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人而有害

　　山岛堂办事效率极高，清野跟老爸刚提完两天，事情已经全部落地办成。学校里的老师们也不知从哪听到的消息，纷纷对清野表示赞扬，特别是藤条，连续两天一上课就先夸清野，还说学校准备给他开个表彰大会，被清野冷漠拒绝。然清野拒绝完藤条，转身就以这个事向百里湛讨要奖励，百里湛拗不过他，只好答应周末跟他出去玩一天。

　　当然这在清野眼中，就是约会了。

　　放学后，清野心情大好地跑去找胖子他们，好久没跟他们聚一起，几人正商量去哪玩，胖子突然说了一句，“清野你头发该剪了吧，长得都可以编小辫子了。”

　　清野抓起自己的头发一瞧，的确，之前只是到肩膀，现在已经超出肩膀不少了，于是他干脆提议，四人一起去弄造型。

　　清野想的是，正好趁约会前换个新发型，到时迷死百里湛。而李牧则是因为自己的黑发长出来了，与白发掺一起显得不伦不类，于是答应。胖子也答应是因为他为了撩妹几乎每个月都要换一次发型，否则他就会将失败归咎在发型上。而木木则是，大家在哪里他就在哪里，大家干啥他就干啥。

　　最终四人来到一家胖子推荐的，号称全市最好的造型店。

　　清野抬头瞅了一眼这家店，明明就是个弄头发的，却装修得像个复古的大宫殿，店面装修全用黑金，显得一派的富丽堂皇。

　　这店能行吗？清野腹诽，还没来得及说出口质疑，胖子就热情地将他们往里推，“走走走，包你们满意！”

　　清野进店一看，感觉还算靠谱些，设备看起来齐全又高档，造型师更是有几十个人坐满了几排沙发，各类供顾客挑选的造型册也是多不胜数。

　　显然胖子是这里的常客，他们刚一进去，就受到了热情的接待，加上清野与李牧惹眼的外貌，瞬间一堆造型师蜂拥而上。

　　清野谨慎地在一排什么顶尖造型师，名流造型师，头牌造型师中选了一个听起来较为靠谱的：艺术总监。

　　嗯，清野以为这艺术总监怎么地也得是个穿着衬衫的充满艺术气息的大叔之类的，没想到竟是个软萌的男生，带着浅浅的酒窝笑着朝清野走来，腰肢纤细得仿佛令人一捏就碎。

　　“你这发型配你这张俊美的脸真是妖媚极了。”艺术总监一上来就先赞美，“相信我，你这发型再微烫一下，绝对叫人移不开眼睛。”

　　清野却摇了摇头，“我想剪掉。”

　　“剪掉？”艺术总监的脸上浮现一丝诧异与失落，“为什么？”

　　清野不以为然，“我想换一个发型，有没有比较像.....”他斟酌着用词，“....好学生的发型？”

　　艺术总监的脸上一愣，好在有专业的业务能力傍身，随即又换上笑脸，“当然有，稍等下。”

　　片刻后艺术总监就递给清野一本封面叫《校草发型大全》的册子，清野翻看了几页，里面果然都是清一色校服男生的造型，最终他选了一个清新文艺范的发型，让艺术总监开始给他整。

　　一小时后，李牧将头发染回了黑色，并剪短了一些；胖子换成了最近流行的铲青头；而木木则在胖子的怂恿下，将小短发染成了棕色，然这一切都不及清野的发型来得震撼。

　　“我去——”胖子率先惊呼出声，“清野你没生病吧？居然把你的头发给剪了？！”

　　“怎么样？”清野拨了拨前额细碎的刘海。

　　剪短长发的清野，少了几分妖冶，更多了几分干净清爽，只是——

　　胖子笑出了声，“不是，你现在看起来...完全就像个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学生啊。”

　　清野一听反而眼睛一亮，笑了起来，“真的？”

　　胖子不明白他高兴个什么劲，又说，“不是，好看是好看，但就是，那个吧....你现在看起来不像我们老大了，反倒像...我们小弟！”

　　“滚！”清野反手给他一拳，用实力行动证明他的地位无法被发型撼动半分。

　　“好...好看的。”一旁的木木说。

　　“还是板子诚实，”清野摸了摸他的头，平时格斗里凶猛的木木被他这么一摸，反倒像只小奶狗，“你这小棕发也不错嘿。”

　　李牧本来也想发言他觉得这个发型更适合清野，但他想了想还是没说，高冷的人设不允许他这么做。

　　几人换了造型心情都不错，正想着一起去哪个店搓顿小吃再回家，没想到刚走到拐弯路口，前方突然一个不明物体朝他们正面袭击。

　　“我去！”胖子被不明物体正面撞上，胸口一阵钝痛，还没来得及骂出声，突然，手中的触感不太对劲，怎么软软的？他睁开眼睛一看，“我去！”竟然是个长发飘飘的女生！生平第一次有女生对他投怀送抱，胖子一下激动得语无伦次，

　　“美...美女，你、怎、怎么了？”

　　长发女生哭得梨花带雨，看起来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也不管自己眼前抓住的人是什么样子，急忙哭喊道：“救救我，帮帮我。”

　　四人正蹙起眉头，前方又一道身影闪现而来，是一个穿着名牌球鞋，染一头亚麻色头发，一脸痞性的男生走了过来，一见面就朝清野他们吼道，“干什么呢你们？抓着我女朋友不放？”

　　“什么？”胖子的声音大失所望，“这是你女朋友？”

　　然怀里的女生即刻连连摇头，又给了胖子莫大的希望，声音顿时也底气十足起来，“她说不是你女朋友，你小子到底谁？干什么的？”

　　“我说她是她就是！”那男生突然不耐烦起来，并上前一把拽住了女生的手腕，“还不快走？别给脸不要脸的——啊！”

　　男生话还没说完，木木的脚就已经发力朝他腹部上踹了过去，踹得男生一下弓起了腰。

　　胖子回头给了木木一个赞许的眼神，又急忙将女生拉了回来，并别有用心地将手揽在她的肩上，还学着偶像剧里的那一套，轻声安慰女生：“别怕，有我在。”

　　“MD，你们有种报上名来，我让我表啊——”男生又是没说完就被踹趴下，这回是胖子踹的，他那急于在美女面前表现的决心谁都比不过。

　　“孙子，有种你报上名来，胖爷我改日好去拜访你啊。”

　　“你、你们...”男生捂着肚子从地上爬起，“你们给我等着！”说完就急忙往反方向跑了。

　　“清野，不能就这么放过他吧？”胖子看向清野，眼睛的火焰熊熊燃烧。

　　清野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他怀里揽着的女生，随即勾唇一笑，“当然，他刚才用哪只手抓住的女生，就废掉他哪只手。”

　　胖子立即激动起来，赶忙安慰女生道，“没事了，我现在就去替你教训他，保证以后他再也不敢出现在你面前。”说完，胖子又有点焦虑起来，他转头看了身旁的兄弟一眼，随即朝清野的背包扑了过去。

　　“干什么呢？”清野还没来得及阻止，胖子就已经眼疾手快地从他背包里掏出了一个笔记本与一支笔，并不顾清野逐渐眯起的眼睛，“嘶啦”就扯下一页空白的纸，飞快在上面写下一串号码递给女生，“打给我。”胖子临走前频频回头，“记得打给我啊——”

　　那名男生逃跑的方向是齐北街，这条路他们都很熟，于是兵分两路，胖子与木木往西，清野与李牧往东，同时包抄过去。

　　“怪了，”四人碰面面面相觑，“那小子哪去了？”胖子四下张望，齐北街上不见那男生的半分|身影。

　　“给他跑了？”

　　“不可能，”清野说，“应该在这条街上的某家店里。”

　　四人往前搜寻了一小段，“等下。”听力极佳的木木突然出声，并伸手指了指街对面，那是全市唯一的一家机车4S店，过去清野是这家店的常客。

　　“MD，表哥你一定要替我出这口恶气！”那男生正龇牙咧嘴地向一个文弱的男生抱怨道，“特别是那个死胖子！他刚刚——”

　　“刚刚怎么教训你的忘记了？孙子。”男生话还没讲完，胖子的声音就在他身后响起，吓得他脊背一颤。

　　清野走进店里的第一眼就看到五六个人，显然是那男生一伙的，问题是这群人他熟悉得不行，东虹区青罗社的小喽啰，为首那个文弱的男生正是林青硕，显然站在他身旁那个高个子就是左戍了，长得倒是不差，一身肌肉发达，听李牧收集的资料说他曾是某地下拳王，没想到竟好林青硕那一口。发现对方的视线也落在自己脸上后，清野不屑地别开了眼。

　　“怎么跑来西虹区了？东虹区不好玩吗？”清野语气清闲，双手插兜随意地坐在店里的某辆机车上。

　　店主见店里两拨人像要起冲突的样子，刚想走过来，一看到清野，又走了回去。

　　林青硕的脸色微微一变，平日里各个帮派之间除非利益冲突，否则都是井水不犯河水不踏入对方领域半分，没想到偶尔来一次还能被撞上，林青硕瞥了眼那垃圾的表弟一眼，随即又挂上淡淡的微笑，“只是过来换个机车部件，山岛堂不会这么小气吧？”

　　“当然不会，”清野眼睛轻轻一抬，“只是若有人闹事，只能按照规矩处理了，你说呢？”

　　林青硕面色一僵，他表弟虽是个废物，但却是他姨妈的心肝宝贝，林青硕也是这个月才开始带他，目的是让姨妈在自己父亲面前多说几句好话，帮他搞好跟父亲的关系，如果让他受伤了，他怎么跟姨妈交代？

　　“不行。”林青硕脱口而出。

　　清野诧异，随即神色一凛，林青硕居然这么蠢的？“他手脚不干净的在我们面前勾搭女生，今日我还偏要教训他，”清野勾起唇，“不过，看在你的面子上，就只废一只手了事吧。”

　　那男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只发现自己的表哥似乎被制压了，立即慌了神，“表哥，你别听他们的啊！我只是看那女生长得漂亮，想跟她做个朋友而已。”

　　男生说的话完全是在不打自招，林青硕脸色难看，一时犹豫不定，进退两难。突然一只手按在他的肩膀上，左戍俯身说道，“只能按他们说的办了，否则情况对我们不利。”

　　左戍说的男生全听到了，立即吼道，“MD，左戍你个狗玩意什么意思？！你不过是我表哥养的一条狗！说什么废话呢你！”

　　本来林青硕心里还有一丝恻隐，现在则全没了，他脸色铁青地没有说话，实际就等于是默许了。

　　清野的嘴角一勾，看来那个左戍还是个有脑子的，他随即侧头，给了胖子一个眼神。

　　胖子原本就快按耐不住了，立即兴奋难抑地朝木木挥手，两人走上前去。

　　“你们想干什么？”那男生吓得连连后退，“给老子滚开！啊——”

　　木木才一脚就让他瘫痪在地上，胖子随手抓起店里的一只棒球杆，手起刀落地砸下去。

　　“啊！”男生的哀嚎声撕裂空气，撞击着在场每个人的耳膜。

　　以胖子的力度来说，八成是粉碎性骨折了。

　　“孙子，别怪爷爷没教你做人。”胖子不屑地啐了声，再走回到清野他们身旁。

　　林青硕那一行人脸上都十分难看，虽然他们平日里也不喜欢那个嚣张成性的废物，但被人当面教训了自己的人，对他们来说就是十成的折辱。

　　清野一贯点到为止，也不想多逗留，挥手示意胖子他们走人。临走前他轻轻回头瞥了眼，只留下一句话：“林青硕，管好你的人，在别人的地盘就要懂得夹起尾巴，别让别人来替你教训不听话的狗。”

　　林青硕纤弱的脸上青白交加，将嘴唇咬得渗出了些许的血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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