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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鸣雏
瓦蓝色的天空下雄伟的建筑星罗棋布地排列，木叶的标志在阳光下反射着璀璨的光。街道上是一片熙熙囔囔的繁荣景致，与记忆中的村子有很大程度上的不同，就像是...过了许多年一样。
风景不断变换，明明是木叶村，鸣人却感觉自己像是第一次来这个地方一样，有点陌生。似乎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大家都在讨论着什么，虽然嘴唇一张一合，声音却极其模糊。他们的目光一直在看着火影大楼，有谁站在那里...
待鸣人走近的时候，阳光中晃动的轮廓渐渐清晰了。他的瞳孔不可置信地瞪大，周围人的话语霎时很清楚地传入耳内。
“今天鸣人大人也很帅啊！”“是呀，真不愧是我们木叶的英雄！”“第七代火影大人，这个称呼用在鸣人大人身上很霸气呢！”
各种赞美，各种敬称，与过去相比完全是两个极端的话语，在内心深处回荡，敲打。
骗人...
都是骗人的...
‘垃圾。’‘怪物，死一边去！’‘你怎么不去死！？’
他们都是竭尽全力想出恶毒的话来侮辱我，伤害我...尽管如此我也是拼命地忍耐...我一直以为只要我努力了大家就会认可我，陪伴我...所以不断修炼不断变强...可是这些努力又换来了什么，我不仅没有获得认同，反而还失去了朋友，在这孤独的沼泽里越陷越深。
佐助说得没错...我很害怕孤独...我也想，像那样拥有那么多光辉。
他看着楼台上的自己，眼眶湿润了，满是不甘满是痛苦，冗杂在一起的情绪复杂又显露。
“对...对不起...”
有谁撞到了他，紧接着下面响起了细弱的童声，低下头看去是一个黄色头发的孩子，苍蓝的瞳孔相似的面貌，较好的发质在阳光下有些耀眼。从来没有见过却感到淡淡的熟悉。
上面的自己好像说了什么，四周的人都欢呼起来。男孩也投去崇拜的目光。“不愧是爸爸，好受欢迎啊！”可是想到了什么，马上懊恼地垂下脑袋，瞳孔里的光泽暗淡下来。
“怎么了？”鸣人目光变得温柔，伸出手，想轻柔地抚摸对方，但意识到两人是第一次见面，又不好意思的、尴尬地停在了半空中。
“因为要是爸爸成为了火影，会不会无法像以前那样陪着我们了？”
鸣人愣了。他不是上面那人，无法作出判断。只是不确定地，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喃喃自语：“不会的...绝对...不会的...”
“不管怎么说...老爸是英雄，这是妈妈告诉我的！就算火影很讨厌，可要是他不当的话就无人胜任了啊。”双手拖着脑袋，装作毫不在乎的样子，其实内心比谁都要在意的吧。
“为什么...会这样...”
刘海遮住了面容，瞳孔在无人看到的角度晃动，崩溃。声音很轻，连离他最近的少年都没有听清。与其说是没有听清，不如说是少年的注意全被上面吸引了。
“这里看得太不清楚了，我要去更近的地方看看。再见了，哥哥！”
鸣人因为这句回过神，手臂处于神经反射想上前拉住他，但不知道该说什么又垂了下来，嘴唇轻启最终没有作声。
“火影大人！”“火影大人！”“火影大人！”
没有人留意到他，所有人都在为台上的那位欢呼。他本来就是不存在的人。
鸣人抱住激动得发抖的身躯，缓缓蹲下不让人看到自己流泪的样子。这一刻他不想被任何人注视，不想让谁看到自己懦弱的样子。目光早已收了回来，另一个自己散发的光芒耀眼得让他心痛，撕心裂肺。
本该不会孤独一人的，本该能和雏田在一起的，本该有个家庭的，到底是哪里出了错误...我也是很努力地变强，拥有比这里的自己更高的起点，体会了更多的痛苦...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啊！！！
判出木叶，就是为了解决掉更多敌人，变得更加强大，自己动手创造出自己想要的生活...可是现在这样，那不就等于说自己以前所做的一切，全是错的，全是该被否定的...那么英的死，白姐姐的死，妈妈的死又有什么意义，我所受的这些折磨又有什么意义...
当初为什么要叛逃，为什么要离开雏田啊！！！
不，不对，还是不同的...要是不吃人的话身体就无法战斗，所以就算留下来也只会伤害到她，伤害到她所爱的人...即使什么都没做最终也会被别人排斥...这样的我，到底该怎么做，我该作什么选择才能保护自己，保护大家...
谁能告诉我，这都是些什么原理...似乎就是从那一天开始我眼中的世界...一切都改变了，一切都崩坏了，坏掉了...
欢呼声仍在持续，双手极力遮住耳朵却无法将其屏蔽，甚至在内心以更大波动的回响。很难受...不觉间汗水已经湿透了衣服，眉头深深皱紧，犹如在作一个极其漫长的噩梦。内心也变得极其烦躁。
“闭嘴...”求求你们闭嘴...
没有人注意到他，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刺痛着他的神经。
“闭嘴，全都给我闭嘴啊！！！”
沙哑地吼了出来，背后传来肉被撕扯开来的痛苦，RC细胞不受抑制地窜出，在升腾的白雾中迅速凝聚成血红的赫子，像野兽般狂乱肆虐。一时间血雨飞溅，空气中芳草的清香被刺鼻的血腥味取代。猩红的斑驳笼罩住这片村子的天空。
冷静下来的时候一切都结束了。喉咙里咳出鲜血，身子无力地趴在地上吐出浑浊的气体，很快又抽泣起来。
不要留下我一个人...我不想一个人地存在，英，妈妈，雏田...谁都可以，谁能来陪陪我...
梦境出现裂缝，咯吱声后支离破碎。却并没有结束，大脑无法控制地回忆，过滤，重要的片段又重新组成，如同一把利剑砍入沟壑。
‘我是漩涡鸣人，迟早要成为火影的，记住了！’
‘你的憎恨由我来消除，因为我很想理解你们，和你们尾兽作朋友！’
‘现在你已经不是妖狐了，而是漩涡鸣人的搭档。’
‘太好了，我终于做到和你们相互理解了！’
怎么可能会做到相互理解...现在这样还怎么能相互理解...那个自己究竟怀着怎样的想法才说出来的...
画面一转，是自己吞噬九尾的场景。并没有什么相互信任，相互理解，甚至彼此共鸣...之间的对话也只是恶毒的语言，相互缠绕，相互厮杀，以此彼此致命的攻击。
‘可恶的人类，我要碾碎你，吃掉你，最后将你们全部灭绝！’
‘漩涡鸣人，你不过是只卑微的臭虫而已，休得命令我们尾兽为你下跪！’
‘卑鄙的人类，我绝对，绝对饶不了你们！’
‘怎么不说话了，是说不出来了吗，真是抱歉，我忘了和狗一样属于犬科生物的狐狸又怎么可能会说人话呢！？’
那种情况除了杀戮还能怎么办，为了生存就必须战斗。九尾想杀死自己，那自己也该无须保留任何感情将它抹杀。吃过得亏已经够多了，宁可杀死别人也不能让自己受到伤害...我不想死，不想死...不仅仅是为了英，我不想死后变得一无所有...
双手染上了足够多的鲜血，有时都很想将它们砍掉...我也很讨厌自己，但又不得不继续作这样肮脏的自己。
已经不想成为什么英雄了，不想成为什么火影了...我想让雏田幸福，想让她开心，等有了孩子后，也想作个好父亲，守护住好不容易得到的家庭...
鸣人能很清楚地感受到外界的战斗。辉夜姬占据了自己的身体，寻找机会吞噬掉所有人的查克拉，而佐助和火影们拼命地阻止。
“够了，还给我，把我的身体...还给我！！！”
不要再...让我伤害到我所珍视的人了。
赫子毫无方向地乱打，被赫子划到的地方出现裂缝并以极快的速度蔓延。与此同时，辉夜姬也发现自己好不容易控制好的尾巴此刻又开始暴乱。
‘那个阿修罗难道趁着刚才的间隙又复苏了！？’辉夜姬咬牙，长时间的战斗让她的饥饿感早就到了极限，情绪处在无法控制的边缘。即使如此，她也不允许一个分散的查克拉抵抗自己的意志。
仅仅是一念之间，庞大的重力突然出现并压制住鸣人的行动，赫子在强大的压力下化为血雾消失不见。
无法...动弹了...这就是她的力量吗...就连抬手指都变得十分吃力......意识逐渐崩塌成灰，很快就会彻底被这个女人吞噬，然后用来对抗佐助，杀死雏田酱...
不能死，不能输掉，不能消失...必须要战斗，必须要破坏。
可是，无论再怎么用回忆点燃战意，再怎么用愤怒驱除恐惧。涌出内心最多的情绪还是绝望。因为这种时候...已经快没有力气了作出抵抗了...
为什么我总是这么没用，为什么每次出现悲剧我只能眼睁睁在一旁看着...到头来只是像现在这样无能地哭泣，无能地痛苦...
“不要...我不要这样，不要这样！！！”
我的身体...是用来保护雏田的...
为什么会...这样...
四周的空间出现了巨大的颤动，像是砸碎的玻璃，裂缝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蔓延整个空间，里面是无尽的漆黑。能很清楚地感受到重力降低了不少。
辉夜姬的查克拉又出现了絮乱...这样就够了，在她恢复好以前...
在一切崩坏分析的那刻，我必须...作个了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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