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朕不想死啊

作者:有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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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门前。

      袁绍快走几步追上前面慢悠悠行着的袁隗,疑惑道:“叔父,朝议时您为何要帮那曹孟德说话?”

      自家人讲话当然是没多少顾忌的,于是袁绍就直接问了。

      袁隗停下脚步,转头望向袁家这一辈最出众的子侄,抚着白须笑得和蔼:“方才你可察觉了陛下的态度?”

      袁绍一点就通,恍然大悟道:“陛下并无惊讶之意,曹孟德敢在朝会上议此事,二人定是早有预谋。”

      虽然袁绍的用词不太恰当,不过袁隗对这个侄子的智商还是比较满意的,至于这点微小的瑕疵也就忽略不计了,毕竟人无完人嘛。

      但袁绍还是不理解:“可叔父为何要出言呢?不表态岂不是更稳妥些?”

      袁隗闻言收了笑容,没好气道:“你上回行事着实太过莽撞,竟向陛下出言讨要何进旧部。惹得陛下对我袁家起了疑心不说,树大招风的道理你难道不明白?”

      袁绍不满:“何进生前曾与叔父您共掌朝政,现在何进死了,按道理本就应该是袁家……”

      袁隗幽幽地叹了口气:“袁家若是真拿了兵权,风光得了一时,却风光不了一世。你得罪了陛下,如今不仅不夹着尾巴低调做人,还想与他亲政后的第一道政令对着干,莫不是嫌日子太过清净了?”

      袁绍跟他的意见恰恰相反,如果当初袁家把何进旧部尽数拿下,现在哪还用得着看小皇帝的脸色?叔父到底是年纪大了,只想图个安稳,至于袁家势力的发展,说到底还是得靠他。

      心中不以为然,面上他还是得顺着袁隗:“叔父教训得是。”

      袁隗满意地点点头,话锋一转:“只是也不能太顺了圣意,陛下连番的动作定是为了扶植自己的势力,若此时不遏制些,届时朝堂上焉有我袁家的一席之地?”

      说罢,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忽然收起笑容,从宽大的袖子里取出一封奏疏丢给袁绍。

      袁绍满腔疑惑接过来,随意浏览了几眼,大致看得出里面的内容是弹劾他弟弟袁术私下敛财,结交大臣,收受贿赂。

      这种事情多了去了,新官上任收点孝敬早就是惯例,即便袁术收了贿赂被人弹劾,哪怕是为了保全其他的官员,小皇帝也只能不痛不痒象征性地申斥一下便罢了。

      可问题是,袁术在收人家孝敬之前,压根没有查过这些钱的来路。

      ——被贪墨的并州军饷。

      袁术收钱的时候那叫一个心安理得,可贿赂他的人就不知道是脑子进水还是不安好心了。

      假使这封弹劾奏疏真的呈到了御案上,正等着抓把柄的小皇帝不震怒才怪,到时候倒霉的人不是收了钱的袁术还会是谁?

      袁绍暗骂一句这个弟弟当真是要钱不要命,面上却满是担忧:“叔父,这事本就不隐秘,若是被查出来……”

      “不过是贪墨一些军饷而已,原本不是什么大事,错就错在他偏偏在陛下命人查案的风口浪尖上贪,当真是蠢得给人送把柄。”袁隗不悦道。

      “叔父教训的是,日后侄儿定会好生管教他。”袁绍理亏,只能赔笑脸。

      袁隗这才肯点头:“好在我手里头还有些会办事的人,在那御史未呈上御案之前便把奏疏截了过来,你自己看着办罢。”

      袁绍睁大眼睛:“您是想让我押着那家伙去御前请罪?”

      “知晓此事的人并非只有你我,你是觉得届时被捅得人尽皆知好呢,还是私下里去请罪为好?”
      袁隗乜斜着眼看他,“放心,只要你弟弟一口咬定不知那些是被贪墨的军饷,哪怕是看在袁家的面子上,陛下也不会张扬此事。”

      “袁家的面子在陛下那儿可没什么分量……”袁绍下意识反驳,继而生硬地转移了话题,“侄儿派人去查了陛下新封的那位将军,瞧上去也没什么过人之处,全赖他有个好师长举荐。”

      那可不一定,袁隗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这位陛下可不是什么好糊弄的人,人家眼光高着呢。

      袁绍越说越不忿:“还有那曹孟德,也不知什么时候跟陛下走那么近了,宁肯举荐素不相识的荀家也不举荐对他有恩的袁家,上回您这个正经太傅称病没进宫,他竟……”

      对此似乎毫不介意的袁隗忽然乐呵呵笑了:“贤侄可知,古往今来,所有皇帝最忌讳的事儿是什么?”

      这问题其实挺虚的,答案太多,袁绍左思右想都没个定论。

      光说谋反好像太狭隘了,说违抗圣意又不尽然……

      半晌,他脑内灵光一闪,眼睛突然亮了:“搞他姘头!”

      袁隗本是故作神秘的笑容一僵,气得抄起竹简扔他脑门上:“你给我正经一点!”

      这小崽子脑袋里装的都是些啥玩意!

      袁绍委屈巴巴地把脑门儿上的竹简扒拉下来,不服气地嘟哝道:“我没说错啊,侄儿见过犯下谋反之罪能留下一条命的,却从没见过敢动皇帝女人的奸夫能有什么好下场。”

      好似是有那么一点点道理,袁隗捻了捻唇边的白须,陷入了沉思。

      袁绍乐了,咧嘴笑道:“怎么样?是这个理吧。”

      老狐狸到底还是老狐狸,即使袁隗一时之间被绕进去了也能很快找到原来的重点:“这种事情,你我这等普通人也能遇见,老夫方才问的是身为帝王所忌讳的。”

      袁绍眼珠子滴溜一转,刚准备开口就被预感不妙的袁隗抬手制止:“你还是闭嘴为好!”

      袁绍只能默默地把“不是去搞皇帝的姘头就是想把小皇帝当姘头”这句话咽下去。

      袁隗莫名松了一口气,顿了顿,意味深长道:“无论多宽宏大量的帝王,最忌讳的便是有人动摇他的位置,哪怕父子兄弟都无法幸免。”

      在其他方面袁绍还是很机智的:“叔父的意思是,若我们要有什么动作,便可从这一点入手?”

      袁隗点点头。

      袁绍蹙起了眉:“可我观陛下对那些人的信任似乎并不一般。更何况,当今陛下颇有仁君之象,容人之量更是远甚于先帝,寻常离间岂能动摇他?况且陛下也未必会信。”

      “谁跟你说老夫要离间了?”袁隗挑眉,慢条斯理地整了整袖子。

      又卖关子。袁绍暗自撇了撇嘴,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架势:“还请叔父教我。”

      袁隗嗤了一声:“你且瞧着,等匈奴使者来京,好戏可有得瞧了,到时你我只需推上一把便可。”

      袁绍还算聪明:“叔父的意思是,他们对匈奴使者的态度并不一样?”

      老奸巨猾的袁隗没接他的话,仅是意有所指地道了一句:“越俎代庖可是大忌啊。”

      也不知陛下被灌了什么迷魂药,竟如此包庇他。不过,再多的容忍也是有限度的。

      他抬手拍了拍袁绍尚显稚嫩的肩膀,缓缓地笑了。

      ……

      刘辩去寻史道人本是想搞清楚这块传国玉玺的古怪之处,没想到盘旋在心头的旧问题非但没解决,反而出现了新的问题。

      什么叫他跟传国玉玺一样?一个是会蹦会跳的活人,一个是冷冰冰的死物,能一样才有鬼。

      似乎是刘辩满脸的不相信刺激到了他,史道人解释道:“时日愈长,陛下是否觉得您与此物愈发亲近,甚至无需寻找便能察觉其所在的地方?”

      刘辩眯了眸子。

      史道人小心翼翼地捧起玉玺还给他:“此物太过古怪。贫道有一言,望陛下勿要使旁人接触此物,免得发生什么意外。”

      刘辩点头:“多谢道人提点。”

      史道人忙称不敢。毕竟是秘密出宫,不宜在外久待,刘辩拿回传国玉玺之后就回去了。

      却没想到何太后正满皇宫的找他。

      “你这胆大包天的阉奴,竟敢隐瞒陛下行踪,莫不是包藏祸心……”

      被何太后指着鼻子骂的小黄门叫苦不迭,陛下想干的事情他怎么可能拦得住?

      刘辩甫一进殿看见的就是这一幕,心中立即有了应对:“太后若是想要什么,朕遣小黄门送去长秋宫便是,何必劳烦你跑这一趟?”

      “去哪了?”

      “宫外。”

      何太后皱了皱眉,不欲在这个话题上多费口舌,总归刘辩也不会告诉她更多:“昨日陛下龙体有伤,为何没有人来告诉我这个太后?”

      刘辩还真忘了这茬,轻描淡写道:“不过是一些擦伤而已,若惊动太后就是朕的不孝了。”

      何太后闻言一愣,目光更加锐利:“当真?”

      刘辩肯定道:“无错。”

      何太后深深看了他一眼,对身后的宫女抬了抬下巴:“春信,你留下替陛下换药。”

      那小宫女恭恭敬敬地应了,何太后的目光又上上下下仔细打量着刘辩有没有缺胳膊少腿,这才扬长而去。

      刘辩心里头总算松了些。

      殊不知何太后也在犯嘀咕,皇帝没事去宫外干什么?

      如果是去见大臣,肯定都是光明正大的去,难不成皇帝是在宫外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小情儿?可以他的身份想要什么女人无非是一句话的事情,根本不需要大费周折出宫去私会,除非这人的身份根本见不得光……

      何太后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把颇有些姿色的宫女春信留下来就是为了这件事。她最担心的就是刘辩被宫外头的野路子蛊惑了去,那些个攀附权贵的野路子定是挖空心思想要入宫的,要是真带回来了闹得后宫鸡犬不宁怎么办?

      若是个明事理的还好,怕就怕来个魅惑君王的蹄子,那罪过可就大了。

      一想起皇儿那个荤素不忌男女通吃的死鬼老爹,何太后就忍不住担心儿子,生怕刘辩在这方面随父亲。

      当然,何太后完全没觉得这么称呼先帝有什么不敬就是了,人活着的时候她就没怵过,现在死都死透了她还怕个屁。

      殿内,刘辩望着脸上写满倾慕和羞涩的春信,颇有些无奈的感觉。

      何太后年纪才三十出头,这就一门心思想要抱孙子了,上回送来的美人刚应付完,这会儿又给送来一个。

      春信见皇帝不说话,细着声音温柔道:“婢子替陛下换药。”

      刘辩微微颔首算是同意,感受着身后轻柔小心的动作,脑海中莫名就想起了昨天曹操给他上药的样子。

      那家伙动作迅速利落,半点都没手下留情。

      不过他也不能指望一个男子跟小宫女一样温柔小意就是了……真要这样那还不得吓死人。

      春信把最后一道包扎动作做完,抬眼只隐约瞧见眼前的少年不知想到了什么,俊眸中染上几分笑意,淡淡的薄唇愉悦地扬起一个弧度,几乎要将人溺毙在这份毫无阴霾的笑容里。

      她下意识按了按跳动愈发强烈的心口:“陛下,已经包扎好了。”

      刘辩敛起笑容,温和点头道:“你下去吧。”

      春信嗫嚅道:“可是,太后那里……”

      如果就这么回去,这小宫女大抵免不了一顿削。刘辩微微摇头道:“也罢,你不必回长秋宫了。”

      春信自是大喜。

      刘辩估摸着何太后在看到皇孙的影子之前会一直给他塞女人,这会儿倒是有些哭笑不得。

      罢了。他想起前世的那些风流韵事,勾了勾唇角,目光从身前的美人划过,刚起了再风流一回的想法,可脑内不知怎么就浮现出了曹操的身影,以及那个堪称莫名其妙的梦境。

      当真是阴魂不散。

      刘辩暗骂一声,眸光闪了闪,到底还是没能在满脑子都是那个奇怪梦境的情况下干出临幸其他人的事儿。

      万一他跟美人调情的时候那个挥之不去的身影依旧浮现在眼前,那他……未免也太禽兽了吧。

      可梦境里的曹操跟现实差距实在太大,他是不是有必要去找正主洗洗眼睛来挽回一下这家伙在自己心里的形象?

      望着眼前的小宫女,刘辩最终还是不解风情了一回:“去殿外守着吧。”

      春信失落地应了。

      刘辩随手捞起传国玉玺把玩——也不知道曹操这会儿在干什么?

      这个想法刚从心中一闪而过,他讶异地发现传国玉玺有了动静。

      紧接着,刘辩就察觉到一阵诡异的失重感,眼前的场景以极快的速度打乱重组。

      在渐渐稳定下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已经不在殿内,甚至不在宫里。

      刘辩这会儿晕晕乎乎的,只知道周围全是水,整洁华美的龙袍尽数被打湿,水温倒是极适合沐浴……

      慢着……沐浴!?

      他陡然清醒,周围水汽氤氲,果然身在一个浴池之中!

      最可怕的是,刘辩察觉到他边上好像有个人,并且是一个上半身不着寸缕的男人。

      也对,沐浴还穿什么衣服。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家伙穿了亵裤,聊胜于无。

      在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刘辩的身子陡然一僵,余光甚至依稀可以瞄见一片匀称且线条流畅的肌肉。

      身材不错啊……呸,他到底在想什么?

      刘辩反应过来,默默转过脑袋想弄清楚这人是谁,即使他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可怕的猜测。

      碰巧沐浴到一半被打搅的某人也转过头来看他,四目相对。

      曹操:“!!!!!”
      刘辩:“!!!!!”

      生平第一次,刘辩生出了一种想把传国玉玺砸烂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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