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为了迎娶女神而奋斗

　　贾母的生辰宴一过，便入了秋来。

　　都中的银杏染上了大片大片灼眼的金黄，一眼望过去满眼金翠之色，极其富丽。

　　黛玉一身红妆由殷佐陪着到了传心殿，她是昨夜入宫来的。

　　殷佐原本还怕她拘束了，领着她先进了小花厅，将这几年两人往来的东西都一一指出来给她看，从精巧的摩诃罗娃娃到一整套自行人，从玉石打得围棋再到西洋进贡来的珐琅棋……殷佐一时还添了不少自己喜欢的礼物在里头。

　　“林姑娘歇在里头，我便不去了，明儿一早，我在文华殿等你。”殷佐还要说，教忍无可忍的皇贵妃撵出门去，端静殿在前殿，后宫宫门都要落锁了。

　　“劳烦殿下呢。”黛玉原本有几分拘束，教他这样一说登时就笑了。

　　“他是个皮猴，整日里在宫里上上下下的跑着，身子骨还好，你也别觉得麻烦他，有什么事儿一时找我不好说的，便跟他讲也是一样的，他便是不能够，还能去找他哥哥呢。”皇贵妃笑了。

　　“殿下是热忱之人。”黛玉笑了，“我还没用到，他便先想到了。”

　　“他自来贴心，淘气的时候也淘气。”皇贵妃笑了，携着她的手在床边坐下来，“你如今在宫里读书，许多事倒也不必拘束，你进的宫来身边没有带人，我便将半夏派给你，由她暂时负责你身边的各样事情，过几年，你出去了，她也要出宫嫁人呢。”

　　“娘娘放心，婢子定然照顾好林姑娘的。”半夏一面替黛玉取来新制成过了水熏过香的睡衣，听见皇贵妃的话，登时有几分羞涩的垂下头。

　　“宫里头都实兴用香，也不知道你在家中用的习不习惯，便只让半夏用艾草熏过，你们课程上头也是要讲，熏香原本就是风雅之事，不过也是全凭自己心意来，等日子长了自己有功夫调香也是不错的。”皇贵妃见她躺下了，如贾敏一样替她掖了掖背角，“往后咱们相处的时间还长，别拘束了就是。”

　　“谢谢您。”黛玉有几分羞涩的往被子里缩了缩，只觉得心里的不安散了大半。

　　“且睡吧，明日还要早起呢。”皇贵妃笑了，当归掕着一盏风灯走在前头替她引路。

　　回了前院，皇上已经在等着了。

　　他换了一身香色团龙暗花绸的袍子，在灯下细细看书。

　　他才沐浴过，长发绞干了披散在背上，皇贵妃过来由宫人服侍着换了一身莲青色团荷花暗花绸的里衣，笑着在他身边的花棚子旁坐下来。

　　“夜里灯火暗淡，你做刺绣伤眼睛。”皇上见她捻线，忙劝道。

　　“听您的。”皇贵妃一笑，“也不是刺绣，就是想着要入冬了，给几个孩子一人缝一个手捂子，这皮子还是去岁进上的雪兔，放在库房里都差点儿忘了，若不是这一回给林丫头收拾屋子翻出来，好好的，都要放坏了。”

　　“若是觉得不好，教皇庄新供上便是，来年跟罗刹开了边贸，他们那头的皮子比咱们东面的还好，你若是喜欢，便是连雪狐的皮子也有呢。”皇上执了她的手，抓在手中，轻轻吻了吻，“我倒是觉得许世安的医术颇有效果，如今再握着你，到底手心暖和了不少。”

　　“许太医的药好，如今断了吃着药膳，今年眼看着要入冬了，都不觉得冷，往年在这个季节殿里都烧上炭了。”皇贵妃闻言笑了。

　　“如今林丫头挨着你，下回子许世安再请平安脉的时候便一道给她也看看，若是能调理得当，往后也不必盯着臻哥儿的孩子看。”皇上说道这里笑了，“前些日子你才罚了他一场，朕转头问他，他竟是倔强得很，一句多的都不愿意说。”

　　“他也是怕丢面子呢。”皇贵妃凑到他身边，轻轻将经过说了一回。

　　“竟还有这里头的缘故，那姑娘跟宗室里头还有着这么拐着弯儿的关系，再过几个月要过年了，到时候多留意几分也就是了。”皇上一听便笑了，江南盐场的事儿如今经过几个月的严查，到底翻出来恶首，他又调了台湾水军往金陵镇守，到底将这事儿压住了，如今江南官场表面上一团和气，实际上底下却是绷紧了，他这才知道如今江南官场混乱到了什么程度，林海跟甄思净花了五年时间在淮扬埋下线，也不过是在江南官场的大宅子里扫出了一个屋子来，而皇上想要的是将这个宅子不动声色的全部更换一遍，好在他如今有足够的耐心，最艰难的一步已经落下来了。

　　“您还真同意他这样胡闹呀。”皇贵妃笑了。

　　“……我当年一见你便觉得这个小姑娘是我想要的人。”皇上沉默片刻，说起当年的旧事面色竟是微微发红，“臻哥儿如今有我一半的脾性。”

　　“您还有这样的时候。”皇贵妃侧头看他。

　　“……颖娘，我心悦你呢。”皇上微微一笑，目光专注如窗外皎洁的月光。

　　到了第二日一早，天还蒙蒙亮。

　　黛玉起身由半夏服侍着换了衣裳，深秋的早上，天气有几分寒冷，才吃了一碗燕窝粥，一出门便瞧见殷佐笑眯眯站在了景仁宫门口。

　　“六殿下。”黛玉抿唇笑了。

　　“我让半夏给你炖燕窝粥，你尝着可还觉得好？”殷佐陪着她往前走，晨光熹微，天边挂着星子闪耀，四下岑寂，长街上只听得见彼此轻巧的足音，黛玉抬头望去，便见不远处长条长条的宫灯一盏一盏，在微微萧瑟的秋风之中亮闪闪仿若星辰。

　　“哪里用得上这样特意，倒是添麻烦了。”黛玉先谢过他，这才轻声说道。

　　“我问了陈太医，他说燕窝和银耳都是滋补的良方，秋冬进补的时候早上起来吃一盏便是，若是不喜欢，还有旁的尽可轮换着来。”殷佐说道这里有几分不好意思，“江南比京城湿润，你过来若是觉得有不适应的便跟我说。”

　　“事事你都想在我前头了，哪里还有不适应的。”黛玉浅浅一笑，“秋日里晨霜凛冽，你便是过来接我也要穿厚实一些。”

　　“我是男孩儿呢，火力旺盛，并不怕冷。”殷佐轻声道，“我先头问过七妹妹，传心殿里课程跟我们这头有几分不一样，除了经史子集的课程，还有女红、插花、香道之类的，不过全凭你们自己的喜好罢了，便是金石古籍也是有先生来教导的。”

　　“传心殿里如今有几位殿下呢？”黛玉有几分好奇。

　　“三姐姐做将军去了并不在里头读书了，五姐姐要出嫁了，如今备嫁衣呢，六姐姐与我同年，她性子最是公道，七妹妹体弱心却细，八妹妹在诸多姐妹里头生的样貌最好，只是教爹爹宠爱得过了，性子有几分娇，九妹妹年纪小，性子有些惫懒。”殷佐说道这里有几分不好意思，“我同七妹妹最要好，跟她说过，她会管照着你的。”

　　“六殿下，谢谢你。”黛玉听他细细的说着几位公主的情况，知晓那是自己的同窗，越发感念他心细如发，竟是替自己全部考虑到了。

　　二人你一言我一句的说着，晨光在他们身后投下长长的影子，竟显得这个微冷的早晨格外有暖意。

　　到了传心殿，七公主已经等着了，殷佐替二人做了个介绍。

　　“一早就听六哥哥说起你，如今算是见到人了。”七公主拉着她一道坐下，自三公主、五公主走后，传心殿里的位置便空下来了，八公主来了，挑了最中间，九公主就在他旁边，七公主便坐在后面一排，如今黛玉正好坐在她身边。

　　“咱们的课程，上午是先生讲经史子集和算术，下午才是琴棋书画、金石女工之类的，插花与香道这些都是隔三日上一回，传心殿备下了上课要用的材料，并不需要你单独带，中午便在旁边的厢房里用膳。”七公主先将简单的习惯说了一遍，“上午授课的先生恐怕要先考教你的课业，摸个底子，你也别怕，他们都是翰林院里的老学士，人也和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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