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断法术

　　离开下城遗迹后恩达尔边走边问很快找到了那个叫波瑟尔的人家里。在路上，他通过询问得知波瑟尔本人已经在几个月前失踪了。这让他有一种被耍了的感觉。

　　石忆城看起来只有珊瑚城一半大，但这里弯曲旋转的石梯、山岩以及地下，四处都有能住人的房屋与石洞，可能有着比珊瑚城还多的人口。路大多数是石梯而不是地面，当然……这也让路更加难走了。

　　波瑟尔家在石忆城里的一条小溪旁，这里的一整排房屋顺着笔直的小溪排的非常整齐。恩达尔来到第二间的门上敲了敲。“有人吗！”

　　门很快从里面被打了开来，开门的人是一个十二岁左右的小女孩。她没有说话，只是一言不发的看着侍卫长。

　　“你好，”恩达尔和女孩打招呼道。“请问你家里还有其他人吗？”

　　女孩点了点头放开抓住门的手，好让侍卫长能进去 。

　　进门后恩达尔才发现，里面的床上躺靠着一个女人，用厚重的被子盖住自己下半身。她脸色非常难看，苍白中带着一些紫色。她的手里则捧着一本书，当看到侍卫长时女人冲着他露出一个微笑说：“请随便坐。原谅玛塔，她不是太爱说话。”

　　“谢谢。”恩达尔礼貌性的回答，不客气地找了个位置坐下，“我是珊瑚城侍卫长，我是来调查一件杀人案的。”

　　女人听到后立即着急地说：“我的丈夫死了！”

　　“不……不是的。”恩达尔连忙澄清这个误会，“是追踪在珊瑚城杀人的凶手。”

　　“那有什么可以帮到您的？”女人点了点头，看起来明显松了口气。

　　被引导过来的恩达尔并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开始，所以他试着说：“这一件事情和古文有关系。”

　　女人也奇怪的看着侍卫长，显然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找上自己。

　　恩达尔越发的觉得尴尬起来，他想着……也许之前那个学者只是在寻找一个让俩人安全交流的地方，或者说仅仅是在耍他。他站起身说：“女士，我很抱歉，我想这当中可能有点误会。如果不介意的话，我之后还会过来。”

　　女人看着侍卫长，在他起身之前开口道：“我的丈夫之前也在翻译古文，之后他离开家去世主城就再也没回来。”

　　“翻译什么样的古文？”恩达尔立刻来了兴趣。因为世主城既是王城，而领主的隐瞒也可能与王室有关，现在这可能是两件看似毫无关系的事之间唯一的联系性了。

　　“玛塔，把你父亲的译本拿给侍卫长。”女人向旁边的女孩吩咐，后者立刻跑到内屋，从里翻找了几张纸出来。

　　恩达尔看不懂古文，不过至少让协会的人确认是不是同一种古文。“我能带走吗？”侍卫长问道。

　　对于侍卫长的要求，女人只是微笑着摇了摇头。侍卫长想了想，又道：“那介意我抄一些吗？”

　　这次女人开口了，她对女孩道：“玛塔，拿笔和纸给哥哥。”
　　……
　　恩达尔回到酒馆时，杰纹正在教两个孩子聆听术，并告诉他们如何用这个法术分辨一些谎言。

　　侍卫长和杰纹俩人见面互相介绍与客套一下，便直接进入了主题。让他们惊喜的是，恩达尔从女人那抄来的和卷轴上的虽然内容不一样，但可以确认是同一种古文。于是恩达尔带着杰纹前往，在路上侍卫长和法师俩人顺便对照了一下彼此的线索。

　　他们来到波瑟尔家，这次侍卫长一进门便发现房间里多了一个人。正是之前那个学者，他正坐在床边与屋子里的女人聊着天。

　　“啊——你来了！我还以为你们会错过线索呢。”五十多岁的学者一见他们便开口道，“历史学家斯特金，来协助你们调查。当然……只要你们不把我的协助说出来。”

　　“我们不会的。”杰纹承诺。

　　“你之前给了我暗示。”恩达尔说，“你有什么线索要告诉我们吗？”

　　“你们应该也发现，你们调查的凶手携带的古文和波瑟尔拿去世主城的古文是同一种文字。”斯特金说，“这次协助并不是免费的。”

　　“您需要多少钱？”恩达尔说着，本能的去摸身上的钱袋。

　　“钱？他们为了不让人说出来，给了每人整整一袋的金币。”斯特金的回答让侍卫长收回了手，停止去摸他那可笑的一钱袋世珠。

　　“所以，这不是钱的问题。”杰纹回答，“你要我们帮你做什么？”

　　“如你所见，我女儿……”斯特金指了指床上的女人，“已经身患绝症。你们是敢于调查这件事情的人。我们的要求很简单，我们要求你们无论如何都要带回她那傻瓜丈夫的消息。”

　　杰纹看了看在角落盯着他们看的女孩，又看了看床上一言不发的女人。随后他开口道：“哪方面的？”

　　“你答应我吗？”斯特金和法师对视，“我的女婿因为卷入这件事才失踪，我们想知道他下落，无论死活。”

　　“好的，无论如何……我们都会顺便调查波瑟尔的下落。”杰纹答应到。“就现在来说……你话里的他们是谁？”

　　“我和我的女婿都是历史学家，与其他几个历史学家负责翻译。”斯特金讲述到，“在三个月前，我女婿波瑟尔下城遗迹的隐蔽处发现了一张羊皮卷，”他指了指桌子上的纸张，“上面记录的就是这些文字。”

　　杰纹：“它们翻译过来是什么内容？”

　　“不管你们信不信，他发现了古代守护神——长天者的记录。”斯特金看了看俩人，好像在确认他们没露出嘲笑的表情，“我认为，我女婿是在下城遗迹发现的。据说里面曾经有很多记录长天者的文字。后来石忆城被希图群岛占领，群岛人大规模的破坏下城遗迹应该是为了不让石忆城的人继续信仰他们的神。”

　　杰纹脸色一变，耸耸肩道：“现在看来是这样。然后呢？”

　　“波瑟尔想独吞那些发现的内容，他把那很大羊皮卷偷偷抄下来，然后把它烧了。他自己也因毁坏文物被学者工会开除。”斯特金摇了摇头惋惜得说，“我不知道波瑟尔具体发现了什么，反正他回来就一直在翻译那些古文。当被我问起时，他就说他手里有最伟大的发现。不久之后……他独自离开了这里去了世主城。他带走他抄写下的大部分古文，留下了这几张。”

　　杰纹：“他没说什么？”

　　“只说了他从世主城回来后就会功成名就。”斯特金说，“但是他再也没有回来。”

　　杰纹：“这事情和我们的调查是如何联系在一起的？”

　　斯特金：“波瑟尔离开后，我们怎么都没打听到他的消息，他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直到两天前来了一个世主城的女贵族，看起来也是个法师。她身上带着古文，那些文字被写在一件外套上。她很急，找了好几个负责翻译的学者一起去翻译，我就是其中一个。”他看了看还在听的俩人，加重语气，“那些文字也记录着长天者。而且翻译完后她就贿赂了我们，让我们不要说出去。除此之外那些文字中还夹杂着一些奇怪的符号，看起来并不是文字。”

　　“那是些法术符文。”杰纹肯定地说，然后又道，“那个女法师……你知道她去哪了吗？”

　　“应该是古文记录上的一个地点，”斯特金不确定的说，“因为翻译那部分的人获得了最多的贿赂，我会带你们去见他。只是我怀疑你们没有足够的手段让他开口。”

　　杰纹笑了笑说：“你会翻译对吗？”

　　“你都没仔细听我说吗？”斯特金有点烦躁地说，“我翻译的不是那部分……”

　　杰纹的动作让对方收起了恶劣的态度，他从衣服里拿出了几张纸打开，那是米卡之前写给他的。

　　斯特金：“你……居然也有？”

　　“对，我有——”杰纹笑着回答，“赶紧翻译吧，斯特金先生。”

　　“我会尽快的。”斯特金接过那几张纸，坐到了一边的桌前。

　　杰纹对侍卫长笑着说：“感谢米卡那小子，让我们省钱又有线索。”

　　“但也确认了对手是世主城的贵族。”恩达尔顾虑着回答。

　　“哈——哈——！”杰纹干笑两声，“畏首畏尾可不是凯丽喜欢的类型啊。”

　　“呃！那……”恩达尔转转过头，看起来有点不好意思，“那她喜欢什么样的。”

　　“在我们心中协会就是我们的家，”杰纹搭着侍卫长的肩膀说，“在我家杀了人就算是当今王子我也会把他揪出来。凯丽也一样，这也是我们选她做执政官的原因。”

　　“可这样就是揪出来也奈何不了啊。”恩达尔不解的说。

　　“但这是一个交代，”杰纹停了一下接着道，“对死者、朋友、家人的交代。再说……”杰纹露出一个阴狠的笑容，“不揪出来试一试，怎么知道奈何不了？”

　　“我……明白了。”恩达尔对杰纹恭敬道。

　　斯特金也跟着道：“看来信任你们没错。”

　　过了很长时间……
　　斯特金突然站了起来，他盯着文本用宣布的语气说：“头环……他是人！”

　　“你说什么？”靠在门上的杰纹不明所以的问。

　　斯特金转头看着他样子有点激动激动：“一个带在头上能长生不死的皇冠！这是长天者的真相。”

　　恩达尔：“你到底在说什么？能说清楚点吗？”

　　“抱歉，我有点激动。是这样的……”斯特金停下来组织了一下语言，“这些古文是山谷部落的萨满写的。他们是什么人，你们这些法师应该很清楚吧。”

　　“在南地公国境外那些！”杰纹的语气听起来很惊讶，“他们收藏的古老禁断法与符文书籍很多，许多法师花一辈子也学不完。但……我没想到他和这里有关系……”

　　“这上面记载，一个叫塑影的人是山谷部落的萨满。”斯特金指着文本上的几个符号，压制不住兴奋，“你们看，就是这里！这是一个大发现。”他的反应好像俩人和他一样能看懂似的。

　　恩达尔忍不住道：“我们能进入主题了吗？”

　　“抱歉，这是职业习惯。”斯特金不好意思的拍了拍脑门，放下文本正色道，“除了那些奇怪的法术符号以外，古文并不多。这上面记载，有一个头环，这头环能让带上的人长生不死。有个人带上头环成为了石忆城的国王，在统治了很多年。这个国王…被人们称为长天者。但最后他应该……”学者停了一下，仔细的看了看文本才道，“最后他应该还是死了。因为这里面提到了他的埋葬的地点，和头环葬在一起……你们给的文本不完整，后面的都没有了。”

　　“越来越有意思了……”杰纹说着，低头摸着下巴。“可是为什么山谷部落会记录石忆城的历史？”

　　“石下遗迹的羊皮纸记录了长生不死的神是真实存在的，而这些文字则记录了长天者成为神的原因。”斯特金把文本放下，疲惫的揉着太阳穴。“我认为是塑影发现了长天者的秘密，记录并且保存了下来。也许塑影也想得到这个头环。”

　　在屋子里沉默了一会后，杰纹先开口：“那现在让我假设一下这个过程，首先……那石板的记录被波瑟尔发现了蹊跷。毕竟长生不死的人和一个专门使用禁断法术的人扯上关系，肯定会让人起疑心。”他停下来看了看旁边人。“有什么要补充吗？”

　　见侍卫长摇了摇头，杰纹继续道：“那现在我推测，波瑟尔为了功成名就而去世主城，在那里和某个人接触了。这个和波瑟尔接触的人调查后发现了这个塑影在赤峡谷的一具石棺里。接着……就有了我们遇到的事情。”

　　“唉……”恩达尔揉了揉太阳穴，“事情越来越乱了。”

　　“根据历代协会的经验……和山谷扯上关系的东西，都是禁断法术的产物。”杰纹摸着下巴考虑，又对学者说，“告诉我们长天者葬在哪？”

　　斯特金：“他被埋在暗喻森林……”

　　“是个惊喜！”杰纹自讽的笑着说，“很少有人能从里面出来。里面难道没有记录如何进入森林？”

　　“你给的文献是不完整的，后面应该还有很长一段。”斯特金回答，“所以你们不去也没关系，这……风险太大了。”

　　杰纹看向侍卫长说：“他说的没错。这也代表对方人数不太多，我一个人去就行了。没关系…我之后可以跟凯丽解释。”

　　法师的话虽然充满说服力，但他透露出这份自信也让侍卫长无法忽视。侍卫长并不想多解释自己这份好胜情绪，他用平淡的语气道：“我需要带什么东西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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