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Miss Potter

　　Chapter 46 魔鬼
　　我是魔鬼。

　　雨淅淅沥沥，窗沿边玻璃上一股细小的水流缓缓往下与斜上方另一股融为一体。“这加速了它们的灭亡。”清冷的话语回荡在这间不算大的房间里。

　　“它们总归要消亡的。”斯内普望着窗边那纤瘦的背影开口道。

　　“就像我们。”波特小姐转过身来，倚着窗台抬头，她看起来很冷静，又坚强，一双眼里原本是琳波特惯有的生命的活力此刻只剩下些许微小的火焰，她说：“给我一个拥抱吧，西弗。”

　　下一秒，琳闭上眼，鼻尖萦绕的全是淡淡的魔药的苦涩，这是他身上独有的味道。

　　“他真的说了斯皮尔小组的成员归我管？”波特小姐没有放开他。

　　“是的，原话。”他不得不佩服这位黑暗君主的头脑。

　　纳吉尼光滑的鳞片在大理石地面上留下一道长又扭曲的印记。“既然如此……我记得卢修斯说上个月斯皮尔战死，他的小组至今一盘散沙？瞧，我们现在有一个现成的人选给他们。你觉得如何？西弗勒斯？”伏地魔血红的眼露出残忍的笑意。

　　“我想她会非常开心的，Lord.”斯内普垂首行礼。

　　“大人，那个波特怎么能够领导斯皮尔的小组！”那岂不是和她贝拉特里克斯一样平起平坐了？不，不，起码这个该死的波特还没有被标记。

　　“不要质疑我的决定，贝拉。”他的面容不见一丝笑意。“纵然我知道你的忠心。”

　　耳边依然是雨声，但雨声被窗户，被这小小的房间隔绝开来，现下听不真切了，存入斯内普的脑海里的，是她和缓的呼吸声。她的脑袋轻搭在自己的肩膀上，她的双手环着自己的腰。“我们真的像未婚夫妻了。”波特小姐轻声笑着往后退了一步，又跃过他去，沿着沙发的把手倒在里面，横坐着。“啊，多谢你了。不过我还是得感慨一句，活着真是辛苦啊。”

　　“我还能说其他的什么？不客气？”

　　两人笑了开来。

　　……

　　伦敦已经断断续续下了一周的雨，阴雨绵绵的天气让整个伦敦陷入灰色的迷网中。远郊的树林里，细雨打在树叶上的声音遮盖了那些人类的一举一动，因为它们竭尽所能想要洗去人类的罪过。

　　“卢克 威尔逊（Luke Wilson）？”波特小姐踱着步子走近，墨绿色的长袍浸了水倒是和这周围的景色融为一体。

　　“还有谁能配得上这名字？”卢克 威尔逊坐在一根断木上，抬了抬手，嘴角是只勾起一个轻蔑的弧度，眼里满是狠厉的嗜血的兴奋。

　　“Okay，瑞茜 沃兹（ReeseWoods）？”波特小姐没有多加理会这个威尔逊，念了下一个人的名字。

　　“是我。”一个金色短发的女人面无表情地缓缓举起了手，脸色苍白、嘴唇鲜红。

　　“我是欧文安德森（Owen Anderson），你好。”另一个男孩，看起来和波特小姐一般大，甚至要更小些，微笑着率先打起了招呼。

　　“你多大了？”波特小姐忍不住问道。

　　卢克却“嗤”了一声，替欧文回答说：“刚从霍格沃兹毕业没多久的小娃娃呢——和你一样。”他指的是波特小姐。

　　“Well……现在我这个小娃娃恰好是你的leader.”波特小姐昂首俯视。“闲话少说，待会儿行动的决定权在我，行动权都交给你们，也即自由行动，只除了一点：索命咒非紧急情况请报备——我这是为了你们考虑，索命咒一出，十分钟内连个幻影移形都使用不了的话可不要巴望着别人来救你。”

　　话音刚落，卢克已扔了个“四分五裂”过去。“笑话！”他说。波特小姐微微侧身躲开了，反手便是一个禁锢咒，也被对方的“盔甲护身”抵消了。

　　“巧合。”他说着停下手不再攻击。

　　瑞茜侧头看向波特小姐，鲜红的嘴唇一开一合，道：“我只待在斯皮尔小组，如果这里改名，我就离开。”

　　“如你所愿。”波特小姐没什么犹豫，一个名字罢了。

　　欧文看起来很紧张，他举起手说：“我还不会用索命咒。”

　　“骗子。”卢克瞥了一眼欧文，没有继续说下去。

　　“走吧。”波特小姐戴上了长袍上的帽子，另外三人也将自己的容颜隐在帽檐下的黑暗里，跟随着这位小姐往树林深处走去。

　　……

　　一九七九年的七月的那一场波特庄园的战役被后世划为一个分界线，自战争开始凤凰社与食死徒旗鼓相当的气势自那时起转向食死徒，凤凰社隐入地下。新婚完毕没多久的詹姆波特同莉莉伊万斯也因此从波特庄园搬入戈德里克山谷，更何况，伊万斯怀孕了。

　　“莉莉怀孕了！”壁炉燃起青蓝色火焰，一秒之后一个高大的男人从里面走出来，中气十足的嗓音，语气里是不可描述的欢喜。西里斯三步并作两步跨上楼梯，他把迎面走来的喜气洋洋的詹姆抱了个满怀，转了一圈儿。

　　这惹得一旁的伊万斯不住发笑，道：“倒像是詹姆怀孕了！”

　　“我可不敢碰你，要是磕着碰着我的小教子可怎么办？”詹姆是自己挣扎着下来的，西里斯被打了一拳，毫不在意，上前摸了摸伊万斯的肚子。“我在摸我的小教子呢！”

　　“别动手动脚的，西里斯。”詹姆把兄弟扯了回来，说：“还有，怎么就成了你的教子了？”

　　“什么！？除了我还有谁能当我们小——你们取名儿了吗——我的小教子的教父？”西里斯一脸不可置信，他对着伊万斯眨了眨眼，道：“莉莉会让我当教父的，我可不指望你，詹姆波特。”

　　“其实詹姆一听我说怀孕了就表示要让西里斯你当孩子的教父呢。”伊万斯略走两步想下楼梯去客厅，詹姆赶忙过去扶着。“下个楼梯我能行，詹姆，我可是个女巫，是不是？”

　　“那当然了，学生时代就约定好了。”西里斯看起来非常骄傲。“那名字呢？你们有了吗？”

　　“名字我想让琳来取，我告诉她了，她还没有回复。”詹姆一级一级小心地地看护着妻子，嗯….下楼梯。

　　西里斯从二楼楼梯往下恰好看到客厅桌上的一份《巫师周刊》，它被折成两半，展现出来的是“巫师周刊”的标题和……波特小姐的半张脸。他看过这份报纸，是上周新出的，并且依然记得整张图片，那应该是被偷拍的，因为一开始这位小姐背对着镜头，背景是一片废墟和远处模糊不清的倒下的尸体，她猛然间转过头来，那双钴蓝的眼睛睁得很大，眼神犀利，神情狠厉，随后嘴里说着什么轻蔑一瞥又回过头去。根据嘴型，西里斯猜测她那一句是——Piss off.

　　忽然间，一双手把那份报纸拿走了。西里斯看过去，詹姆扬了扬手，道：“下来吧。”

　　“我感到非常抱歉，兄弟。”西里斯下了楼，他指的是七月份那场在波特庄园的战役。

　　“我想我曾和你与莱姆斯讨论过这个话题了。总之，别在意。”詹姆把报纸收了起来放在报纸栏里。“这是她的选择，她选择了斯内普……事实上，我曾见过她，在战场上，就是上个月在伦敦远郊树林里那场。”

　　“你没和我说过。”西里斯看着他。

　　“他也没和我说。”伊万斯也看着他。

　　“Come on，别这样，我也需要点儿…..嗯，怎么说……”詹姆看起来有些手足无措。

　　“我们明白，詹姆。”西里斯歪了歪头。

　　“开个玩笑。”伊万斯笑着钻进了丈夫的怀里。

　　那天的伦敦下着细雨，远远望去像是轻烟，詹姆落了单，也受了伤，他身后一个食死徒穷追不舍。然后他被一个禁锢咒击中了，整个人栽进了草丛，脸朝下摔在泥土里。

　　他原本以为下一秒就是阿瓦达索命袭来，没想到却听见那个食死徒像是报告一样，询问是否可以使用索命咒。一秒以后，来了个个子稍矮的食死徒，她一开口，他就知道了她是谁。

　　“去帮瑞茜。”她下了命令，那个食死徒走后她对着地上的巫师，也就是自己，道：“滚。”
　　冰冷的语气，让他感到不寒而栗。詹姆不敢相信，这是自己的妹妹。

　　“琳。”他出了声。

　　她果然大吃一惊上前掀开了自己的帽子。

　　“跟哥哥走吧。”他请求道。不管她现在做着什么，是什么身份，只要她愿意跟他走，就好。

　　可她说了什么呢，太晚了？怎么晚了？他只想问，怎么会晚呢？“如果我离开，会连累到西弗勒斯的，当初是他救了我。”是的，她选择了斯内普。确实晚了，如果当时是他詹姆波特——她的哥哥救她回去，和她一起保卫波特庄园，这所有一切就不会发生了。

　　她选择了斯内普，我选择了莉莉，这就是原因。他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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