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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秦啸推拒了何太医递过来的药方，说道：“在下不懂医术，既然国师与何太医有八分把握，便请尽力一试。与性命相比，受罪又算得了什么呢。请何太医再给开个上好的补血方子，有劳了。”
何太医对众人点头示意，便行了一礼恭敬地退出了正堂，即刻准备起来。
“此次小郡主中毒一事，陛下可有查到是何人所为？可是与那锦囊有关？”侍女护卫离开后，国师问起了调查情况。
无奈的摇了摇头，莫凡放下了茶盏，“抓到一个刁奴，只是她不清楚这背后指使之人。刑部根据她的供词画出的歹徒样貌，有几分梁人的特征。但至今没有抓到，其余更是什么都没有查到，连绛云草的来源都没能弄清楚。
此事必是蓄谋已久，痕迹竟处理的如此干净，着实令人心惊。”
“将军府的奴婢已全部盘查过，凡是来历不明，身份有疑点的都撤换了。宫里人数过与庞大，甘泉宫、椒房殿、东宫和武英殿的已清退结束，剩余的尚在盘查中。
至于锦囊，朕确实怀疑与其有关。只是，没有证据。”
“三年前，右相夫人早产，朕便有所怀疑。右相府的密探回报，那谋害主母的妾侍是被当场抓住的，人证物证俱有。而那妾侍和她的一众下人，当天夜里就被暗中处置了。
此两件事，俱是事后丝毫查不到多余的痕迹。”
“锦囊？”秦啸拿出了前日收到的锦囊，疑惑的问道：“是这个吗？小萌中毒为何与它有关？又与右相府有何干系？”
莫屹宸和秦家三人不明事由，你看我我看你，无果，将目光聚焦在了莫凡的身上。
沉默片刻，莫凡轻叹一声，几不可见地向国师点了点头。
“陛下，国师，”苏眉将众人的神色看在眼里，出声说道：“不若让臣妾来说吧。”这几年，与凤女有关的事宜都由苏眉掌控，由她来说更为妥当。
莫凡当下却没有回应，反而将目光投向两位少年。
刚过了年，两人已有九岁。这几年，越国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潮汹涌。多方势力在暗处蛰伏，等待他们放松警惕，便欲亮出锋芒。
两位少年是越国的未来与希望，他与秦啸一直对他们给予厚望。但出于对他们的保护，只教授了他们文学武术，从未将世间腐朽黑暗的一面展现在他们眼前。
可他们已不是黄口小儿，是否还需要这样的保护？借此机会，让二人在看护下，自己揭开白与黑的面纱，或许才是最好的安排......
苏眉到底是最了解他的人，一个眼神已明白了他的顾虑和思量。她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与他相望的眼眸中，无声地传递着信任与支持。
莫凡明白了她的心意，终是缓慢而坚定地点了点头。
“秦将军手中的这个素色锦囊，是当年国师传递军机时用的吧？”待秦啸点头，她继续说道：“但方才说得，是一只枣红色缎面锦囊。”
国师五年前的预言，写着生辰八字的纸条，
两位凤女的出生，两府的后续调查，
三年来的观察与保护，一年前与国师的会面......
苏眉将五年来与秦子萌相关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和盘托出。
秦家人从最初的震惊、怀疑，到后来则越来越沉默与心惊。在他们还沉浸在诞女的喜悦中时，竟早已被歹人盯上，而毫无察觉。
顾不上后背溢出的冷汗，秦啸木然地轻抚着脸色惨白的妻子。
秦镇宇无措地抠着木椅，莫屹宸无意识地摩挲着参差不齐的剑穗。两人神色迷茫，尚未理清苏眉话中的千头万绪，但也明白秦子萌的处境，看似平静实则暗潮涌动。
苏眉说完后，堂中陷入了死一般沉寂。
不知过了多久，国师打破了沉重的气氛。
“来京城的路上，在下一直在想。若是五年前没有卜出生辰八字，或许就不会为小郡主引来杀身之祸。然而事情已经发生，与其纠结过去,不如设法破局。”
“在下以为，凤女命格之事并被全盘获悉，背后之人应仅是从陛下与娘娘的动向猜到了一二。”
“据娘娘方才所说，探查家眷有孕的情形是从元和五年年初便开始了。因人数众多，派出了十几位大内密探，花费月余的时间。”
“那么，若是有人一直紧盯着大内密探的动向，必会察觉。况且，不能排除密探中潜伏着内奸的可能。”
“随着时日渐近，最终人手应是都集中在右相府与将军府，且以将军府为多。将军夫人有动静后，不久右相府发生了意外。”
“在下推测，在不清楚目的的情况下，背后之人或许是想制造相同的情形来混淆视线。”
“两女出生后，陛下也着手调查。且这三年来，陛下与娘娘对二人的关注已有轻重之别，继而，歹人得以锁定了小郡主。”
“但在下猜测，凤女的命格以及有助国运等，并未被获知。”
“在下以为，现下歹人向小郡主出手的原因尚不明朗。但小郡主再留在京城，必然不妥。一击不成，难保没有后招。此次寻人解毒，动静颇大，怕是会引来更加激进的手段。”
“若是将军与夫人信任，在下想为当日铸成的祸端做出补救，带小郡主离京......”
听到此处，苏颖猛地惊醒，语气坚决地说道：“不行！小萌中毒未清，身子孱弱，如何能离家？”
意识到自己的反应过激，她深吸一口气，稍缓了心绪，行礼赔罪，“臣妇失仪，请陛下、国师恕罪。现下形势凶险，臣妇明白。只是—”
“在下提议的突然，夫人爱女心切，一时难以决断，不若先听下在说说缘由？”
见苏颖微微点头，他继续说道：“现在的问题是，敌在暗，我在明。我们对小郡主的保护，几乎都暴露在明处。而歹人隐在暗处，伺机出手，怕是吕护卫也无法保证万无一失。”
“因此让小郡主消失在歹人的视线中，是最稳妥的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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