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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第十五章
完颜樱樱和手下将马车赶去马棚处，又将周桑从马车里丢出去，再把苏荡脚上的绳子解了，才扶她下来。
周桑倒在地上不住哀嚎，完颜樱樱嫌弃的看了他一眼，命手下找水给他冲洗，然后又洗马车。
苏荡蹲坐在一边，看完颜樱樱指挥手下干活。
这时候龙黑和龙灰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苏荡身后，完颜樱樱上马车检查，见没了臭味正要下来，见马棚里的两匹马一声长啸后，朝外飞奔而去。完颜樱樱往空地上一看，那里哪里还有苏荡和周桑的人影。完颜樱樱顿时就知道中计了，她跳下马车，朝茶馆跑去。方才那抱狗少年的身影已然不见。
完颜恭城见她一脸急色，问：“怎么了？”
“人不见了。”
完颜恭城倏地站立：“你说什么？”
“方才我去检查马车是否还有味道，马棚里突然冲出来两匹马，人就这样不见了。”
完颜恭城脸都黑了。完颜樱樱急得要掉眼泪。“哥哥，现在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追啊！”
苏荡被那飞奔的马晃得差点眼冒金星，也不知跑了多远，狂奔的马终于停了下来。
她从马上跳下来，在地上滚了一圈，才吃力地爬起来。
虽说她有武功，可也吃不消这么长时间的颠簸。起来的时候，差点就站不稳。
周桑更是惨，他趴在马背上，好像已经断气了似的，一动不动。苏荡走过去，喊他：“哎，周桑。”
“苏荡，我快死了。”他气息微弱道。
“没死那么快，你赶紧点蹬下来，一会儿完颜樱樱追上来，咱们就走不了了。”
周桑这才动了动。
裕延骑着马来到苏荡身边停下，小狐狸从马背上跳到苏荡肩膀，小脑袋蹭了蹭她脸。
“刚才谢谢你。”苏荡脸贴着它的脑袋道。
小狐狸使劲儿的摇尾巴，看到周桑趴在马上，它跳上马背，对着马身咬了一口，马瞬间暴起，屁股一抖，周桑就被抖下了地。
“哎你这小狐狸，杀人呐！”
裕延从马上下来，龙黑龙白他们也同时来到他身后。周桑趴在草地上，哎哟哎哟的喊。
裕延替苏荡解开绳子，苏荡双手解放了，正要上前替周桑松绑，裕延一个眼神给龙黑，龙黑下了马将周桑再次往马背上一扔，自己跃上去后，拍了下马屁，往前冲了。
只留下周桑的一声尖叫。
苏荡看着前方渐渐消失的人影，微叹口气，正要上马，发现她和周桑骑来的马不知何时跑掉了。
苏荡看了看前方，又回头看裕延，觉得有些要求有些难以启齿。
“苏荡与我一起吧。”裕延道。
“啊？”苏荡吃惊，“我是想自己骑，然后殿下您委屈一下。”
“要我跟男人骑，不行，有心理阴影。”
“那……”苏荡看了龙白龙灰和龙黄。
“要不，你问他们，看他们愿意吗？”
裕延话音刚落，几人便驱马远去了。
苏荡：“……”
“可这样总是不方便。”
“没什么不方便的，我不嫌弃你。”
是我嫌弃你啊………可苏荡不敢说，她多担心她一说就被他扔在这里不管了，毕竟才从虎口里逃出。
苏荡看他：“你先上还是我先？”
“你先。”裕延说。
苏荡松了松筋骨，上了马，朝他伸手。裕延把手放她掌心，苏荡一拉，裕延便到了她身后。他顺势搂住她的腰，苏荡有些不自在的扭了扭身子。
“能不能……”
“不能。”他的声音轻飘飘的，但却很有震慑力，苏荡无法反驳，只能任由他。
“不要骑得太快，我会晕。”苏荡正要酝酿策马奔腾，裕延的声音又再次飘入她耳里，苏荡看了眼广阔的青青草地，只好按耐住那蠢蠢欲动的心，拉了下缰绳，轻轻说了声“架”。
裕延靠在她身后轻笑。苏荡却郁闷不已。
苏荡没想到被人掳出来还遇到了他，而且多亏他，她和周桑才能得以逃脱，之前对他那些复杂的心情再加上这次的救命之恩，他在苏荡心里更复杂了。
“你们内部出问题了？”裕延问。
“你如何知道？”
“他们是秃鹰族的，秃鹰族与苏家有渊源。”
“哦。”
裕延：“是不是奇怪我为何什么都懂？”
“你比较聪明吧。”苏荡猜。
“你才见过我几次，如何知道我聪明？”
“感觉。”
“苏荡，你很不老实呢。”
“殿下又何尝不是。”苏荡还嘴。
“此话怎讲。”
苏荡想起以前他总在她面前装柔弱的样子，“殿下的真面目。”
“我的真面目如何。”他突然凑近苏荡，说话时带出的气不住往苏荡脸颊和耳朵上喷，苏荡浑身一颤，侧头，与他近距离四目相对。
如此近距离苏荡才发现他的眼睛有多璀璨，比夜里的星星还有明亮漂亮。他冲她微微一笑：“好看吗？”
苏荡几乎是被迷住了，鬼使神差地点点头：“好看。”
裕延牵住她抓着缰绳的手，轻轻拍了下马背，马加快速度往前跑。
“当初答应我的还算吗？”
苏荡眨了眨眼，对于他执着纠结这个问题有些奇怪。
“苏荡只是粗人。”
“可你救了我。”
“谁碰到这样的事情，都会救的。”
“你还会对我好。”
“殿下，现在说这些太早了。”
“不早，若我不是被选中，现在可以纳妃了。”
苏荡无奈他的坚持：“到底为何？为何是我？”
“苏荡纠结的是我会不会对你真心，还是你另有意中人？”
苏荡想了会儿，她自己也不知道答案是什么。
“我不知道，只是觉得很荒谬。”
“你讨厌我吗？”
“不讨厌。”
“看到我觉得开心吗？”
“说不上开不开心，就是，很普通的心情。”
“那有能让你看了就开心的人吗？”
苏荡摇头。
“如果，让你在我和周桑之间选一个人，你选谁？”
他这问题直接把苏荡问懵了。她从没想过这样的问题，周桑吗，想都不敢想，而裕延……好像勉强可以接受，只不过他是皇子，再者……他的性格，苏荡很是摸不透。
“都不选。”
裕延笑了。
“苏荡，那不行。你必须选一个，不选，我要咬你了。”
感觉到他下巴压在她肩头，苏荡心忽然一阵乱跳，还没开口，他的唇贴上她的背部，然后咬了一下。苏荡脑子里一团乱麻，也不知着了什么魔，糊里糊涂就说：“你。”
裕延嘴角上扬，轻笑：“我就喜欢听你说实话。”
苏荡稳了心绪，夹了一下马腹，马儿加速奔跑，没一会儿就跟上了龙白他们。
与大部队碰上后，裕延收起那温润无害的笑，眼神覆上一层寒冰。
“殿下，雨夜闲庄就在前方。”
“嗯。”
苏荡这才知道，他要去的地方是雨夜闲庄，那里也会是与苏家有关的地方吗？许是察觉她有疑问，裕延解释：“这是先皇在世时，命人在民间开立的，用来让我保命藏身处。”
这是裕延第一次主动开口说起他的事，苏荡诧异看他。
“还想知道什么？”
“我想知道的，殿下都会告诉我？”
“当然。苏荡，这是我对你的真心。”
“到了雨夜闲庄后呢？”
一群人来到闲庄大门，守门的人看到裕延，二话没说就将他放了进去。
“用另一个身份生活。”
“另一个身份？”
“没错，当年雨夜闲庄稳固以后，安排了一个与我年纪相仿，而且相貌相近的少年，他一直替我在雨夜闲庄生活。”
“如何找到这样的人？”
裕延看她几秒，道：“苏荡可曾听说过换脸。”
“换脸？”苏荡以为这趟逃亡里，听到的用人做灯的事最玄，没想到居然还有换脸这说法。
“如何换？”
“据说是从小就挑选出与原主骨骼和容貌相似的小孩，随着年岁的增长，用手或者其他东西固定替代品的脸部和身体的其他各处，再用药物控制。”
“这样有用吗？”
“当然有用，不是熟悉的人，根本就分不出正主和替代品。”
苏荡听完，冷汗直冒。
“若是你重新回到了这个位置，那他呢？”
“影子。”裕延说，“我的影子。”
见她久久无声，裕延有些后悔把实话告诉她了。
“你是不是害怕了？”
“有点……感觉太匪夷所思了。”
“我把我最重要的秘密告诉你了，苏荡。”裕延说这话的时候，带着微微的叹息。
雨闲山庄里出来几个老者，裕延拉着苏荡不让她下马，苏荡知道他在等她答案。
“我会替你守住秘密。”
裕延绽开笑容，走出来的几个人来到马下，对裕延参礼：“见过殿下。”
“他可还好？”
“殿下请放心，一切都妥当。”
裕延让苏荡先下马，龙黑龙白过来扶着他。
“这是苏荡。”
两人同乘一马，老早就引起几人的注意，如今见他介绍，几个人便知晓了苏荡身份。
“见过苏姑娘。”
苏荡不喜欢这些礼节，不自在的摆了摆手。
-
苏荡跟周桑被安排在客房里，裕延自那天一起进夜雨闲庄后就没再出现了。而苏荡着急想知道‘令’现今如何，又担心苏伯安危，待到第四日后，实在是待不下去，便出去找裕延。
雨夜闲庄很大，苏荡出去走了好几圈，除了看到一堆家仆外，谁都没见着。就在她急得就快要上火的时候，她看到前方的水上长廊上站着个人。
远远看那身影像是裕延，苏荡快步过去。
苏荡一过去，便将池里的鱼给惊散了。裕延抬头看她，手里还抓着一把鱼饲。他穿着一身青衣，苏荡一时间还有些不适应，他不穿女装后，墨色的衣裳穿的是最多的。
“殿下，我想出去。”
裕延动了下嘴，没说话，继续低头喂鱼。随着鱼饲的撒入，原本散开的鱼又聚了回来。
“殿下。”苏荡又叫他。
裕延撒了第三次鱼饲，抬头看她。
“我不是。”
苏荡愣了，忽然想起裕延跟他说过的，他的影子。
而他前面这个与他如此相似的人，就是他的影子吗？
这时候，裕延从后方走了过来。
“苏荡。”
苏荡回头，看着站在亭子里的裕延，又看身后的他。他冲苏荡做了个辑手的动作，越过苏荡走开了。
苏荡还先去震惊中无法自拔，直到裕延来到她身边。
“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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