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那位侦探先生说你没死

　　Shaw走向Finch，太阳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快要跑到天空中央去了，一抹光透过废弃工厂坍塌毁坏的柱子的空隙洒在地上，她抬起手遮住眼睛：

　　“这该死的光照的我睁不开眼睛，今天大概会很热。”

　　她的声音没有颤抖，她不想让Finch看出自己的软弱。但她知道Finch已经明白了，从她刚刚的那句蠢话——只要不是傻子就能感受出来现在的气温已经接近华氏九十六度——里头，Finch已经明白她其实一点儿也不好了。

　　“噢，Shaw，你说的没错，今天很热。”

　　Finch看着面前的这个姑娘——就算她原先是个一脸冷酷、被诊断出高度反社会型人格代号靛蓝五号的特工又怎么了？Finch知道Shaw仍旧是个需要人安慰的姑娘。

　　可是大部分情况下，别人是不会把自己的手臂搭在Shaw的肩上，轻轻拍一拍，然后告诉她说没事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他们只会指责Shaw面无表情地吞掉食物，固执地认为她就是一个漠视人命毫无感情的女魔头，却懒得展示一点儿他们对待自己宠物或者孩子或者别的陌生人时的耐心。他们根本就没有发觉Shaw其实懂得人类该有的所有情感，她不懂得的只是如何将它们表现出来。

　　所以他这么做了，把自己的手臂搭在Shaw的肩上，轻轻拍一拍，然后告诉她说：

　　“Shaw，没事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Shaw把手放了下来，Finch看见泪水从她的眼睛里流了出来，顺着线条优美的颧骨划过嘴唇，滑到下巴上，再滴到地上，他露出微笑：

　　“Shaw，你刚刚吃完东西没有擦干净嘴。”

　　听了这句话，Shaw也笑了起来：

　　“你见哪个快饿死的乞丐会在意吃完东西后他或她该死得嘴巴擦干净了没有？”

　　Finch耸了耸肩：“好吧，我承认你说的对。”然后侧过身子让出足够Shaw通过的位置，“来吧，请到屋子里面来，或许现在你愿意告诉我四级火警\天雷地火是什么意思了。”

　　“嗯，当然。”

　　Shaw回答，低头看了一眼一直跟在她旁边的Bear，小家伙湿漉漉的眼睛又大又圆，鼻子因为呼吸而轻轻翕动着。

　　她抬起头，跟着Finch走进了屋子。

　　***

　　“呃，等等……Sherlock，那个女孩……”被Sherlock拽着走的John沉默地走了两个街区后，还是开了口，“她……”

　　“John，就算她是要拿着那把枪去干什么蠢事，那也不关我们的事情。她的父母呢？她所受过的教育呢？现在这种人渣还少吗？一味地认为自己是被世界抛弃的那一个，但其实不过是被愚蠢蒙蔽了双眼。”

　　“他们想去做傻事，就去呀。付出个十年八年呆在监狱里，每天闻着臭哄哄的空气，吃着一成不变的饭菜，这些人才会学会往回看，知道自己年轻时是如何蠢得不可救药。”

　　“他们如何如何，都是他们自己的选择，这和我们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和我们有关系的是Mycroft会付的那一大笔钱，和那个顶级骇客。”

　　“呃……”John想反驳，却说不出什么话，他知道在某种程度上Sherlock说的没错，总是有这种愚蠢的孩子，就算他们今天拯救了一个，但他们仍旧根本无力去改变现况。

　　静默了半分钟，John再度开口：

　　“好吧。也许你说的对。可如果让我们回到顶级骇客的问题上，你描述他是个随时能够藏身于人群中的人，既然他如此谨慎，那我不认为他会大大咧咧地跑去百货店买狗粮，暴露自己。”

　　“不，John，藏起一棵树的最好方法是把它种进森林，你猜美国有多少人养狗？想想你在电视上看到的那些美国电影吧，幸福的小家庭必定有两个孩子和一条狗，就是不幸的家庭，譬如单身母亲带着儿子，单身父亲养着女儿一类的，他们孩子的最好朋友也是狗。”Sherlock语速飞快的同时并不减慢自己的脚步，“而且很少有人不在意狗的血统。”

　　“你知道，他们愿意为了一只巴掌大的小狗花费上一笔不小的金额，来确保他们的狗健健康康，脖子上戴着宝石项圈，毛梳得整整齐齐，随时都可以去参加什么‘萌宠大赛’一类的节目。而且我们的神秘先生养的狗，是一条荷兰军犬……”

　　“等等。”John打断了Sherlock，你怎么就确定那是荷兰军犬？我的意思是，只不过一眼，你真的没看错吗？”

　　Sherlock把视线转向John：

　　“John，就像我曾经分析过烟灰一样，我也分析过狗的品种。”

　　“通常来说，这些浑身携带着无数病菌的动物们经常被自诩为侦探但其实都是白痴的二百五忽略，然而有时候狗的表现反而可以说明很多东西，或者说，才是关键。”

　　“譬如说，不同的品种的狗在不同的情况下的反应也各不相同。有的狗在大部分情况下会保持沉默，而有的狗则在任何时候也不会吝啬去展示上帝赋予它们的唯一技能——吠叫。甚至，不同的狗走路的姿势，习惯都不相同……”说到这里，Sherlock停顿了十几秒，“所以我很确定，那条狗绝对是一只荷兰军犬。”他转过街角，“根据Mycroft发来的资料，这种荷兰军犬十分稀有，而且都配有专用的训练师。

　　“这也就意味着，如果这种荷兰军犬活着，那么它所有的行动都会与自己的训练员捆绑起来，去哪里训练，训练什么，中午吃了什么，任何你能想到的哪怕是最鸡毛蒜皮的小事，也会被训练员一一记录。而如果它死了，它的训练员也要担负起照看它墓地的责任。在这种情况下，偏偏有一只荷兰军犬离奇失踪了，而它原来的训练员是个因为赌博送了性命的倒霉蛋。”他深吸一口气，“所以这条狗十有八/九是被当做筹码赌掉了。

　　“我们的神秘先生也许可以做到很多事情，但是他没有办法让狗不吃东西。这样一来，神秘先生就不得不去买狗粮了。”

　　“也许你又要问，那他完全可以选择网购。没错，网购要便利许多。可问题在于，既然我们的神秘先生是一位顶级骇客，那么他就一定知道网络是多么容易暴露个人信息，而且他行事一定非常谨慎，就算资料不会通过网络泄露，在狗粮的运输过程也完全可能。所以比起网购，神秘先生更可能会采用传统的购物方式。”

　　“唔……”John点点头表示赞同，“可你打算怎么调查呢？我是说，百货商店不会轻易地让我们调查消费明细，或者说附近的街头也不一定有摄像头，不是吗？”

　　“是不会轻易地告诉我们消费明细，但是……”Sherlock抬起头，脸上现出了笑容，“走过这个巨大的十字路口，我们就到了，这里恰好有一个监控摄像。”

　　正在这时，他们走过了这个十字路口，沃尔玛的巨大的标识出现在了他们的左前方。John正要追问，Sherlock松开了他的袖子，快步走了进去。

　　不过Sherlock并没有让John等太久，十几秒过后，当John刚刚把脚放在沃尔玛门口的第一个阶梯上的时候，Sherlock就走出来了。

　　准确地说，应该是冲出来了，这还不算，他的手里有一条巧克力，他正撕着包装袋。

　　Sherlock身后还跟着两个人——打着领带，穿着蓝色衬衫和西装裤，脖子里挂着带名字和照片的工作证。

　　“啊哦……”John低声惊呼。

　　眼前这幅场景并不难推测——Sherlock偷了一条巧克力，正在被保安追着跑，而Sherlock 本人则似乎试图用吃掉这条巧克力的方式来消灭罪证。

　　“跑啊，John!”

　　Sherlock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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