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布啷当

　　52 冰又撞出火
　　一幅杜鹏飞的油画象。
　　杜鹏飞对王正正说“你用心把我描绘，又不远千里迢迢把它带过来。煞费苦心，实在令人感动。”
　　王正正“我希望能画出你的阳刚之气。”
　　“你把我画漂亮了。我其貌不扬，才华有限。但是，我的人品却敢跟任何人相比。每当我从一夜好眠中醒来，面对着清晨第一缕阳光，心中的激情就象东方喷薄欲出的朝阳；就象当年我们彻夜不眠，走遍大街小巷，面向未来放声歌唱。现在，不少人都想写我的奋斗史，选择这个题材就意味着成功的一半。你熟悉我，又有文字功底，我要让你尝到成功的喜悦。你把报上写我的那些文章好好看看，照着写一篇。”
　　王正正“那些文章写的都是一些梗概，内容大同小异，不应该再重复那些东西。”　
　　杜鹏飞“你必须提高速度。象北京那些枪手一样，一夜不合眼，第二天早上就能拿出一篇可以付印的文章来。没有速度就缺乏战斗力，在当下竞争激烈的社会中，就没有立足之地，就会被时代所淘汰。”
　　王正正“扔下的时间太长了，多年不动笔，手太生。眼高手低，又不想滥芋充数，还得好好磨练磨练。”
　　“你写吧，写出来，我帮你出版。不能做一辈子鸡，做一次鹰吧。发挥出你所有的聪明才
　　智高高地飞吧。龙王从来不为任何人开过它的后门，高高地跳吧，跳过去的是龙，跳不过去的就是鱼米虾蟹。”
　　单身汉马先生带着蓝啤和北京小吃过来一块吃午饭。他对杜鹏飞说“杜先生，你也应该喝一点。你是诗酒协会的副会长，怎么可以不沾酒呢？酒可以舒筋活血，对你有好处。”
　　杜鹏飞“越喝脖子越硬，越疼。”
　　马先生“这是好症兆。”
　　杜鹏飞“你们喝吧。”
　　马先生“王老师，听说你的老乡铁嘴邀你加盟他的写作班子，都给什么酬劳啊？”
　　王正正“他说公司现在是创业阶段，只负责吃住，没什么别的报酬。”
　　马先生“好家伙，没什么待遇，他怎么说得出口。他空手套白狼，想白使用你呀。王老师，你成了沿街乞讨的难民了。这个暴发户凭他的三寸如簧之舌，诈取顾客的钱财，又骗得北京姑娘的芳心。丈母娘出了一本小儿食譜，姑爷岂肯甘败下风，也要著书立说。也不看看自己的肚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玩意，他一定是连自己要写些什么东西都没有搞清楚，就想让人为他捉刀弄笔，沽名钓誉，梦做得太美了。天下之大，真是无奇不有。王老师，你可不能让他忽悠了，你答应他了吗？。”
　　王正正“没有，我还没有看到他的写作提纲呢。”
　　马先生“杜先生，铁嘴一再表示要认你为父，拜你为师。无非是想借你的名声为跳板，加入预测学会。他不仅要大肆敛财，还想为自己立碑坊。你不能为这些骗子的脸上贴金，他们那些鬼画符的勾当有损你的形象。”
　　杜鹏飞没有吱声，沉思半晌，突然说“王老师，快拿笔。”
　　马先生“是不是冰又撞出火了？”
　　杜鹏飞“是朵小小的牵牛花，
　　悄悄地向上爬。
　　她对着月亮说——
　　我想上你那里安个家……”
　　马先生马上用他所娴熟的京韵大鼓的韵律，把杜先生的诗句轻吟浅唱。
　　杜鹏飞“王老师，小燕子来电话了。”
　　王正正“什么时候？”
　　杜鹏飞“头午，你和马先生去美术馆的时候。”
　　王正正“说什么了？”
　　杜鹏飞“没说啥，每周一次的问候。”
　　马先生“每周一歌。”
　　杜鹏飞“她下午还能给你来电话。”
　　不一会儿，话筒中果然传来了燕红柳的声音“王老师，你在那面还好吧？现在天挺热吧？”
　　王正正“挺好的，培训班已经结束。现在，在杜鹏飞这儿，很快就会回去了。”
　　燕红柳“你先别回来，我也想过去看看。你在那面等我，等我去了，咱们再一块回来。”
　　王正正“和田喜九的事办得怎么样了？”
　　燕红柳“法院传他，死活不去。不离，就自己过自己的，出去挣两个钱，也好散散心。咱们北京见，他回来了，不说了。”
　　王正正对杜鹏飞说“燕子嫁错人了。丈夫在外边到处装大款，整天花天酒地，欠了一屁股饥荒，管他要钱要不出来，人们就盯住燕红柳了。弄的家里生活十分困难。她想出来挣点钱，把外债还还。如果住在你这里不方便的话，最好能给她租个小屋，再给她找个工作。我觉得只要在这里有一个立足之地，让人们认识她，了解她，人们就会接纳她，她就一定会能在这里找到自己生存的空间。”
　　杜鹏飞“现在，收入可观，又用人的工作非陪舞莫属，她能做吗？”
　　王正正“她这方面很出众，这不仅可以给她带来一定的经济收入，也一定会为首都的夜生活锦上添花。但这必须是真正意义上的陪舞，不是三陪。我曾经把它作为实在没有出路时的一个设想，跟她探讨过这个问题。可是，就是这样的一个设想，她也不愿意考虑。”
　　杜鹏飞“现在有点模样的都想往京城跑。在边陲小镇，她也许是个镇花。可是这儿是什么地方？这里是一国之都，明星成群，美女如云，竞争十分残酷激烈。如今，有点实力的男人都要找个年轻的，二十多岁的大姑娘有的是。三十多岁的女人也只能找个五六十岁的男人，年纪大，又有孩子的就更不好办，只能做保姆，想在这里站住脚绝非易事。”
　　王正正“她非同于一般般的家庭妇女。”
　　杜鹏飞“可是，有个孩子，要上学、要结婚，得花好多钱，这个沉重的担子会榨干一个男人身上所有的血汗。你还想怎么的？现在，只要你有几个臭钱，女人满大街都是。而且，女人，远远地看着还象个人样。走近了，才知道曾经的美丽是多么空洞无物。徒有其表，让你如同嚼蜡。哪里还有什么爱情可言？千万不能走近，对那些能吸引眼球的，宁肯站在远处欣赏，也不要靠得太近。距离产生美。太近了，只能看到美丽背后的粗俗、浅薄，甚至是丑陋。就事与愿违，得不尝失了。”
　　王正正“一个人光凭衣着打扮出来的外表美是没有生命力的。燕子不仅外表美，心灵更美。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在她的身上比比皆是。我们在一起十几年了，我了解她。”
　　杜鹏飞“我和老伴聚少离多，婚姻名存实亡，有人劝我再找一个。可我早已心如死灰。欲望是个王八蛋，没有得到满足的时候，就疯狂。纵欲之后就懊悔，就失望。然后，无聊、空虚和寂寞让欲望又蠢蠢欲动，人们就在这种得不偿失自欺欺人的情欲中翻来覆去地瞎折腾。我没这个精力，也不想再在这方面浪费自己的精力。”
　　王正正“克服人性的弱点很有必要，我们不应该向本能低头，也不能因噎废食。”
　　杜鹏飞“情人眼里出西施，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王正先摇头“有人说，女人都是盛开的鲜花，倘若鲜花没有因为美丽而灿烂，就那么孤孤单单地空自美丽着，无论如何都是男人的失职与罪过。如今许多德才兼备的男人，甚至是读过美学的有学之士不是更应该学会对美的欣赏和爱护吗？世间自有真情在，无情并非大丈夫，我们应该发扬人性的光辉。”
　　杜鹏飞“无暇欣赏，朽木不可雕也。”

　　王正正和燕红柳在北京站见面。
　　王正正接过燕红柳的旅行袋，领她走下地铁。
　　走出电梯，进入客厅，王正正向燕红柳介绍杜鹏飞、马先生，燕红柳与他们一一握手。
　　杜鹏飞“这里比家里那面热吧？”
　　燕红柳“热多了，家那面的小苗刚出土，这里的麦苗都多老高了。”
　　“快二十年了，我还是不能习惯这面炎热的气候。” 故乡和来自故乡的靓丽少妇让杜鹏飞不能不佩服王正正的眼光，这让他的心情愉悦，谈兴更浓，谈吐也变得更富有诗情画意“啊，难忘的故乡……‘土烟囱上，淡淡的炊烟散尽，晚风中依然传送着青蒿燃烧时散发出来的薄荷般的清香……’王正正在他的征文中写下的这些话，让我这輩子无论走到那里，都永远忘不了故乡的气息……还有那‘悄悄升起的明月，尚未退尽的晚霞，让旷野上疯跑的孩子们不觉夜的降临……’故土难离，游子何日得以还乡？”
　　“可是，现在，人们很难再闻到青蒿燃烧时芬芳的气味了。”燕红柳说着把目光转向王正正“上次和王老师去四舅姥爷家，我想他的土烟囱也许还会存在吧，还会烧他的青蒿吧。谁知道他那儿变的更快，炉子、火墙全扒了，几乎都用上电和沼气。就连四舅姥爷也搬上楼了。用上了太阳能，再也闻不到青蒿的气息了。”
　　王正正“改革开放，我举双手赞成。可是，淡淡炊烟中青蒿的气息是不是不应该包括在改革之列吧？”
　　杜鹏飞点头“啊——青蒿——那薄荷般，赛过鱼锅、香蒲和热土气息的清香……”

该作者现在暂无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