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为了迎娶女神而奋斗

　　本朝皇室草莽出身，如今盛世之下，与民同乐，赵王迎亲的马车先是由龙禁尉护送着一路到赵侍郎府上，虽然主路有龙禁尉护持，但并不影响长安百姓观赵王娶妻的热闹。

　　一路忐忑到底到了赵侍郎府上，礼官引他出了车架，从中门进，一旁的内官朗声道：“赵王奉制，行亲迎礼！”

　　一时钟鼓齐鸣，前头小定之时殷褆并未亲自过来，没想到第一回到赵王府竟是来迎亲的，他一路走来瞧着装饰着红色绸缎的赵侍郎府邸，竟是忍不住有几分走神

　　“殿下，请入中堂。”一旁的礼官从旁指引。

　　等赵王踏入其中，一身朝服的中年女子正立于他左手边，殷褆知道，这便是他的岳母大人了。

　　“殿下来迎亲了，还请王妃出房来。”同行的宦者笑道。

　　如此催了三回，女官终于引着身穿凤冠霞帔的赵王妃从闺房走入中堂来。

　　中堂已经设好了礼案，内官捧着玉帛呈给殷褆，殷褆接过来放在正中礼案上。

　　等行了八拜礼礼官引着他先退出门来，几个中年嬷嬷抬着凤轿到中门，殷褆先头已经听身旁的内官提醒过，这时候便上前请王妃上轿，到这会儿抽着这几瞬的空档，他轻轻瞧了瞧将要与自己成婚的女子，大妆之下赵家姑娘微微低头，从他的角度俯视，并不能全然看清人的模样，只是身量窈窕，想来也是娟秀女子。

　　殷褆自己生的好，放眼周围再没瞧见比自己还生得好的人，他对王妃的容貌倒是不那么看重，只想着若是性子有趣，便是举案齐眉也没什么。

　　“谢殿下。”赵家大姑娘在轿门口微微停了一步，轻声道谢。

　　“不必多礼。”殷褆忍不住想摸摸下巴，这姑娘倒是大方，便是自己今日都有几分忐忑，她难道竟是一点儿都不害怕？

　　两人简单交流几句也淹没在周围喜气盈盈的气氛里，等着赵家姑娘上了花轿，他也在内官的指引下上了迎亲的车马。

　　殷褆素来尚武，他先头还想着自己骑马来迎亲，可今日迎亲是穿皮弁服，广袖舒展，人瞧着英武端庄，委实不适合骑马，这才将他独立特许的想法打压下去。

　　来的时候殷褆觉得漫长，回去的时候大抵是因为王妃已经跟在身后，殷褆心神一定，不过一会子功夫就到了承天门，迎亲之后还要往奉先殿祭祖，上告宗庙才是。

　　他走得快些，内官先服侍他换了一身衮冕，这是祭祀宗庙的大礼服，上身衣裳上绘着山、龙、华虫、宗彝，下裳则是绣藻、粉米、黼、黻，他身量挺拔，服侍他的小太监个子矮，够不着替他带上九旒冕，还是他自己弯腰这才换好的。

　　自古以来，国家大事，唯祀与戎，平素里祭拜宗庙礼仪就格外持重，今日更是如此，若非又赞者指引，殷褆觉得自己都要昏了头，新婚的夫妻两个仿若提线木偶，随着礼官的吩咐行礼，一身华服在身估摸着有十多斤重，行完礼起身的时候殷褆顺手搀扶了赵姑娘一把，对方满身首饰想来比自己身上这一套更重。

　　见完了祖宗，二人乘车回赵王府，此时已是日暮，金乌西坠，云霞漫天，仿若上好的蜀锦铺开，从灼热的橘红到清妍的青色，灿烂辉煌，流光溢彩。

　　“这是吉兆呢！”身边的宫人赞叹道。

　　到了赵王府，礼官引二人站在中堂。

　　“行拜礼！”内官一扫拂尘，朗声道。

　　殷褆与赵姑娘相对而立，拜了两拜。

　　礼官又请二人升座，宫人端上饌案，两个女官用金爵酌酒请二人同饮。

　　等夫妻两个喝完，女官则端上饌食。

　　如此又重复了一回，女官这才端上金卺酌酒，请二人同饮，饮过这一杯自此夫妻一体，同担甘苦。

　　女官再上饌食，这一回方是正经的吃食，都用一水彩绘描金花卉纹的碗碟，水路荤素八样菜品。

　　“白日里累了一天，可还觉得合胃口？”殷褆见赵姑娘只动了几筷子，不由轻声问道。

　　“谢过王爷，只是天色已晚，夜里都吃的少罢了。”赵姑娘轻声说道。

　　“罢了，咱们王府里有小厨房，你若是这会子吃不下，歇一会儿饿了便让小厨房做新的吃食。”殷褆三口两口喝了粥，“大礼已成，兄弟们、朝中重臣都来祝贺，我少不得要前头去见见宾客，你等下回内院先休息，我瞧你这一身钗环也沉甸甸的，不如先沐浴了换身轻便的，我陪他们喝一会儿便回来。”

　　“妾身知晓了。”赵姑娘温柔得笑了笑，“自来饮酒，小酌怡情，大醉伤身，王爷在前头饮酒，也少喝些罢。”

　　“放心，我身边有王秀他们替我挡酒呢。”殷褆见她抬头，烛光之下，这才看清了王妃的长相，比之后宫中争奇斗艳的女子来说，王妃的相貌只能算平平，但她眉目间却透出一股从骨子里带出的镇定和淡然，教他忍不住新生好感。

　　正堂旁边就是卧房，昨日送嫁妆过来，宗室里的全福太太便带着宫人们一道铺床撒帐，赵王脱了冕服，换上一身大红色的圆领纱袍，这才领着身边侍候的太监往前头去了。

　　“姑娘可要换衣裳？”赵王妃的陪嫁除了身边惯常伺候的几个丫鬟、陪房，还有定亲时候从惠妃宫里赏赐下的两个嬷嬷。

　　“既然王爷都说了，便换了吧，我也轻省一些。”赵王妃有几分倦意的笑了，由丫鬟侍候着她拆了头发，在旁边的暖阁里沐浴洗头。

　　“大哥今日大喜，咱们少不得要多敬几杯。” 今日赵王婚宴，虽然皇上与惠妃没有出宫，可入学了的皇子都来了，一个个都穿着喜气洋洋，刚好凑了一桌子。由太子领着，都坐在主席上，见殷褆笑意盈盈的出来，忙不迭的端起酒杯笑了，“第一杯就祝大哥大嫂夫唱妇随。”

　　自从封王之后殷褆同样在朝中观政，他比太子年长，却事事都要退让，他原本在文华殿中读书的时候这界线尚且不是很分明，可如今到了朝中才觉得同样是爹爹的孩子，为何便有这样的天壤之别。

　　只是他如今还未想那样遥远，便觉得在工部里跟赵传一道研究火器也是十分开心的事情。

　　且他如今尚且还没有旁的心思，只想着开府之后倒是也能松散一些，这会子见太子诚心诚意的煮酒，反倒觉得开怀，登时一饮而尽。

　　“大哥，大哥，弟弟敬你跟大嫂鹣鲽情深。”殷祉赶着上前。

　　“好，谢三弟！”殷褆来者不拒。

　　“那我便祝大哥大嫂白头偕老。”殷臻端起酒杯，想起前世殷褆青年丧妻，如同孤雁失侣，竟是华发早生，心头忍不住一酸，可再瞧瞧旁边端着酒杯笑呵呵的殷佐，这一世许多事已经发生了变化，这一回，指不定他们真的如自己祝福的那样，能够白头偕老呢。

　　“多谢四弟！”殷褆笑的合不拢嘴。

　　“祝大哥和大嫂永结同心，这一杯我先干而尽。”轮到殷祺，他有几分羞涩的举起杯子。

　　“多谢五弟。”殷褆一饮而尽。

　　“大哥自来西洋课程学得好，听说嫂嫂也是善算术之人，如今大哥大嫂成婚也是珠联璧合，鸳盟永结。”到了殷佐，小孩儿浅浅替他斟了小半杯酒，“嫂嫂还等着大哥，这一回我满饮，哥哥随意。”

　　“还是咱们佐哥儿贴心。”殷褆伸手揉了揉他带着小玉冠的头发，心底想着若是往后生个儿子，如佐哥儿这样贴心的似乎也不错。

　　“祝大哥大嫂琴瑟合鸣。”殷祐也跟着端起酒杯，学着殷佐的样子给殷褆浅斟半杯酒。

　　“大哥，往后与大嫂要琴瑟和谐啊。”八皇子微笑道。惠妃性子有几分清高，良贵人出身低微，她虽然不将良贵人放在眼中，却也不苛责。

　　殷禩素来妥帖，多年相伴，倒是生出几分情意来，前头定下赵王妃的人选，惠妃也曾跟良贵人私下里闲谈，只说殷褆竟是个万事放手不管的，还是良贵人安慰她儿孙自有儿孙福。

　　“你们是不是商量好了，一人一句，还没重样呢！”殷褆笑了，对这个养在母妃膝下的弟弟天然就带着几分亲切，这时候听见他嘱咐，少不得玩笑到。

　　“大哥怎么猜到了？还少了一句，是早生贵子呢！”殷禟拉着十皇子凑过来，殷禟原本跟这个哥哥不甚熟悉，可瞧着人多他胆子也就粗壮起来，登时扯着殷褆的袖子笑道。

　　“是极是极，若是如十妹妹与十五弟那样的双生子，才教好呢。”十皇子素来是九皇子的应声虫，听见殷禟一说，忙也跟着开口，全然将最初的贺词丢到一旁去了。

　　“皇室双胞胎少，若是大嫂族中有双生子，指不定也能够呢。”殷佐想了想，到底还记得前世看过的百科全书，这时候听见两个弟弟的话忍不住笑道。

　　“还有这样的缘故？那甄娘娘家里不是该有许多双生子才是呢。”殷禟恍然大悟，“等明儿的上课，定然往传心殿问问八妹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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