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莲灯/戬心]浮生未歇

　　黄天化、灏儿隐身在茅草屋外听着同样来找人的沉香和丁香同山神的对话，山神炫耀的战果让黄天化心里燃起熊熊怒火，要是杨戬法力还在你个小小的山神还敢这么作践他吗？
　　灏儿亦是，看了眼黄天化对他亮了亮手里的剑，黄天化点点头。
　　黄天化看见空中的四大天王轻蔑道：“王母娘娘是无人可用了吧，让我们的手下败将来暗杀二哥来了？今天只要他们敢出手爷就让你再败一次。”
　　现在的四大天王当初的魔家四将，封神战场上在围了佳梦关一年左右，杨戬黄天化一去，几天就把他们兄弟四人送上了封神台。
　　黄天化变化容貌，大步朝茅草屋走去，灏儿亦步亦趋地跟着他。
　　枯瘦的山神，见两位锦衣玉袍的公子，还有身上的祥瑞之气，不由想他们是哪路神仙。
　　黄天化淡淡道：“请问这位上神可见二郎神从此经过？”
　　山神又对他们显摆之前的胜果，自豪道：“见了，他还偷我的吃食喂他的那条癞皮狗，没想到平日里威风八面的司法天神也会做那鸡鸣狗盗之事，被我毒打一顿。对了，我还让他下跪了呢。”
　　黄天化心里的火更大，拦住灏儿要拔剑的手，惊讶道：“你得他这一跪可是三生有幸啊，我是天上当差的，连陛下娘娘都没受过他的下跪礼呢？”
　　“不敢当，教训他那样的卑鄙小人举手之劳而已。”
　　黄天化一把擒住他的手，扭在背后，把他按在石桌上，怒道：“杨戬的功与过是这等小仙能定的？要是他还是那个法力无边的战神你还敢这么作践他吗？”
　　山神颤声反驳道：“杨戬那样的卑鄙小人，人人得而诛之，教训他何错只有？”
　　“杨戬的名字也是你能叫的？今天爷就让你知道你哪错了。”黄天化说着一顿拳打脚踢，灏儿也忍了好久上前就是一顿狠打。
　　山神鼻青眼肿，擦擦嘴边的血迹问道：“你们到底是哪路神仙？”
　　黄天化显出本像，山神立即吓得跪地磕头道：“小神有眼无珠，不识炳灵公大驾，请炳灵公恕罪。”
　　灏儿冷哼道：“这时候知道怕了，折辱我师父的时候没想到吧？”
　　悯生剑出鞘，朝山神胸口捅去，但黄天化的莫邪剑更快，抢先一步一剑封喉，把剑收回剑鞘，“他还不配死在你悯生剑下，你的剑应该为苍生百姓出鞘，而不是为了杀一个踩高拜低的山神。我是山神之首，他的我的下属，清理门户是我的职责。走吧，去聚贤饭庄找二哥，兴许还能吃上口热乎饭。”
　　灏儿还沉浸在黄天化出剑的那一瞬间，他都没看见莫邪出鞘的剑影，就直接把山神杀了。黄天化那把剑平常就没出过鞘他原以为就是个摆设。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黄天化一直都是嬉皮笑脸的，没发过多大火，没摆过架子，但这次他知道黄天化绝对不是如表面那副模样。
　　“哦哦。”黄天化在灏儿心里不由提高了一个层级。
　　云头上灏儿问出心中疑问：“黄叔叔，我师父朝堂上除了王母娘娘真的没有其他一点党羽吗？”
　　这件事藏灏儿心里好久，在神殿他就想知道。木秀于林的道理他知道，但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即使有那些阳奉阴违，他的权位在哪，真的没有神仙去投靠？
　　黄天化阴阳怪气道：“他多有本事啊，法力无边，武功第一，玉帝都怕他。人家多清高？结党营私的事他那会干啊？对着那群道貌岸然的神仙少放点冷气也不会有今天这事了。”
　　这些驭人之术当年黄飞虎、姜子牙教导武王的时候，黄天化杨戬等弟子多少耳濡目染，杨戬师从玉鼎真人，自己又智谋过人，朝堂是上如何收揽权柄，如何把控朝臣，以他的能力绝对可以玩得风生，不把自己放在刀口浪尖，弄得声名狼藉。可偏偏弄到这个地步，黄天化也不知说他什么好。
　　灏儿也不好说杨戬什么了，闭口不语。
　　黄天化说到气处追加一句：“他还不如带着嫂子找个山头当妖呢，法力在那天庭绝对不敢去攻他的山头，不用担惊受怕，更不用对着玉帝卑躬屈膝俯首称臣，多好？他高兴，天上那两位也高兴。”
　　二人抢先沉香一步赶到朋聚饭庄，走到楼上雅间找他们的所在。看到梅山老大在，黄天化吊了一夜的心终于放下。
　　灏儿想要敲门进去，黄天化示意他稍安燥。
　　杨戬最记恩，看他安好自己也就放心了，不想让他感觉欠自己良多。四大天王沉香还在后面，梅山老大也在，自己暗中保护他即可。
　　哮天犬对上满桌的美味佳肴感叹道：“我这辈子最大的梦想就是不愁吃喝。”
　　老大问起：“二爷，以后有什么打算？”
　　杨戬经历这一番变故感触颇多：“经历了这次挫折，让我看明白了很多事，也让我更加确信一点，做人一定要做人上人！”
　　老大语重心长地道：“二爷，你就别再执迷不悟了，你看看你干的那些事。”
　　杨戬听老大如此怪自己，盯了他许久，有些话该不该告诉他呢？最终还是只道：“老大，你要记住一点，不管是什么位子，只要你坐上那个位子，你肩上就扛上了责任，责任尽到了，你的位子才能坐牢。”
　　“你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啊？你的法力已经没有了，你的位子也丢了，那些责任已经不是你的了。”
　　那些责任杨戬既然选择了背负，就要坚持到底，缓缓举起手，“我一定能找回我的法力！”
　　哮天犬赶紧跟了一句：“主人，还有我，我的法力。”
　　门外的黄天化实在听不下去，踹门而入，“法力丢了就丢了，找回来干嘛？”
　　熟悉的语调不用回身也知道是谁冷冷道：“你怎么来了？也来看我笑话的？”他默默祈求黄天化快点离去，实在不想看自己这副样子。
　　“途经此地，没想到遇见老熟人了，进来打声招呼。不慎听到几位的对话，就想凑个热闹。”
　　杨戬背着身不去看他：“这个热闹不是你能凑的，快回黄山吧。”
　　从背后望去，杨戬一身白衣落尘，他一向好洁，即使周营那些年行军打仗，他也让自己不染尘埃。
　　黄天化不理他的冷言冷语，带着灏儿坐他身前空位上，“我饿了，你这正好有酒有菜。”
　　扭头看他脸色苍白，显然是受了重伤，白皙面庞上满是风霜，下巴上也有了青色胡渣，可以想象他这几天经历了什么。
　　灏儿心里不是滋味低声唤道：“师父。”
　　黄天化大大咧咧道：“别管我们，你们说话，我们吃饱就走。”拿过杨戬用过的筷子不用招待自己吃了起来，拽拽灏儿别管他，等会儿再收拾他。
　　杨戬气得不知说什么好，老大接着问道：“如果天廷这次能够特赦三圣母和沉香，你还要阻止吗？”
　　“王母娘娘不会轻易让玉帝赦免他们的，你知道为什么吗？”
　　老大自然不清楚为什么，杨戬解释道：“因为事关男女私情的天条，都是王母娘娘酝酿了很久，亲手订出来的，那是她的心血，放出了三圣母，就是践踏了她的尊严。”
　　杨戬太清楚王母娘娘的为人了，她了她的天条连最疼爱的女儿都能关昆仑面壁终生，想放三圣母只有改天条一条路。
　　老大明白了这一点，点了点头转念又提出心中的疑问：“她亲手订的天条就一定是对的吗？”
　　杨戬道：“她是至高无上的，只要你在她手下做官，就必须在她框架之内来尽自己的责任和义务。你越出了这个框架，就会被她从位子上踢下来。”
　　老大也颇心疼二爷为官的无奈，“二爷，你就丢不下这个位子吗？”
　　杨戬久久沉默——如果能丢下它我又何必当初，开弓已无回头箭。
　　“二爷，我已经决定离开了你了，但你如果放弃继续为王母卖命的念头，做兄弟的义不容辞。”
　　杨戬很想和善良的老大解释清楚现在的所作所为是为了什么，“如果我不是为她卖命呢？”
　　“为了你自己，那还不是一样？”老大读不懂现在的杨戬。
　　“老大，这几千年来我什么时候让你失望过？”杨戬的心在疼。
　　“是，几千年来你没有让我失望过，但最近一段时间，你让我失望到了极点，你若再执迷不悟，别怪兄弟无情。”
　　黄天化暗笑，情况都弄不清楚，指责他的错，有什么立场？
　　灏儿只为杨戬不值，都把话给你说那么明白了，还这样说话伤人心。
　　哮天犬是知情的，也只能插一句，“别说了。”
　　杨戬决定劝他们离开，谁知刚开口唤了声“老大”，一阵突如其来的琵琶声尖锐地钻入耳中，令在座的五人顿时痛苦难耐。
　　“抱元守一。这是魔礼红的碧玉琵琶音。”黄天化、灏儿、梅山老大立时运功抵抗这令人魂断骨销的魔音侵袭，有法力的三人终归抵不过碧玉琵琶，几人被强大法力从饭庄中抛了出来。
　　老大和灏儿赶紧扶起杨戬，观察周围的情况原来四大天王中的三位到了，路人见状纷纷逃散。
　　康老大冷声质问道：“魔礼青你这是什么意思？”
　　黄天化冷哼道：“看不明白？这是杀二哥来了。”
　　魔礼青也不怕明白告诉康老大和黄天化，反正都是要死的人了：“我们兄弟是奉王母密旨处决二郎神和哮天犬，本来没你什么事，既然你知道了，那也只好一并处决了。”
　　魔礼红闻言抛出了混元珍珠伞强大的吸力将二郎神和哮天犬往伞里吸去，康老大他们护之不及。
　　伞在半空旋转着，哮天犬首先被吸了上去，杨戬匆忙中抓住了哮天犬脚脖子，但自己也被吸到了半空，康老大只来得及探手抓住二爷的脚，拼命想拉回二人。
　　显然，康老大无力与混元伞对抗，黄天化见状抛出攒心钉戳破魔礼红的伞。杨戬哮天犬从半空跌了下来，灏儿上前扶起杨戬，梅山老大扶着哮天犬。
　　黄天化命令道：“你们先走我和灏儿对付他们。”
　　康老大扶着二爷想撤离这里，魔礼青迎面堵住了去路，挥宝剑大喝一声：“哪里走。”
　　宝剑当头劈下，康老大深知厉害，奋力将二爷和哮天犬推出去，自己跃向另一边，魔礼青的这一杀招落空。
　　杨戬踉跄着还未站稳身形，魔礼青又再度举剑朝二郎神劈下。
　　康老大在另一侧救之不及惊呼二爷，哮天犬徒劳地想护着主人，却没有出现意料中的那幕，宝剑停在了半空中。
　　及时赶到的沉香用斧头架住了这致命一击，魔礼青收回宝剑，再度向沉香劈去，沉香以斧头横挡一招，魔礼青被震飞。
　　见魔礼青被震飞，站在另一侧的魔礼海琵琶重弹，下方的杨戬哮天犬沉香头疼欲裂，琵琶魔音再也无法影响屏障中的几人了。
　　黄天化对灏儿道：“你附那姑娘身上去，挑了琵琶弦。”
　　沉香这样是支撑不了太久的，魔礼海奋力拨动着琴弦意图冲破屏障，就在这时，从斜刺里冲来一人抬手将魔礼海打落地面，将琵琶抢在了手里。
　　魔礼海这才看清抢了琵琶的是一小姑娘，质问道：“你干嘛抢人东西？”
　　“喊什么喊？你以为只有你会弹，别人就不会吗？”灏儿说着一根根拉断了琴弦。
　　魔礼海心疼自家宝贝，想上前夺，被灏儿抡起琵琶左右开弓将魔礼海打飞了。
　　魔礼红又将混元伞拿了出来，想收灏儿，灏儿运法力抗衡，混元伞对她无效。
　　灏儿好玩的心性冒头，决定索性被那伞收了，魔礼红捧着伞大乐，不料里面传出灏儿的声音“大晴天的你打伞，装蒜”，一拳破了混元伞将魔礼红击倒在尘埃。
　　伞落在灏儿手上“我拆了你的破伞”，魔礼红连叫别拆，灏儿将这破伞丢还给他。
　　变做哮天犬引走沉香的魔礼寿此时才赶回来，报上了名号。沉香护住杨戬等人，而对叫阵灏儿让他放马过来。魔礼青知道自家兄弟对付不了这些人，让兄弟们撤。
　　“杨戬和黄天化都在，他们两个扮猪吃老虎的手段你们忘了？”魔礼青给他们解释着撤兵原因。
　　佳梦关就是杨戬做内应，黄天化又来个假死，让他们轻敌最后败于他们之手。
　　魔礼红不服道：“就两个小白脸有什么可怕的？杨戬身受重伤，这次拿下他们一雪前耻。”
　　魔礼青训道：“你自己下去吃黄天化的攒心钉去吧，你死了，我们上天禀报娘娘治黄天化的罪，替你报仇。”
　　打跑了四大天王，丁香来到二郎神面前，看到二郎神不自然的神态，笑着说：“不好意思了？没关系，他是你外甥，保护你也是应该的。”
　　黄天化带着灏儿落在他们面前冷嘲道：“四大天王是你打走的吗？”你这个好外甥最好别落我手里，打翻地狱让老子风餐露宿那么多天。此仇不报，就对不起黄家大公子的名号。
　　丁香低头不语，她也不知道这么突然有那么强大的法力打败了四大天王。
　　沉香解围道：“太白金星果然没有猜错，王母娘娘真的要杀你们灭口。”
　　丁香忽然想起一事，向二郎神要求把那个思想从身体里拿出去。
　　“我现在没有法力，除非你把法力先还给我。”当初把剩的法力给了丁香一部分，棋差一招，输得那么惨。
　　“我知道你们不会还我法力的。”杨戬扭头正瞧见沉香游移不定的神色，知道说中了他们心中所想，救自己其实另有目的，不过是想控制自己来对付王母娘娘。
　　“那就让它在你身体里再待一段时间吧。”杨戬在心中也有了自己的计划，目光清明而深邃起来。
　　沉香看黄天化灏儿面生，客气地问道：“不知二位是哪路神仙？”
　　“我们是哪路你不用管，我是来找杨戬报仇的，先来后到，杨戬跟我走。”黄天化也算到沉香想干什么，他绝不能看杨戬陷入危险。
　　“什么仇？”
　　“仇大了，我们结仇的时候，你祖宗还不知道在哪呢？”
　　梅山老大解围道：“进去说话吧？他心知黄天化的暴脾气，若发作起来他可控制不住。

《萱草满庭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