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那位侦探先生说你没死

　　Shaw觉得自己仿佛沉入了海底。

　　不是加勒比或者夏威夷那种令人放松的海，而是自己在执行任务时潜伏的、散发着恶臭的海。

　　她抬起头，拼命地想要抓住什么东西，可从手指尖划过的，只有黏腻的海草还是什么别的海洋植物。

　　她在下沉。

　　正在这时，她又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声音：

　　“嘿，Shaw，你看起来不大好啊。”

　　是Reese，他仿佛把整个身体贴在海面上一样，面容有点儿扭曲的可怕。

　　Shaw说不出话，她没办法说话，她感觉自己的肺泡破了。

　　“没办法呼吸，你快死了，Shaw。”

　　Reese一针见血地说。

　　“该死，我知道。”

　　这句话她没说出口，但她知道Reese听见了。

　　“这是你第一次中枪吗？”

　　Reese问。

　　她摇了摇头。

　　“噢，我想也是。”Reese好像耸了耸肩，“我想起我那次中枪，看到了死去的Carter，我想那时的我和现在的你应该差不多吧，快死了。”

　　Shaw张开嘴，可是破裂的肺让她没办法说话，一缕血漂了上去。

　　“Shaw，放轻松，放轻松，你应该知道现在慌乱只会要了你的命。”

　　Reese看着她说。

　　“放轻松，Root在旁边，Lionel也来了，如果他们动作够快的话，兴许三个月之后你能和Bear一起吃早餐。”

　　“说起来，我很高兴你找到她了，Shaw。”

　　Reese的声音听起来越来越模糊了，Shaw知道这是自己正在下沉的缘故。

　　“我也很遗憾，她不记得你了。”

　　“当然，也不认识我了。”

　　Reese说到这儿，笑了一下。

　　“生活有时候比戏剧还精彩，不是吗？”

　　Shaw已经快要看不清他的脸了，她坠得太深了。

　　“Shaw，不过这也没什么，不是吗？”

　　“正如你所说的，你还有机会去弥补。”

　　Reese最后说的是这几个字吗？她不确定，她低下头，看见自己的胸前一个大洞，茫然地想：

　　“那个半吊子杀手拿的武器还算不赖。”

　　她彻底失去了意识。

　　**

　　Finch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有先出兽医院，后进医院的经历。

　　坦白来说，当他还在等着那个看起来就不怎么靠谱的年轻兽医给Bear麻醉的时候，再接到Lionel的电话真的能让他失手把笔记本摔在地上。

　　“Finch？”

　　一心都在Bear身上的Finch先开始并没有听出Lionel声音里的慌张。

　　“你好，Lionel。”

　　他回答，忍不住看了看就诊室，Bear已经躺在床上了，那个年轻兽医却仍旧在磨蹭。

　　“Shaw中枪了。”

　　起先，他以为Lionel在开玩笑，可他随即就反应过来今天既不是四月一号，Lionel也从不在这种事情上开玩笑。

　　还没等他回答，Lionel飞快地说：

　　“皇后医院。”

　　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Finch来不及多想，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冲到就诊室，对着那个年轻兽医喊道：

　　“多少钱？”

　　对方显然被他吓到了，都没有反应过来这个房间除了医生和患病的小动物外，谁都不能进来，反而结结巴巴地回答；

　　“两……两百美金。”

　　Finch从口袋里拿出信用卡丢在桌子上，看了看乖乖躺在那里的Bear，转身走了。

　　一定要快一点儿，Finch想，尽管他知道自己赶过去也并不能帮Shaw好起来，毕竟他不是医生。

　　可是他已经失去了Reese，不能再失去Shaw了。

　　他抬起胳膊，叫了一辆出租车。

　　**

　　Lionel看到倒在血泊中的Shaw时，一瞬间竟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一向神通广大的Shaw怎么会中枪呢？

　　可随即，他就意识到这一切并不是玩笑，Shaw的血还在源源不断地从伤口涌出来，她旁边的Root双膝跪地，将她的上半身略微抬高，延缓血的流速。

　　Lionel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手抖了好几次才把电话号码拨对：

　　“布鲁克林XXX，发生枪击案，疑犯已经死亡，另有一人受伤，请派救护车来。”

　　接线员听起来毫无感情：

　　“你说布鲁克林XXX？”

　　“没错！”

　　Lionel几乎是喊出来的这句话。

　　挂断电话后，他跑到Shaw旁边，路过了那个躺在地上的男人，就是这家伙打中了Shaw，Lionel恶狠狠地想。

　　Shaw看起来十分痛苦，一双眼睛闭得紧紧的，脸上尽是汗水，嘴唇已经没有了血色。Root抬起头看着他。

　　“救护车在路上。”

　　他说完，抽出自己的领带：

　　“该死，那个，紧急止血带怎么弄来着？”

　　Root摇了摇头：

　　“我想那个人打中了她的肺，如果我们再绑起来，她可能会窒息。”

　　她的声音很低，Lionel听不出来她是不是在难过。

　　他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天哪，这叫什么事儿啊？”

　　Root没有答话。

　　Lionel只好低声对Shaw说：

　　“嘿，放轻松，放轻松，Root在你身边呢。”

　　Shaw没有反应，Lionel甚至不确定说出的话她还能不能听到。

　　“坚持住，Shaw。”

　　他又补充了一句，抬起头的时候才注意到大概十码外还站着一个小姑娘，打扮十分奇怪，愚蠢的紫色头发，可笑的黑色风衣，还戴着眼罩，活脱脱一副超级英雄漫画看多了的样子。

　　“是她吗？”

　　他低声询问Root。

　　“是她。”

　　Root头也不抬，反而抬手帮Shaw理了理杂乱的头发。

　　Lionel忍住想要教训一顿这个小姑娘的冲动，看了看Shaw，她的状态看起来更糟糕了。Lionel把手放在她的鼻子下面，已经几乎感觉不到任何气息。

　　“天哪，该死的救护车怎么还不来？”

　　Root低声咒骂，明明这个中枪的人对于现在的自己来说只不过是陌生人，她却发现自己哭了，一滴泪水顺着她的鼻尖，掉在了地上。

　　**

　　Finch赶到医院前台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并不知道Shaw被送到了哪里。

　　情急之下，他问：

　　“刚刚有没有一位女士被送过来？我想，她……呃……她中了一枪。”

　　前台的女士警惕地上下打量了一下他，摇了摇头：

　　“抱歉，先生，我们不能告诉你这个。”

　　Finch沉默了半分钟，尽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是这样的，那位女士是我的侄女，你知道，我听到消息的时候太慌乱了，完全不记得她的病床号。”

　　他的声音在发抖，对方显然也犹豫了起来：

　　“是这样的，先生，我很抱歉，不过我们并不确定……”

　　正在这时，Finch听见Lionel叫了一声：

　　“Finch，在这儿！”

　　他连谢谢和再见都没来得及说，便跌跌撞撞跑过去：

　　“她怎么样了？”

　　“呃，实话说，不太好。”Lionel的脸色很差，“那个该死的人射/中了她的肺，距离还很近，医生们正在想办法把她的肺补起来，Finch。”

　　Finch感到一阵头晕：

　　“肺？”

　　“没错。”Lionel点了点头，“她差点儿就窒息了，Finch。”

　　Finch感觉自己的胃里在翻腾，他尽力压住恶心的感觉，结结巴巴地说：

　　“我希望她足够坚强，能挺过来。”

　　Lionel勉强地笑了笑：“Finch，她足够坚强。”叹了口气，“来吧，我带你去见她。”

　　Finch跟在Lionel的身后，进了电梯：

　　“等等，我还不知道，Shaw是为什么……？”

　　“为了救Mindy。”

　　“Mindy？”Finch很快想起来这是那个最新的号码的名字，“那个小姑娘呢？”

　　“她没事。”Lionel的声音听起来不太高兴，“不过我把她训了一顿，你知道，我并不想这么做，可是……可是她看起来就像超级英雄的漫画看多了的那一类人，我是说，你看看她的打扮就知道了，我毫不怀疑这就是她惹上麻烦的根源。”

　　Finch没有答话，任由Lionel一个人继续说下去：

　　“当然啦。我不该这么苛责一个小姑娘，特别是她还和我儿子差不多大，可我忍不住，你知道吧，他们这个样子……”

　　Lionel话还没说完，电梯就到了，他悻悻地结束了这个话题，指了指左边：

　　“往尽头一直走，我再下去一趟。”

　　Finch依言往那边走去，远远就看见有一个人坐在那里，长长的头发垂下来，挡住了她的脸，因此Finch看不清她的表情。

　　“Root？”

　　他试探地叫了一声，那个人抬起头来，眼睛里的泪水在灯光下看起来很显眼，鼻头也红红的。

　　“噢，Finch，你来了。”

　　她勉强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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