,我们不来你还有命?快走快走,出去再说!”

      蔺恂低头看了他一眼,抱着他的手微微紧了紧,柔声道:“别说话。”

      如果不是事出突然,冷如清其实一点都不想说话,他现在遍体鳞伤,咬着牙不吭声,哪还有多余的力气?不过,兴许是熟悉的人来了,他突然有了安全感,这下才觉得浑身的伤口疼痛难忍,遂忍不住抽了几口气。

      蔺恂见状,侧过头:“桃风。”

      桃风没应声,但已经默默上前来,塞了一颗药丸进冷如清嘴里。

      冷如清咽下药丸,须臾,稍觉疼痛缓解,但开始有些模模糊糊,睁不开眼睛。

      蔺恂低头用下巴挨了一下他的额头,轻声道:“别担心,睡吧。”

      冷如清艰难的点点头,闭上眼。但说是睡,他却没能完全睡过去。他感觉蔺恂似乎抱着他走了许久,中途又将他放下来过,有一双手数次摸过他的额头,紧接着又是急促的奔走。

      有人一直在他耳边不停的说着什么。桃风的药似乎失效了,他能感觉到全身上下撕裂一样的疼痛,却怎么也喊不出来,只能下意识的不停摇头。

      又不知过了多久,他感觉自己被放在一处很软的地方,身上先是起了一层凉意,随后又是皮开肉绽般的疼痛,这种感觉一直持续着,直到身上被覆盖上柔软的东西,他终于勉强睁开眼。

      蔺恂坐在床边,握着他的手,低头看着他,见他醒来,欣喜溢于言表:“你醒了?”

      还没等他说话,蔺恂又道:“还疼吗?”

      疼倒是不觉得疼了,但冷如清浑身无力,连带着嗓子也干痒难受,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蔺恂将他的手抓得很紧,他试着抽了抽,抽不出来。

      “怎么了?哪里难受?”蔺恂又问他。

      冷如清微微摇头,勉强挤出一个字:“水。”

      蔺恂闻言,立即飞奔出去,不多时,端进来一杯温水,喂他喝下。

      冷如清目光几次在蔺恂身上扫过,不由得觉得有些好笑,待水润透了喉咙,这才道:“你这伺候人的本事倒学得有模有样。”

      蔺恂愣了一下,就在冷如清以为他要别扭时,他却极尽温柔的抬手拂开冷如清额前的头发,轻声道:“你为什么总要受伤。”

      这下,轮到冷如清怔住了。细想起来,其实,也没几次。他笑了笑:“都是些皮外伤,这有什么?”

      说着,冷如清突然想到什么,下意识的想要起身,但却牵动了身上的伤口,疼得“啊”了一声。

      蔺恂大惊,连忙扶着他躺下,训斥般道:“你别乱动!身上的伤有多严重你自己不清楚吗?”说话间,他目光通红,拳头紧握。若不是陆言空现在还不能死,他真想将他撕碎了喂狗。

      冷如清握住他的拳头安慰他:“我没事,我就是不知道爹和哥哥他们怎么样了?”

      蔺恂松开拳头将冷如清的手反握住,道:“你安心,他们没事。”接着,蔺恂将这两日发生的事告诉了他。

      原来,冷如清出事后被押进天牢,冷孟常和冷如承进宫后就被软禁,直到冷如清被蔺恂他们救走后,冷孟常和冷如承却没有受牵连,反而被放回了侯府,只是现下侯府被卫军严加看管着,不许他们出来,也不准人进去探望。

      冷如清闻言暂时松了一口气,但是这些事都太过蹊跷,他想了想,问蔺恂:“皇上是真的生病了?”

      皇上对冷家和宁王一直忌惮颇深,这次这么大的机会摆在面前,皇上为什么不趁机治罪,却只将人软禁?

      蔺恂道:“不确定,据说他这段时间都在寝殿中,只允许太医院的人去看,但是太医院的太医去过后,就必须住在宫中,说是要日夜观察皇上的病情,不能回家。就连宫中的嫔妃也见不到他。”

      冷如清道:“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而且,皇上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他看向蔺恂,“我是说,他为什么突然谁也不动?”

      “他敢吗?”

      门口突然传来了夏侯诀的声音。冷如清闻声转过头,见夏侯诀抱臂靠在门上,歪头看他:“不还有我吗?”

      冷如清见状突然笑了。是了,有夏侯家,宁王这两大威胁在,皇帝的确不敢轻易动冷家。毕竟,他现在没有完美的理由对付宁王,夏侯家更是没有任何过错,倘若一步走错,导致三家联合,皇帝的位置怕是直接不用坐了。

      冷如清问夏侯诀:“我这连你家小狗都不如的人,值得你这么冒险?”

      “诶,没良心的。”夏侯诀站直身子,下巴一扬,“都说了你是宝贝,你很重要的!”

      冷如清闻言微笑,正想感激他,却听他又道:“而且,一码归一码好吗?这次你又没威胁到我家的小哈哈。”

      冷如清:“……”说到底,还是狗狗地位比较重要。

      “夏侯公子还真是耿直人士啊!”此时,桃风拿着一盒药走进房内,递给冷如清,“等伤口结痂脱落后,每天晚上擦一次,保你不留疤。”

      冷如清没接,道:“留个疤有什么?”

      不过,蔺恂却替他接了,道:“为什么不用?你不在乎疤痕,但这药修复好了,也免得日后疤痕痛痒。”

      冷如清不是不想好受些,只是:“麻烦。”

      蔺恂笑了笑:“嫌麻烦我替你擦。”

      冷如清一愣,不知为什么突然觉得脸有些发热,遂别过脸不说话。但蔺恂却旁若无人的道:“也确实该我给你擦,否则你也擦不到后背。”

      冷如清接不上话,旁边那两人却见惯不怪,夏侯诀叹了一口气,道:“我说你俩恩爱完了吗?没有的话我和桃风先出去等一会?”

      冷如清:“闭嘴。”

      蔺恂扬起嘴角笑了笑,这才转头看向桃风,收起笑容突然严肃:“说正事。”

      桃风如释重负,这才道:“是这样的,刚才我去给陆言空检查的时候发现,陆言空身上,有和那些病人一样的印记,但很奇怪的是,他没有任何疼痛的症状。”

      “印记?”冷如清完全没料到这样的进展,他回想了下陆言空奇怪的变化,问桃风,“他神志有可能受影响吗?”

      桃风道:“你也发现了?”

      冷如清:“不然呢,打我的时候……”话说到一半,他蓦地看见蔺恂瞬间沉重的脸色,遂立马改了口,“就是我发现他似乎变得有些狂躁。”

      夏侯诀一直在京中,且出入来往较多,对陆言空的了解比他们更甚。他从门口走进房内,拉了凳子坐下,道:“这个人一直都变化多端,以前做伶人的时候,唯唯诺诺,后来被皇上赏识,渐渐变得骄傲了些,但狂躁,我还没见到过。”

      蔺恂道:“如果陆言空感染病疾,没出现疼痛症状,那么城里恐怕不那么乐观。”

      近日城中的病患也是因为疼痛症状才被关注,并送到行馆治疗。如果这个病不是所有人症状都一样,那么,局面就难以想象。不过,唯一好点的是,目前还没有出现其他无故死亡的人。

      冷如清问蔺恂:“陆言空那里,有问出什么来吗?”

      蔺恂摇头道:“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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