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Miss Potter

　　Chapter 47 人类
　　这年冬天初雪落下的时候波特小姐收到来自詹姆的消息，说伊万斯怀孕了。哦，梅林啊！她要有一个小侄子啦！这位小姐的脸上扬起许久未见的万分灿烂的笑容，她迫不及待地想把这份喜悦分享给所有人，随便是谁，她都乐意。因为她现在心里快活着呢！

　　瞧啊，空气都变得暖洋洋的，麻瓜游乐场的小彩灯一闪一闪也高兴得很，周围人们的脸上都扬着微笑，连同她面前这位男士，他的嘴角也勾起一个细微的弧度，他的眼里也有着黑亮的神采，旁人或许看不出来，但是波特小姐知道，他今天也很高兴。

　　“怎么突然这么开心？”斯内普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位小姐自从看过双面镜后就喜笑颜开。

　　波特小姐却忽然凝住了笑容，她怔怔地望着眼前的这个人，心底涌出一股复杂的情感，酸涩与哀伤拧成一团冲淡了那份喜悦。雪似乎是在这一刻下得大了，纷扬的雪花落到他的发上、肩膀上、大衣上和那条棕色的围巾上——她给他的那条。甚至有那么一片，调皮地落到他的鼻梁上。要是往常，她会因此笑出声来的，而此刻却不能够。她忽然想起在霍格沃兹，自己五年级的时候从图书馆往下，视线随着一片雪花落到他身上。

　　她把双面镜放回口袋，藏起那一行甜蜜的好消息，摇了摇头，道：“不，没什么。我们离开这儿吧，看起来挺无聊的。”

　　“今天早上你可是说这里非常有趣。”

　　“我改变主意了，西弗，陪我去波特庄园吧，我有些想念那里。”她上前一步挽住他的手臂。

　　“如你所愿。”斯内普握住了她的手。下一秒空地上的两人已不见踪影，麻瓜们视若无睹径直从那里踏了过去。

　　一落地耳边便传来海水拍打岩石的“啪啪”声，往下俯视能看到西面麻瓜村庄灯火通明，唯独这里，若不是星月撒下几点恩惠，便一片漆黑。波特小姐牵着斯内普的手领他进入了结界。她指着一处玫瑰花圃的栏杆道：“我就是在那里碰见林妮的，说起来，它去哪儿了？不会死了吧。”

　　斯内普借着月光看到这位小姐无情的一瞥。“我喜欢玫瑰。”他听见她说。

　　他们从花园绕过主楼去了波特家的墓地。波特小姐一眼扫过那些只知其名的先辈们来到了父母的墓前，她又指着波特夫妇旁边的墓碑道：“‘我们称自己为人，而不是别的什么。’这话是我祖父说的，我喜欢它。”

　　她说完未等斯内普回些什么就不再看祖父的墓碑了，转而看向波特夫妇的。“我真想他们。每当我有什么忧愁，我都会告诉他们，我父亲会给我建议，我母亲会安慰我，他们会将我抱在怀里好像我还是个三岁的孩子。然而他们在世的时候，我的那些小烦恼都不算什么，反而他们走了，我遇上的痛苦却将我压得喘不过气来。”

　　“我很抱歉。”这个低沉的男声在这清冷的夜晚显得孤寂。

　　“你不必这样。”你救了我，身体上，以及心灵上。我爱你，这强烈的情感如同海水涌进有着凹槽的内陆一样充斥着我的心灵。你恐怕不知道，这种人类的感情的海洋假若被人堵住了出口，就会多么疯狂地汹涌奔腾，会怎样暴涨，怎样升高，怎样泛滥，怎样刺透人的心，怎样使人的心里发出叹息，怎样使人发狂，直到冲破堤岸，泛滥成灾。

　　“该走了。”

　　“还有时间。”不进去看看吗？

　　“不了。”

　　波特小姐最常听见食死徒们评价伏地魔用得都是“变幻莫测”，也或者是“喜怒无常”。当然了，他们也不经常随意评论这位。波特小姐认为他或许真得很好懂，渴望权力，痴迷力量，不允许有人对他说不，以及报复心重。哦，别搞混了，波特小姐并不认为这些都是贬义的。从某一方面来说，她很欣赏这样的人，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目标明确，从不迷失自我，忠于自己。怎么，邓布利多说他迷失了自我？或许这才是他一直想要的呢？

　　纵然如此，伏地魔还是非常地讨人厌。波特小姐很赞同这话。

　　“真正伟大的人引人追随。”伏地魔坐在那把王座一般的座椅上，座椅的位置恰是这房间的正中央，从那里延伸出一条红毯，红毯上有个女人跪着。他的右手搭在一条粗壮的蛇身上，一下一下轻柔的敲打着，哂笑说道：“看啊，这位小姐现在正‘追随’着我。”

　　按理，这样的场景总有贝拉特里克斯附和上夸张的笑，但今天她却是最不可能笑得出来的。相反，她的眼里全是憎恨，对象便是十二点钟方向的那位波特小姐。

　　琳·波特的视线落到自己的左手手臂，那里有一个标记，骷髅的嘴里冒出一条蛇来。她缓缓站起了身，垂下头看似不甚在乎，道：“不得不说，这个设计倒不算难看。只是，这对他们……”波特小姐随意指向一旁的贝拉特里克斯的方向，抬起头，一双眼眸像是蓝宝石一样亮得发光，“意味着什么。我不清楚，或许很重要。但在我这里，什么都不是。我的手臂上有这个标记，却并不意味着……”

　　她压低了嗓子：“并不意味着，你也有我的忠诚。我崇拜过你，伏地魔——”她没有理会一旁的“杂音”。

　　“不！琳！闭嘴！”西弗勒斯想上前捂住她的嘴，但却被伏地魔拦住了，他被施了禁锢咒。他该明白的，他该料到这事会发生的……

　　这位大人显然脸色不好，他的魔杖在右手食指和中指之间，这是随时准备施咒的架势。“Go on…..”他说。

　　“我崇拜过你，喜欢过你，在我的学生时代。我拿你和邓布利多作比较，并且得出结论——我得说，当时的我确实认为，你更‘酷’一点儿。我和我的朋友，教授讨论你，那时候，你是我的偶像。而现在，摄魂取念，你可以探看我的历史，一忘皆空，你可以夺走我的记忆，钻心剜骨，你可以让我痛苦，阿瓦达索命，你可以拿走我的命，终止我的生活……也或者她的命，他的命，他的，她的，他们的。”她随意指了几个食死徒。

　　斯内普此刻的内心满是愤怒与惶恐，为什么，为什么不和我商量。你知道，我可以竭尽所能送你走，只要你开口。那一瞬间，他开始明白，因为我想让你留下来，陪着我，在这黑暗的深渊里，他心安理得。

　　“也或许，为了让我更痛苦些，夺走他的命。”波特小姐猛然间指向西弗勒斯·斯内普。“因为我爱他——这份你一直嘲笑着的人类最朴实的情感。我可能不会让你花心思这样做，但只要你想，这便是你最熟练的事情了。”

　　“我爱他”……她爱我。

　　放开我，卢修斯，你得帮我，只要一个咒立停，帮我解开身上的禁锢咒。斯内普看向马尔福。

　　卢修斯眯了眯眼摇头，你知道现在过去会有什么下场，那位波特小姐必死无疑，而我，只有能力救你下来，一个人。放弃她吧，放弃她。

　　“但除了这些呢？为了让人‘追随’，你还能——”她没能说完，因为那位大人的魔杖早已指向她，三道“钻心剜骨”，抵得上一个“阿瓦达索命”。

　　斯内普望着眼前的一切，一股无力感袭来，他伸出手想触摸她，纵使是她的轮廓……忽然间，他像是意识到什么猛地往后一瞧，那里一个金色短发的女人正收回魔杖，见他转头也毫无表情，他知道她，斯皮尔小组的成员，瑞茜·沃兹。“Go...”她无声道。

　　“杀死我，再杀死他，我会非常高兴的……让他来跟我作伴。”波特小姐的声音弱了下去，断断续续地，却意外地没有倒下。“I'm here to die.”

　　这是我的报复，纵然我死了，你也会反反复复，一遍又一遍咀嚼我的话，最后弄到你发疯，你寝食难安，你夜不能寐……可比一个索命咒更好。

　　没准儿我更适合格兰芬多。

　　“我想如果你这巨怪一般的脑子若能稍微动动，就该知道报复克林顿可不止一种方法。”她听见他说这话，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你简直像个格兰芬多！”是啊，我有格兰芬多的勇气……和鲁莽。

　　我做我爱做的事，说我想说的话。我是一个巫师，我是一个人。

　　我喜欢我祖父的那句话，西弗，我告诉你了。还有，我喜欢玫瑰。我也告诉你了。我的自私，你也听见了。

　　可你为什么还要过来？是谁解除了你的禁锢咒？

　　他跑过来，想捂住她的嘴，想搂住她的肩，想让她有个依靠，想替她挡去风浪，想为她承担痛苦，幸好，在她倒下之前，他接住了她。

　　而下一秒，他感到一股力量迎面而来，随后是充斥口腔的血腥味儿，却带着隐藏许久而爆发的爱恋，浓烈的情感——她吻了他。

　　Harry·Potter，这名字在波特小姐的脑海里冒出。战争，军人……军人以止战争，很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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