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佛

　　空寂做了一个梦，在梦里，他把沈凉按住亲吻，着一切发生的突然，都叫他这个出家人十分难为情，还没下一步动作，然后……然后就醒了。

　　一代高僧这会看着自己的手，安稳的放在自己身上，没有什么“游走在另一个人腰间”的旖旎故事。

　　只是觉得腰侧有些疼，像被人狠狠踹过一样。

　　他侧过头想看看躺在身边的沈凉，结果一不小心扯到脸上昨晚被沈凉咬了以后的伤。
　　“嘶——”空寂摸了摸自己的下唇，果不其然有一条口子，已经结了一层薄薄的痂，这会被他扯裂，又有丝丝的血渗了出来。

　　怎么自己的下唇会有伤口，且这口子排列均匀，分明就是咬出来的，莫非自己睡觉时会咬自己？

　　没等空寂想清楚，沈凉就微微动了一下，像是要醒的样子。

　　空寂心头一惊，想要躺回去装睡，却不料下一秒，沈凉就猝不及防的睁开眼，对上了空寂正摸着自己伤口的样子，眼神刚开始是迷茫疑惑，但想了几秒后就转为不可说的隐秘。

　　“啧啧啧，没想到啊，和尚，看着挺遗世独立孤高桀骜的样子，没想到啊没想到……”

　　空寂听了这话，在一联想到昨夜的梦，脸上瞬间爬满一层薄薄的粉，道：“贫僧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沈凉调笑道：“师傅怎么红了脸？莫不是心里头有些什么不可言说的……”

　　“住口！贫僧行的正坐得直！那有什么旖旎心思！”
　　这话一出口就仿佛认了一样，两人俱是一愣。

　　还是空寂先开口，说：“我去看看柳施主与楚施主。”
　　说罢，起身下了床，想出去。

　　却不料沈凉的声音在身后陡然响起：“空寂，你实诚点告诉我，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空寂背着身，看不到沈凉的脸，但他就觉得沈凉的目光炯炯，快要把自己的背烫出一个洞来。

　　“……没有。”他听见自己这么说。

　　“是吗？”不这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觉得沈凉仿佛笑了一声。

　　“那心魔的事，你打算瞒多久？”

　　空寂听了这话，心头一震，心魔？！沈凉何时知道的？

　　沈凉像是看出来空寂在想什么了，说：“从昨晚你寻了食物回来后我就发现你心神不定，果然，晚上我对你施了法，让你早早入睡。你知道，你睡着后发生什么了吗？”

　　“你的心魔逃出来了，还占据了你的身体……”

　　沈凉静默半晌，终于说：“空寂，本座想来以为你是一个……嗯，怎么说呢？”沈凉皱皱眉头，想不到什么好的形容词，只好说：“以为你是一个道心坚定，又德高望重的大师，没想到你竟然！”

　　空寂闻言，马上向否认，忙说道：“不是的！贫僧！”

　　他一回头，就看到沈凉正盯着自己看，只好道：“贫僧并非你想的那样……”

　　沈凉听言，嗤笑出声，说：“哦？那你说，本座想的是怎样的？”

　　“总之，不是、不是……”

　　“行啦！”沈凉干脆走下床，哥俩好地搭上空寂的肩，说：“你放心好了，我与你们佛教老古董可不一样！说吧，你道心不稳是看上了哪家姑娘？你这一路从京城到西镇，路上肯定经过了许多地方，是哪家的姑娘把你迷得道心都动摇了？”

　　空寂听了这话，先前生出的窘迫心情霎时都不见了，他侧过头看着沈凉闪烁着求知欲的大眼睛，一时竟有一股难以言说的悲凉从心头升起。

　　沈凉见空寂这样盯着自己，也有些不自在，放下了搭在空寂身上的手：“好吧好吧！是我不该多言，我闭嘴！”说罢捂住自己的嘴巴。

　　但没几秒又松开。说：“空寂，我再多嘴一句啊，对于你们这种修道之人来说，心魔可是致命弱点啊，死在这上面的人已经不计其数了，你……”

　　空寂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不是我说，本座还是头一回看见出家人竟有这样大的淫念，生了心魔……空寂，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佛家戒色的禁律压了你太久，这会儿遇见了心里的姑娘，一时间……”沈凉还在说，可眼睛却瞟到了空寂黑如锅底的脸色，连忙噤声：“我不说了，我不说了！”

　　说完，急急往门口走。可是行至门口，他又回过身来，说：“你嘴巴那一下是我下口有点重了，你自己多擦些药就好了。”

　　“你咬的？！”

　　“你！”空寂有些惊到了，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沈凉听见他的语气以为他要怪自己，努努嘴：“这能怪我吗？谁知道你那心魔附了你的体，不杀人放火，反倒拉着本座亲！都是你自己淫 ，欲太重，本座已经手下留情了，若不是你，早就死了！你还想怪我？”

　　“不是，我不是……”空寂想解释，

　　沈凉却拉开门气呼呼地走了。

　　一出门就碰上了刚从外面回来的柳江城。

　　沈凉见了他，一时生气也忘了，只问他：“你怎么从外面回来的？”

　　现在时辰还早，冬日的山谷外面都铺上了一层厚霜。柳江城虽是魂体，也难免回来时沾上了外面的寒气。

　　见来人是沈凉，柳江城笑了笑，道：“我这才刚回来，就听见了大人你和空寂大师在争执什么，怎么？吵架了吗？”

　　听见柳江城提起此事，沈凉不免委屈，想拉着柳江城道没有空寂的地方，大吐苦水。但转念一想，这事情不好说，空寂生了心魔这事不能随便提起，若被有心人听取了借此害他怎么办？

　　于是他摇摇头，说：“没什么，一点小事罢了，不足挂怀。倒是你，天寒地冻的，你怎么这么早就出去了，才回来？”

　　柳江城闻言，道：“我死在西镇城外的一口井那里，不能离太久的，昨夜守了楚皓半夜便先回去了。你们二位在这里，想来也不会出什么大事。”

　　沈凉听了，点点头，没有再问。

　　等等！曾听闻楚皓说柳江城过世已经五百年之久，定然对这西镇的鬼怪之事了如指掌。自己此行本来就是为了前世之事而来，何不找柳江城打听一下。

　　想到这里，沈凉叫住了打算去楚皓房里看看的江城，问道：“江城你在这西镇已有五百余年？”

　　柳江城也不知道沈凉问这个做什么，只是点点头：“嗯，五百年了。”

　　“那……西镇之前来过一位神仙，你有没有听说过？”

　　神仙？自己只知道三百年前有一玉石精来过，那时还是自己招待那个妖精呢？除此之外，那有什么神仙会来这样的地方？

　　柳江城摇摇头：“未曾有什么神仙来过。”

　　未曾？

　　“那西镇里可还有比你存在时间长久的鬼魂？许是在你之前来的？”

　　“并无了，好像除我以外，都是些徘徊于天地间，什么也不知道的鬼魂了。不过……若说神仙，我是无幸得见得，只是三百年前曾有一玉石精来过这里……”

　　那知自己话没说完，沈凉却好像很兴奋一样，说道：“玉石精？！他是什么样的？”

　　琅煌本体就是昆仑灵玉，错不了的。

　　“丰神俊朗，很是好看。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倒忘了他长什么样了，只记得很好看。”

　　“你、你是不是……”沈凉看着柳江城，想把心里的疑问问出来，此事紧张又忐忑。

　　若他是，该怎么办，若不是，岂非竹篮打水一场空？

　　“你是不是能看到前世？”

　　柳江城以为他要说什么，没想到是问这个，便大方承认了：“确是如此，我之所以能知道楚家大少爷是致远转世，就是因为可以看见他人的前世之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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