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集

作者:无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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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觉


      已至晴芳,薄日堪醉。

      顾蹊一人归家,至府亦思说书人之言,思久未毕,反翻着顾家旧历年记家贫未盛起时至今时繁昌,却是一无所获,除却一番励志之言,便不过困苦一阙,自谦一阙。

      虽是无所获,顾蹊之行博了府内不少眼球,人言一多,便是平和性子之人亦耐不住好奇之心,况且顾蹊本便并非如此,便干脆一拍案,颠颠去问顾家家主,顾蹊之父,顾肆年。

      顾肆年如旧坐于正庭繁椅间,端着盏今春新茶,翻着页实时小报,二郎腿翘的那是一个自在,全然不顾掌门名声。正是恣意时,顾蹊却直入门扉,断了这场闲时意。

      “父亲,你可还记得我年少之事?”顾蹊入了厅室直奔顾肆年身前,便此问道。

      “年少?你现时亦不过十八。”顾肆年随口道,便是手间书页亦未动一番。

      顾蹊无奈,却也知自家老爹性子,便瞪着眼上前抽过他掌间新纸,端起副正色面容,道:“您儿子在外正被人聊作谈资呢。”

      顾肆年抬腕托腮,倒随着顾蹊之言细思一番,亦正色一顿道:“是几日前那说书人之事吧。”

      顾蹊见他知晓,心下落空半晌,只颔首以示。

      “那人说的不过是胡言,管他作甚。”顾肆年复一展纸页,倚过塞了锦枕的椅背,“倒不如想想你先生所布事物。”

      “胡言?”顾蹊随之喃喃,复闻得‘先生’二字,一缩脖颈,布衣素领皱作一片。

      “便是胡言,不必多理会。”

      可那玉佩,与长疤之事,当做何解释?顾蹊启唇,到底是说不出口,顾蹊与顾肆年间感情虽好,到底名义担得掌门与公子之称,二人内里皆藏着一派事事,各自成理。

      顾蹊为顾家独子,顾肆年却得兄弟一二,皆居于顾家,虽不掌事,到底也说得上几分言语,外者所见皆是一派祥和安乐,顾家老祖宗虽去的早,然顾肆年与其兄其弟相依成立之事,可得了市坊间一片好闻。到底其内如何,怕便只顾肆年自知而已。

      纵是顾蹊亦说不得其间经意。

      顾家掌门得两兄一弟,兄者甘居位下以陶然之心于庭院间端起副采菊之趣,弟者最是年轻,亦相伴顾肆年左右,掌商事。四人各居其位,倒当真落得一“祥和安乐”。

      再说那顾蹊,未得所愿之言,倒也是憋屈,却奈何到底是寻不出多少真迹,回思一阙忽而所见镜中自个还穿着乔装之服,便一手拈过鼻上金丝镜腿,一手揉按太阳穴近侧,寻道归屋好生清理一番。

      思不至方至屋前,顾蹊便撞上一人,他一时稳不得身行,便顺至阶前,破了额际一点红绯,身侧惊呼声渐起,他抬臂捂住额间血口,慌忙起身连道无事,无事。

      起身方知撞上者为园内剪花修叶之婢秋和,秋和虽听着他道无事,到底见了血,她一时慌了神色,连连躬身相歉。顾蹊随她诉道一番,额间已不觉疼,便亦摆摆手。遥处已围了一片人,小肆见此奔走寻药,招摇得半府皆知。

      秋和白了脸色,新月眉一弯蹙成皱水,柳目渐生薄泪。顾蹊最是见不得女子之泪,便拂退他人,将秋和拉入了屋。

      顾蹊自桌前拿得一净巾,微沾覆额,秋和尚至无措之时,见此愈发悲切,顾蹊无可奈何,只摆摆手。

      秋和强迫归半行清泪,亦上前颤着唇问道:“公子,公子当真无事?”

      顾蹊见她翼翼小心道,轻笑出声,一试额际血痕,道:“当真无事,况且也是我不好。”见秋和复要出言便亦摆摆手。

      秋和抚胸平和一时,轻叹道:“好在公子无事,不然不知大夫人当如何.....”

      “我娘亲?”顾蹊蹙眉,其母病逝于他十几岁时,此后顾肆年便未再复娶,园间只得一小妾,为顾母下嫁之伴。

      “公子不知?”秋和诧然道,“近日来我都见着大夫人在廊后花前一人漫步,说来倒还是二夫人相道那是大夫人呢。”

      秋和至府不过数月,不知顾母之事倒亦可解,然,已逝之人怎会复出?况二夫人之言,当真令人不无在意。

      顾蹊不觉轻抚上脖间红绳,秋和见他变了神色,虽未出声,然亦自觉失言,便一行礼拂身,就此退下。

      薄日微起,散曦数零,窗际蒙得一霰尘疏,落落无堪之言。顾蹊静坐片时,观着屋间曦转影移,复忆起说书人之语,心下成思,终至无果。亦回起秋和之言,思绪不禁零至逝母间,眉蹙一点凝愁度,何谓经言。

      二夫人便是顾母嫁时随伴小婢,顾母念其相伴多年,便顺至将她收入房下,本是府内最贴心之人,如今听道,若非秋和与她都念顾母成疾,便是有人正装神弄鬼,而这人,大抵只得小妾一人。思来想去,说书人之事未解,反多了二夫人其事,顾蹊不知此时弄人何益于她,复重凝眉一霎。

      他拈指抚上眉际,不经意瞥至桌前小镜,本是顾肆年送于此处以警整装正行之用,放久了便自成一点意趣,平日他亦喜观观镜中容貌,虽不过为一影,到底皆得神韵,然他喜。

      今次却与旧日非似,他一恍眼似觉着眼上得物,黑影重重,上前喜看来,竟是眸中眼珠上一道黑线,奇诡似胧。顾蹊顿觉后背一寒,不觉覆指于胸前玉佩,弄玩间指下微凉,他方嬴会片刻神思。

      “眼上成黑......中蛊之兆。”翻遍手边奇闻怪谈,顾蹊得了此言,愈发心寒。

      他为顾家独子,叔舅皆未生养,想必应当无夺权之争,除却平日相罪寥寥却非身前数人,他疑得一人可近身下蛊。二夫人吕氏。

      这般思来,近日里吕氏待他愈发亲近而诡密,羹汤自作,枕席自理,便连他外出一场亦打听明细,待他归来奉上解劳之物。平日只觉吕氏忽忆其母而相照于他,现时倒察出不少踪迹。便如于他身后敛了他落发,亦收至囊中,然复一思恍父亲与贴身小肆亦近身,任者皆有古怪之事,当真令人头疼。

      待顾蹊思过事事,方惊觉身侧原得这般寒戚,许便如那说书人所说一般他身间事密处得,诡处有,可堪成道,亦不可细思。

      他起身启扉,恰时寒气倾入,带霜凝露,他一缩脖颈,指下不觉生力,华刻长纹延纸微颤,“支呀”一声响自耳畔。

      今时风露自重,宜寻幽,宜探旧,亦宜,观尽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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