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故事与新生

　　愉快的圣诞假期很快过去。一月的某个清晨，天色灰白，寒意袭人。楚汐直接通过壁炉，从罗斯庄园回到了麦格教授办公室。这天，麦格教授一直很忙碌。按照楚汐的惯有经验推断，她在忙凤凰社的事务。那天斯内普教授找哈利有什么事，麦格教授明显知道了，但她没对楚汐说。

　　就在这晚，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在布告牌上有张大告示：
　　幻影显形课 　　
　　如果你已经年满十七岁或到八月三十一日年满十七岁，便可参加由魔法部幻影显形□□教授，为期十二周的幻影显形课程。
　　愿意参加者请在下面签名。 　　
　　学费：十二加隆。

　　“你不会错过这节课的，对吗？”坐在沙发上的潘西伸开五指，仔细打理着自己的手指。今天她给自己涂上了鲜红的指甲油。
　　“你好像压力很大？”楚汐轻声询问。
　　“压力？”潘西颇有意味地笑了笑，“如果你意外知道那件事，你也不会——不，你肯定还是保持平淡态度…可惜，我无法做到……”说到后面，她的声音已经是听不到了。
　　“是因为——”楚汐推测，“他有新动作了？”在上学期，楚汐见证过潘西为了神秘人与帕金森家族的前途而忧思过多、寝食不安。若不是罗恩带给她很多乐子，楚汐怀疑她差点要崩溃了。
　　“楚汐，”潘西从沙发上站起来，强笑道，“这场战争，已经不仅仅是发生在校外了。而我，必须下定决心……”
　　楚汐微蹙眉心，谨慎道：“你的选择？”
　　潘西随手拨弄自己的头发。“你很快就会明白的。”
　　“你和德拉科的选择方向是不一样的吧？”
　　“当然。”潘西勾起唇角，似有轻蔑意味。“我们都是纯血家族。和高尔、克拉布不一样，帕金森家族不是马尔福家族的附庸。而且，还有文森特啊…”
　　“你是说——”楚汐双目有神地盯着潘西，“马尔福家族…”
　　“他们也不是坚定的人。迟早会改变主意的。好啦，这些事没什么意思，你看，我的新款指甲油好不好看……”

　　楚汐默默倾听着潘西发泄情绪，抬眸继续观看布告栏。她看到了下个月的霍格莫德周。恰好是在情人节。情人节？看着那个日期，楚汐似有怅然。那个如此特殊的日子，大家都跟着自己的男女朋友去霍格莫德玩，而自己？
　　“噢——情人节？”潘西的注意力也转移到这一点，“那时候你和谁去？你要多尝试交往新的朋友……”
　　“我没兴趣。”楚汐淡淡回应，“那块地方我太熟悉了…我要继续研究自己的东西。”她的味觉药剂还没改进成功。要把口味苦怪的魔药改成无色无味的且不改变原有效力，真的很有难度。
　　潘西啧啧道：“难道麦格教授办公室会比霍格莫德还要陌生？”
　　“我什么时候说麦格教授办公室了？”
　　潘西反问：“那你还会去别的地方？”
　　“我只是喜欢那种感觉…”楚汐轻声呢喃着。有时候，什么都不用说，只需要一个眼神或者动作，就足够明白对方的心思。这种美好的默契，在他人身上，真是太难找到了。这世间，Minerva McGonagall仅此一人，哪里还会有类似的？严厉与温柔的完美结合…她前段时间幻想着找到一个像Minerva McGonagall的男子，真是天方夜谭……

　　“是啊，是啊，感觉。”潘西饶有兴味地说，“这次假期你和麦格教授一起做了些什么？”
　　“嗯……我们去伦敦市区玩了一天……”楚汐简短地把圣诞节假期生活说了一遍。不知道为什么，当自己提及晚上发生在广场的几件事时，楚汐清楚地在潘西眼中看到了某种她看不懂的深长意味。
　　听完楚汐的话后，潘西静默了片刻，才幽幽道：“格兰芬多与斯莱特林的求爱方式？我怎么觉得当初文森特就是那么对付我的，他就是在等我主动发现……”
　　“对哦。”楚汐点点头，“他好像…确实如此？”
　　“麦格教授是一位格兰芬多人。”潘西收回五指，不再继续关注自己的指甲油。
　　“然后？”
　　潘西似有警示：“过几天，环境会有变化。如果你不想给自己、给麦格教授带来麻烦…你知道该怎么做。不要忘记，你是一名斯莱特林学生。”

　　第二天，当楚汐来到霍格沃茨礼堂吃中饭时，她在门厅意外听到D.A.的一名成员扎卡赖斯·史密斯堵着哈利，对他说：“你要补魔药课？老天，你一定糟透了。斯内普不经常给人补课，是不是？除了罗兰。当然啦，她那是高等学习。”
　　史密斯说完后就趾高气扬地走开了，罗恩气愤地瞪着他。
　　“要我咒他吗？我还能点中他。”罗恩举起魔杖对准了史密斯的后背。
　　“算了，”哈利沮丧地说，“谁都会这么想，是不是？觉得我笨——　”
　　“我不这么认为。”楚汐渐渐走近哈利，“我也经常被斯内普教授补课呀。”
　　“你是不一样的。”
　　“我认为没什么区别。”楚汐说，“从我读一年级开始，我就经常被斯内普教授禁闭…那个时候，大家也怀疑我糟透了。不过，我不会在意别人是怎么说的。我只在乎我看重的人是什么看法。那个时候，秋和卡米尔都不会误会我。而你——”楚汐瞥了眼赫敏与罗恩，“你也有你的好友。”
　　哈利似乎受了点安慰，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那么——”楚汐眉毛扬起，“祝你好运。哈利。”她知道，哈利今晚就要接受斯内普教授的第一次补课。

　　“楚汐！”身后有一个声音叫道。楚汐转过身，发现秋站在那儿。塞德里克站在她旁边。“假期过得开心吗？”
　　“很好，很开心。”楚汐微笑回应，“你们呢？”
　　秋颇有意味地与塞德里克交换眼神，而后笑道：“很好，很开心。”
　　“你们吃过饭吗？”楚汐问。
　　“还没，我们一起进去吧。”秋挽着塞德里克的胳膊，走向礼堂大门。楚汐等着二人跟上后，倾听他们的假期趣事。她没想着分享自己的假日生活。与麦格教授一起度假？光这件事恐怕就要吓破很多人的胆子……

　　周二早上，楚汐明白那一天晚上的潘西的怪异反应的缘由了。
　　今天的《预言家日报》被十张黑白照片占满头版，那是九个男巫和一个女巫的面孔，有的在无声哂笑，有的傲慢地用手指敲着边框。每张照片下注有姓名和被关进阿兹卡班的罪行。
　　安东宁·多洛霍夫，一个男巫苍白、扭曲的长脸对着楚汐冷笑，凶残杀害吉迪翁和费比安·普威特夫妇。
　　奥古斯特·卢克伍德，一个头发油光光的麻脸男子倚在边框上，一副厌倦的表情，向神秘人泄露魔法部机密。
　　但楚汐的目光被那个女巫吸引了。第一眼看报纸时她的面孔就跳入了楚汐的眼帘，她黑色的长发在照片上显得乱蓬蓬的。她厚眼皮下的眼睛瞪着楚汐，薄嘴唇上浮现出一丝高傲的、轻蔑的微笑。像小天狼星一样，她还保留着一些俊美的痕迹，但某种东西——也许是阿兹卡班，已经夺走了她大部分的美丽。
　　那是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酷刑折磨弗兰克和艾丽斯·隆巴顿夫妇，导致二人永久性残废。

　　楚汐抬头去看上面的一排黑色大字。
　　标题是：阿兹卡班多人越狱
　　魔法部担心小矮星彼得是食死徒的“号召人”

　　见到这种明显不具备说服力的标题，楚汐只能叹道：“福吉真是……不折手段……”
　　楚汐环顾礼堂，很明显，其他学生没有显得恐慌，至少没几个人在议论这可怕的头版新闻，因为很少有人会每天拿报纸看新闻。他们还在聊着作业、魁地奇球和鬼知道是什么的废话，而墙外又有十个食死徒壮大了伏地魔的力量……
　　她朝教工桌子望去，那儿是另一番景象：邓布利多校长和麦格教授在密切交谈，两人面容都异常严峻。斯普劳特教授把《预言家日报》靠在番茄酱的瓶子上，专心致志地读着第一版，勺子举在空中，连勺里的蛋黄滴到了腿上都没发觉。
　　桌子另一头的乌姆里奇教授在大口地喝着麦片粥，她的癞蛤（和谐）蟆眼第一次没有在礼堂里搜寻行为不当的学生。她皱着眉头吃饭，不时恶毒地朝邓布利多和麦格教授那边瞥上一眼。

　　楚汐再度望向邓布利多教授与麦格教授，二人正在专注聊天，顾不上吃饭了。默默呼了口气，她继续看手中的报纸。
　　很快，楚汐在第十版见到了一个颇为熟悉的名字。
　　标题：魔法部职员死于非命
　　圣芒戈医院昨晚保证对魔法部职员布罗德里克·博德之死作出全面调查。四十九岁的博德先生被一盆植物勒死在病床上，治疗师抢救无效。博德先生数周前在一次工作事故中受伤。
　　出事时分管博德先生病房的治疗师梅莲姆·斯特劳带薪停职，未接受采访。但医院发言人称：“圣芒戈对博德先生之死深表遗憾，惨剧发生前他正在日渐康复。”
　　“我们对病房中的装饰物有严格规定，但斯特劳治疗师在圣诞节的忙碌中，忽视了博德先生床头植物的危险性质。随着博德先生语言和行动能力的恢复，她鼓励他亲自照料那盆植物，却没看出它不是无害的蟹爪兰，而是一枝魔鬼网。康复中的博德先生一碰到它，马上就被勒死了。”
　　“圣芒戈医院还不能解释这盆植物怎么会出现在病房里，望知情者提供线索。”

　　就在圣诞节，楚汐前往圣芒戈看望韦斯莱先生，在五楼的一间病房，遇到了洛哈特。而博德住洛哈特对面的床，光躺在那儿瞪着天花板。那个模样奇怪的圣诞礼物…竟然是用魔鬼网伪装而成的。很明显，这是一次谋杀……
　　博德，为什么会受到这种待遇？楚汐下定决心，马上写信询问阿道夫爷爷，搜寻有关博德的资料。她隐隐觉得，这件事很不正常。

　　“你留用察看了？”罗恩大声问海格。他的大嗓门引起了楚汐的注意。楚汐偏头望向礼堂门口，海格站在门口让一群拉文克劳的学生过去。他还像寻找巨人刚回来时那样伤痕累累，而且鼻梁上又多了一个新的伤口。他对着哈利与罗恩说了几句，便沉重地走开了。

　　就在阿兹卡班越狱事件见报的第二天早上，学院的布告栏上又贴出了新的告示： 　　
　　霍格沃茨高级调查官令
　　兹禁止教师向学生提供任何与其任教科目无关的信息。
　　以上条例符合《第二十六号教育令》。
　　签名：
　　高级调查官
　　多洛雷斯·简·乌姆里奇

　　因为这条新法令，楚汐避嫌地没有主动前往麦格教授办公室，而是默默呆在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研究自己的魔药实验。
　　在这段时间，海格留用察看的事在学校里传开了，并不是每个人都感到难过，有些人，尤其是德拉科·马尔福，显得很高兴。至于不知名的魔法部职员在圣芒戈蹊跷身亡，似乎只有楚汐才知道或关心。现在走廊里只有一个话题：十名在逃的食死徒。这个消息终于通过少数读报的人渗透到了校园里。谣传说霍格莫德有人认出了几个逃犯，还说逃犯藏在尖叫棚屋，可能会像小天狼星那样闯进霍格沃茨。
　　魔法家庭的孩子从小就听说过这些食死徒，他们的名字几乎和伏地魔一样恐怖，他们在伏地魔的恐怖统治下所犯的罪行众所周知。霍格沃茨的学生中就有受害者的家属，这些学生发现自己不情愿地成了走廊上注意的焦点：叔叔、婶婶和堂兄弟都死在一个逃犯手里的苏珊·博恩斯在一节草药课上痛苦地说，她现在深深体会到了哈利和楚汐的感觉。

　　哈利这些天在走廊上又成了小声议论和指指点点的对象，但他发现议论者的语气稍有变化。现在是好奇代替了敌意，有一两次他好像听到有人对《预言家日报》关于十名食死徒如何逃出阿兹卡班的说法表示不满。在困惑和恐惧中，这些怀疑者似乎转向了仅剩的一种解释，即哈利和邓布利多去年以来所讲的内容。不仅学生的情绪变了，现在还经常能看到两三个教师在走廊上低声紧张地交谈，一见有学生走近就不说了。

　　“显然他们不能在教师休息室自由讲话了，”赫敏小声说，她和哈利、罗恩碰到麦格教授、弗立维和斯普劳特聚在魔咒课教室外，“乌姆里奇在那儿。”
　　“你说他们有新的消息吗？”罗恩回头望着三位教师。
　　“就算有，我们也不能听，是不是？”哈利气愤地说，“在第……多少号教育令来着？在那之后我们就不能听了！”
　　“我不太明白——”罗恩皱起眉毛，“楚汐能受得了这种情况？”恰在此刻，他们看到穿着校服的楚汐面色平静地从走廊一头走过来。
　　麦格教授似乎与其余两位教授谈好了事情，快步走向楚汐，对她低声急切耳语着什么。楚汐好像在反驳着什么，随即被麦格教授的亲吻止住了后面的话语。
　　这让哈利三人吓了一跳，麦格教授，这种场合？！
　　斯普劳特教授与弗立维教授都笑呵呵地看着这意外而和谐的一幕。

　　感受着额间的暖意，楚汐满眼诧异地望着麦格教授的绿眸。在这种不乐观的环境下……
　　麦格教授抬手把一缕茶色发丝捋到耳后，轻声细语地说：“墨提斯，魔法部不会干扰你的行动。你怎么会在这种时候好好地听乌姆里奇的话了？”
　　“我记得你以前说过——”
　　麦格教授果断道：“我们不仅仅是师生关系！我还是你的监护人。我跟自己的孩子交流感情，魔法部不能禁止这一点。”
　　楚汐皱了下眉心，说：“可是我不能带给你麻烦。”
　　“罗兰小姐，你成功获得一周的禁闭。从现在开始。我知道你下午没课。”这话说完，麦格教授径自牵起墨提斯的左手，前往自己的办公室。

　　路上，楚汐努力想收回自己的手，却被人牢牢握住，无法收回。
　　“墨提斯…”麦格教授接近耳语的严肃嗓音清晰响起，“难道你害怕自己在斯莱特林受到孤立？”
　　楚汐连忙摇头：“我在斯莱特林的朋友就那么几个。其余人的想法与我无关。”
　　“那么，你还在担心什么？”麦格教授觑向墨提斯，嘴角轻轻勾起。“墨提斯，上学期，我们为了讨论如何正确对待乌姆里奇的态度——现在，怎么轮到你先妥协了？”
　　“我…”楚汐张了张嘴，还是没说下去。她默默呼了口气，说：“我总是说不过您。从1991年9月1日开始……”对，每次都是自己先被动或者妥协……楚汐在心中不平地想着。
　　“那我很高兴——”麦格教授转过身子，也不顾现在她们是在何处，在墨提斯额上轻轻吻了下。“从那一天开始，墨提斯就已经真正地接受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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