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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蔺恂说的哥哥应该是太子，冷如清拂开他的手：“非要不可？”
蔺恂收回手：“非要不可。”
最近蔺恂一直没怎么见人影，偶尔来一次也是匆匆就走，多半是筹备此事。冷如清问他：“你最近就为这件事繁忙？”
蔺恂握着拳头抵在嘴边，尴尬的咳嗽了一下，道：“其实，每次我来看你，都要事先从桃风那里拿防止脂粉过敏的药，但是，吃多了伤身，所以……”
“……”
宁王孤身入阵浴血焚身都不怕，竟然怕涂胭脂的女人。冷如清想着都有些好笑。道：“以你的身份，将来娶妻纳妾，定是地位不俗的女子，哪位世家小姐不在乎自己的容颜不涂脂抹粉？就算是天生丽质，淡妆也多少会有些。”
“将来娶妻纳妾？”蔺恂定定将他打量着，“有你就够了。”
冷如清自然不会真信了他的鬼话，遂道：“你不要用这种坑蒙拐骗的手段哄我，我如今在你手中，就算是身不由己我也只能帮你。”
蔺恂笑了笑，起身走到冷如清前面坐下，也学着他的样子将半边脸贴在桌上，道：“我蔺恂看上的人，不能身不由己。我说过要得到你，便一定会做到。”
冷如清回他一笑，突然伸脚踢飞了他坐着的凳子。
“嗷！”
楼下，正在和流云小酌的桃风听到动静，扬声道：“寻公子，您要是动作粗鲁搞没了，在下可不背锅。”
流云不擅饮酒，几杯酒下肚已经是面红耳赤，他道：“桃风公子，你能当做没听见吗？”
桃风道：“那么大动静，谁能当没听见？”
流云于是用下巴指了指门外树梢上专心打瞌睡的鸟儿。
桃风无言以对的啧了一声，撑着额头：“少喝点吧。”
第二日，吃过早饭，冷如清打算还房门钥匙，却怎么也找不到昨夜的老板娘。
他问其他三人：“看到老板娘了么？”
其余三人面面相觑，齐齐发问：“什么老板娘？”
冷如清拿着钥匙指着柜台：“昨夜不是在……”话说到一半，他突然住了口，目瞪口呆的盯着自己手中的钥匙。
此时，那哪里是钥匙，分明是一根人的手指指骨。脑中惊雷一炸，他猛然想起来昨夜那个女人像谁了。
刹那间，他嘴唇有些发白。
“如清！”蔺恂大惊，以为是他中了什么邪术，立刻夺步上前抓住他手臂。
冷如清的身体有些僵硬。蔺恂伸手夺过他紧紧拽在手中的指骨，扔给桃风：“看看这是什么东西！”
桃风接过指骨看了一会，道：“是女人的食指指骨。”
蔺恂低头看着冷如清：“哪儿来的？”
冷如清微微摇头：“昨晚我……那个老板娘给我的。”
桃风惊奇道：“这间客栈废弃很久了，平日只有上山采药砍柴误了时辰的人暂住，哪来的老板娘？”
流云也道：“我们昨晚没见到其他人啊？”
蔺恂拍着冷如清的肩膀，安慰道：“别害怕，有我在。”
冷如清深深吸了一口气，道：“我不害怕，她……”说着，他又摇了摇头，“可能是我最近身体不适，眼花了。”
说着，他将手摊开：“指骨给我。”
桃风迟疑了片刻，还是给他了。
冷如清将指骨用红线缠了，小心翼翼的放进怀中，道：“没事了，我们出发吧。”
蔺恂上前与他一道走，见他一直低垂着眼睑，心事重重，遂道：“等你想说的时候，可以说给我听。”
“嗯。”冷如清点点头。思绪有些乱。
出了客栈，接下来的路更加难走，乱石坑洼居多，一不留神就会踩到滚动的石头滑下去好几步。
冷如清摸着自己的小腹，突然心生一计，干脆一脚踩空。
然而，蔺恂眼疾手快，大手一挥，竟然在他倒地之前将他一把揽到怀里，轻声道：“小心些。”
桃风拿着扇子抵住眉心，好意提醒道：“山路难行，王爷还是背着王妃的好。”
冷如清扫他一眼，随即点头：“也是，万一我摔了把孩子摔没了怎么好。”
桃风本来以为冷如清会拒绝，然后继续找事，顿时瞪大眼：嗯？这是什么套路？
“那我背你。”蔺恂说着，果然在他面前蹲下身。
冷如清当然不会客气，身体一软，几乎是砸到蔺恂背上。
“额……”蔺恂被他砸得一个踉跄，险些鼻子贴地，终于，还是缓缓稳住了。
“蔺恂，你这样顶着我肚子，背高一点。”
路上，冷如清一直都在不安的扭动，十分不适。
“哦。”
“太高了，我想吐，矮一点。”
“哦。”
“你走慢点，好晕。”
“嗯。”
“……”
一路上，桃风接收到来自蔺恂的无数眼刀以及冷如清“幸福”的眼神。他摇着折扇远远跟着，倒有些幸灾乐祸：蔺恂，想不到你也有今天，哈哈哈。
终于，不知过了多久，几人到达山谷入口。冷如清这才善解人意的从蔺恂背上下来了。
人一下来，蔺恂大汗淋漓，体力不支，仰躺在地。
桃风好心的给他扇着风，道：“地上湿气重，王爷出了一身汗，别躺着，会着凉。”
冷如清似笑非笑的看他一眼，一撩衣摆坐到一旁的石头上，凉凉道：“这就累到了？我很重么？”
蔺恂挣扎着起身，嘴硬道：“不……不重。”
说完，他还不忘瞥了一眼冷如清随意张着的双腿，然后弯腰给他并拢，道：“看来岳父和兄长是真的不会教女子仪态。”
冷如清坐的石头有些高，双腿并拢不着地十分别扭，遂打算往后挪挪。然而，他没注意力道，一动竟然滑到了石头边缘，随即两脚朝天，一头倒栽下去。
“啊！”
“！”几人大吃一惊，急忙跳上前去拉他。
石头后是草丛，冷如清倒没有摔到哪里，从地上爬起来，一时竟有些懵。
桃风确定他没事后，摇着折扇大笑着走了：“哈哈哈，苍天饶过谁？”
蔺恂强忍着笑意，这才抓着他手臂往山谷中走，责怪道：“你能不能有点大家闺秀的样子？”
冷如清将头发上的碎草拍掉，道：“家中都是男子，我从小耳濡目染，我爹又不准我串门。不知道大家闺秀什么样子。”
“要不，你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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