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靡负韶华

作者:室迩人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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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接下来我们来学习包扎法,请大家打起精神来!”

      “和你们说件事,我昨个上街买宣纸的时候听说那帮游街学子被抓了!”几个女学生头转到后桌,正聚在一起窃窃私语。

      “咳咳,注意听讲。”

      安静了一会,教室里又开始乱糟糟一团,并且声音越说越大。

      “为什么啊?发生什么事了?”

      “好像是那帮学子和白柯德的士兵发生冲突,几十个学子被抓了起来。”

      “什么,你们说谁被抓起来了?”我走到了她们面前,激动的问了起来。

      女学生A被吓了一跳,小声的说:“游街的学子。”

      “那他们现在在哪里?”

      “不知道,反正是被白柯德抓了。”

      我冲出去教室, “梁太医,麻烦你先帮我代一下课,我有事,去去就回,对不住了。”

      “哎,哎,你这孩子,急匆匆的干嘛去啊?”梁太医在大门外喊着。

      “有重要的事,麻烦太医了!”

      .

      “车夫,你快点啊!”

      车夫无奈说:“姑娘,已经是最快的速度了!”

      “老伯伯,我求求您了,我今儿真的有急事!丝毫不能拖延了。”

      “那你坐稳了!”

      车夫在马的身上重重的抽了几鞭子,这马儿像受了惊似的,飞快的跑了起来,马车剧烈的摇晃起来。

      不久,我便来到了“坊上草堂”了。

      正店里一个人影都没有,我匆匆跑上了阁楼。宋暮,杨念,万大哥正坐在桌子旁商议事情,屋子里昏暗一片,只有桌上两根蜡烛的灯光摇曳着。

      “昭轶,你怎么来了?”宋暮看到站在阁楼门外的我,皱了皱眉头。

      “昨天发生的事,为什么今天还不告诉我?”

      三人默不作声,表情严肃,“你们说啊?那帮学子被抓一事,为什么不告诉我?”我对他们大吼道。

      “昭轶,你冷静一会!”宋暮走了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

      “你叫你如何冷静,上次学生就和捕头发生冲突,杨念总是报喜不报忧,这次你们还想瞒我多久?”

      “昭轶,此事非同小可。你知道你哥回京城了吗?”万少说。

      “我哥回来了?”

      “嗯,夏侯王之妻死的第三天,你哥就赶了回来,第一时间去了夏府,只不过这些天一直居住在夏府,没有回将军府罢了。”

      “你哥与夏侯王联合朝中众位大臣上奏折,威逼白柯德交出兵权,皇上也发言让白柯德交出兵权,白柯德无可奈何之下将统领白军的令牌甩在了地上,拂袖而去。”

      “他怎么可能心甘情愿交出兵权,就让士兵去挑衅那帮游街的学子,造成双方大打出手,受伤流血的比比皆是。他们还给学子戴上个伤害官兵的帽子,遂将他们抓了起来!”

      “他们抓那些学子,目的肯定在于你们段家。”

      “我们没告诉你,就是怕你冲动中了他们的圈套。”

      “昭轶,这次的事情真的非同小可,你可别再怪我了!他们到底在玩什么花样?”杨念往桌子上重重的锤了一圈。

      “那些学子呢?他们被抓到哪儿去了?”我问。

      “他们被白柯德关押在衙门的监狱里了。”杨念头上爆满了青筋。

      我拿起茶壶灌了杯茶入肚,问:“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宋暮说: “暂时不可轻举妄动,我们先坐观其变,尤其是你昭轶,他们这次的目标就是你们段家,你要小心为事。”

      “杨大哥,不好了,衙门那里!衙门那里!”一位学子突然冲了进来,气喘吁吁的说。

      杨念吼道: “怎么了?衙门那到底怎么了?说清楚!”

      “刚刚一群捕头将几位同袍吊了起来,正准备处死!”

      杨念连忙从椅子上坐了起来,跑了出去,我们也跟着飞奔了出去。

      远远看过去,衙门那里人头攒动,一帮学子看到了我们,立马朝我们赶了过去。

      “昭轶,现在怎么办?快救救他们。”学子们急得直跺脚。

      “快救救他们啊!”一位学子拉住杨念。

      “快让开,让我们过去啊!你们挡在这里干什么!”我说。

      还没等他们让开道路,杨念就推开了他们,拥挤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我推开那群伸长脖子,嘴里有说有笑,纯属是为了瞧热闹的人,挤在了最前方,此时三位学子被挂在了衙门大门外的木架子上,脖子上缠绕着两圈粗粗的草绳,手腿也被捆绑住。他们的脚尖来回摩擦着脚下的凳子,神色痛苦不堪,手脚使劲的挣扎着,想要解开绳子的束缚。

      白柯德坐在一旁的贵妃椅上,笑着对我说:“你瞧瞧你们这帮臭肉来蝇 ,好端端的伤害我白柯德的士兵,导致死死伤伤无数,屈屈一介刁民竟然这么放肆,俗话说打狗也要看主人,你们也不看看我白柯德是什么人,不给你们点苦头吃吃,真把我当软柿子了?”

      “呸,狗屁!这一切都是你的阴谋!”杨念激动欲冲上去揍他,宋暮等人纷纷拉住了他。

      “呵!纯属污蔑,你们这帮穷书生配得上我大费周折吗?你可知造谣大历官员的后果是什么?”白柯德从贵妃椅上站了起来。

      “你配做大历的官员吗?”

      白柯德冷笑着说:“你叫杨念对吧?你爹就是杨刚——杨大臣吧!”

      “你想怎么样?尽管放马过来,我杨家从来就没有懦弱子弟!”

      白柯德不在与他谈论,嘴角轻挑的看着他。

      衙门判官卑躬屈膝的问道:“大人,你说我们怎么处置这帮无耻之徒?”

      白柯德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对判官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那判官点了点头,立马对着捕
      头说:“执行!”

      “不行!”我大叫了一声。

      白柯德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的说“段昭轶,你这是扰朝廷乱官员执务,你知道该当何罪吗?”

      “白柯德,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我什么都不想干!”

      他突然将左边书生A的板凳踢倒在地,书生A用被捆在一起的双手使劲的敲打着自己的脖子,脚在空中乱蹬,眼睛往上翻着,露出大把大把的眼白,舌头渐渐的伸了出来,嘴唇成了猪肝那般深红,脸色青紫,不久他终于不在挣扎。

      围观的好些人用袖子遮住了眼睛,不忍直视,更多的人嘴巴惊讶的直张开,没有一点悲痛的表情,眼里只有惊奇万分。一位满脸沧桑的老人泪流满面,嘴里执念着:“儿啊!儿啊……”

      我吓得脸色惨白,对书生A喃喃说:“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我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对白柯德说:“ 我求求你放了他们?你的目的不就是我段家,只要你放了他们,要我做什么都行!”

      书生B痛苦的□□着:“不用–不用你–帮我们求他,头–可–断,血,血–可流,宁做–断头–魂,不做亡国奴!”

      “好啊,既然你想死,那我就成全你!”说罢,白柯德朝书生B脚尖踩着的板凳一阵猛踢,板凳飞向了外边,人人纷纷向后退让。

      “呵呵,你还有什么话要说?不是嘴硬的狠吗?”

      “不–不–不做–亡–亡国–奴!”他被勒的涨红了脸,一字一句的从嘴里艰难的迸了出来。

      另一位中年夫妇拽住了我的衣袖,跪了下来道:“我求你救救我的儿子,你不是他们的领队吗!我求你了,你爹可是段将军,你一定有办法的……”

      我再也无法忍受,眼泪一颗一颗的流了下来,不顾一些冲了上去,士兵们立马围了上来,挡住了我们。

      “段昭轶,你莫非是想重蹈覆辙!今儿我就看你敢不敢动我士兵的一根头发,他们身上可还有昨日被那帮书生打伤的伤口。”

      “以前我给足了你的面子,你他妈不就是屈屈一个女子,还敢动我的兵!呵呵,这天下是怎么了!”

      我抬头望天,把眼泪憋了回去,说:“对,我只是一个弱女子!可你连我都不如。前方战事都那样危急,你混在污浊之多喝酒吃肉,兵临城下,一军都不发,别以为自己多清高,你不过就是一介匹夫。”

      “呵,你以为我发兵就能挽救你爹留下来的残局吗?我告诉你这天下还得凭你们口人的‘五人帮’来救!你们越是逼我们,我们越是不帮你们。”

      “你们怎么救?卖国求荣?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打的是什么算盘,你们五人帮中哪一个不是对皇位虎视眈眈,凭你们救国?只怕你们以后狗咬狗争夺权利!”

      “段昭轶你不要在这危言耸听,要不是你,这帮书生会落个这样的结局?要不是你,隔三差五就闹什么学生运动?要不是你,京城里会有那么多疯子吗!你就是个妖女!”

      他气红了眼,踢翻了书生C的板凳,“我告诉你们,这就是和我作对的下场,这就是和朝廷作对的下场。”

      看到第三个学子死在我面前,我开始慌了,“好,你说你要说干什么!我都答应你,我都答应你了。”

      “你哭什么,别紧张啊,我们可没有伤害你的意思,我们五人帮啊,只想请你吃个饭,好酒好肉招待你,明日午时年府不见不散,要是你不来,明日牢中的书生都得死。”

      “你放心,我肯定去,只是你能放了他们吗?”

      “放啊,得放啊,我怎么会为难书生呢,但那就看明日你与我们商议的怎么样了!”

      白柯德挥了挥手,那帮士兵纷纷撤退了,他们一帮人大摇大摆的走进了衙门内。

      我知道那不是一顿简单的饭菜,那不过是一场“鸿门宴”,他们杀那帮书生就是为了做给我看的,设此局让我不得不去参加“鸿门宴”,意图不过是要挟我,逼迫我哥交出白军的兵权。。

      看热闹的那帮人三三两两的回去了,一阵风吹过,我直直的站在原地不动,耳边传来亲属的惊天动地哭泣声,眼前三三两两的人们勾肩搭背从我的身旁擦过,不时传来几句“妖女,妖女”的谩骂。

      这一刻我才真正理解鲁迅先生所说的那段话——“国一向就少有失败的英雄,少有韧性的反抗,少有敢单身鏖战的武人,少有敢抚哭叛徒的吊客;见胜兆则纷纷聚集,见败兆则纷纷逃亡。”

      杨念两腿屈膝跪在地上,低下头来,两行清泪缓缓地流了下来,久久不肯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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