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故事与新生

　　一走进办公室，麦格教授就坐在自己的办公桌边，抬手摸上两侧太阳穴，长叹了口气。这让楚汐吓了一跳，她赶紧走上前，帮麦格教授按揉太阳穴。“Minerva，出了什么事？”
　　“嗯…”麦格教授闭上眼睛，隐有不满地说，“最近乌姆里奇的做法越来越霸道了。”
　　“根据魔法部内部消息…”楚汐慎重道，“最近部分魔法部职员已经在怀疑福吉去年的言论了。他们正在考虑认真面对邓布利多校长说过的那些话。而且，根据机密信息，魔法部已经失去了对摄魂怪的控制力。”
　　“是啊——”麦格教授冷哼一声，“摄魂怪已经被伏地魔拉拢了。就在去年六月，邓布利多教授警告福吉要多注意摄魂怪的动静，可惜…一意孤行的福吉……”
　　“现在福吉已经失去了很多人心。”楚汐说，“所以，乌姆里奇会如此做法…她想帮福吉掌控霍格沃茨。”
　　“愚蠢！”麦格教授冷厉地吐出这个词，就不再说话，静静享受着墨提斯的按摩。

　　“Minerva…”过了片刻，楚汐从麦格教授身后走到桌前，坐在一把直背椅子上。“恐怕…很快会有一位教师被赶走……”
　　麦格教授戴上方形眼镜，严肃地望着墨提斯，一手在桌上轻轻敲击。“你是说——她会先试探一下？”
　　“有邓布利多教授存在的霍格沃茨，是无法彻底让外人掌控的。”楚汐有条理地推论道，“如果乌姆里奇想要帮助福吉…她必须尽快揪出哈利或者邓布利多校长的错处，并公告出来。要让福吉尽快挽回人心，就要证明哈利和邓布利多的言论是错误的。而且，很多人主观上不愿意相信神秘人回归这个可怕的事实……”
　　麦格教授紧抿薄唇，陷入思考。
　　楚汐也不心急，走到大理石茶几边，开始泡茶。

　　等着楚汐一壶茶泡完后，麦格教授早已收回心绪，安静注视着一杯隐有香气的红茶被递送到自己面前。“墨提斯，我们不知道乌姆里奇什么时候才会做出那种事…这只能等事情发生后才能去补救。”
　　“我认为——最有可能的是特里劳妮教授或海格。魔法部做事总是习惯先对付弱小的。”楚汐认真地说，“至少要先准备谁能接任他们的职位了。我们不能让福吉再派来心腹控制霍格沃茨。”
　　“我会跟邓布利多教授说的。”麦格教授开始放松语气，“保护神奇生物有格拉普兰教授，至于占卜——”说到这，她有些反感地皱了下眉。“这个确实需要提前物色……”

　　楚汐没回应，慢慢喝起手中的红茶，然后望向窗外风景。她看到了白雪皑皑的魁地奇球场。“Minerva，我估计哈利又要被禁赛了。如果他不管好自己的脾气……”
　　“波特？”麦格教授也抬眸看向魁地奇球场。“我会提醒他的。听说，波特还没给自己买新的扫帚。”
　　“呵…一把火弩（和谐）箭是很昂贵的。”楚汐有些懒散地放下手中茶杯，阖上双眸。“我还记得，那一年……”那一年，哈利收到了小天狼星的圣诞礼物，教师们花了很长时间去检查扫帚的安全性。然而，没有继承布莱克家族财产的小天狼星的财富是有限的，他不可能再有那等财力给哈利买一把火弩（和谐）箭了。不过，这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呢？她又不是什么烂发善心的老好人。哈利，还不是自己能够放在心上的重要人物。他们，只是普通朋友关系。

　　“墨提斯。”麦格教授轻柔的声音在楚汐耳畔响起，“你这半个月都没来我办公室，我的口令一直没有改。”
　　“抱歉…Minerva。”楚汐顺着声音与气息，伸手抓住了麦格教授的衣袍一角。“我自认为我不该给你带来麻烦…”
　　“这怎么可能是麻烦？我还以为——是我给你带来麻烦了。”麦格教授弯下腰，在墨提斯闭合的双目上轻轻吻了下。
　　“唔……”楚汐反应敏感地抓紧衣袍，全身却开始松懈下来。“Minerva……”
　　“墨提斯。”麦格教授的声音隐隐带有笑意。
　　楚汐慢慢睁开眼睛，眼睫毛轻轻（和谐）颤动着，似乎因为阖目时间长了些，眸中带有些许湿意。
　　凝视着水蓝色眼眸，麦格教授低柔道：“今天晚上，你留在这里。关于你昨天交上来的作业，需要时间讨论下。”
　　“好……”
　　“很好。”麦格教授站起来，直起身子，走向沙发边。“墨提斯，我们先来一局巫师棋吧。”说话间，一副棋盘已自动漂到桌上。
　　“你今天下午没课，Minerva？”
　　“没有。”麦格教授抬头望向墨提斯，“看来墨提斯已经忘了？我可是把墨提斯的课程表记得清清楚楚。”
　　“看来是我记错了。”楚汐有些尴尬地在沙发上坐下来，与麦格教授面对面。
　　“不，你没记错。”麦格教授说，“我这学期的授课表有些改动。”
　　所以，教授，你刚刚是在故意玩弄我？楚汐颇有哀怨地望着麦格教授。
　　“开始吧…”麦格教授嘴角勾起一弧调皮的笑意，抬手移动一枚棋子。

　　阿兹卡班越狱事件后，哈利以为这会使乌姆里奇收敛一点儿，以为她会为她亲爱的福吉眼皮底下出的这个大纰漏而羞愧。然而，这件事似乎只是使她更疯狂地想把霍格沃茨的生活控制在她的掌心里。她好像正下定决心近期内至少要解雇一个人，只不过是特里劳妮和海格谁先走的问题。

　　现在每堂占卜课和保护神奇生物课都在乌姆里奇和她的写字板前进行。在香气熏人的塔楼楼顶的房间里，她坐在火炉边，不时打断特里劳妮教授越来越歇斯底里的讲课，问她鸟相学和七字学之类刁钻古怪的问题，坚持要她预知学生的回答，并要求她展示用水晶球、茶叶和魔文石占卜的能力。
　　哈利觉得特里劳妮快要崩溃了，他有几次在走廊里碰到她（这本身就很反常，因为她一般只待在她的塔楼里），都见她在激动地自言自语，绞着双手，惊恐地回头张望，身上散发着一股强烈的烹调酒的味道。若不是太为海格担心，他都要为她难过了——可是如果两人中必须有一个丢掉工作，哈利只有一个选择。

　　不幸的是，哈利看不出海格比特里劳妮好到哪儿去。虽然他好像听了赫敏的劝告，圣诞节之后就没在课上用过比燕尾狗（它除了尾巴分叉之外与小猎犬没什么区别）更吓人的东西，但他似乎也受了刺激。在课上心烦意乱，魂不守舍，经常忘了讲课的思路，答错问题，还老紧张地去瞟乌姆里奇。他跟哈利三人也疏远了一些，特别叫他们不要在天黑后去看他。
　　“如果被她抓到，我们都会完蛋。”海格直截了当地说。他们不想进一步连累他，晚上就不再去他的小屋了。

　　哈利觉得乌姆里奇在一步步剥夺让他在霍格沃茨的生活中有意义的东西：访问海格的小屋、小天狼星的来信、他的火弩（和谐）箭。他只能用他惟一的方式报复：加倍投入D.A.的活动。

　　哈利高兴地看到，得知十名食死徒在逃后，大家（连扎卡赖斯·史密斯）都训练得更刻苦了。然而谁的进步都没有纳威明显，残害他父母的凶手逃跑的消息使他发生了奇特的甚至有些吓人的变化。他一次都没有提过在圣芒戈病房里见过哈利等人的事，见他这样，他们也守口如瓶。他也从来不提贝拉特里克斯及其同伙的在逃，事实上，他在D.A.活动时几乎一句话都不说了，只是埋头苦练哈利教的每个魔咒，圆脸蛋绷得紧紧的，显然不在乎受伤和事故，练得比屋里任何人都卖力。他的进步快得令人害怕，当哈利教一种能把小魔咒反弹到敌人身上的铁甲咒时，只有赫敏比纳威先学会。

　　其实哈利非常希望他在学习大脑封闭术上也能有纳威那样大的进步。第一次辅导很糟糕，以后也没有改善，相反，哈利觉得他的状态越来越坏了。
　　在学习大脑封闭术以前，他的伤疤偶尔也会痛，通常是在夜里，或是在他几次突然感应到伏地魔的思想和情绪之后。但现在伤疤几乎是不间断地刺痛，他经常感到一阵阵与他当时行为无关的烦恼或喜悦，总是伴随着伤疤的剧烈疼痛。他恐惧地觉得自己正在逐渐变成一种天线，能接收伏地魔情绪的微小波动。他能肯定这种灵敏度的提高是第一次跟斯内普学习大脑封闭术后开始的。而且，他现在几乎每天晚上都梦见自己在走廊里朝神秘事务司走去，最后总是渴望地站在那扇黑门前。

　　“也许有点儿像生病，”听了哈利的倾诉之后，赫敏关切地说，“像发烧那样，要先加重再变好。”
　　“是斯内普的辅导使它加重的。”哈利断言，“伤疤疼得太难受了，而且我讨厌每天晚上走那条走廊。”他恼火地揉着额头，“我希望那扇门快打开，盯着它都看厌了——”
　　“这可不是开玩笑，”赫敏厉声说，“邓布利多不想让你梦见那条走廊，要不他也不会让斯内普教你大脑封闭术。你还得努点力。”
　　“我努力了！”哈利火了起来，“你倒试试看，斯内普想进到你脑子里，这不是什么开心的事！”
　　“也许……”罗恩开口道。
　　赫敏没好气地问：“也许什么？”
　　罗恩阴沉地说：“不能关闭大脑也许不是哈利的错。”
　　“你是什么意思？”赫敏问。
　　“嗯，也许斯内普不是真想帮助哈利……”两人都瞪着罗恩，罗恩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们。

　　“也许，”罗恩低声说，“他实际上是想把哈利的头脑打开得更大一点儿……让神秘人——”
　　“别胡说，罗恩，”赫敏生气地打断他，“你怀疑过斯内普多少次了，哪次是对的？邓布利多信任他，他为凤凰社工作，这就够了。”
　　“他以前是食死徒，”罗恩固执地说，“我们从没见过他真正转变的证据……”
　　“邓布利多信任他，”赫敏坚持道，“要是我们不相信邓布利多，就没人可相信了。”

　　进入二月，学校周围的积雪融化了，取而代之的是凄冷的阴湿。灰紫色的云块低低地压在城堡上空，连绵的寒雨使得草坪变得湿（和谐）滑、泥泞。结果六年级学生的第一节幻影显形课就从操场移到了大礼堂里，这门课被安排在星期六上午，以免耽误常规课程。

　　楚汐与秋、杰诺等人来到大礼堂时，发现桌子都不见了。雨水敲打着高高的窗户，施了魔法的天花板在头顶上昏暗地旋转着。学生们集合在麦格教授、斯内普教授、弗立维教授和斯普劳特教授这四位院长和一个小个子巫师的面前。楚汐知道，那位应该就是魔法部来的幻影显形课指导教师。他脸色苍白得出奇，睫毛透明，头发纤细，有一种不真实感，好像一阵风就会把他吹走。
　　楚汐想，或许是因为经常移形和显形削弱了他的体质，或是这种纤弱的体形最适于消失。她低头瞧了下自己的瘦弱身材，噢，很不错。

　　“上午好，”当学生们到齐了、院长们叫大家安静下来之后，魔法部的巫师说，“我叫威基·泰克罗斯，在接下来的十二周中将担任你们的幻影显形课指导教师，希望能帮你们为这次幻影显形考试做好准备——”
　　“库克，安静听讲！”麦格教授厉声说。
　　大家转过头，库克脸色暗红，满面怒容地从一位斯莱特林女生身边走开了，她们刚才似乎正在小声争吵。楚汐瞥了一眼斯内普教授，他看起来好像也很恼火，不过楚汐严重怀疑这更多的是因为麦格教授批评了他学院的学生，而不是因为库克小姐不守纪律。

　　“——到那时，许多同学也许已有能力参加考试。”泰克罗斯继续说，仿佛没有被打断似的。“大家也许知道，在霍格沃茨校内一般无法幻影显形和移形。校长特地撤销了魔法，将这一限制解除一小时，仅仅在大礼堂里，让大家可以练习。我强调一下，不可幻影显形到这礼堂的墙外，谁要是尝试谁就是不明智的。”
　　“现在我希望大家各自站好，在身前留够五英尺的空间。”礼堂里一片混乱，学生们开始散开，撞到一起，叫别人走出自己的领地。院长们在学生中走来走去，帮他们排好位置，调解纠纷。
　　楚汐与杰诺一起，迅速穿过人群，从正在尖叫着给几个都想靠前站的拉文克劳学生找位子的弗立维教授面前走了过去，又从正在轰赶赫奇帕奇学生站队的斯普劳特教授面前走了过去，钻到了斯莱特林人群的末尾。

　　过了会，四位院长高喊“安静！”礼堂里静了下来。
　　“谢谢，”泰克罗斯说，“现在……”
　　他一挥魔杖。每个学生面前的地上立刻出现了一个老式的木圈。
　　“幻影显形时最重要的是要记住三个D！”泰克罗斯说，“即目标，决心，从容（“目标，决心，从容”这三个词在英语中均以字母D开头。）！”
　　“第一步：把注意力集中到你的目标上，”泰克罗斯说，“当前，就是你们面前的木圈里面。现在请把注意力集中到你们的目标上。”
　　每个人都在偷偷看着周围，看大家是否都在盯着木圈，然后赶紧按要求做。楚汐凝视着她面前的木圈里那块灰扑扑的圆形地面，努力不去想其他事情。这是很容易做到的事，她慢慢地放空自己的大脑。但是，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后背有人在盯着自己，这让她暂时无法全神贯注地去做这件事。

　　“第二步：”泰克罗斯说，“决心去占据你所想的那个空间！让想要进去的渴望淹没你们全身每个最小的部位！”
　　楚汐偷眼看了看四周，左边稍远一点的地方，杰诺正铆足劲儿盯着他的木圈，脸都涨红了，仿佛正努力下一个鬼飞球大小的蛋。楚汐咬住嘴唇没敢笑，赶紧把视线转回到自己的木圈中。
　　“第三步：”泰克罗斯喊道，“等我下令之后……原地旋转，让自己进入虚空状态，动作要从容！现在听我的口令……一——”
　　楚汐又朝周围看了看，许多人似乎都对这么快就要他们幻影显形感到吃惊。她又重新把注意力集中到她的木圈上，心中默默反复念着三个D。

　　“一——二——”
　　楚汐开始在原地旋转起来，一下子失去了平衡，差点儿摔倒。不止是她一个，礼堂中突然到处是摇摇晃晃的人。一个赫奇帕奇男生仰面躺在地上，杰诺以芭蕾舞似的动作跳到了木圈里，兴奋了片刻，直到看到库克在冲着他哈哈大笑。
　　“没关系，没关系，”泰克罗斯干巴巴地说，似乎他也没指望有更好的结果，“摆好木圈，站回原位……”
　　第二次尝试并不比第一次好，第三次也一样糟糕。直到第四次时才出现了一点刺激。有人发出一声可怕的尖叫，大家惊恐地转过身，只见赫奇帕奇的一位女生正在木圈中摇摇晃晃，可左腿还留在五英尺外的原地。
　　院长们聚到她身边，砰的一声巨响，一阵紫色的烟雾散尽后，大家看到女生抽泣着，腿被安上了，但她仍面带恐惧。

　　“分体，即身体某部分的分离，”威基·泰克罗斯淡淡地说，“发生在决心不够坚定的时候。必须始终把注意力集中在目标上，不要慌，要从容……像这样。”
　　泰克罗斯走向前，张开双臂，优雅地原地旋转起来，在袍子的飘旋中消失了，随后出现在礼堂的后面。
　　“记住三个D，”他说，“再来一次……一——二——三——”

　　楚汐凝神静思，盯着眼前的木圈，默默下定决心…她感到自己的身体在自然从容地原地旋转，她渐渐感到自己进入一种熟悉的虚空状态，她的脑海中努力想象着一片空间…这是很简单的事，目标…决心…从容…目标…决心…从容……
　　过了会，她感到自己一阵眩晕，整个人被挤压进一块狭窄的地方…然后，睁开眼睛，她发现自己已经成功换了个地方——从那群学生中间移动到礼堂前端。她恰到好处地幻影显形在麦格教授身旁，她清楚地看到了麦格教授眼底里浮现的几丝赞赏与骄傲。

　　“很好！这位小姐做到了！”泰克罗斯有点儿激动地说，“真是惊人的进度！”
　　“谢谢，”楚汐微笑回应，“这也许只是碰巧运气好……”
　　“不，这证明你已经做到了三个D！拿证书也只是时间的问题。”泰克罗斯说，“小姐，请问你是——？”
　　“楚汐·罗兰。”
　　听到这名字，泰克罗斯的脸上露出一种恍然大悟的神情：“我听托福迪教授提到过你！天赋卓越、才华横溢的罗兰小姐！”
　　听到托福迪这个名字，楚汐不用几秒就想出了那是哪个人物，O.W.L.考试的考官之一，她与麦格教授默契地交换了个眼神，然后继续参与幻影显形的授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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