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人而有害

　　时间熙熙攘攘地很快走过了大半个月，清野的脚已经完全痊愈，夹板也拆掉了。百里湛拍了次片，发现骨头恢复得不错，医生说照此情况大概再过一周就可以出院。

　　恰逢周末，清野又自愿当起百里湛的全方位医护人员，推着轮椅往病房走去时，经过走廊发现外面又在飘雪，“湛，我们去看雪吧。”

　　百里湛在病房里待了太久也觉得烦闷，索性答应了。

　　清野将百里湛的轮椅推到后院的屋檐下，观看雪，这是一场无比轻柔的雪，像倾注了所有的耐心与温柔，在空中轻盈悠然地浮动着，再由心情决定落在何处。四周光秃秃的枝丫上都被覆上了一层白，像一副静谧的冬日油画，地上是一整片厚厚堆积的纯白雪花，却突然多出了一串脚印。清野在他身边待了一会儿，就按捺不住，跑开去玩雪了。

　　他估计是想堆个雪人出来，笨拙地滚出了一个大雪球，又滚了另一个较小的，在准备叠上去时小球却不幸在半空中碎裂，估计是他滚得不够牢固。但他顽强地又再一次滚了一个，这次成功了，可是光有雪球没有装饰物，于是他的身影很快就跑开了，不一会儿又匆匆跑回来，手里攥着两根枯枝丫及两块小石头。等装饰好了后他才发现，没有笑脸啊，缺了笑脸的雪人就不完整了，于是他只好再次跑开。这次离开的时间长了些，好不容易他才找到一个角度弯得刚好的枝丫，别上去，完美了，他又将自己的围巾解下给雪人戴上，然后回头朝他露出个得意的笑脸。

　　百里湛也笑了，一时不知道自己是在看雪，还是在看人。

　　——

　　“哼哼哼~~~~”清野愉快地哼着小调，快速拉开衣柜找衣服，最终选了件白衬衫搭配复古条纹的坎肩毛衣，再配上一条浅蓝色的牛仔裤，外边搭件长款风衣。

　　弄完他又飘到落地镜前照了照，捋了捋自己有些长的头发，拿起发胶定了个造型，再抓起背包飘下楼去。

　　今天是百里湛出院后上学的第一天，出院那天他特地死缠烂打今天要同百里湛一起去上学，他原本想要的是自己去百里湛家等他，结果百里湛拗不过他，只说好由他到他家等他。反正都是一起上学，清野于是答应了。

　　清野抓起三明治跑出门口时，百里湛已经骑在车上等他了。清野也立即去牵自己的车出门，

　　“早啊，给。”清野弯起眼睛，伸手递给百里湛一个三明治。

　　“早。”百里湛接过他的三明治，又从背包里拿出一袋牛奶递给他。

　　清野高兴地接过，两人像一对富有默契的老友般，同时踏上脚踏板，踩车出发，两道车影在冬日清晨的街道上缓缓向前驶去。

　　安静的街道上有一扇窗户开着，李牧靠在飘窗上，两道车影在他的视线里逐渐远去，直至变成一个小点，而后消失不见。明明才不到半个月而已，他已经养成早起的习惯了吗？

　　重新出现在教室的百里湛，几乎受到了全班女生的关切慰问，礼物堆得连桌斗都放不下。不仅如此，连各科老师下课后都要走上前慰问一番，并悄悄递给百里湛一份号称独家的复习资料，啧，特优生就是有这种待遇。

　　午餐时间清野想到外面吃饭，但百里湛以太浪费时间为由拒绝了，清野只好也跟着去食堂。百里湛照例只点了几样素菜，清野则点了一堆荤菜，特别是排骨，点了好几份不重复的，然后殷勤地夹给百里湛，要他多补点。

　　百里湛的伤势一好，清野终于可以恢复如常，在他不喜欢的课上打瞌睡了。特别是语文课，清野简直是呼呼大睡，却不慎被一个什么小东西砸中脸颊，清野皱了皱眉，翻到另一边继续睡，结果那小东西再次袭来，砸向他的后脑勺。清野迷糊地睁开眼睛，发现那两个小东西竟是两个小纸团，而且居然还是百里湛扔的？！

　　清野立马惊喜地打开，里面只写了四个字，“认真听课”。

　　好吧，清野还是很高兴地回了过去。百里湛打开一看，上面写着两个字：“遵命”。

　　这天放学，清野难得没有缠着百里湛，主要是他自己的伤势加上百里湛的，前前后后大约1个多月的时间没有锻炼，身体都感觉倦怠了不少，于是他便应了胖子的邀请，到跆拳道馆去了。

　　“不是，你这不行啊。”胖子嘲笑道，发现清野的动作没有之前的迅敏后，嘚瑟地举起双手向他倒拇指。

　　清野将浸满汗水的头发往后捋去，“你给我等着。”随即一个箭步上前，声东击西地踹向胖子的左肩。

　　“哎哟，我擦。”胖子随即凝神应战。

　　两人切磋了十几个回合，最终胖子还是败下阵来，清野还了他一对中指，并反嘲讽：“你还差得远。”

　　“你大爷的！”胖子趴在地上不服气地痛骂，“木木，上！帮我报仇！”

　　但木木顾忌着清野的脚伤刚好，不易太剧烈运动，一时有些犹犹豫豫。

　　“怕什么，”清野朝他招了招手，“我的伤早好了，过来。”

　　木木正要向前，却被一旁的李牧拦下，“我来。”

　　“李牧，好样的！”胖子在身后激动地呐喊，“你要是赢了我就把绿巨人的手套送给你！”

　　清野一听，怒了，朝胖子吼道，“要是我赢了，你把钢铁侠头盔交出来！”

　　胖子一愣，随即想到什么，立马应道，“好啊，要是你输了，就必须把珍藏版的PG高达模型给我。”

　　清野咬了咬牙，“行，成交。”随即转头看向已经走到自己面前的李牧，示意性地给了他几个眼神，然李牧却置之不理，上来就是一拳。

　　靠，清野吓了一跳地立即后退闪避，这家伙不打算帮他？清野举起双手挡住李牧的又一拳袭击，看来只能靠自己了，清野随即往后连退了好几步，再抓准时机地飞速向李牧的左侧袭击。

　　李牧避开，在清野的身影快速闪过身侧时，反手攥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拽，清野身形不稳地被他拽到面前，李牧迎面又是一拳，清野堪堪仰头避过，随即迅猛地抬脚踹向李牧的颈侧，李牧避开，同时失去对清野的钳制。

　　像刚才与胖子的决斗只是热身般，清野逐渐找回了节奏，与李牧打得不相上下。

　　一旁的胖子与木木坐在地板上，看得津津有味，手里就差来个可乐爆米花了。

　　李牧的左脸不慎挨了一拳，他舔了舔发麻的牙龈，却没尝到血腥味。

　　“不好意思，”清野居然还有闲情说闲话，他摆了摆食指，“高达模型是不能交出去的。”说完骄傲得像已经得胜的将军般，挥出了迅猛而有力的一拳。

　　凌厉的拳风堪堪从李牧的下颌擦过，他凝下眼神，反应迅速地制住清野的拳头，随即抬眼看了清野一秒，下一秒突然出脚朝清野受伤的左小腿袭击而去。

　　清野吓了一跳，受过伤的脚总是格外敏感且有所顾忌，左脚赶忙向后退了一步。谁料李牧只是学他的声东击西，立即朝他的右脚勾去。清野防不胜防地失去平衡，李牧再猛地一撞，两人随即双双跌倒在地。

　　“嘭”地一声闷响，清野的后背撞上地板，胸膛更是被李牧压得发麻。

　　眼冒金星的同时清野抓住最后一根稻草，挥拳朝身上的李牧砸了过去，却被李牧以绝对的优势擒住，牢牢将双手按在胸口上，清野完全动弹不得，恼怒地瞪着李牧。

　　李牧也回视着他，眼睛像被烫着了一样，眼里有什么东西在疯狂燃烧。这么近的距离，清野被李牧的目光盯得完全怔住，他从未见过李牧这种眼神，说不清是什么感觉，感觉七上八下的。

　　直到身后传来胖子激动的一声大吼，“李牧你他吗的真棒！！今晚我就将绿巨人手套送到你家去！！”

　　李牧随即起身，松开对清野的钳制。

　　清野揉了揉手腕，猛地想到自己将失去什么，扭头朝李牧怒喊，“你这混蛋玩意！偷袭我的左脚算什么好汉？！有本事再来一回！”

　　然李牧像没听到一般，头也不回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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