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靡负韶华

作者:室迩人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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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鸿门宴


      晚上,我做了个很长的梦,梦里我看见学子一个接着一个的被白柯德吊死,血一点一点的流淌过我的脚下,最后淹没我的小腿,他们伸长舌头追着我说:“我死的好惨……”白柯德还是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我,嘴角带着一丝微微的邪笑,眼神里透露着不可预测的阴谋诡计。我从梦中好几次惊醒,蓦然间看到门外倚靠着抱膝坐地的黑影。

      头脑中一闪而过是一张张惨死的学子的脸,他们的死都因为段家,都是因为我,要不是我呼吁这些有志之士参与学生运动,他们可能过着平平淡淡的生活,也不至于死的这么惨。说的好听他们是为国而死,说的难听他们都是因为我才被奸人所害,我才是罪魁祸首。

      我从来不相信鬼神,但从梦中惊醒的一刻,我突然有种不真实,恍如隔世的感觉,再看到门外的影子,我隐隐觉得门外的影子就是死去学子的鬼魂。抱头屈膝的影子是那样冷清无助。他们是来找我了吗?

      我披起了衣服,来到门旁,缓缓的坐了下来,与那个影子背靠着背,只隔一扇门的距离。

      “对不起,对不起,我对不起你们。”

      “是我害了你们,你说我搞这些学生运动是害人还是救人,这个时代是否需要革命?我是不是该放弃了?”我越想越觉得内疚,小声的啜泣了起来。

      “你做的没有错,错的是白柯德他们!”那人小声的回应着。

      “如果我没做错,那么多学子都因为谁受伤流血,都是因为我!我该不该继续带领学生参与运动?我是不起该选择放弃?”

      “到现在这个地步,你认为你还能放弃吗?你想让那些学子的血白流吗?事情一旦做了,就奋斗到底!”

      听着声音那么熟悉,似曾相识过。“你是?你是不是宋暮?”

      门外那影子点了点头,“为什么你每次都在我受伤难过时出现,我怕有一天连你都失去了。”

      “别怕,我永远都在你身后。”

      “你冷不冷,进来吧。我现在才不想管什么三从四德。”

      他淡淡来了一句:“不冷。”

      我打开了门,走了出去,坐在了他的身旁。

      “明天的宴席我陪你去吧!”

      “不用,我不想再让你们其中任何一人有危险。”

      “你能不能清醒一点,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

      “我真的承受不了了,你告诉我,我到底该怎么办!如果我去了那个鸿门宴,我哥和大臣们的这些日子付出的巨大努力都将付诸东流了,如果我不去,那些学子又将一个个死去。”

      他抱住了我,轻轻的拍打着我的背,“别怕,哪怕前方道路再怎么荆棘丛丛,我们一起去面对。”

      “明天我和你一起去,我到要看看他们是怎么招待我们的。”

      我摇了摇头,“我一个人去就行!”

      “我不准你一个人去。”

      我沉默不语,趴在他的肩头哽咽着,等着天明到来。

      “你们这个时代没有我的存在或许会风平浪静。”

      “就算没有你结局都一样。”

      “什么结局?”

      他笑了笑说 :“五人帮终究会被灭忙。”

      “你说我和他们同归于尽怎么样?”

      “傻丫头,他们不值得你这样做!”

      “你还是在将军府等着我吧,依你所说他们才不值得我那样做,我定会安全回来。”我握了握他的手,挤出了一个笑容。

      他还是固执的摇了摇头,“算了,算了,那我们一起去吧!”

      ……

      不久,天色已亮,房顶上几只乌鸦飞过,看来这兆头也不算好的,此情此景使我的心理更加惆怅。

      我去了房间,拿出那把弯刀在石磨上磨了又磨,一直磨到刀刃锋利无比。等会儿就要上路了,到了年府我一定要小心谨慎,能逃过一劫自然是好,不能逃掉那就和他们同归于尽,能杀掉一人也是好的。

      我穿好衣服,将他送我的那只玲珑骰子仔细的擦拭一遍挂在了腰间。

      “宋暮,你能不能进来,我想和你说说话。”

      “怎么了,别紧张,有我在!”

      “我一点儿都不紧张,我想给你唱支歌。”

      我唱起来了邓紫棋的回忆的沙漏
      “ 无尽的苍穹满天的星座
      你的光亮一闪而过
      只想要记住这永恒的瞬间
      像流星的坠落灿烂夺去了轮廓
      刹那过後世界只是回忆的沙漏
      像流星的坠落绚丽地点亮了整个星空
      像你故事在我生命留下 不褪色的伤口
      湖水守候着沈默等待天边的月 …… ”

      “旋律甚是好听,这什么歌?”

      “回忆的沙漏。”

      “有这歌吗?我怎么没听过?”

      “你听过还得了,时空不颠倒才怪。”

      “你以后能不能再给我唱唱?”

      “哈哈,等我回来,我天天给你唱不同样的。”

      我装作一副很轻松的样子说: “你先在这等等我,我去看看那帮学生有没有照常上课,可不许乱跑啊!我怕我找不到你,谁陪我一起共渡难关啊!”

      他把玩着我亲手做的千纸鹤,笑着点了点头。

      我速度把门带上,将他锁了起来。

      我身后响起了一阵阵捶门声:“昭轶,你给我开门,你以为把我锁进去就是为我好吗!你别执迷不悟了!”

      “昭轶,我不许你做傻事!听到了没有!那些荒唐的事你想都不要想。”

      “等我,等我啊,我一定会去救你的……”他拼命的拍打着门。

      我的眼泪还是不争气的流了下来,转身朝身后大喊:“我会尽力活下去!”
      .

      昨日一事似乎没有多大影响,街上还是人来人往,街贩小市,络绎不绝,热闹非凡,往来的学生却无几人。

      死亡不可怕,可怕的是被遗忘。我做的这些爱国运动还是不能改变大部分国人的内心,被吊死的学子一事也无法煽动这些国人的石头人,我不愿那些学子死掉,更不愿他们被遗忘,包括我自己,我就算死也要死的重于泰山,让人们永世难忘。我摸了摸腰间的弯刀,还好它还在。

      这天的太阳似乎比往常还要光芒万丈,阳光照亮了高高挂起的“年府”大匾。

      年府的家丁早早出来迎接客人,他们见到我先是一震,然后嬉皮笑脸的领我去正堂。

      “呦,这不是段姑娘吗!真是许久不见啊!能请到这样一个稀客可真是我年某的荣幸,快快请坐。”年隆基惺惺作态的说着。

      我嘲讽单:“呦,你家的那个聪慧管家呢?怎么没看到啊!”

      “不瞒段姑娘,那管家万一被拖出去碎尸万段了,谁让他和我对着干呢!你说是不是?”

      我冷笑了一声,“谁敢和您对着干啊!那些学子可没惹您,今天来就是为了与你们讨论学子的事啊?”

      白柯德捏这茶杯的边缘说道:“没惹怒他并不代表没惹怒我。”

      “那我们什么时候能谈谈那帮学子怎么惹怒您的事?”

      “不急,你先坐下来喝喝茶,不妨听听这些戏曲,我可是特地请来全京城鼎鼎有名的戏班子。”

      他话语刚落,一排穿着戏服的梨园子弟从后门进来了,在中央搭着戏台,鼓、笛、拍板纷纷搬上场了,生旦净丑等各色的角都来齐了,便咿咿呀呀的唱了起来。

      以前爷爷和奶奶总是准时收看CCTV–梨园频道的角儿唱戏,电视里的声势浩大也比不过现在身临其境般的震惊,虽然从小受到老一辈的听戏曲的熏陶,但我始终都不爱听戏曲,也从来没有陪过家里的老人一起瞧过戏曲。

      台上连绵不绝的戏曲声让我不禁怀念起往日与爷爷奶奶生活的那段日子,死亡会不会让我再次穿越到现代?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前有悬崖,后有追兵,再怎么进退也是白费力气,他们利用今天的鸿门宴,不就是想用我来威胁我哥嘛!我跨进年府里第一步,就注定我难逃此劫。

      借此机会与五人帮拼个你死我活,一方面说不定能为民除害,另一方面如果我真的死了的话,灵魂或许会回到现代。再也不会参与古代的是是非非。我心中的那团小火苗在不停的蹿跳着。

      我抓紧了腰间的刀,无意碰到了那串玲珑骰子,心中那团躁动的火苗稍稍平缓了下来。如果我死了宋暮怎么办?我答应过他要尽力生存下来!我承诺过他要陪他浪迹天涯。若我骗了他,岂我不是就表明我以往的承诺通通不算数了?我不愿让他认为我是一个负心女,更不想负了他!我若喜欢一个人就要和他白头偕老一辈子。我将拔出的刀又重新放回了刀鞘里。

      白柯德听的头直摇晃“怎么样,段姑娘可喜欢这戏?”

      “有意思,这戏唱得还不错嘛!”

      “段姑娘喜欢就行,若你们段家能稍收锋芒的话,说不定日后我还能和段将军一同赏戏听曲。”

      “我爹就让你这般惦记?那你与他一同并肩作战不就日日能与我爹作伴了吗?我娘心胸大度,应该是不会有意见的!”

      旁边的年隆基,汪海石等人纷纷若有所思的看向了白柯德,白柯德脸由青变成黑,看了看四周,“哦?段姑娘就这么爱说笑,不如表演个节目怎么样,演的好我就放了牢里的一个学子怎么样?”

      “行!”我不管三七二十一,一股脑的就答应了。

      年隆基向戏子们挥了挥手,咿呀之声戛然而止,一瞬间戏台上空空如也。

      我踌躇了一会,努力回忆着有什么才艺,可自己偏偏琴棋书画样样都不是很精通,倒是琵琶倒是从小学到大,一年都没碰琵琶了,已经生疏了不少

      既然一口答应了,为了学生的性命就算编也要硬着头皮编一个。

      “段姑娘,你是想舞蹈还是吹笛呢?”汪海石问了问我。

      “不不不,这些都太千律一篇了,我自小军营长大,再怎么也得来个豪情壮志的表演吧!”

      “莫非段姑娘想表演骑射?”

      “当然不是,将门之女大多会骑射,表演这个太没意思了!我要为大人们表演一个不一样的!”我厚着脸皮说着违心的话。

      “给大家来首十面埋伏吧,演奏一下战场上惊心动魄的厮杀。”

      “此处有琵琶吗?”

      “来人,上琵琶!”年隆基吩咐着下人。

      官宦人家的琵琶确是质感都比民间好上几倍,用的材质竟然是上好的檀木做成的,我拨了拨此弦,音色浑然天成,有种“大珠小珠落玉盘”的清脆感。

      周围一双双眼睛正注视着我,我错杂的拨动着琴弦,弹奏着不成调的乐曲,想找回过去顺手的感觉。

      年隆基挑衅道:“段将军之女就想用这个糊弄我们,那我们可就不领账了,白弟你说是不是?”

      “那是自然,今个你什么时候演奏的让我们心满意足,我就什么时候放一个学子。”

      看来她们还想借此机会羞辱我一番,给他们演奏到心满意足为止,和那些酒肆勾栏的妓女有什么区别?我有种砸掉琵琶的冲动,但腰间的玲珑骰子好似有种魔力重复着那句“我会尽力活下去” ,我终究还是被降服了,“等会儿,我刚试试这音色,这把琵琶真是上好品种啊。”

      “这把琵琶可是别国献贡的,我年府哪样东西不是极珍极贵的!你父亲当年就是死脑筋,不肯加入我们,谁想到她女儿现在沦落到为我们演奏的地步!”年隆基仰天大笑了一番。

      我愤愤的拨动着琴弦,渐渐的找到了十面埋伏的感觉,指尖在琴弦上游刃有余的划动。

      琵琶声正式响起的那刻,五人帮的笑容逐渐凝固了。我仿佛来到了兵马厮杀的战争中,紧张肃杀的气氛扑面而来,我带着乘风破浪,自强不息的信念参与战斗中,一次次大大小小的厮杀,伏兵四起,兵戎相交,这张战争越打越激烈,刀剑光影间战争的号角声响彻云霄。

      乐曲的节奏越来越快,抗衡之际我被埋伏敌军团团包围,无论我怎么前进,后退,都逃不开困住我的敌军,我心里忐忑不安,就像此时此刻这般复杂无奈,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看见光日,也许还要很久很久,也许永远不会。

      ……

      一曲弹罢,四周的人纷纷看向我,“白司马,你觉得我这首曲子能换一个学子的性命吗?”

      白柯德鼓起了掌,“哈哈哈,段姑娘不愧是段将军之女,竟活生生演出了战场的惊心动魄,成王败寇的辛楚。值了!我答应你放出一个学子,只是他往后要服从我的安排,若是再敢犯事,我定毫不留情将他千刀万剐。”

      “谢白司马!”

      年隆基惺惺作态的说:“段家的这场演奏真是让人大开眼界,段姑娘可谓是风情万种啊!想必迷的那帮学子睁不开眼了吧!”

      “承蒙年相的夸奖,我何德何能迷住他们啊。倒是外面的迷雾太大,迷的全城百姓睁不开眼。”

      “段姑娘倒是伶牙俐齿,累了吧,快回位,马上开饭了,听说段家最近都吃不上肉了,等下你可要好好享受。”

      “当然,我一定好好大饱口福。”我回到座位上,等着宴席的开始。

      穿着华丽的婢女轻姿慢舞端上了玉盘,撒上椒盐的烤羊腿,白白嫩嫩的小笼包,酸菜和芝麻浸泡的鱼片,炸的外酥里嫩的鸡翅,配上酱汁的扒鸡,浓稠的甲鱼羹 ……各式各样的菜应有尽有,色相也俱全,最后还不忘送上葡萄美酒夜光杯。

      若是往日,我定会开怀畅饮,可是此时我却丝毫没有胃口,吃完这一顿我就要成了五人帮用之威胁的筹码。

      “咚-咚咚-咚咚……”一群穿着异域服饰,披着几股辫子,脸戴面纱,手拿小鼓的女子转着圈,扭动着臀部。蒋宰石一边饮酒一边色眯眯的看着那帮跳舞的女子。

      年隆基敬了他一杯,悄悄问道“蒋弟,又看上哪位姑娘啦?”

      “年相把我看的太肤浅了吧,这些女子都是什么出生,我怕脏了我的衣服。”

      “我倒是觉得她不错!”蒋宰石从下往上大量了我一番。

      我朝他翻了个白眼,心口涌上一阵阵恶心的感觉。

      “蒋弟年轻有为,她可配不上你。”

      “我就喜欢驯服烈马!”他眸子微眯,一字一句的朝我说道。

      “既然蒋弟喜欢,事成之后,我就将那小贱人赠予你。”

      蒋宰石抿了口茶,得意的笑了笑。

      舞女们扭动着妙曼的身子,不知不觉中竟扭到了五人帮的怀里,蒋宰石左拥右搂,亲昵笑语,喝着美人玉指递过的雨露甘醇。

      “姑娘,我给您斟杯酒。”一位舞女伸出细长的手臂环住了我的脖子,脸在我身上蹭来蹭去。

      我勉强的笑了笑说: “不需要,我自己来就行了。”

      她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说:“哼,姑娘讨厌人家了。人家就想给您敬个酒。”

      “段姑娘,她不就想给你斟个酒,你至于这样吗?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啊。”白柯德讥笑道。

      “是啊,就让我喂您这杯酒吧。”她摸了摸我的脸,温热的气息扑打在我的脖颈上。

      她将倒好的酒伸到我的嘴边,我刚想一饮而尽打发她,没想到她又将酒杯从我的嘴边划到了自己的嘴边,“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自己饮了进肚。

      蒋宰石跟着笑了起来,“没想到段姑娘不仅迷的男子团团转,还招女子爱慕。”

      “呵呵!”我冷笑了一声。

      她又依偎在我的耳边,我正欲推来她,她突然紧紧环住了我的腰,贴在我的耳边小声的说:“段姑娘,我是来救你出去的。”

      我震惊的看了看她一眼,不再推搡她。

      “姑娘,我再也不捉弄您了,您喝一杯,我喝下两杯怎么样。”她故意大声的说着。

      “那可不行,我一杯,你三杯,怎么样?”

      “既然姑娘都这样说了,那我就当喝了这三杯赔了刚捉弄姑娘的罪行。”

      她替我斟好一杯酒,喂我喝了下去,自己豪气的一饮三杯。

      她靠在了我的肩膀上咯咯的笑了起来,“看来你的酒量我不行呀,三杯就倒,我还以味你千杯不醉呢。”

      她娇羞的推了推我 “不许你这样说人家,人家根本就没醉,呵呵。”

      她双手勾住了我的脖子,“衙门大牢的钥匙我们已经拿到了,姑娘大可放心的走,从后门走!”

      年隆基看似在喝酒,眼睛却紧紧的注视着我的一举一动,我赶忙笑道:“你快起来,别在我脖子旁吹气,痒死人了。”

      她摇头摇头,说:“不要,姑娘这是嫌弃人家了吗?还是也和那些臭男人一样看不起我们。”

      “没有,没有!”

      她又咯咯的笑了起来, “姑娘偏不让我靠在身上,我就越要这么做。”

      其余的舞女正在使劲的向五人帮灌酒,我趁机问到:“谁派你来的?”

      “段昭磊将军。”

      原来这些舞女是我大哥派来的,看来我大哥已经知道我参加“鸿门宴”这一事了。

      “哎呦,肚子疼,不行了,不行了,我想上个茅厕。”

      年隆基向侍卫挥了挥手,示意让他跟着我。

      “大人,这样不好吧,她还是个姑娘家家,不如就让小女陪同吧。”那个舞女妖媚的说了起来。

      年隆基从上到下的打量了那位舞女一番。

      “大人,您就这么不相信小女吗?小女肯定会将姑娘照顾的服服帖帖的来见您。”

      白柯德与年隆基对视了一眼,说:“去吧,速速回来。”

      我假装一副肚子疼痛的样子,用手捂住肚子在那舞女的搀扶慢慢的踱了出去。

      “哎,姑娘切莫站起身子,继续装做肚子疼,你可知这年府多少双眼睛盯着咱们啊!”

      听了她的话,我立即又恢复成肚子疼得样子。

      “我大哥他们呢?”

      “在外面埋伏着。”

      “我们现在怎么办?”

      “从后门逃出去!”

      “你确定后门那没有人?”

      “姑娘大可放心,后门的侍卫已被除掉。”

      “我觉得事情没有那简单!”

      “姑娘可别犹豫了,赶快逃命吧。”

      她加快速度拉着我,我们从茅厕后面绕了过去,望了望四周,确认没人,这才大步流星朝后门走去。

      “你哥他们就在门外等你。”

      推门之际,屋顶上突然跳下一群黑衣人,身后传来了年隆基一批人的声音:“快,快,快抓住她们!”

      那舞女挡在我的面前,从袖口拿出一把飞针,“嗖嗖嗖”,黑衣人空中翻转着,快速躲着那批飞针。

      我抽出了弯刀,朝缉拿我的黑衣人砍过去。

      后面一大群士兵涌了上来,围住了我们。

      年隆基得意的说: “小贱人,还想逃跑,幸亏我们早有防备。”

      “拿下。”两个士兵分别拽在我肩膀的两边,两把剑交叉在我的脖子上。

      他们踹开了后门,我哥,宋暮,杨念等人出现在眼前。

      “昭轶!”大哥上前一步唤了我一声。

      “你们干什么,还不放了我妹。”

      年隆基大笑一声:“哈哈哈,段昭磊将军不远千里,光临寒舍就是为了这件事?”

      “想要我们放了段昭轶也简单,把统领白军的令牌交出来。”

      “我告诉你不可能!”

      “既然你不交,那我们也不会放了段昭轶。”

      士兵的剑离我的脖颈处越来越近,刀刃直直的贴在了我的脖子上。

      宋暮在一旁紧紧的注视着我,眼里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埋怨与紧张之色。

      两个士兵押着我向前走,此时我与大哥他们的距离只有几步之遥。

      白柯德说:“昭磊,今日你交不交令牌?”
      我哥不语,剑刃直逼我脖颈上的皮肉,抹出了一道血迹。

      “交还是不交?”

      刀刃更加深入我的脖颈处,鲜红的血从剑留了下来。

      “我交出令牌就是,你把我妹妹放了。”

      白柯德说:“一手交货,一手放人。”

      我哥手拿着令牌慢慢的迈出步伐,他伸出手抓住了我的袖子。

      “你还赶快交出令牌来?”

      他终于将手中紧攥的令牌狠狠的摔了下来,白柯德捡起令牌,示意黑衣人把我放了。

      年隆基对着白柯德大吼道:“你怎么就把那个小贱人轻轻松松放走了!”

      白柯德似笑非笑的说:“你的事和我又有和干系,你要是和她有什么仇什么怨自己将她再抓来便是。”

      年隆基大骂了一声:“泼皮无赖。”

      白柯德心满意足的带着士兵走出了门外。

      我有些站不稳,只觉得头晕,用手一抹脖颈处,全是血。模模糊糊中有个人扶住了,那人好像是宋暮。但他眼里怨恨,忧伤,酸楚交织在一起,我撑死力气缓缓说了一句“对不起”便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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